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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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君-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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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道:“还请莫大侠指点。”
  莫七这才想到,自己曾经差点要了此人性命,想到刚才不及顾虑,便教那小姑娘将他穴道解开,心有余悸,此时见他诚心相救,于是言谢,并将解穴之道,说于陆青。只因莫七穿着棉衣,并且全身又在水下,认穴打力,不像光着身子,让人施以解穴手法,此时仅靠陆青以内力,将其穴道打通。小姑娘因为穿着单薄,可以游于水上,然黑袍女子,全身上下皆为棉衣,仍旧立在当地。莫七解开穴道之后,连忙道:“快找出口,我来为她解穴。”遂走到黑袍女子面前,见水已没过嘴巴,面纱全部浸湿,透出乌色嘴唇,正在不住地发抖,不禁道:“想不到……得罪了。”说着催运真气,一手摸冲穴位,动力一点,然后以第一穴为准,向其它穴摸去,让这黑袍女子面色一阵紫一阵红。莫七首先解开女子经脉诸穴然后方解四肢动静穴,最后一穴乃是哑穴。黑袍女子解开哑穴之后,骂道:“下流!”但她刚被解开穴道,气息尚未畅通,且又在冰水中浸泡已有,身子仍旧僵硬,不然必然会出手给莫七一阵拳脚。
  “情峰之上有一天池,足可将这密室灌满,通往一川正殿的遂道在我进入时,已被数石大石层层封住,眼下只能靠由此,顺着天池泄水道,游到天池。别无他法。”陆青与小姑娘询问一番,又自行寻找机关,但终未找到任何出路,方叹道。
  莫七将黑袍女子拉到石壁边的台阶之上,抽出长剑道:“此剑削铁如泥,定能破开刚才康云离开的洞门。”说着便去偿试,但看花容易绣花难,长剑极轻,不似重斧一般,可以挥砍,况且又在水中,岂是易事。
  四人只能等待水将密室中灌满,水流静下,方能顺水道而出。莫七隐忍许久,方愧色道:“在下不习水性,不知能否上去?”
  那小姑娘勉强笑道:“大侠不必担心,到时咱们彼此相连,一同上去,并且我们都要将身上的棉衣全部脱掉,这样更快游到天池。”
  莫七稍稍安心,但仍旧猜想将要发生的一切。
  四人制一绳,拴在四人腰带之上,然后由陆青为上,小姑娘其次,莫七第三,黑袍女子最后。陆青喝道:“闭气!”于是四人同时深吸一口气,首先潜入水中,顺着台阶往上爬。初时十分顺利,但到后来,竟发现水道之间,有一处为铁制花格,以档水中杂物,虽然天池之中,并无杂物,但人在修建水道工程之时,习惯性地按置。陆青奋力推举,但四壁溜滑,身无着力之处,正焦万分之时,突然有物触打自己大腿,伸手一摸,原来是一剑柄,陆青会意,将剑抽出,运力一刺,果然轻松过,然后抖腕相削,片刻已将拦网削开。
  莫七全凭绳子拉扯而上,自己在水中拔动,总觉无处着力,此时见前路天光微显,心中一畅,突然有水泡从周身上升,又觉得腰上绳子往下坠,不由吃了一惊,心想身下女子已经断气,帮拉绳将女子拉上,触手可觉女子身子冰凉,却软弱无骨一般,心想:你我也算不打不相识,又同生共死一遭,却这般命短,不由叹息。却哇哇连喝了两口冰水,极为难受。
  这时绳子受力一扯,他二人也漂浮而上,只觉周遭越来越亮,上浮之势越来越快,渐渐听到打水之声,陆青已到水面,接着小姑娘,莫七搂着黑袍女子浮上水面。四人虽素不相识,甚至初时还相互拼杀,此时禁不住相顾欢叫起来。三人环顾四下,泄水口在池边,于是快速游到岸边。
  黑袍女子被莫七平放到雪地里,这是她身着仅剩被莫七一剑划开的贞衣,抹胸被水浸透,显得暗红色,于这茫茫雪野,极为醒目,白色面纱,也不知去向,露出的一张苍白的脸,眉如笔画,秀口樱唇,莫七不禁叹息一声道:“如此貌美女儿身,却涉足于如此凶险江湖,丧命去荒山野林,可悲可叹!”
