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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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君-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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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耳尖通红,她轻喝一声:“小人!”猛挥左手,借势后跃,窜入林中。
  莫七早已熟知暗器来路,左手二指一夹,细细一看,原来是两枚约三寸长的金丝,细如千毛,暗自叹息:“如此轻微之物,竟能定入钢铁之中,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说着左手一挥,将两枚金丝,打向围攻康云的众剑客,谁知金丝只飞出数尺,已随风飘飞不见了,遂听得林中有人轻轻一笑。
  莫七如受极大耻辱,大声道:“哼,在下有事在身,恕不奉配。”说着腾身杀入剑阵。
  “铮铮铮!”几声响,将刺向康云和陆青的几柄青钢剑,一一斩断。众剑客惊愕一顿,望向首领。为首的示意守势,向莫七拱手礼道:“在下是飞虎门下弟子,奉龚帮主之命,还请朋友借道方便。”
  莫七微微笑道:“在下受人所托,前来搭求康云,杀掉这姓陆的,此次志在必得,不愿多杀一人,还望诸位行个方便。”
  那人以为说出飞虎门,提到龚帮主,来者必有所顾及,没想到此人不为所动,语气强硬,丝毫不把飞虎门和龚帮主放在眼里,心中有气,冷道:“既然朋友不赏脸,那休怪我等无情。”说着手一挥,众剑客竟然将剑还鞘,从腰前取入不足尺的连发弩。
  此驽由秦人所创,于战场延用千年而不蓑,总要用于骑兵游击,也可用于伏击,二十步内,可入内腑,于江湖人改造之中,体形缩减,但弹射弓片,稍作增近,其威不减反增,比于只能单发袖箭,可多出两箭连发,大大增强击杀率。
  莫七于天山之上练剑,得郑风真传,只道江湖之中,讲道义,论德行,却不知今日一战,遇到三寸金丝那种阴毒暗器,如今又见这群人,弃剑不用,反用军兵器具,不由得大怒,喝道:“好不要脸,今日将尔等杀得一个不留。”说罢长剑抵入雪中,猛然一挑,雪花激射而出,已将两名弩手打翻。
  “噌”“噌”之声,此起彼伏,飞虎帮的帮众,四处游走,小羽箭连续不断地射入。莫七和陆青在康云两侧,左右腾挪,刀剑齐挥,将一支支羽箭,尽数削落,方知这小羽箭,竟是精钢所铸,入雪嗞嗞有声,显然淬有剧毒,这令莫七怒不可竭,大喝一声,挥剑冲出,但见数枚羽箭,射向康云,无奈之下,再次返回将其斩落,几番偿试,皆无功而返,由大怒道:“尔等亦产来救康云,耐何下此毒手,欲要将他射死。”
  为道那人冷笑道:“帮主有令,活捉康云,若不成功,也绝不放他过情侠峰。”
  莫七沉声道:“原来另有所图,看来今日无法谋商了。”说着催动真气,手中一定挡住射来之箭,挥脚踢雪,打身周围弩手,但这些弩手训练有素,又在游动,善于游射之人,眼力和身法定是不凡,岂能被他打中,只是稍稍被其干扰,手上慢了片刻。
  陆青不知莫七由南宫少所骗,将他误以为是扬州恶霸陆家之人,所以在封格羽箭之余,留有心思提防于莫七,武功本不如莫七,在这难于预料的飞来毒箭之中,显得手忙脚乱。正是展臂递刀,将打向康云的两枚毒箭扫落,无法回刀之际,只见面前已有两人,抬弩拨动机括,如果射出,已无挽救,只能舍身后康云,保住性命,正是心慌意乱之时,那两人突然身子一僵,仰翻倒地,接着又有两人无声无息地挺身后倒。
  为首那人一见此变,知道有人暗中为敌,于是长剑一抽,喝了一声,众弩手又藏弩持剑,退缩为处。
  “走!”
