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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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君-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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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书忙道:“莫城主何去?”
  莫七头也回道:“余姑娘有难,晚辈前去搭救!”说着便消失在埂上。
  白书忙道:“我等同去!”说着也都跟着去了,小海腿上有伤,行动不便,远远被落在后面,过不多时就被抛下,于是他便转向英雄寨去。白书在后疾奔,气运丹田,施展轻身之法,但离莫七越来越远,不由纳罕:郑风独创的轻功,果真利害,他小小年纪,就能功至如此,真是难得。
  莫七在前,沿着血迹疾驰,转过几道山埂,方听得金鸣之声,便腾身上了树梢,凌空点足,借力飞度,便刻便见到一群人在山谷中厮杀,十余黑衣人,围着三人,垓中三人已是血污满身,两男一女,二男子正是朱老大和高顾,手中长剑,已是颤抖不已,看来毫无反手之力,而女子双手空空,衣衫不整,披头散发,腰带也不知何处,鞋子也掉了一只,此人正是余君影,且见她脸上那三道疤痕血红,但她已全然顾不得,由二剑客相护,那外围十余人本可齐攻而上,将三人斩死当场,却不出剑,只是这样守着,而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尸体,全是百剑盟的兄弟,竟没有个黑衣人,那史安也在地上,吐血抽蓄,看来这十余黑衣人,剑法不凡,能够力挫百剑盟的近百人。
  莫七方近前来,十余人立刻警觉,有三人迎上来,一人道:“此人是莫七,格杀匆论!”
  莫七大怒,呛!无心剑寒刃出鞘,并顺势挡向三人长剑,与三剑长剑相撄,无声无息,并非将三剑长剑削断,而三人眼疾手快,见长剑来削,抬臂一剑横挑,与莫七利剑相错而过,并又一压肘,三剑直取莫七空门。
  莫七不也顾胸前空门大开,回手一剑,削向三人咽喉,这一招若中,项上人头,必被斩下,然而此次若要收手,这空门一剑,便无功而还,其实这时莫七前伸之臂已与三剑上下相平,三剑客无法挑剑上抹,化此一招,只因三剑客见莫七这招是亡命一剑,不能与其相拼,于是剑尖微抬,仰身后退,想要退中有守,守中带攻。
  “兵”得一声,三人长剑,抖然向下,被震得嗡嗡作响。莫七已斜挥而过,冲入包围,三人岂知此剑乃是藏巧于拙,剑身轻薄,而剑鞘玄铁所铸,十分厚重,疏乎此招,长剑也险些脱手,回身见莫七杀手阵中,不由笑道:“不请君来,君自入瓮!嘿嘿!”
  “盟主!我们中了那尹贼的计,兄弟们全死了!”朱老大悲愤道。
  莫七一把将欲要晕倒地余君影抱在怀中,沉声道:“共存亡!”
  二人一见莫七前来,虽已力竭气虚,但精神一振,吼道:“共存亡!”
  “好一个共存亡,白某也与莫城主共存亡!”
  “弟子也与师父共存亡!”
  黑衣剑客闻声望去,只见三人扑杀过来,三柄长剑,细而长,剑身赤红如火,不知何等神兵利器,三人临近三剑齐挥,化作三团红云,又合而为一,三人便从红云中直射而来,白书一剑将一黑衣人手中长剑刺穿一洞,顺手一扭,长剑“叮”得一声断成两截,其弟子各出一剑,已将两黑衣长剑震脱手,眨眼的功夫,三人力挫三剑客,闪身杀入合围之中。原来这白书师徒所持长剑,剑身赤红,并无利刃,只有剑尖闪着锋芒。
  “哦,原来是沧州剑派的白掌门,久仰大名,在此幸遇侠踪,真是吾辈荣幸,独怆剑法,闻名天下,却从未亲睹,今日咱们就亲近亲近,领教白掌门的独怆剑法。”说着身子轻飘而来,一剑平挑而来,且左手还负在背后,极为嚣张。二弟子见势,齐身闪出,喝道:“小儿无礼,先和大爷过招!”说着右手倒握长剑于后,左手并出二指,指撄那人剑锋,那人一诧,一剑已经递出,失口叫了一声不好,但剑已被一人二指夹住,另一人二指错弹剑面,“兵”得一声,那人剑头被弹断,夹剑首的少年,弹指一挥,剑如流星一般,闪射那人咽喉。那人也极为了得,剑已不及回,提鞘于面,且提身后闪,“咔”的一声,剑首穿过金制鞘口,卡在上面,再入分毫,必伤喉头,那人惊得脸颊抽动,沉声道:“果然好剑法,好功力!”说着扔下剑鞘,指向二人道:“格杀匆论!”
