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姓伯的命伯福浅,酒被人砸了,人也死了!”
“走!”
话音一落,长剑“兵”得一声平落在地上,颤若蜂翼。
余君影从来都没有带过人马,此时见白冰一死,手下还有二三十人,便不置可否。当务之急,就是清理现场,撒离小镇,免得被官府的人盯上,于是将白冰和二弟等人的尸首托走,来到江边草草而葬,不在话下。
第八十八章:
已是三更过后,深夜寒气甚重,一行人无处可去,便寻得镇边的草料库歇住。余君影三弟,跟着萧礼姓萧,名步,相认姐姐之后,便改为余步,余布近余君影而坐,怀抱着两把短刀,一言不发。余君影怔了半响,方伸手将二弟的那柄短刀拿在手中,上面刻着一个“平”字,她知道这是望川苑的兵器,近百杀手,被白冰降服之后,但仍旧延用原配刀,一把柄刀之上,都刻着刀主的名字。没想到失散多年的弟弟,初次相认,就阴阳相隔,不禁泪落,将小弟弟拉到身边,相倚而睡。
正值余君影瞑瞑欲睡之时,突然听得有人声,心想此处草料库,深夜怎会有人,欲要起身,谁知身绵软无力,不由大惊,她身子一颤,也惊动了身边的弟弟,余步正身之际,也觉无力,忙道:“怎么混身无力!”
余者都嚷叫起来,却又渐渐平息,见两个人,缓缓走来,推开大木门,天光昏暗,可见是一女子,和一个小孩,正是萧仁和妖童洪戴,余君影心下一沉。
妖童洪戴当先叫道:“你们不用害怕,莫盟主严训我们不杀坐以待毙者,此时前来,是要告诉你,回去给姓徐的老贼传个话,要他退隐山林,铸刀为犁,发生过活,不要在江湖之中兴风作浪,否则定让他人头落地,祖上的百年基来,也将毁为一旦!”
萧仁认为余君影,走到跟前,冷笑道:“余姑娘,据说你与莫公子是生死之交,感情深厚,他新婚未入洞房,就亲自出山,恐怕就是打探你的消息的!”
余君影闻言,默不作声。
萧仁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道,缓缓拔出,又轻轻放到余君影脸上,那余步立即骂道:“滚开,莫要碰我姐姐!”
萧仁浑若无闻,直对余君影笑道:“倘若我在你这小脸上划上几道伤,结果会怎样!”
妖童也忙走过来,轻声道:“咱们还是走吧,这里是千刀门的地盘。”
“你先回去,我与余姑娘有几句话要说!”
妖童一路上看出萧仁对莫七有些情意,也只当这萧仁见余君影貌美,况且与莫七又是好友,心中忌恨,就此吓唬吓唬余君影而已,索然无趣,就先行离开。萧仁见妖童走远,便用利刃在余君影脸上,真在余君影脸上划出三道血口。余布哭叫不已,而余君影只是呼吸急促,一声也未哼。萧仁起身,冷言道:“我坐了不西夏国君,难道还得不到一个男人,谁也不能与我抢。如不然,我会让她生不如死!你不妨去告诉莫七,让他杀了我。”
萧仁是聪明之人,她把余君影作为一个女人看得比命还重的容貌给毁了,那余君还怎么会出去见人呢,又怎会去见已经与邹军师结为夫妻的莫七呢?所以她得意而去,走不多远时,便听到草料库发现一声痛彻心扉的悲哭声,悠悠回荡。
无常剑背着莫七,狂奔而出小镇,以为千刀门的人,随追其后,便慌不择路,来到镇外,见一草料库,便奔过去,交于萧仁和妖童照照,自去探寻情况,顺况置些药物,准备入镇之时,但见余君影带着一群人直冲桥头而来,便慌忙隐藏起来,一路跟着,却见一行人也是奔着草料场而去,便忙回去,通知三人,这时莫七已醒,听说千刀门的人已经追了过来,便道:“重返小镇!”
史安一想,果真有理,于是绕道江边,从江滩潜逃回镇,谁知这时城中,步声杂沓,人声唏嚷,一看竟是镇上的小隶,正在盘查百家客栈之事,看来想要回到百家客栈,已是无路。莫七却道:“有一去处,只是惊扰于人了!”
妖童立时明白,轻声道:“有何不可,只需一夜,咱们明天一早就走!”
