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地狱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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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越地狱的尽头-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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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早,我准备了二人份早餐,右手食指包着纱布,做什么也不灵便。
  我到卧室敲门,老萧很长时间才开门,该是睡得很沉,我见他面色红润,松口气的同时也后怕昨晚那种奉献成为规律性。
  果不其然,餐桌上,他斜视餐盘直皱眉头,看我的眼神也是躲躲闪闪,不敢和我直视,但眼睛会冷不丁向我食指瞟来,我苦笑,放下叉子问他饿吗,他笑得不自在,推开餐盘也没说话,起身想要逃跑。
  我大义凛然举起右手,而他是像宠物见到狗粮一样,屈膝跪到我身边,捧起我的手小心翼翼拆开纱布,仿若一个孩子拆开小食品的包装袋,其实,他内心已经疯狂得不像人,一双眼球极力外凸,上面布满血丝,恶鬼一般,而我私下里给华雄英发短信。
  我写道,“魔盒制造出的麻烦我随叫随到。”


  ☆、第三十二章 大变灵魂

‘你带回那件黄金人形棺算数吗?’华雄英回复道。
  我蹙眉在水管前冲洗伤口,食指上环着一圈牙印,不深但不能碰,毕竟十指连心,只要稍稍一碰,全身就像过电一样又疼又痒。
  老萧堵在洗手间门口,埋头很深,一脸歉疚。
  我看完短信心中一动,想当初,黄金人形棺被姨妈让给一位富商,两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难道人形棺有什么问题给我们忽略了。
  我看向老萧,问他能否挺到晚上在喝下一顿人血,他没意见,我这才包扎好手指,问华雄英他们人在何处。
  中午之前,我和老萧坐飞机赶往姨妈那里,期间我和华雄英通过一次电话,得到一连串让我乍舌不已的信息。
  原来黄金人形棺并没被姨妈出手,姨妈占有欲很强,转让富商全是做戏给小字辈看,给夏水那笔安家费也是姨妈自己掏腰包。
  半年之前我被迫前往天津,也是事出有因。
  岚泉当时强烈反对这件阴谋,他在姨妈面前闹得凶,姨妈几句气话,将他说成是外人。
  姨妈是他最尊重的人,他受不住打击导致狂病复发,这之后,姨妈被他吓得六神无主,而我和岚泉走得最近,姨妈怕他伤害到我,这才安排我前往天津。
  两个月前,岚泉病情刚刚好转,又闹着要回法国,姨妈好言相劝才挽留住他,他还有条件,要姨妈举行拍卖会,出手黄金人形棺。
  姨妈拗不过他只能妥协,然而,在拍卖会召开前一天晚上,黄金人形棺居然自行开启,那晚姨妈去招待拍卖会方面几位朋友,很晚才回家,结果进门一看,家里佣人全不见了,包括岚泉。
  当晚那场酒会,华雄英扮演保镖角色和姨妈一起出席,华雄英说岚泉失踪之后,他带着人手,将洋楼里里外外搜索三次,仍然没有结果,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人形棺上,华雄英斗胆假设,岚泉说不定被关在人形棺里面。
  第二天凌晨,华雄英请来几位技术专家,试图开启人形棺,最后没能成功。
  第三天早上,华雄英正和专家们研究人形棺,人形棺突然开启,而岚泉正在其中。
  华雄英说,人形棺内部有折磨人的刀阵,这点完全与马新介的猜想对号入座,总而言之岚泉被折腾够呛,几乎丢了半条命。
  这之后,岚泉在医院沉睡多天,待他醒来之后,华雄英就发现他整个人变了。
  华雄英告诉我的最后一件事,是他一个可怕的猜测,他敢断言,醒来的‘岚泉’并非岚泉。
  来到姨妈家之前,我心乱如麻,等见到那幢三层洋楼,我第一感觉是,它看起来阴恻恻的。
  时间正好是下午两点,阳光最璀璨的时候,可洋楼一大半笼罩在树荫之下,这种感觉鬼气阴森,让我感到胸闷。
  “你可来了!”华雄英走出洋楼迎接我和老萧,后面还跟着一群保镖。
  我习惯性展开双臂和他撞了满怀,待拥抱过后,华雄英摆手让保镖叫我武哥。
  提到我,壮汉们有着不同程度的错愕,喊一嗓子武哥出来,还真折煞我够呛,我苦笑挥手,看样岁月蹉跎,等再过几年,我小佩也要混成老佩了。
  这次聚头,华雄英并不惊讶老萧和我在一起,华雄英让人带我进洋楼,自己则和老萧去树林散步,他临走之前还对我用眼色,意思让我机灵点。
  由于我在洋楼呆过很长一段时间,轻车熟路找到姨妈房间,倒是我还不及敲门,就听门内有人说话。
  我竖起耳朵,听声音清响如水,该是岚泉。
  “妈我真的没病,我不用喝药。”
  屋里当啷一声,像是什么被摔到地上。
  “泉儿你干什么!干妈这不是对你好吗!”