  嘭得一声,路边雪垛之处,暴炸开来,顿时雪花飞扬。莫七见这雪飞之中,无数银针飞出,连忙挥剑如壁,挡在陆青和康云二人之前,叮叮咛咛得一阵响,削落了一地的断针,坠陷雪中。回身之时,余光已瞧准陆青何在,突然左掌吐出,重重地打在陆青胸前。陆青正要感谢莫七的救命之恩,怎么料会有此变,生生吃了这一掌,直飞出丈外,在雪地上又滑行五步远,难以忍住气血翻腾,哇得一口热血涌出,融化一洼雪水。
  
  第十二章:少年气盛
  
  莫七将陆青一掌打翻,飞出丈外,倒在雪中,也未想陆青会如此轻易中掌,着实一惊,但念他方才舍命相护康云,有意留他活口,于是冷道:“留你活命,回去告命,我莫七定会亲拜贵府!”说罢便提起康云,就要离去。
  陆青岂能让他就此将康云带走,不想在雪中摸到方才被莫七削断的枪头,奋力一掷,直袭莫七后颈。陆青已是气血翻腾,真气难聚,这一掷,仅靠手腕之力,何以致命,只是做最后一博,不屈于人罢了。莫七长剑出削,身子疾转飞出,一剑直指断枪,从中将断枪,刺削成两瓣,犹如破竹一般,可见其快,刹那间人已到陆青面前,长剑已穿肩窝而过,向陆青怒喝道:“饶你不死,你反而投死,那莫某就成全你!”正欲动手斜削下去,突听见身后有动静,扭身望去,一红衣女子,掺着康云,飞奔而去,正窜入山林,不由一惊,忙抽出长剑,直追出去。然而这时,突有两根金丝斜飞而来,直袭面门要穴。莫七挥剑扫落,也不管放暗器之人,继续追向红衣女子,然而这金丝线,连连射来,有意阻他前追。莫七怒喝一声,身影直射入雪林,片刻又与那黑袍女子,跃身在路上。
  黑袍女子施展轻身之法,与莫七缠斗不休,不时以金丝暗器偷袭。躺在地上的陆青,自封穴道,然受伤甚重,已不能立起,便爬到飞虎门弟子死尸身边,拿起一弩,瞄准正与黑袍女子游斗的莫七。
  “噌”得一声,羽箭嗽得一声,飞射出去,直袭莫七后心,陆青随即晕倒在雪地。于此同时,黑袍女子见陆青抬弩射来,便也发出两枚金丝,使得莫七背后受险,莫七在察觉背后嗞嗞划空之声,欲要挥剑扫去,但黑袍女子趁机飞丝射来,不及多想,便错开一步,躲过二器。谁知黑袍女子万万没有想到莫七会如此迅捷的身法,躲过这瞬息而至的暗器,然而莫七射去,那羽箭直射她胸口,措不及防,“嘶”得一声,刺入胸膛,虽然她百忙之中,催动直气,但仍旧中伤,且那箭上有毒,只觉上身立麻酥,迅速传遍四肢,瘫倒在地,眼睁睁地看莫七,用仇恨的目光,狠狠地盯来,抬手一剑刺下。
  莫七抬手,一剑刺下之时,见女子手中一把小弩直指自己,忙慌腾身跃退,仰身避开,那支羽箭,穿破棉袄,擦着鼻翼,扫过眉发,射上天空,险要要他性命。
  莫七心惊肉跳,立地正身,叹此虚险,见这女子已中毒箭,陆青身负重伤,均不能活,便弃之不理,疾追红衣女子而去。
  那红衣女子,托着康云,踏雪飞奔,无论脚力再强,但于落脚即陷的雪上,也难以速离,何况还全力带着伤病一身的康云呢。
  山中此时虽然雪停,但西风呼啸,覆雪成浪,莫七顺着依稀可见的脚印,沿路寻去,来到一镇上,镇头门亭匾牌之中,已被冰雪封住,只知是何镇,镇中街道的雪,已是脚印杂适,脏乱不堪,无从寻找。莫七见此镇,来往行人,畏于严寒,步履匆匆,缩头缩尾,其态失雅,暗叹道:“怪不得大宋国常年受边夷侵扰,区区飞雪之寒,人都这般畏畏缩缩!”