  莫七见这沧州剑派的剑法,并无甚多奇妙怪招,而重于气,精于准头,内息真气,需要深修其道,准头需要在轻重缓疾之上拿捏,必须勤练,看来沧州剑法能够名扬江湖,绝非空谈。“莫城主,你就不必动手,好生照顾那位姑娘!”白书生背着莫七,与众敌周旋,一边笑声道。
  莫七只觉白书每出一剑,必挫敌手一招,招招损坏敌手利剑,且一阵阵热浪由他身上散发而出,略带着几分酒气,莫七不由纳罕:倘若内功修到如此境界,别说蚊虫不侵,刀剑也难入。又见那二弟子,前后腾挪,递剑迎招,所踏之处,绿草荡漾,若非真气所逼,岂会如此。然而这般使剑,必损耗内息真元,想来必是速战速决的剑法。果不如其然,三人每递一剑出去,见敌势弱,破绽一露,直迎而入,例不虚发,须叟,已有四人小腹和大腿跟部吃剑,此二处有伤,恐怕任谁也难撑立起身,别说挥剑相博了。带头那人一见自己人,四人重伤,知不可恋战,但嚎了一声,也不知何意,敌黑衣人便草草递了一招,一点即收,闪到伤者帮边,将自己人扶起,然后八人断后,一步一步退去,终消失不见。
  白书见人走后,才喘了一口气,掏出腰间的酒袋,咕咚喝了起来,痛饮一番,方道:“老了,不中用了,让莫城主见笑了!”
  莫七心怜余君影,于白书一番话,并没在意,只听他说“见笑”二字,淡淡道:“前辈剑法,果然名虚传,若无前辈及二弟少侠仗义相助,恐晚辈就葬身于此了!”白书摇头道:“只是你心神不宁,乱了方寸,远远就看到你平出一剑,挡向三人,那一剑岂不犯了我等习剑大忌!”
  莫七无心谈武论剑,于是干笑一声,见史安、朱老大、高顾等人只是重伤,便与白书等人一起搭救。谁知这时不见小海,忙问道:“小海何在?”
  白书一听忙道:“刚才将他落在后面,也没留意!刁长,你去看看!”
  “是师傅!”一位少侠飞身返回。于是莫七扶着余君影,高顾、朱老大相扶,史安则有白书另一弟子刁康背着,一步一步走向英雄寨。确说刁长飞奔于林,沿着原路还回,不见小海,却见路上有人留下衣条,像是小海的及衫,于是寻迹而去,果真到了英雄寨正门。小海此时竟也刚,正与人理论,于是上前礼道:“小海兄,难道不让入内吗?”
  小海一见是沧州剑派的弟子,忙问道:“我七哥怎么样了,找到余姑娘了吗?”
  “一切都好!”
  “太好了……这群王八蛋死活不让进,真是气煞我也。若不是有伤,定闯进去!”
  刁长也是艺高人胆大,且年轻气盛,笑道:“闯进去又有何难,小弟带你一去进去!”
  “使不得,想必是七哥让你来找我的吧,咱们等他过来!”小海劝道。
  刁长见小海年纪比自己小,心智似浅虽深,微微笑道:“正是,不如先让我小弟来挫挫他们的锐气!”说着便飞身上了血石,扬声道:“我乃沧州剑派白掌门门下二弟子刁长,快去叫你们寨中大王出来见我!”
  话音刚落,但有二壮汉,手拿着铁索,腾身飞起,合扑上来。刁长嘴角一扬,一脸鄙夷之色,笑道:“就凭这,想索你刁爷!”说着一剑挥出,“叮”得一声,一汉子手中铁索应声断开。刁长又一脚蹬到另一人铁索之上,飞身上石,奔向城内。不时有人从街边上前阻拦,在他剑下,皆难容二招,只因他出招精准,且兼之真气外露,无人敢近,况且这城武者,已不似先前那样刚烈,显得有几份懦怯之色。刁长势如破竹,深入城中,笑道:“曾闻黄金城中,藏龙卧虎,今日来探,简真就是藏虫卧猪!哈哈哈!”
  
  第一百四章:
  
  “这小子很得意,你看出是何门何派的吗?”
  “沧州剑派的!”
  “你怎么知道?”
  “我刚才听到他说了,难道你没听到?”
  “听到了,听到了,但是他说的话你也相信!”
  “不相信也好,那你说他是哪一派的呢?”
  “我看这剑法似轻实重,飘浮于形,精要于准头,看来真是独怆剑法的精妙所在,就算是沧州剑派的吧?”
  刁难正得意时,却听得两老者争论,不知人在何处,不由心底一颤:“难道真是藏龙卧虎,这二人说话,只闻其声不见人在哪里,若是背后给我一剑,焉有命在!”于是笑道:“二位前辈所猜不错,在下正是沧州剑派的弟子,不二位尊姓大名!”
  “啊,他说咱仨儿是两位前辈,这不是大不敬吗?杀了他下酒!”
  “唉……他又看不见咱们,老三一直都没说话,他怎么知道是三个人,再说咱们杀人,从来不是白杀的!”
  “是啊是啊,你若出钱,我将这小子头给割下来!”
  “要杀你们杀,我不干了!”
  刁长突然听到第三位老者,似乎极不乐意样子。
  “老三,你怎么了,自从上次拿着刀回来,你就变了个人似的!”
  “对啊,老三,你怎么了!”
  “别叫我老三了,我不会再和你们一起喝酒了!”
