《示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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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君-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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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缓缓从腰间取出一小布疙瘩,从中剥出一粒药丸,缓缓地递在唇边,看着萧仁,缓缓张口,静静地咽下,一边爬向萧仁,只是她身子一僵,终瘫弱离萧仁一臂之外的草铺上。然而她没有想到,自己还能睁开眼睛,从新来到这个世上。
  
  
  第七十章:起死回生
  
  “有人不想让你死,老头子就得让你活!”梁药师话未说完,苍白翁便将他人撞到一边,端着铜碗,拿着铜勺,舀了一勺汤,递向女子嘴边,女子下意思地张开依旧发乌的双唇,吞下比**还苦的汤药,不禁皱起眉头。她已见识过这两个老翁的本事,知二人就是传说中的神医,想到他们能解鹤顶红的毒,知传言非虚,每次正要发问,苍白翁笑盈盈递来一勺汤药,灌到她口中,平生之中,唯有此次,受人惜心爱护一般,神情有些恍惚。
  梁药师在一旁十分不乐道:“人是我救活的,偏偏又让你这老白鬼给抢了头功,哼!真是气煞我也!”
  女子趁着苍白翁驳斥梁药师,忙问:“我在哪里,太子在哪里?是谁不让我死!”
  二人闻言喜道:“这小丫能开口说话了!”苍白翁手舞足蹈地又蹦又跳,像一个顽童一样,说他老,他看来像一个三十出头的书生,说他年轻,他偏偏嗓音苍老,此时又跳得像个孩子,真是不伦不类,不小心又把药法给洒了出来,溅落到女子脸上。梁药师趁机一肩撞去,苍白翁一不留神,飞出丈外。梁药师一见,也哈哈笑了起来。苍白翁微怒,脸赤如霞,扑向梁药师,二人立即扭作一团,又打又骂,全然不去理会女子,女子甚觉突兀,见四下阵设古朴,且房间宽大,突然想到那藏宝图,暗想此处就是石佛庙,那秘道就在佛堂之中,离此只有一墙之隔,然而想到萧太子已死,纵有金银成山,珠玉填海,又有何意义呢!
  “萧公子醒了,萧公子醒了!”突然有一童子远远喊叫而来。二神医当即住手,挤身飞出屋子,来到佛堂之中,苍白翁拎起梁药师的药童,喝问:“什么时候醒的,可有异状!”
  “师……”那童子扭头看着师父,显示乞求相救的神色,正欲叫师父,被苍白翁拎着身子,飞出石佛巷,直取无水堂而去,未到无水堂,见一群女婢,知是邹军师已在无水堂,连忙将药童放下,整整衣襟,一本正经地款款入院,正要向与莫七、金叶子并肩而立,守望着萧仁的邹军师一礼之时,肩头一沉,身子又是一轻,被梁药师撞到药房之中,弄得全身五彩药粉,气得奔出,指着作揖还身的梁药大骂一通。
  邹军师笑道:“苍神医可是进入丹房的第一人。”
  梁药师视丹房为身家性命,自设丹房以来,只允许药童入内,外人擅闯,一律处死,曾经城主张将军的儿子,任性偷入丹房,被碰巧回来的梁药师发现,一掌劈死。梁药师提着少城主的尸首,来到军机楼,只向张将军一礼,郑色说了一句:“此子偷入丹房,我故杀之!”
  在众将欲要乱刀砍下,眨眼间梁药师便成肉泥之时,张将军却叹道:“此子无礼,我亦杀之!”从此再也没有人敢入丹房,甚至无水堂也少有人至,大病重伤,危及性命之时,只去石佛庙,不问无水堂。苍白翁被撞进去,气不打一出,听邹军师这么一说,也无言以对,只好拉着脸向邹军一礼,沉声道:“丫头若要袒护那老不死,日后休再来求我!”