莫七被白冰重伤,经脉受损,说话都很吃力,只得点点头,由妖童带领,又回桥头小店。小店供食无宿,但见是妖童,也认出莫七就是那儒生,于是才留二人在店后的柴房安置下来。且说史安与男人一起去到镇上的药房取药。男人见史安飞岩走壁,来去无声,像传说中的神仙一样,又是羡慕,就是害怕。史安从药房置了药物补品之后,但往回赶,谁知撞上七八个镇中小隶,史安一见这小隶,所配腰刀,竟然是短刀,知其定是千刀门的人,一掌击倒身侧的男人,飞身退开。那几名小隶果然就是千刀门的爪牙,见史安轻身而走,知是江湖中人,两人留下查看倒地不动的男人,已然气绝,也尾随而去,追向史安。
史安本想一掌打昏男人,让千刀门的人就此以为二人是敌非友,免遭千刀门的人害伤,谁知一介农夫,岂又吃了这一掌。史安并不知道男人已死在自己掌下,所以一心寻路,心想若不将这些人引入山林,恐怕还会返回镇中挨家挨户的盘查,何不入带林深之处,一个一个地给宰了省事。于是果真带到一密林之中。小隶人多,但在明,史安一人,暗藏不露,几番出手,屡试不爽,五人已然了账,剩下的三人,索性显身,以一斗三。长剑若在平阔之地,使来轻灵顺手,但若在丛林之中,恐怕不及短刀。史安便顺手弃剑换刀,施莫家剑法,三人一见,忙问道:“你是千刀门的人!”
史安一听,心中暗笑,冷道:“是,又能怎么样!”
三人闻方,收刀道:“不知阁下是何堂何门。”
史安哪里知道千刀门里面有什么堂门啊,遂道:“你们看在下是何堂何门呢?”
三人闻言,相顾无语,却听史安笑道:“在天上史安,百剑盟的人!”说着一刀挥去,将三人齐喉斩死,便快步而去,回到镇上,去找那男人,一探男人早已冰凉,心下汗然,如此以来,回去如何交待,也顾不得许多,先救莫盟主要紧。
回到小店后院,女人见史安身上一股血腥味,吓得也不敢问话。史安心中有愧,时不时地看了女人几眼,见女子害怕可怜,心中也越发的难受。于是鼓勇气,大步走到女子面前,吓得忙起身退后,颤声道:“你想干什么?”
这时妖童和萧仁只知去了哪里,莫七一个人安静地躺着,呼吸均匀,四下十分安静。史安喃喃有声,但说不出口,此时又见这女子惧怕自己,唉了一声,甩门出去。
女人见史安再次出去,以为自己男人还在等他会合,便并没放在心上,于是主动将药煎上。须叟,药汤已好,女子正在盛药之时,只见妖童不走正门,从窗子跳进来,着实吓了一跳,手中的汤碗也掉在地上。莫七闻声醒来,妖童正想要把萧仁吓唬余君影的事情告诉莫七,却听女人一边道歉,一边整理,又去拿新碗,妖童见人走开,准备说时,萧仁一脸微笑地走了进来。妖童白了萧仁一眼,叹了一口气,也甩门而出。
萧仁接过药,服侍莫七喝下。莫七笑道:“虽然不能奔跑,但是走路端碗,也是可以的,我自己来吧!”
萧仁却躲了一下,笑道:“难道莫公子不知这疗伤治病先治心,若由人喂药,人心自暖,药方可速效,人也好的快。”
女人一旁听着,也不禁笑了出来,见莫七看过来,尴尬道:“是有这么个理儿!”
莫七方由萧仁一勺一勺地喂药,倘若他知萧仁在余君影脸上划上几刀,定会杀了她,此时就另当别论了,心想:“如此体帖温柔的女子,日后谁若娶了她,定是一生幸福。”想着不禁一笑,萧仁见莫七傻笑,心头暖洋洋的。
且说妖童和史安两人一先一后,来到桥头。史安听得妖童又骂又叹地走过来,纳罕道:“你屁孩叹什么气啊!”
妖童摇头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这原萧姑娘竟是如此阴毒之人!”
史安闻言,不解道:“萧姑娘温柔大方,怎么又阴毒了,是不是你小子又闹心了!”
妖童心想如果现在告诉史安,史安便会立即告诉莫七,莫七一怒,伤势岂不加重,况且现在处于险境,还不是知这萧仁是何种人,万一叛变到千刀门那一边,岂不要遭殃,于是嘿嘿一笑道:“可能还真是我不喜欢她!”
史安一见也没什么事,便也无心与他玩笑了,不禁又为自己错手杀人而叹了口气。
妖童忙问道:“你又叹什么气啊!”
史安寻思:若是他知道,定会告诉莫盟主和女人,到时候怎么面对人家,那女人悲痛之下,寻得短见,或者去报官,又如何收场呢?于是也笑道:“没什么事,大人的事,你小屁孩也不懂!”
妖童哼一声,又自跑回屋里。
话说没有纸包住的火,史安杀了女人丈夫,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瞒过,况且等到天将揭晓的时候,史安和丈夫还未归来,忍不住开门,镇上看去,此时生意人已都悄悄的置着摊位,或打扫着门庭,问了几处,都没有见得人,正在街中张望之时,突然见一群人马,缓缓驶入小镇。这一群人,个个配着短刀,一律玄青劲装,只有那马上一人,左右腕缠着一条白丝带,不知何意,他人不过三十出头,剑眉虎目,英气逼人,当街而望,见四下皆是镇中小民,在忙伙营生,而只有一少妇,守望在街上,一脸憔瘁,也难以掩住其出众姿色,不由纳奇:“这是谁家的娘子,如此秀丽!”