  
  
  第十六章:化敌为友
  
  那小姑娘连忙走到近前,道:“休要胡说,还有得救。”然后伸手掐向女子人中,接着又按一按女子胸口,既尔让莫七帮助将抱着女子腰部,然后捶打背心,如此两遍,正在莫七将其回抱到怀中之时,女子突然呜得一声,冰水从口中涌出,缓缓睁开眼睛,见到三人惊喜大叫,脑子里一片迷茫,发现自己被莫七抱在怀中,连忙起身,骂道:“你……下流!”但脚底一滑,突然又滑向池中,可她与莫七身上的绳子,还未减断,把莫七也带入水中。莫七虽然不畏生死于江湖,但生性不习水,不由地惊叫一声,被其拉入水中。
  小姑娘抢救不得,看着二人在水中,一个扑打救命,一个拼命扑打对方,不由地格格笑起来。陆青临高远望,茫茫雪野,绵延天际,胸中顿然一阔,回身见莫七和女子慢慢爬上来,于是道:“莫大侠,还你的,莫大侠解救康云是何目的,但是本差职责,便是将康云押送到西宁,绝不允许有任何人从中作难,除非本差断了这口气。”一边将剑掷于莫七一边说。
  小姑娘颤声道:“此时我们应该回情峰苑,万不可冻出病来,伤了身子,还请诸位暂时放下恩怨,随小女子同往吧。”
  三人皆觉小姑娘言之理,遂与之下山。莫七遥望山野,不禁叹道:“如此眺望,茫茫雪野,与天相接,让人胸怀一畅,想那人世间的繁芜冗杂,多么可笑,此峰不过百丈,若是站得更高,当又是一番境界了,只可惜少有人至啊。”
  陆青觉莫七所言,正是方才自己所想,暗想若非因康云一劫,彼此必为知己好友,可惜天不遂人愿。不多时小娘已带领三人,重回院落。院中侍女丫环,高已躲在暖阁之中,无所事从,突听得有人进来,有位持剑女子,冲到院中,见到当先而行的小姑娘,露出惊讶之色,然而见到莫七在列,指着莫七,向小姑娘怒道:“英子,你怎么和他在一起。”
  英子扭头看了一眼莫七,解释道:“莫大侠,并非恶人,只是要务在身,以免耽搁,才误伤我们,还请众位姐姐,饶他此次。”
  那持命女子冷道:“哼,真是瞒不讲理,未经允许,乱闯人宅,打伤我等姐妹,害得我们冻得半死,哼!”说着就走进房间。
  莫七感激这英子姑娘,不仅不计较自己初来鲁莽,将其点昏,反而给他说好话,于是道:“多谢英子姑娘!”
  英子打了个阿欠,羞涩道:“莫大侠不必客气,诸位请!”
  这情峰苑中,仅有女子入住,不曾有男人衣着物品,英子带那原着黑袍的女子,进入内房,换了一件下人穿戴的素衣,然后又带其到暖阁之中,与众姐妹围火炉暂歇,遂带两姐妹,下山为莫七和陆青二人,购置衣物,不在话下。
  莫七和陆青静静地对坐于火盆两边,望着雄雄燃烧的火焰,谁也不言语。良久,莫七突然问道:“康云所犯何罪,竟要从扬州发配千里之外的边陲之地?”
