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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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君-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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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本通关文牒,打开一看,原来系江宁县衙的差役,暗忖道:“原来是都是官门中人,这岂不让我脸面丢大!”寻思一番,当即命道:“人命关天,不能儿戏,来人,将这厮带回衙门,听候审理。”
  属下一老捕役,识得那衙门文牒,又见高捕头神色怪异,已知其意,遂将陆青带回衙门客厢。这高捕头虽非些微薄功夫,但晓知江湖之中,有认经点穴之道,便命郎中以针灸之法,为陆青解,并予疗伤治病,忙到傍晚,陆青才开口说话,向高捕头道:“多谢大人救命之恩,如今流犯康云,被贼人惊去。”
  高捕头大声道:“陆兄弟不必担心,但凡六安城中,本差决不允许有人为非作歹,定会将贼人绳之于法。”
  陆青暗自苦笑,知这高捕头只是平庸之辈,也不多言,只道自己需静心养伤,请求众人退去。待众人退去,陆青连忙忍痛起身,带上行李,提着长枪,悄悄遛出,来到四方客栈后门小巷,四处寻找任何蛛丝蚂迹,寻至一巷口处,见地上扔着一把刀鞘,正是康云所持得那柄刀,鞘口斜指深巷,陆青悄悄步入,见一边墙上,留有新砍的刀痕,心想定是康云留下的标记,于是顺路寻去。果然在巷尾有片荒宅之处,见到那柄长剑,落在门前。门上本已微尘满布,却仅有一掌印。陆青心想,必然在荒宅之中,如果二人走出,康云一定会再留一掌印,于是遛至后院墙,轻身而入,落地之时,只觉背后一阵剧痛,险些跌倒。仔细一听,院落之中,隐隐有人声。
  “康掌柜,只要你告诉小弟不死和尚的秘密,小弟保证就此放过你,若等日后,小弟得了那莫家剑法中所藏的宝藏的,一定有康掌柜一半。”久久却无人回话,不时言辞变得激动凶狠:“姓康的,你以为你不说话,我就没法了吗?这是我问你的最后一次,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康云轻轻笑了一声道:“康某人,一生滴酒不粘,像你这样的小人,康某也不会舍命陪君子,不,陪小人才是。”
  “你,好好好,那就让老子,给你点苦头偿偿。”
  陆青闻声靠近,已知是南宫少和康云在破屋之中,此时南宫少要痛下毒手,心想:“我现在重伤在身,不能与之相斗。”这时听到康云痛吟一声,不免有些焦急,突然发现地上有几枚散落地泥土中的黑白棋子,心生一记,随后捡起几枚,躲在暗中,运力向破屋中掷出一枚。
  “谁?”南宫少惊问一声,将门拉开,走到廊下,看看手中所夹的棋子,扬声道:“不知是哪条道上的朋友,还请显身相见。在下奉石财主之命,还请朋友行个方便。”
  陆青见南宫少目光已斜向他处,再次出手,打向南宫少左眼。那南宫少亦是久经江湖,有些功夫,听风辨器,已知暗器来路,自以为棋子力道一般,不足为惧,顺手去夹,虽知眼见就要抓住,棋子突然加速而来,擦过双指,直打在眼角,险些击中眉头,南宫少被棋子打中,鲜血直流,感觉头晕目眩,只能靠一只眼辨物,觉得来者不善,不能恋战,先行开遛,于是道:“得罪了石财主,还望朋友好自为之。”说着闪身回廊一端,跃墙而出。
  陆青一枚棋子点中,十分惊诧,但当务之急,就是带康云离开,不及多想,来到破屋,见康云手腕青肿,定是被南宫少捏断,于是道:“本差失职,令康掌柜受苦了。”
  康云苦笑一声,道:“士能为知己者死,我这边苦算得了什么呢?”
  陆青听康云之言,十分怪异,问道:“康掌柜,莫非甘为某人承受流刑之苦?”
  康云闻言突然笑道:“陆大人,不知只负责把康某押送到西宁,不问他事吗?”
  陆青点点头,将康云穴道解开,便带其离开荒宅,刚走到荒宅大门前,便有十数名捕快手持火矩,配刀而来,高捕头当先而立,朗声道:“陆兄弟如此不辞而别,太小瞧了兄弟我了?”
  陆青大为奇怪,这高捕头如何得知自己到达这片荒宅。高捕头见陆青神色惊疑,笑道:“陆兄弟定是奇怪兄弟我如何找到这里,嘿嘿,刘大吩咐我等,要好好照看陆兄弟,并协助陆兄弟,捉回流犯康云,还请陆兄弟回衙门,当面向刘大人交待,也好让兄弟我开脱啊。”
  陆青只道这高捕头,乃贪图功名之人,并未多想,笑道:“多谢高捕头关照,小弟感恩不尽,只小弟小小一个解差,连驿馆尚不能入住,何德何能面谒县令大人。”
  高捕头哈哈一笑道:“公门之人,同食奉碌,依律行事,岂可自贱身份,请!”