  金叶子早已笑得合不拢嘴,闻他此言,上前抖抖他的绿里掺红,红里发白的胡子笑道:“你这样也挺好看的,五颜六色的,据说神医华佗也穿得千奇百怪,形容乖张,这样一比,你倒是更像神医了。”
  苍白翁最喜少年美貌女子,其不在色,而在其膝下无子,后继无人,年轻时想得一女,但生九子而无一女,便知命中无女,后疯疯巅巅的离家而走,云游四方,所以不管是见到曹飞燕、赵红娘、还是金叶子,都心生怜意,虽然金叶子此举无礼,但只当童言无忌,况且他自己也是老来顽趣,所以不怒反喜道:“嘿嘿,华佗算什么,不过是招摇撞骗而已!你苍爷爷才是真才实学,妙手神医!”
  金叶子连忙回到莫七身侧,嚷道:“我可不想有你这么一位爷爷,你可别占我便宜!”
  梁药师如苍白翁一样怜少年,不过他并非因无人继其香火,而是怕自己一生心血,到头来化为一坯黄土,从此失传,见到苍白翁与少男少女逗趣,像少女少男吃情思之酷一般,老大不快,忙嚷嚷着推开邹军师和莫七来到竹床边,一见萧仁双脸已复平常,双唇发乌,两眼透绿,看来体内毒气未除,但此时萧仁眉如柳画,唇如点墨,看上去如女儿了般,姿色娆人,不由暗叹一声道:“这孩子定是投错了胎,莫非真是个女儿身,且让老头子我探一探!”
  萧仁虽然不能动弹,但闻言还是微微皱起眉头,全身扭动。见梁药师伸手摸向她腰间,欲要解他玉带,不禁惊叫出口:“无耻!”
  众人闻言大惊失色,其嗓音竟是一女子。萧仁听到自己的嗓音,也当场呆住,不是因为他听到自己的嗓音竟变成了一个女子,而是她知道自己女儿之身,被自己揭穿!
  莫七突然问道:“你不是萧仁,那你是谁?我又是谁?”问罢见女子怔怔地看着自己,知她无以相告,立即奔向萧礼所在之处。萧礼见到莫七急奔而来,忙从茶几前起身,长身肃立,却见莫七一上堂阶,便道:“那萧仁是女儿之身,并非先生之孙,那我又是何人?我到底是谁?”
  萧礼闻言,微微吃惊,纳罕莫七来到这里胡言乱语,但内心着实有些疑虑,淡淡道:“你是谁?该问你的亲爹亲娘,又何来问老朽,你说萧仁是个女儿之身,那必然抓错人,擒错了贼王!”
  莫七深深吸了一口,怒道:“若是不信,自己去瞧瞧!”说着又奔向自己的小院,郑风正在梅花枝下,一朵一朵地摘集花瓣,其态可鞠,莫七破门而入,吓得他全身一颤,手中花囊差点落手,见是小老弟,忙笑道:“小老弟怎么生气了!”
  莫七抓着郑风,提到面前一字一顿的问道:“为什么你不告诉我,我倒底是谁?”
  “你是我的小老弟呀!嘿嘿,梅花可入药的,我们一起摘梅花,慢慢你就不觉得生气,也不觉得烦闷了!”
  莫七缓缓松开双手,退出小院,谁知听到有人在城中疯狂乱叫,放眼一看,正有百剑盟的兄弟,奔了过来,一揖禀道:“萧礼疯了,在城中见人就打,伤了十几个城卫,咱们的人也伤了两个,不过并无大碍!”
  莫七一听,知萧礼确认了那萧仁,的确是个女子,想到自己以为找到了费尽心机、不辞辛苦二十多年孙儿,竟然是一个女子,并不是自己的孙儿,犹如青云于天,直坠万丈深渊,岂有不疯之理,忙往无水堂赶去,询问了一下百剑盟的受伤兄弟之后,走入无水堂,这时有人来报萧礼疯疯巅巅,翻出了城墙,窜入山岭之中。邹军师寻思一番,道:“密密寻找,不得与其照面,随时汇报!”然后来到萧仁跟前,轻声问道:“你倒底是谁?”