  闻其声,已经远去。刁长听得抽了一口凉气。突然响起一阵钟声,是从百剑城传过来的,这时英雄寨的众人,连忙关门避户,丢下刁长不再理会。刁长纳罕不已,往百剑城奔去,还未走几步,百剑城南城门大开,然后听得步声隆隆,凝目细看,原来是一支铁甲军,持着长枪,踏步而来。“豁!”“嚎!”
  刁长听得全军齐号,微微一惊,且见铁甲军近前三丈,然后斜举长矛,作投掷之势,不禁纳罕道:“这是为何,难道要投枪将我射死吗?”话还未落音,只听“嚎”得一声,百矛齐发,如阴云压顶而来。刁长这时才意识到非同小哥,若是羽箭流矢,还能用剑扫挡,这可是几斤中的矛,于是连忙蹬足起身,人已跃开丈外,谁知长枪未至之时,地上众将已搭弓上弦,此时已平射而来,眨眼间已到近前,想不到长矛羽箭还能这般作战,眼下退已能退,只能闪射,忙闪身入巷,谁知这巷中早已布下埋伏,铺天盖地一面大网撒下,速度极快,就算武功再高,剑法再妙,若被这快网扑住,恐怕有招也使不出,有力也难挣脱。四名大汉提着网斗,来到大道之上,正向众军走去,谁知扑身倒地,口吐鲜血,这时白书和刁康已立身大道,刁长忙从网斗里钻出来,尴尬地叫了一声师父,白书执掌示意不要说话,而是朗声道:“在下沧州剑派的白书,敢问哪一位是此城此寨的主人,不敢求见,但请当家的把本门逆徒郭金,交于在下处置!”
  “师父,进了百剑城,恐怕由不得你了!”这时从一巷中走出一男一女,正是那一壮汉和其表妹。白书怒喝道:“逆子,还不上前领死!”
  “哼,我为何要死,还领死,你以为你教我些破功夫,就压我一辈子,别忘了我帮你叠被铺床,洗衣做饭,你请谁给你干活,不得花几个银子,我也让一步,咱们就算扯平了,谁也不欠谁,但是你今日来百剑城,有死是活,可不与我相干!”
  “放肆!大师兄,休得无礼!”刁长怒喝道。
  “哈哈哈,刁二啊,你看你多狼狈,像一条狗一样被人逮在网里面,哈哈哈,还练什么独怆剑法,不如你也独怆然而涕下,舞文弄墨去吧,你没听说一个汪大学士说过,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啊!”郭金嘲讽道。
  刁长大怒,向师傅道:“请求师傅恩准,由弟子代由清理门户!”
  白书淡淡道:“莫冲动,你不是他的对手!”又朗声道:“郭金,既然你已不认这个师傅,那好,咱们之间,从此再无师徒之义,念你并未打着我沧州剑派的旗号为非作歹,那万望郭大侠从此以后,莫提我沧州剑派,不要说师出我白某人!”
  郭金闻言,摆手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嘿嘿,师……白掌门真是深明大义,我现在是十二连堡的副堡主,既然你不念师徒情谊,那我也不念了,这英雄寨已是十二连堡的第十三堡,你进来作乱,那就是与本堡主为敌,岂能容你活着出去!”说着一挥手,喝出一个“杀”字。立即众将拉弓上箭,四处已有各路好手围将上来。
  “师傅!”
  “撤!”白书沉声喝道。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可没那么容易,况且还伤了我四位兄弟,岂能容你逃走!”郭金得意道。
  “表哥!放过他们吧,日后再见,绝不容情就是了!”身后女子央求道。
  “胡说,日后再见,他一天不杀我,一天睡不着,我一天不要他们的命,一天也睡不着。你先回去,以后别再跟着我!”说着自己也挺剑上去。
  白书师徒三人,已向寨门退去,虽有拦者,但不能与其相提并论,皆是不堪一击,远远就见莫七已立身在血石之上,向他们招手,示意他们快些。白书一见郭金杀来,便驻足以待。
  二徒一见师傅停了下来,也都并肩立在左右。白书喝道:“师傅能死,独怆剑法不能绝!快走!”
  “师傅,徒儿要与师傅共存亡!”
  “混帐!你们不是郭金的对手,快走!”
  刁氏二人相对一眼,便留下一句“保重”,闪身退出,刚一起落下,就听得白书闷喝一声,飞身过来,重重地摔在二人脚下,口吐鲜血,二人还未上前扶着,“叮”得一声,郭金长剑已直刺而下,同时双足着地,白书左手握着一椭形铁块,与长剑相抵,二人相接之时,气惯全身,全力相拼。刁氏二兄弟心知此时伤得任何一方,另一方都被损经拆脉而死,于是左右各一,护住二人。
  “快走!”白书吃力道。
  二人正在迟疑,只觉白影一闪,郭金已飞出丈外,师傅胸前被一人推掌抵住,此人正是莫七。师徒三人一见莫七,暗自吃惊,此时的莫七,双唇血红欲滴,双眼焕发着碧光,若见人眼显碧,必是盛怒已极。白书喃喃道:“你已走火入魔了,你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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