  陆青看了一眼,傲气全无,一脸和善的莫七,淡淡道:“他杀了一个和尚,事情令人匪夷所思,他一个屠夫,竟然和一个和尚要结拜为兄弟,却在前一天突然将和尚杀了,像杀猪一样,将和尚解剖了,骨头是骨头,肉是肉,让人惨不忍睹。”说罢牙关紧咬,一边将一块木头放入火盆,一边又正色道:“康云不是扬州人,是江宁人。”
  莫七听了,大为诧异,与南宫少所讲得,全然不同,于是问道:“在下却听说康云并无罪刑,由被狗官收了恶霸钱财,强行制罪,流放边疆的。”
  陆青沉声道:“以讹传讹,当然各有说法。”
  莫七摇头道:“向我讲述此事之人,是康云的一位表弟,复姓南宫,单名少字。”
  陆青一闻南宫少之名,禁不住盯向莫七,郑色道:“原来是南宫少那个卑鄙小人,可恨我没将他一刀杀了。”突然心中一畅,向莫七笑道:“原来莫大侠,是被小人之言所骗,你我之间,竟是一场误会。”
  莫七见陆青如此憎恨南宫少,大为不解,问道:“在下与南宫少,巧遇于西州国伊州城中,其中慷慨大义,心地善良,如何是卑鄙小人,如何又会骗我这不相干之人呢?”
  陆青心中也正是纳疑,那南宫少怎么不远万里,走国越境,到西州国,骗莫七东来大宋国,走这趟混水呢?难道是奉石财主之命,西上天山,请郑大侠出山,郑大侠不愿前来,遂又骗了其门下弟子莫七。于是向莫七道:“其中内情,在下不敢揣测,但是南宫少那厮,诡诈多变,阴险卑鄙,当时假扮官差,要与在下同行押送康云,被在下识破,砍下他一只手,怆惶逃走,却一路跟踪于正,在六安城暗中偷袭,险此丧命于他手中,哼,倘若再遇此贼,定将碎尸万段。”
  莫七突然明白,那南宫少如果不是一身武艺,如何万里逃亡,且不劳于形色,当时他在酒家,切了二斤牛肉,打了三斤上等好酒,倘若是逃亡之人,哪里会有这般阔绰,且能处之泰然,安心享受呢?不由大怒,拍腿而起,喝道:“我莫七,竟被那厮耍了,气煞我也,我……我杀了他。”
  陆青见莫七突然明白过来,忙劝道:“莫大侠此时怒也无用,待到日后遇上,再好好教训他一番。”
  莫七怒道:“教训他一番?哼!我要将他剁成肉泥。”说罢感觉自己失态,遂尴尬笑道:“被那厮所骗,差点害了陆兄的性命,铸成大错,小弟在此赔礼。”说着抱拳一礼。
  陆青见莫七与他以兄弟相称,心中顿然一快,笑道:“你我兄弟二人,真是不打不相识,皆是被恶人所误,如今真相大白,真令人大快,得遇莫兄,令小弟感慰平生啊。”
  莫七闻言,心中亦是畅快十分,朗声道:“兄弟如此说,折煞小弟了,当时在雪山血拼之时,小弟以为陆兄就是那恶霸陆家之人,竟然将陆兄的不畏生死,奋力相博,看作恶性不死,真是惭愧之至。”
  陆青见莫七直言其过,极为爽快,笑道:“小弟又何曾不是呢,哈哈哈,看来你我兄弟有缘,相隔千里,也能相逢,只是此处无酒,否则与莫兄一醉方休。”
  莫七欣喜道:“这也是小弟所想,小弟这便下山去取”说着便要起身开门,但发现自己一身薄衣,如何出门,又听陆青笑道:“莫兄何必着急,待英子姑娘回来,咱们一齐往山下去,痛饮一番。”
  莫七笑道:“不醉不归!”
  “不醉不……如何说不醉不归,我们醉倒便睡,哈哈哈!”