  “对我好?你应该是对小佩好吧?你心里一直只有他,见到他你眼睛都直了!哪还有我!”
  岚泉这话让我心神一颤,华雄英说过岚泉有古怪,但我坚持不肯相信,可现在听来,说话人的口气不可能是岚泉,他是喜欢捉弄人,却不能小肚鸡肠到争宠的地步,因为他不屑。
  我心乱如麻正想一头撞进去,骤闻姨妈说道:“小佩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清楚,那孩子烧坏了脑袋,其实很可怜的。”
  屋里岚泉没接话,这点倒也很像他的风格,因为正常情况下,等人说完话在发表意见是最基础的礼貌。
  “小佩一个二十来岁小伙子,这些年,连自己长得什么样都不清楚,难道不该让人疼吗?”
  姨妈这话听得我直笑,什么叫二十来岁小伙子,连自己长什么样都不清楚,我天天照镜子,晚上刷牙还会照一遍,怎么可能不清楚,这场闹剧够离谱了,也该是我出面的时候。
  “姨妈我进来了!”
  我话是对姨妈说的,但我进门之后,目光停也不停直扑岚泉。
  岚泉背倚窗台,手支着下巴,见到我他微微皱眉,然后放眼窗外,表现的十分烦躁。
  姨妈面前地上一只玻璃杯摔得粉碎,洒出一地绿色中药汤,她神色慌张到眼睛没处放,怕是猜到我一直在门外偷听,看都不看我就夺门而去。
  这么一来屋里只剩我和岚泉,我反手关门正要质问一些事,倒是他先开口了。
  “抱歉,拿你做了次挡箭牌。”他始终笑着,说完看向我,叽哩咕噜嘀咕几声外语。
  我几步跨到他眼前,抬头直视他,问道:“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他听着目光一变,抬手敲响我的头,叉腰道:“不会连你也疯了吧?如果你也这样,那我真不晓得该相信谁了。”
  我吃痛要反击回去,他解开领口投降,让我看那些纱布。
  “告诉你,我可是病号,不许乱来。”
  这功夫,我虚起眼睛死盯住他,他毫不犹豫和我对视,说真的,我在他眼中看不出一丝异样,他和半年前完全没有变化。
  气氛一时尴尬起来,我举步想离开姨妈房间,见我要走,他说道:“半年前我疯病又犯了,来不及和你打招呼,这次你也是因为我的事才来这边吧?我没事,你别听熊瞎子乱掰扯。”
  “行了,我心里有数。”我不耐烦道。
  姨妈门旁有一张落地式更衣镜,我照上去打量自己的脸,我的五官和以往一样没有变化,我正狐疑姨妈那些话指的是什么,镜面中我的五官竟然发生了改变,我的眉在变淡,双眼在变浅,鼻梁在变平,转瞬之间,我脸上只剩下一张嘴。
  顷刻之间,一张光秃秃的脸冷不防出现在镜子里,让我一阵耳鸣,血压攀高,眼前一黑坐到地板上。
  我平白无故失重跌倒,也吓到岚泉,他几步过来扶我起身,而我抬头一看镜子,镜面中我的五官又恢复回来。
  我惊出一身冷汗,又莫名其妙,一时半晌不能回神。
  傍晚,我一直没见到姨妈,她也在躲我,我和华雄英在客厅吧台喝酒,岚泉在楼上接受医师例行检查。
  老萧在我边上盯着果盘出神,右边面颊高高肿起,估计是我的缘故,被华雄英揍了一拳。
  “从今天往后,老萧喝我的血,我身体好,血多!”华雄英正色道。
  老萧本来眼色阴沉,一听这话顿时笑了,他开玩笑说:“不喝你的,你那冷血灌血肠都不香。”
  华雄英脸色一变,恨铁不成钢看向老萧直摇头,我见势头不对,备不住华雄英又要召开批斗大会,忙道:“你找我来,不光是想抢着献血吧?”
