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仁一见,更是哭成泪人,几位兄嫂,过来劝慰开导,领上车中。余君影当时在山上被徐千刀撩开面纱,又羞又气,昏死过去,此时在车上,被晃动惊醒,体内毒性已解,但还是有气无力,看着莫七三位嫂子,各各清秀俊俏,若是往常,定会坦然以对,如今半边脸被划伤,自惭形秽起来。莫七只听三位嫂子用土语在笑话他和余君影一路着抱着,还真不嫌羞,一嫂子却说:“当年你和三哥第一次坐船,不也是抱了一路!”三人立即都娇笑起来。
莫七直言道:“余姑娘右脸被伤,怕三位嫂子笑话,所以不敢见礼!”
余君影听了全身一颤。只听嫂子说:“是刀剑所伤吗,何时所伤,兴许还能救治啊!”
余君影只是不语,想来这世间,哪里会有妙手回春之术,莫七想了想,方道:“应该不足半月!”
“应该,老婆被人伤成这样,你还不知道?”
“别骂七弟了,够辛苦的了!”
“半个月,有点久了,不过可使伤后,留有微红的痕恋,或到山上,可有六妹,重新划伤,收肌缩理,施以药计,果证可恢复如初,不如七弟与我们这就回天山!”
“回百剑城!”莫七觉得余君影在摇头,于是笑道。
“你不想这丫头了,纵是你不心里不嫌弃,我们做女人的,都明白的!”指着自己的上巴,笑道:“看见没,那年过血马关的时候,与你四哥大战百余马贼,就伤到骨头了,还是被六妹给治好了,你可看得出来。”
莫七低头道:“我带你到天山!”
第九十九章:
莫七的六嫂子,并没来下山,而照顾一群孩子。余君影一见这几位嫂子,一个经一个年轻貌美,想到六嫂子,谁到到了天山之上,即发现六嫂是年近五十的中年妇女,但可遥想当年貌美秀丽,只因这入门排名,不按年龄,而是先后。六师兄三十多岁,方携子入门,那时候莫七刚刚上山,六嫂见到莫七和小海终于长大了,也感叹二十年一晃过去,竟比七弟八弟离开天山之后过得快,见到余君影,本是如花似玉,比几位师嫂子略胜一畴,暗自叹惜,又突然心中过意不去,拎着草药棍,将莫七一棍打昏死过去,让他自己也觉得惊讶,也没想到这一棍就这么大的力,正朽就打在玉枕穴上。众人上山外的客只有林子,见莫七扑倒在地,气息脉象全无,当即流泪道:“嫂子开玩笑,也不能要他性命!”
六嫂也连忙蹲下身子去探脉息,连忙叫道:“大师兄,七弟……”还未叫出来莫七一把将六嫂搂住,在脸上乱亲。六嫂一把扇过去,推到一边,骂道:“小王八蛋,滚开,若是你小时随便亲,现在都多大了,我也都老了,要乱和你其它嫂子乱去!”说着便来屋中,给余君影把脉,确定诊期,然后一丝不苟地细察伤口,并记下来,当时便带余君影上月牙峰,来到一处几净窗明的屋子里,然后为余君影灌药操刀,避光静养一月。莫七在峰下,数次想上去看看,但都被六嫂中途打下,今天终于到期限,早早在峰下等。谁知六嫂从山上又喊又叫地下来,来到莫七等人跟前,将一竹片递给莫七。
“回百剑城找我!”
林子一见,笑道:“定是余姑娘为当时被你抱着而害羞再见到我们!”
莫七笑了一声道:“走!”
几位师兄和嫂子惊道:“去哪里?”
“百剑城!”
莫七说走便走,提着无心剑,背着行囊,牵着林子,便往山下走去。不多时只听月牙峰上有人叫道:“七哥,不能落下我,我也跟你们一起去!”
众人往上一看,原来是小海,正手攀着岩壁,从侧边爬过来。几个嫂子一见小海若是一不留神,就会坠入山涯,粉身碎骨,连忙前去撩绳搭救,等将人拉上来方问:“你怎么在腰岩上?”
“我想看看七嫂变成什么样了,被好发现我偷看,一脚把我踹下去了!”
几个嫂子一听,骂了一阵,又将小海给扔了下去,不过脚上捆着长索,一嫂子骂道:“你就在这里反省反省!”
“嫂嫂,好嫂嫂,救我啊,我还没娶媳妇呢,七哥下山就找一个,我也要下山找一个!”
众嫂子听了笑得合不拢嘴。大师兄在下面喊:“那萧姑娘不错,大师兄已给定下了,临走的时候,我还吓唬她一顿,说‘你要敢嫁给别人,我把在你脸上划上几刀’那姑娘吓得脸都发白,连连点……”话还没说完,一只绒靴搂脸飞来,打得鼻血喷涌,只听一女子嗔斥道:“当年不是你吓唬,我会跟着你!”