  “对对对,醉了,咱们倒地就睡。”
  正当二人欢笑之时,突然人影从窗边闪过,身法迅捷,非同凡辈。陆青连忙示意莫七,不要声张,继续说笑,却已提高警觉,极力凝听。
  
  
  第十七章:领死谢罪
  
  莫二人互使眼色,佯装不知有人在外偷窥,依旧朗声说笑,以免打草惊蛇,然而凝听许久,却了无动静。二人不禁纳疑,莫七笑道:“不知英子姑娘是否已到镇上,天寒地冻,真是难为她了!”
  陆青已确信四下无人,安下悬心,若有所思道:“此次若非英子姑娘,恐怕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一路走来,再添人情债。”
  莫七已经猜到必是那黑袍女子一路上暗中相护,方能从江宁府到达此地,以为那女子定是有情于陆青,方有如此情义之举,一时间为陆青感觉到心慰,然而想到自己初时不问是非,与此为敌,险些伤了其性命,后来有轻薄之举,虽非有意而为,但此时也觉得愧疚不已,于是向陆青抱拳道:“今日小弟鲁莽,无意冒犯,还请陆兄莫要见怪!”
  陆青不知莫七心思,听得此时语气显得十分客气,有愧惭之意,忙道:“莫兄言重了,俗话说不打不相识,你我之间皆是误会,又何以自责,倘然小弟是莫兄,亦会如此。”
  莫七听陆青如此慷慨大义,不由更是敬佩,突然起身,将随身宝剑,拿在手中,深深地看着陆青道:“小弟与陆兄,有此一缘,实乃缘份,如今也算死生一场,小弟愿与陆兄,交个朋友,谨以此剑相赠,此剑虽微,但表小弟心意,愿陆兄笑纳。”
  陆青闻言,微显惊诧,他已见识此剑,锋利无匹,乃难得一见的宝物,没想到莫七竟然不贵其物,慷慨相赠,可知他甚重情义,然而又如何轻易受人遗赠呢,于是道:“莫兄之情,小弟心领,只是此剑甚重,小弟着实承受不起,况且小弟不习剑法,惯于使刀,宝剑在手,亦是虚设,还望莫兄,不要见怪。”
  莫七不禁有些失望,但一心想将此剑,赠于自己所敬佩的侠义之人,又想到自己将陆青那杆银枪削断折毁,不觉有愧,遂道:“既然陆兄如此说,小弟也不强人所难,小弟与陆青交手,未能刀剑相博,不如你我二人,趁此机会,切磋一下刀剑功夫!”
  陆青心知莫七功夫了得,远在自己之上,但他也是一位武痴,得遇高手,岂能失之交臂,于是爽快答应。二人便来到院中,此时天色向晚,但山林覆雪,显得依旧明亮。
  莫七平举长剑于胸前,向按刀在腰侧的陆青一礼道:“请!”
  “请”字出口,荧光寒动,剑已到陆青面前。
  陆青见莫七,身手迅捷如常,并无故意相认之意,感其性情直率,喝了一声好,唰得一声,长刀所向,直撄剑锋,然而他知莫七手中宝剑乃是利器,不能硬接,便顺剑利去。且说陆青所持长刀,柄长近一尺,身长三尺余,犹如苗刀,然宽厚如三指相并,更显沉猛,与莫七剑面相撄之时,长剑被其荡开,抖如蛇行。
  莫七微微吃惊,不想他膂力如此,喝了一声好,剑在空中,挽出剑法,重欺身上去,使得缠字绝。陆青眉头一皱,心想刀重剑轻,他使缠打之法,虽然可化我重刀之力,但并益取之法,还未想明之时,莫七化握为掌,猛推剑柄,长剑突然脱手,沿刀飞切而来,其势甚快,刻不容缘,上继举刀上缭,意在将长剑格到天空,然而长刀去势已成之时,长剑突然以刀身为轴,立指天空,但横削之力,转而下劈,正迎面门直下,上撩刀锋,与长剑相向而错,此是剑柄离握刀之手,只是尺许,若有化解之剑,必然要弃刀夺剑。陆青虽知二人乃切磋武艺,点到为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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