  陆青闻言,觉高捕头甚是爽快,于是应允,一同前往。
  康云轻声叹道:“那吴先生所言果然不假。”
  陆青闻言一凛,心想吴先生说过无论朝野,人人都想得到康云,难道这刘大人,亦是因得知流犯乃是康云,才要自降身份,召见他一个小小门子,想到此处,不禁警惕三分。
  
  第八章:官贼一窝
  
  陆、康二人随高捕头一干人等,同去了六安城衙门,这片荒宅大门畅开,突然一人影,从院中闪出,闪眼间已没入深巷黑暗之中,悄无声息。然此人去后,院中突然多出七八人,好像从天而降。院落之中,四角各立一名配剑的黑衣蒙面人,院中间对立二人,其中一人正是独手南宫少,其面前所立人,身高背宽,黑袍一身,洁白的腰带,极为显然,头顶着斗蓬。
  南宫少欠身道:“小人怕守城官兵发现,就想躲到此处,待天黑再将康云押回,却被人抢走。”
  斗蓬人淡淡道:“你是在哪里被打伤的。”
  南宫少想了想,指着当时所站的地方,并走过去,如初所站。
  斗蓬人突然腾身跃到院中古槐后的墙上,又飘然而下,回到原处,道:“此人是已受了重伤,并且手中还拿着一银杖,以他的功力,根本就无法将打成这样。”
  “回禀五爷,小弟不敢撒谎!”
  斗蓬人手一抬,示意他不必惊谎,淡淡道:“是哪一杖棋子打伤了你!”
  南宫少若有所思地走下阶台,在院中找到那枚棋子,依旧还有血污,递于斗蓬人。
  斗蓬人拿在手中,正反一看,从石棋子上拔出一根细如毛发,几乎微不可见的三寸长细丝,用手一捋,略略看了一眼,随后丢掉,叹道:“是清微派的武功,三寸金丝,你不死在这里,已算命大了。”
  “小的知罪!”
  “不,你没罪,而是有命大福大,石家钱桩,与清微派素无往来,也无恩怨,为何要插手相阻,既已派高手追获,又为何迟迟不下手,陆青武功,虽然了得,也难敌清微派能使出三寸金丝的高手。”斗蓬人若有所思地在院中跺步,须臾又向南宫少问道:“五散人尸首,被衙门埋到何处?”
  南宫少闻言,想起自己杀了吴先生,不由微微一震,连忙回道:“想必还在府衙验尸房。”
  “走!”
  六人悄然夜行,片刻之后,来到衙府院中,如入无人之境。找到五散人尸首,斗蓬人掀开第一人,乃是那白衣画卷人,叹息道:“白画人当时临险退飞之际,定是守住前身要穴,金丝定打在眉心。”说罢已有手下人,往眉心摸去,果然拔出一截金丝。
  斗蓬人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此人认穴精准,内力深厚,非清微派寻常弟子!”
  南宫少寻思道:“小的,想到一人,可以夺得康云!”
  斗蓬人淡淡道:“康云的旧相识,甄夫人!”
  “五爷明鉴!”
  “甄夫人虽然古灵精怪,武功高强,又善于易容,的确是一个好手,但已投到飞虎门下,做了帮主夫人,请她不动啊。”说罢转身而走,又道:“衡阳望川苑,少林五俗堂,扬州清微派,情侠峰飞虎门,江湖四大名门,都已闻讯动身,看来只有远赴天山!”
  南宫少大惊道:“郑风郑大侠,恐怕难以请动他老人家吧。”
  斗蓬人依旧淡淡道:“郑风已是年过七旬的老人,他当然不会亲自下山,但他一定会让门下有新徒,下山历练!这位事就由你来去做!”
  南宫少闻言大吃一惊,然而又不敢抗命,心想倘然不能请出郑风门下弟子下山,也可远走他乡,保住性命,若是成功,乃大功一件,必然受到重赏,于是郑重道:“小的遵命。”
  此时一行人已到院中,突有一士卫,大声喝道:“谁在那里。”喝着便手提灯笼跑来,并无一人,纳罕道:“真是遇见鬼了!”草草在验尸房外,巡视一番,匆匆回到前院,正遇高捕头骂骂咧咧地回来,忙上前道好。
  高捕头啐道:“好个屁,娘的,姓陆的,别让老子再见到,否则活剐了你,竟然在老子眼皮度下遛走,让老子丢尽了颜面,他娘的……”一边骂一边将配刀,牙牌入到公案之上,气冲冲地离开衙门大院。
  原来陆青与高捕头同行之时,问明县令刘大人,乃武状元出身,自恃居傲,并且贪财好色,到六安城仅有两年,由原来七品升到五品,可谓大宋由始至今,未曾有过多事,从中已然猜到,这刘大人,定是听闻了江湖传言,康云知道不死和尚的秘密,相信莫家剑法中藏着一批宝藏,才有如此反常举动,于是向康云使了个眼色。
  康云乃一生意人,经于算计,想到这六安城的县令,定是听信传言,才要召见陆青,如果陆青见到六安城县令,到那时陆青由于身为公门,官职低微,根本就无法违抗所下达的任何一个命令,自己若落入县令手中,必然会大大的吃亏,且无人可救,江湖中人,既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冒然与官府中为敌,况且此事牵扯重大,于是一直都在注意到陆青的举动,望他能早做决断,这是见他突然暗示,心下明白,忙佯装肚子痛,要解手方便。
  陆青连忙向高捕头请示道:“此处离县衙,还有些路程,不如让他方便!”俗话说不管一个人有多大的权力,管天管地,管不着人家拉屎放屁,于是道:“请!”