众妇哈哈大笑,大师兄笑道:“这招管用,那萧姑娘还问我,小海还会下山吗?我就哼了一声说‘他什么时候下山,你什么时候跟他上山,不许嫁别人’,那姑娘也连连点头。”
小海在上面听着,连忙道:“大师兄,放我下来!”
大师兄故作一脸苦相,笑道:“你大嫂说你在山上欺负过她,她不让我放你下来!”
大嫂立即过扭着大师兄的耳朵,骂道:“你下山干了浑事,敢来胡说到我身上。”正扭着,大嫂只觉屁股被棍打了一下,扭头看去,只见六岁的儿子,拿着草药棍,气鼓鼓地说:“放了我爹!”
众人当即笑翻!
“爹,娘,师伯师姑,我回来了!”
众人一听,往山下看去,只见一少年,身着蓝布棉袄,牵着一个红衣少女,快步上山,不停地喊着。六嫂一见,啊呀一声道:“我儿子回来了!”说着便奔过去迎着。
大师兄冷笑一声:“老六身为妇人,却重男轻女,明明是儿子和女儿都回来了,却只说儿子回来了。”说着屁股上也挨一棍,又听儿子气鼓鼓地说:“难道你不喜欢儿子!”
大师兄闻言,远远地站到一边儿,叹道:“我真怕了这儿子,小小年纪,爹妈都打!”
六嫂拉着儿子的手,一路上来。少年一见众位师伯师姑,与少女当即跪下道:“师侄李湛!”
“师侄儿李清!”
“回山拜见众位师伯师姑!”
“快快请起,一晃十多年,这丙孩子都长这么大了,咱们小清长得水灵灵的!”
众人正在说话,只听小海叫道:“两位师侄,快救你小师叔,快来见礼!”
李清一看,忙问道:“那就是小海师叔!”
母亲笑道:“不用管他,罚他自省的!”
李清呶嘴道:“礼我们还是要见得,便飞身上去,一剑将绳子割乱,一把搂住小海,飞身下来,缓缓走了过来,只见众人目瞪口呆,小海道:“还是师侄儿比较懂事,小湛,过来,给师叔磕头。”
二人依命磕头见礼,大师兄寻思一番,道:“你们下山拜谁为师了!”
“华山派秃头翁!”
“怎么空然回来了!”
“金人灭辽攻宋,师父让我们回山避难,不要招惹是非!”
众人一听,忙道:“不好,七弟下山去了!”
小海一听,马上冲向院中!
“八弟哪去?”
“我要去跟七哥!”
“七师叔不在吗?”李湛问道。
小海已背着空囊,提着短剑,往山下跑去。
李清忙叫道:“小师叔,等我,我跟你一起去!”说着也尾随小海下山。
“妹妹,还未见到爹爹呢?”
“反正爹妈都不喜欢我,也就跟小师叔去了!”
众人见到李清片刻就到小海身边,二人交谈两句,突见李清一脚将小海踹下山道,坠向崖去,被尖石挂住包囊。然后见李清气鼓鼓地上来,众人都问怎么了。
李清道:“小师叔心术不正,就该挂着反省。”说着走向院子,向门后现看,吓得一闪身,当即剑走如光,喝道:“你是谁?”
众人闻言一凛,忙奔过去看,一见原来是余君影,满面羞红。大师兄苦叫道:“你在这里,为何骗我七哥下山!”
余君影喃喃道:“我是准备下山,想找些行李,但你们堵在门口,我没机会下去。”
“她是谁?”李清收剑道。
“你七师姑!”大师兄笑道。
李湛李清当即跪下扣礼,余君影连忙红着脸扶二人起来道:“弟弟妹妹,不必多谢!”
众人一怔,笑道:“不能长六妹的辈份!”
“师侄儿,快来救师叔!”
余君影一听是小海,立问道:“莫七已已下山了吗?”
众人点点头,相顾不语。余君影便快步下山,李清又追上去,一边喊道:“小师姑,带上我一起去!”
“余姑娘,不,不,七嫂,救我上去!”
余君影嗔道:“心术不正,反省反省!”
李清见那布囊也紧持不了多久,便飞身下去,提着小海上来,冷道:“路上反醒吧!”
时下西夏国内朝不稳,国内兵绒四处,李、余二人女扮男装,与小海并称为三兄弟,一路磕磕碰碰,算是有惊无险,一月有余,方穿过西夏,来到宋土,入关之后,恰逢行军羁旅!领军在前的将军,身披战甲,在阳光下,光泽闪闪,座骑于一匹瘦马,悠悠而行,似乎那匹瘦马无力承托背上,抬蹄伸头,马嘴濡沫,瘦马察觉前路有异,便仰着脖子,驻足不行。座上将军,嘴唇发干,看来又渴又饿,脖子似乎已无力承起头颅,闭着眼睛,摇头晃脑地瘫坐在马上,觉马驻足不走,又自夹了一下马腹,马仍旧不走。
“来者何人?”马前卒此时喝了一声,将军猛地睁开眼,右手摸向马背上的朴刀,神情立便警觉,往前路一看,狭窄的山道之中,有三人两马,驻足在两丈开外。
“我们都是大宋子民,巧遇军爷,道路狭窄,在此让道军爷通行。”说话的人正是小海,说罢之后,牵着二马,往山道旁避让。
马上将军一看三人的两匹马,头高体宽,雄纠气昂,与其一比,自己座骑哪里像匹战马,于是生了杀人夺马之念,于是向马前卒轻声道:“夺了二人的马,赏你一匹!”