  “壮士之叹,未免过于片面了吧。”这时有一个老者突然道。莫七一看,是彼着蓑衣,停歇在屋檐下的卖炭翁,他一心寻找那红衣女子,不想理会此翁,随口道:“小可一介莽夫,目光本是短浅,叹我所叹,与老丈无干!”说罢突然想到此翁在此停歇,一定见到有人进入此镇,忙问道:“老丈可知有一红衣女子,进入此镇。”
  那老丈点点微笑,甚是祥和,抬手向街头一指。莫七望去,果然一女子,当街而立,背后林立着许多白衣剑客,与方才镇外林道上相斗一模一样,环顾四下,镇街口,两边房屋,显身许多同样的剑客,默然而立。
  莫七并不畏惧,回看老丈,哪里还有其人,不由地暗自心惊道:“这老者定是武功卓绝,来去之间,悄无声息,若暗中给我一刀,焉有活命。”这时只听红衣女子朗声道:“阁下要救康云,小女子甚是感谢,但康云已彼处安养,阁下不必操心,请回吧。”
  莫七岂能愿意,遂回道:“在下奉人之托,解救康云,不容他人带走,还请奉还,不然剑下说话。”
  那女子朗然一笑,走到近前,上下打量莫七一番,笑道:“果然英雄出少年,少侠有如此身手,何必要为恶人卖命,为害人间,又不自重身家性命呢?”
  莫七闻言怒道:“在下莫七,天山飞侠郑风门下弟子,秉凭家师之风,行侠仗义,何时为恶人卖命,阁下不能血口喷人。”
  那女子约有三十余岁,素颜淡妆,虽非花龄少女,但也显得清雅秀丽,姿色怡人,微微笑意之中,暗念杀气,但听面前少年自称是天山飞侠郑风门下弟子,杀气顿消,神色狐疑,问道:“郑老前辈二十前来,少涉大宋,其门下弟子,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何来一个如此张扬的无知小弟。”
  莫七一时无言以对,思及师父训言要隐名行侠,自己却自报家门于人前,一来有违师命,二来显自己孤傲于人,不觉有愧,但想到南宫少家破人亡,被恶人万里追杀,也顾不了许多,朗声道:“阁下既不相信,在下亦无话可说,但今天在下必救下康云,送其返回扬州。”
  红衣女子疑道:“返回扬州,为何要返回扬州?”
  莫七一愕,道:“康云家住扬州,为何回不得扬州?”
  红衣女子若有所思,悠然问道:“是谁告诉你,康云家住扬州,可见你满嘴胡言,救康云是假,想得到不死和尚的密秘是真。”
  莫七疑云顿起,回思一番,其中破多疑问,但如今还是先救下康云,让他亲自言明,他们之言,均不可言,于是道:“什么不死和尚,在下从未听说,也不知什么密秘,只知道康云被人恶霸贪官,诬阱制罪,判为流刑,在下此来,就是解救康云,然后再惩制恶徒,匡复正义。”
  红衣女子越听越好笑,叹道:“真是少年气盛,不辨是非,还说什么扬善除恶,匡正义,若真是郑老前辈门下弟子,回去再多学几年吧。”
  莫七怒道:“那就得罪了。”
  红衣女子见莫七不依不饶,轻声道:“杀了他。”
  谁知此言出口,并无人动弹。不仅红衣女子一惊,莫七也大为疑惑,愣在当年。却见一高大男子,披着深紫色斗蓬,款款走到红衣女子身侧,其腰腹间则挂着一块双翼飞虎白玉雕。红女子见此人,不像其它剑客沉首行礼,而是侧开一步,傲然背立。
  男子四十余岁,面容铁青,五官清皙,犹如雕刻一般,此时走近红衣女子一步道:“夫人耐何生气,本座只是担心夫人,才特意来接夫人回山的。那康云自由夫人发落,本座绝不插手,请夫人先回山寨,这里自由本座打发。”
  
  第十三章:情侠误斗
  
  红衣女子冷淡道:“你是不是已把康云藏起来了。”
  那男子正是飞虎帮帮主龚剑林,飞虎帮盘居情侠峰的侠峰之上,势力甚大,北上嵩山,南下武当,西至咸阳,东至淮水,他说一不二,连官府中人,也敬他三分,龚剑林为然低调,声名在外,但为人底调,对于这位二十年前结识成婚的夫人,百依百顺,至今还未碰她一根手指,此时更是微笑道:“我怎么敢动夫人的东西呢?抬上来!”