  陆青便以寸步不离囚犯为由,跟随康云,遂入一巷,悄悄遛走。二人哪敢在六安城中逗遛,连夜逃出,并奔出数里,方停下来歇息,康云气喘吁吁道:“这又何苦呢,你是公门中人,竟然也如疑犯一样,不能光明正大地行事,却这般偷偷摸摸,成何体统啊……唉,只是人言可畏啊,想不到短短半个月,消息竟传得如此快。”
  陆青缓过气来,问道:“不死和尚,究竟告诉了你什么,他有什么难题,非要一死了之,还要拉着你,走这趟混水?”
  康云闻言,大为吃惊,没想到陆青想到此节,他想告诉陆青,但他知道还不是时候,于是道:“其实什么也没有,如一些人所言,他一个出家之人,竟然调戏内荆,我岂能容他,夺妻之恨,如用杀父之仇,陆大人你不也如此!”
  陆青想自己家被血洗满门,共有五大仇人,现在已死四人,只有一人,如今却无本事,去找此人报仇,不禁暗失伤怀,突然想到自己已身为解差,公务在身之时,不应思及个人恩怨,于是郑色道:“不管是什么原因,导致你杀了不死和尚,但是不死和尚已经死了,而且是你所杀,你也认罪服法,现在你已经成为流犯,这些都是毋庸置疑的,本差没必要询问前因后果,职责所在,就是将你押送到西宁,一旦本差交差之后,不管你是死还是死,与我本差无干。”
  
  第九章:英雄小人
  
  陆青与康云道旁休息,并未察觉有人在侧,其实有一人正徒步行于山道,突然听到来路有人声,悄悄地隐没于丛林之中。此人正是小金刚手南宫少,得知是陆、康二人,暗自叫喜,想不到又在相逢,准备暗中偷袭二人,突然又想到五爷所言有清微派的人,也在暗中窥视着二人,于是打消念头,悄无声息地退去,一路西行,直上天山。
  南宫少奉命远而行,一路上朝行暮宿,日日酒肉相配,夜夜寻欢作乐,十分快活,皆因为他有足够的盘缠,况且没有人拦他的路,乘骑着一匹匹快马,两个月有余已入西夏,必竟是异乡他国,诸事都要小心,况且一路上“荣华富贵”的日子,也享用了一番,便一心行程,穿千里之遥的河西走廊,走敦煌,过玉门关,过抵达瓜州,已是大雪纷飞。且说西夏国中,诸多汉人,南宫少攻于心计,巧于机变,与人和善,又出手大方,西荒之地,人性古朴,见他仅一只手,多方照顾。
  一日正在瓜州府城打尖,恰巧一商队成友,一打听方知这商队大当家的老婆生了一个儿子,急着要北上西州回鹘国伊州老家,南宫少知离天山月牙峰不远,遂与之同往。万山飞雪,千里冰封,行来岂是易,又行月余,方到伊州,客居商队家中。
  商队人知道这大宋国来的年青人,要往月关峰,便尊告他此时上山,九死一生,万不可轻去,况且月牙山上有一帮强人,十分了得,每个月都会下山,必走伊州,时日算来,也该有人下山。
  南宫少必竟是一个贪生怕死之辈,听到当地人如此说,吓得不敢前往,整日里在土城中守候。
  一日,南宫少早早起身,到酒家打尖,酒肉俱上之时,突然走进两位男子,羽蓑披肩,兽皮袭身,手中各提一柄近四尺长剑,都裹着兽毛皮,其人长得却十分干净,一人看来只有十七八岁,眉清目秀,像是一女子。扮为男装,另一人二十出头,两条剑眉,如削目上,面容白皙,却十分严肃。
  “莫七哥,你带我到大宋国走一趟,也让我长长见识啊。”
  “不行!”
  南宫少一听,二人开口主是汉人语言,暗自欣喜,且听二人讲些什么。
  “为什么不行啊,师傅现在不在山上,其它六位师哥都已上处游历,你走之后,就我一人,留在山上,多没意思啊。”此人嗓音,确是一名男子。
  被称为莫七哥的男子斥道:“你留在山上,与照顾几位嫂子。”
  “他们都比我强,又如何让我照顾,不如你带上我,我也找一位姑娘,省得哥哥嫂子都笑话我一个小孩子。”
  莫七哥喝道:“十岁练剑,二十岁下山,你现在还不够资格。”
  南宫少已听出些眉目,知道这二位乃习武之人,又是使剑,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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