这时从远处走来四名刀手,向马上男子一揖,还未言礼,男子就道:“查到什么了没有?”
四名刀手遂将三柄剑呈了上来,一男子指着剑道:“这柄剑是短而厚,应该是金门紫霞舍的,这柄长剑,是楚青渊所配的长恨剑,锋利异常,这柄上刻无常剑,定是无常剑史安配剑。除此之外,探子来报,白堂主与余君影昨夜在此镇遭到伏击,后来逃脱,白堂主现葬在江边,余君影和二十多名望川葬收服的杀手,不知所踪!”
“非我同门,其心不稳!”男子叹了一声,问道:“白堂主武功盖世,刀法天下第一,怎么会轻易被人给杀了,你们查清楚了没有!”
“千真万确,受命掘坟察查,绝不会错。据报伏击白堂主的人,来自百剑城……就是原黄金城的人!”
男子笑道:“黄金城,哈哈,本座还想留到最后好好收拾,他却主动寻上门来了!通知伏虎堂和血狼堂调集人手,向鬼头岭进发。”
“回禀左堂主,掌门有令,渡江者斩!”说着那人取出一道令旗,递于马上姓左的男子。这姓左的男子,是飞鹰堂堂主左扬,是徐千刀的表弟,也是使得一手好刀,喜欢四处游荡,结交朋友,于江湖之中的消息,十分灵通,为人也是极豪爽,作为千刀门的耳目,不问门派内外的大小事务,当然也不会与人伤和气,动感情,千门刀的各堂各部,都礼敬于他,但只有自己的表叔徐千刀,十分苛刻,让他觉得这些年门内新定的规矩都是冲着他一个人来的,看着这面令旗,一脸苦楚,骂道:“拿走这破旗!”然后调马回头,向手下喝道:“歇镇喝酒!”
第八十九章:
那人接过令旗,又向左扬一礼,道:“掌门有令,请七堂堂主,速返总舵,无论在哪里,必须在端午节之前赶回!”
左扬一听不耐烦道:“端午节那是女人回娘家躲午的,召我们回去又有什么事情啊!还不下马,给我去喝酒!”
那持旗人,忍着愤怒,又是一揖道:“掌门有令……”
“又有什么令啊,一起说出来,最好一口气说出来!”
那人深吸一口气道:“掌门令在此,见此令如见掌门!”遂将令旗平举。
嘿,你还动真格的!左扬心里纳罕,自从入千刀门以来,还没有谁敢在他面前举旗,而这小子看模样脸生,不是什么时候来的,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到要见识见识,于是款款走了过去,把脸帖了过去,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一不行礼,二不挪动半步,一直举着那面旗帜,郑重回道:“属下姓金,单名一个问字!”
左扬一听,不禁“哦”了一声,直身笑道:“原来是金瞎子的孙子小问啊,有出息了,能够执掌令旗了!你爷爷近来还好吗?”
“托左堂主的福,一切都好!”
“说吧,掌门还有什么话儿?”
金问正色道:“命左堂主见旗即刻起程,属下已奉掌门之命,派出人手,返回总舵,倘若左堂主迟后而归,恐怕不好交待!”
左扬闻言,怒火中烧,没想到表叔竟然如此对待他,又为这金问在他面前摆着臭架子,当即转身,双手掐腰,骂道:“全是王八糕子,酒也别喝了,给我上路。”
“上路,上哪啊?”这时突然从酒馆里走出一醉醺醺的男子,脚上粘着泥土,身着血迹斑斑,看来昨天夜里,都干了什么?左扬就纳罕了,这小镇刚刚开市,此人就喝成这样,难道这镇上的酒,果真很烈吗?既然有烈酒,怎么不能偿一偿就要离开呢?于是借机问道:“上路,当然是回家了,这位兄台,怎么称呼?”
女人听有醉汉,连忙回头望来,以为是自己的丈夫遇人请酒,喝了一夜未归,谁知一看,竟然是史安,她并不知道史安是何姓名,于是过来,问道:“只有你一个人吗……”
史安一听,嗓音很熟,睁眼看去,吓得一跳,扑通一跤坐在地上,连忙又趴起来,拔腿就跑,又吧唧摔个满怀。左扬一见,叫道:“果然有烈酒,到店里喝半斤再走不迟,老兄啊,咱们再接着喝!”说着去扶史安起来,史安已摔得鼻血直涌,满脸土灰,眼里还冒着金星,被人架起,突又想起女人在侧,忙道:“不喝了,我得回去,我得回去……”
左扬笑道:“不知这位娘子是老兄何人啊……”
史安越听越害怕,似乎只要与女人一搭上话,那女人必会知道丈夫是自己所杀,于是也不说,猛然间一运力,将左扬手震脱。
左扬本以为这醉汉只是镇上小民,不知竟有内力,又复扣住,问道:“阁下身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