  华雄英表情一僵,眼神立马神秘起来,低声对我们说岚泉近日来如何反常。
  这种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岚泉和我之前闲聊也是据理力争,听的我一个脑袋两头大。
  “其实我有一个办法,能鉴证出来岚泉究竟有没有问题。”华雄英道。
  我听着一道神光划过脑海,抬头正要接话,正巧老萧狠咳一声,华雄英在下面踢我一脚,我发现气氛不对扭头一看,见岚泉笑眯眯的走了过来,目光全在我身上,完全无视我周围二人。
  我借题发挥,忽然一笑,说道:“岚泉,你真漂亮。”
  想当初,岚泉在汽车垃圾场救我一命,在我得知岚泉的身份之后,华雄英说过,岚泉最怕别人在面前赞他漂亮,因为他狂病会直接爆发,华雄英之前说的办法,应该就是这个规律。
  此时此刻,我们三人目不转睛盯着岚泉的脸,只要他稍微作色,我们一定合力将他制住,然后对他检讨思过,但岚泉没有病发,反而是轻描淡写说一声谢谢。
  这让我们三人气血上涌,尤其是老萧,他目光闪动,凶光毕露,还是我用食指在他眼前一晃,他才转移注意力,否则我真的很难想象,一个嗜血如命的疯子,和一个拥有挚友外表的未知灵魂对抗起来,会是怎样的情景,说不准明晨报纸头条会登,远郊洋楼发现多具尸体,死因尚不明确。


  ☆、第三十三章 是敌是友

岚泉给自己倒酒,我们仨在旁瞪眼看着。
  橙黄色酒液在玻璃杯中晶光四射,岚泉仰头一饮而尽,之后又是三杯下肚。
  我暗暗观察,他虽然笑着,眉头却皱的很高,怎么看都像喝闷酒。
  他一口气喝下四杯,站起来转身走向楼梯,背影看上去十分失落,我也感觉心里闷得厉害,一时情难自控,下意识叫了他一声。
  他站下来回头看我,那种脸色让我登时愣了。我们从相识到现在,他从未有过如此陌生的眼神,我说的这种陌生,并不是他给人感觉不像岚泉,而是眼神清冷,形同陌路,刻意疏远我。
  “有什么事?”