马前卒听了一笑,于是喝道:“起!”
队伍又冉冉前行,双方越行越近,马上将军,定神看清三人,心下微惊,马侧立着三男子,有一人面善,再细瞧给面容体貌,不由大吃一惊,连忙扬声道:“停!”随即跳下瘦马,向三人拱手微笑道:“想不到在此遇故人,余姑娘,别来无恙,在下华无忌,见过三位朋友!”
余君影早已看清马上将军,就是华无忌,但心想此路荒野,他人已为军领,不便攀谈,谁知自己一身男子妆扮,也让他认出,于是勉为其难地一笑道:“原来是华将军,恕小女子眼拙,一时未能瞅清,不知华将军欲往何处?”
华无忌摇头道:“金人南犯,边关吃紧,我等奉命驻守凉川,谁知还未到凉川,便接到来报,谅川失守,朝廷也拔都南迁去了……唉,在未接到韩将军的将令之前,还需继续前行!不知余姑娘为何在此,黄金城一切都还好吗?莫公子可还好?”
余君影虽未亲睹黄金城付之一炬,但从江湖人口中也得知,黄金城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只剩三楼耸居的空城,且已改名为百剑城,此时见问,思忖半响,笑道:“一切都好!”
华无忌见三人神情拘紧,知不便多留,于是登马而上,朗声道:“在下军令在身,就此告辞,倘若遇到莫公子,请代在下问好。”
余君影微笑一礼,应诺。然而那马前卒初时应了华无忌之令,便奔到队中,挑十余名精良好手,将杀人夺马之计,说了一番,他并不知道华无忌与这三人素有交情,便照旧依计行事。
华无忌遇到余君影,心中嗟叹不已,竟将方才自己下的命令给忘了,行了片刻,便听到来路有人嚷叫喊杀,幡然明白,忙调头奔去,但道路狭窄,难以速行,来到近前之时,已有数人负伤在地。他连忙喝止,但这干兵士,已是饥肠辘辘,见三人各背着水囊行李,知其必有存粮,且在打斗之中,觉三人是女子之身,兴致高涨,势必将三人拿下。
第一百章:
余君影等三人,本想着与华无忌有些交情,岂料他竟敢派人暗中偷袭,不由大怒,下手无情,片刻便斩落数人,山道狭窄,长枪施展不开,众将士大吃其亏,立即撤开,前后将士,这才架着长矛,一涌而上,夹击三人。三人见势便挥剑拍马,二马吃痛,猛地窜向去路,一人喝道:“勿伤二马!”
只见那二马横冲直撞,眨眼间已出两丈外,顿时惨叫连天。
三人闻言方知他们想杀人掠货,看上了那两匹骏马。这时听到远远有人喊住手,但这边将士,不理不睬,仍旧拼命相博。且说李清和小海,身怀绝技,手持利器,与这些只知肉博的将士相斗,得心应手,收发自如,越战越勇,余君影持着一截枪头,施展“点”字诀,只求重伤,不取其命。此番一斗,百余人躺倒在地,将士们早已有些胆怯,想要住手后退,恐已不及,战死沙场是死,死在青山之中亦是死,索性拼个你死我活!便奋不顾身地挥刀挺枪而上。
艺高人胆大,胆大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愣子。三人纵是武功盖世,夹在小道之中,被千余将士前后合围夹攻,且又是一群亡命之徒,可胜得了一时,但终会力竭势寡而败,三人也都渐觉体力不支,但将士仍是一波一波,源源不断地拼杀而来。余君影总听得有人喝着住手,声嘶力竭,显得十分焦急无奈,于是纵身一跃,跳到崖壁之上,以手扣住石缝,往来路一看,原来是华无忌正拔开拥堵的将士,挤向这边,于是她扬声喝道:“全部住手!难道你们想造反,不听将军的命令吗?”
那马前卒嘿嘿一笑道:“我等正是奉将军之命,夺你们的马匹,嘿嘿,想不到还是三个美人儿,岂有放过之理!”
余君影闻言,眉头一皱,咬牙怒斥:“岂有此理!”随后蹬崖飞身下去,足点众人头顶或肩头,跃到华无忌跟前,持刃抵在华无忌咽喉,喝道:“令他们全部跪下!”
华无忌暗自悔愧,但此时不及道歉,于是命众将跪下。且说众将士陆续跪下,前后提醒,如此以来,众将渐渐全部跪下。李清和小海满身血污,背靠着背,气喘吁吁,小海左腿也被人刺伤,血流不止。余君影心想,不能久留,得将华无忌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