  萧仁儿女身被揭,也不用再瞒,傲然道:“西夏太子萧仁,能会是谁?”说着又突自流泪,喃喃道:“武则天可掌大唐三十年,国富民强,为何我不能以女儿之身继承王位,保我家国,富我子民,拓我疆土,建我王朝……为何你也是区区女流之辈,能掌管这万人之城,而我就不能率千人马,挥师作战……你杀了我数百随行将士,此仇此恨,必报无疑,你还是趁早杀了我!”
  邹军师暗忖道:“身为一区区女流之辈,谁又想掌管这一切呢,我也想弃而远之,过着平平凡凡的小日子,但千万人的性命,系于一城之中,城中又城良主,我又怎么能如此视万人性命而不顾呢?我不杀敌不降之士,岂不是拿我城中子民性命做财注吗?你既能思丧之痛,又何不解我心头之忧呢?”想到这里,不由地看了莫七一眼,只见他神情茫然,暗叹:“若能为一己之事而神伤意乱,也是大庆之事,然你不知我心中为你而庆,唉,这也许就是人间悲痛所在,互不能相知,既相知情,却不能相知心!”
  莫七哪里知道邹军师在想什么,哪里又知道邹军师偷偷看了他一眼,竟向萧仁道:“你命那张生,留在大宋,永不返西夏,是何原因,你倒底有何身世?”
  萧仁闻方,不禁大笑起来,渐渐地嘲笑,冷冷道:“真是可笑之极,自家身世,还要问一个外人……本太子真是可怜你这无知小民……既然你想知道,那本太子就告诉你……不知你想从何处听起?”她一句一喘气,显得十分艰难,此时看到莫七静静地看着她,透出急切的神情,不由顿了一顿,道:“想要知道你的身世,你需答应我一个条件?”
  莫七不由多想忙问:“什么条件?”
  “放了我的属下,给他们准备乘骑和马车,以及足够的行囊盘缠,让他们回西夏!”
  “好,我答应你!”莫七立即答应,他并没想到在这黄金城中,并不是他说的算,萧仁也知道,冷笑一声道:“想必此城,并非你说得算!”
  莫七幡然想到邹军师,忙起身一礼,欲要开口,就听邹军师道:“一切遵照莫大侠的意思去办!”
  莫七当真是感恩不尽,但他并不知邹军师的为难之处,因为此城并非邹军师一权大掌,并且此城从来都不是一权可统的城,还有六位长老,十九位院主,六十多名部将,八千多名将士,都有出言发话之权。然而邹军师不想让莫七再为自己的身世而苦恼,所以一口应允。
  萧仁闭目一笑道:“果然是妾为郎生,卿为君死……你若知道自己的身世,要得重重相谢这位邹军师。”
  莫七十分踌躇,听到此言,甚觉唐突,深含歉意,满含感激之情地看了邹军师一眼,竟不敢与其四目相对。
  
  
  第七十一章:夺宝之路
  
  “当年萧莫世家,何其富贵之家,史始于大唐盛世,历经峰烟战火,而稳立不倒,时至周亡宋起,反而更盛往昔,只是两家因一套剑法,而起争端,两家不再通婚,势头也日渐衰败,虽然由萧莫两家大义之主,也就是萧天智和莫为二位,各自提出秉充前仇旧怨,继续联宗之善,然而二家再次联姻,确使得游侠郑风,含恨终生,眼睁睁地看着相恋已久的姑娘,也就是萧礼的妹妹萧浅浅,嫁给了莫家少主莫基。隐恨二十余年郑风,由于情场失意,渐渐地变成了杀人如麻,却侠名远扬的伪君子,设计将莫基之孙莫子林,萧礼之孙萧仁,悄悄偷走,并由此挑起两家新仇旧恨,至使萧礼萧义父子约战莫基之子莫振于嵩之巅。”
  金叶子在则,听得不耐烦了,插口道:“谁叫你背史集了,你快说说莫七哥的真实身世!不过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呢?”