  他那陌生人一样的神采让我心里难受。
  我说:“没事。”
  我心里憋屈,本来岚泉这些事就乱如一团麻,我还中邪似的在镜子中看到一张白脸,无头苍蝇一样胡乱猜忌。
  心情不好,我连着喝了好几杯甜酒,头晕乎乎的。
  被华雄英拉上去看黄金人形棺,我也是头重脚轻,看什么东西都飘忽不定,做梦一样。
  华雄英和老萧扶我往前走,仿佛走了很长时间,非常的累,好像我从小到大都没走过这么多路。
  黄金人形棺被华雄英安置在一间小厅里,这里只有一张长桌子用来摆放人形棺,所以倍显空旷。
  “小佩,那天发现岚泉的时候,他就睡在里面。”
  华雄英和我说话,我觉得他声音听上去,貌似被变频设备处理过,动静特别沉,语速也慢的邪乎。
  酒劲当头,我半开眼睛斜视人形棺,它开着盖,金色折页在吊灯下闪闪发亮,闪的我头晕眼花。
  我摆手说:“不行,我醉了,看不太清楚。”
  “不会吧,你仔细看看应该能看清的。”老萧笑着说,华雄英也帮腔,“喝那么点酒就醉,你也太没用了。”
  我大笑承认自己是窝囊废,沾酒即倒,同时也想把手从他们那里抽回来,但华雄英和老萧抓得很牢,我使劲非但抽不出来,他们谁还突然打横抱起我,顺手把我放进人形棺里。
  我一刹那间清醒过来,因为脖颈撞在一个硬硬的凸起上面,全身一震,压迫了颈椎。
  我恍然顿悟,同时警惕起来,他们开玩笑总不至于把我往火坑里送。
  “你们干什么!”我向华雄英大喊,而他正用双手压着我,我们四目相对,他竟是别开脸不看我,老萧则疯了一样狠狠掐住我两边锁骨,那眼神穷凶极恶,想要把我吞掉一样。
  “干什么!放开我!”
  我蜷起腿,用膝盖撞击华雄英头部,可他那绝非人脑袋,我全力撞过去,他也只是小幅度晃了一下,反而我膝盖又麻又疼。
  这功夫,老萧牵制我,华雄英双手一抬,摸上人形棺盖子,作势就要盖下来。
  这一瞬间,我亲眼看到棺盖内部那锋利的刀阵,这要是落下来,我一定肠穿肚烂,但我浑身没劲,无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而且想阻止也已经来不及了。
  我眼前一黑,人形棺整个合并,我吓得偏脸到旁边,然而,在刀阵贴到我脸上那刻,我眼前又是一亮,同时砰砰两声闷响,华雄英和老萧应声倒地,而岚泉正拿着一个烟缸站在我面前。
  我扑腾身体坐起来傻看岚泉,他蹙眉盯着老萧二人,忽然举起烟缸照准华雄英脑袋一砸下去。
  烟缸粉碎,玻璃碴混合华雄英的血在地上流开花,看得我心惊肉跳。
  “小狠毒。”
  我正出神,岚泉忽然扔过来一把捷克手枪,我双手接枪,他却一脸煞白,身体晃荡两下一闭眼睛,人就倒了。
  我一扑过去稳稳接住他,而长桌子离地面有半米左右,我护驾动作又十分完美,也可以说是长时间历险练就出一身本事。
  此刻,我感觉岚泉背后黏糊糊一大片,我一看,发现手心里全是血,才恍然认识到原来他全身都是伤,他进过人形棺,所以不能用劲,一用力会迸裂伤口。
  “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我问道,
  他咬牙忍痛,笑得释然,“你相信我没问题了?”
  我皱眉,没接话。
  他笑意更浓,说道:“刚刚我救过你一次,你是不是也该救救我。”
  我说:“怎么救?”
  “带我离开这里,我天天被他们喂毒药喝,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我不想死得不明不白,有话咱们边走边说。”他话没说完,我已经扶他走向大厅,因为那句‘天天喂毒药’彻底震撼了我,我一直以为只有电影中存在这种假设,想不到会被自己碰上,受害者还是我一直崇拜的人。
  岚泉并没差到不能走路,他告诉我说,洋楼和姨妈已经被老萧控制,里里外外全是老萧的枪手,我和他想获得自由,只有硬头皮杀出去。
  我们悄然摸到大厅,躲在吧台后面,这期间我顺手关灯,借着月光发现门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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