  两名白衣人,将重伤的康云抬来上来,身边还跟着一位老丈,正是那个卖炭翁。红衣女子见老丈,怒道:“炭翁,你!”
  “夫人息怒,帮主也是一心好意!”
  红衣女子,右手一扬,一柄软剑,夺那老翁胸口刺入,老翁反应也是极快,退开一旁,软剑仅入寸许。软件脱离老翁,并未消停,而迎向龚剑林,龚剑林指间轻轻一弹,软件立转方向,接着刺向正抬着康云的白衣男子,白衣男子见此剑袭来,不躲不避。红衣女子于心不忍,又将剑收回,这软剑入鞘容易入鞘难,谁知使在红衣女人手中,如灵蛇入洞一般,嘤得一声,缠回腰间,正值龚剑林看到夫人收剑,含笑欲言时,寒光疾闪,那柄软件正入龚剑林胸膛,不偏不斜,直入心房。龚剑林膛目结舌,他不敢相信,痴痴地看着红衣女人,喃喃道:“难道二十年来,我对你的好,都无法让人抹去,对康云的旧情,难道就不能换回你一丝的温情吗?”
  红衣女子忍泪,抽出软剑,任由龚剑林缓缓跪地,直接扶起康云,众弟子奔呼围攻上来,但龚剑林举手示意,放红衣女人走,他心中有话,却被一股股涌出的鲜血挡住。
  莫七远远立着,见此突变,惊诧不异,见红衣女人,扶着康云,沿路往镇中走,慌忙追过去,却被飞虎门的人拦住。莫七见那炭翁自身有伤,还用真气为龚剑林病伤,大为感动,然而他们要拦自己的路,那就是于自己为敌,忙冷道:“还请贵派借道行便。”
  龚剑林闭目调息,仅能听闻,不能言语,那炭翁轻声道:“你抢康云,夫人必然不依,你若与相斗,必有所伤,帮主必然不依,当此必然不能让你过!”
  莫七闻言,将剑平举众人面前,缓缓抽出。炭翁突然眼前一亮,看到此剑荧光萦绕,寒气逼人,惊口道:“霜刃,你是萧家之后?”
  莫七闻言,冷道:“此剑霜刃,剑不血刃,粘血披霜,故名霜刃,但在下姓莫,名七,绝不是什么萧家之后!”
  龚剑林此时缓缓睁开双眼,淡淡道:“此剑何处得来?”
  莫七哪里有功夫,与他们多说废话,沉声道:“与尔等何干,速速让道!”
  正此时,只听屋檐上数名剑客喊道:“有人入镇,是那暗中偷袭之人。”
  众人闻声望去,莫七趁此一变,腾身跃过,落地点足,跃开丈外,不顾身后弩箭,奋力奔出,经过十字街口,见那黑袍女子正飞身隔街而行,也侧目望来,二人如此穿过三个十字路口,已见红衣女人,坐上一辆马,正在起缰赶马,黑袍女子,挥袖打去,三枚金丝,破空而去,红衣女子眼力极佳,身子往后一仰,金线穿扬起的鬓发而过,鬓发也被金丝削断一束,暗自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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