  萧仁一笑道:“但是莫振刚义要强,虽然否认一切,但百口莫辩,只能与此一战。萧仁倒底到哪里去了,一心想当执掌王权的西夏蓝米贵妃,却生下了一女儿,那时她正在宋都作客,竟见年少游猎时相识的郑风怀抱着一男婴前来投靠,所以就换了那男婴,只是蓝米贵妃不忍亲生骨肉就此丧命,所以呈报于王,谎称夜半再涎一男婴,从此皇廷得权,男婴起名为周连天,而女婴取名为萧仁赐于大将军萧叶山……听起来,好像合情合情,但是当时萧仁已有三岁,岂会如同初生婴儿,那郑风怀中所抱之婴,是莫振新生之子莫子林,而我才是皇室血统……哈哈哈,莫七,你不是莫七,其实你就是萧仁!为了查明我自己的身世,我废尽功夫,走遍天南海北,终于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难道你不感到庆幸,就这样不费吹灰之力,就得知别人要历经千难万险而得到的密秘!”
  莫七喃喃地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句句属实!”萧仁一副傲然神色,写于脸上,看到陷入沉思之渊的莫七,悠然自得地回道。
  金叶子打心底就相信这个女扮男装的骗子,见莫七神情恍惚,十分痴傻,与那萧礼一般模样,难不成也要疯了,忙大声叫道:“一派胡言,既然你说你查了个水落石出,那这块玉佩,隐藏着什么密秘,你可知道。”
  萧仁轻蔑道:“只不过随处可得的玉饰而已,有何密秘,莫不是姑娘故弄玄虚,小题大做,想要借机生茬。”
  莫七愣在当场,心思如潮,一会确信自己就是萧家之后,因为五俗堂的人就道出他的姓氏,且这女子萧仁说得合情合理,与少林方丈所讲,大同小异,但比之方丈的模棱两可,显得更为确切;然而又自己推翻,倘若他是萧家之后,为何与萧礼势不两立,有血海深仇的莫和尚为何要数次救他,况且那龚剑林也曾说过他与莫振有几分神似,这绝不可能是空口白话。然而此女子知道萧莫两家的世代恩怨,还有师父郑风的陈年旧事,岂有不知当年发生在两家与郑风之间的大事,身为西国王室血统,又何必来到大宋,自揭王室之丑。思来想去,头绪越来越乱,突然见到金叶子手中玉佩,忙抢在手中,看了又看道:“这块玉佩与在下有莫大的关系,姑娘可知?”
  “小小玉佩,本太子岂能细察其究,你既不信本太子所言,那你就自己慢慢去察吧。”
  金叶子将玉佩又抢到手中,连忙塞回怀中,呶道:“莫七哥,你不用相信她的鬼话,说不定他是西夏国的逃犯,来大宋避难来的。”
  “放肆!”萧仁怒喝一声,却牵动五脏六腑,当即又昏死过去。
  “英雄不问出身!莫公子何必自扰呢?”邹军师淡淡道,说罢转身离开无水堂,刚才出巷口,便有人来报说,方才有十四人潜入黄金城,并问邹军师是抓是杀!
  邹军师因莫七之事,神思不安,顿感精神萎迷,倦意袭人,便道:“杀!”
  探子领命而去,派人前去追杀。那十四人,能悄无声息翻过两丈高城,悄无声息地进城,也是十分了得。个个都用破布朦着脸面,但从衣着可知是石财主等人,也不知从何得到消息,入城之后事,分成两路,直奔无水堂和石佛庙。只是他们的一举一动,全面监视之中。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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