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地狱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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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越地狱的尽头- 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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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岚泉摸着胸口半跪下去,低头吐出一口血。
  “他好像不行了,我解决他!”小二喊着向岚泉跑去,华雄英手慢没拦住,我胸口闷痛,想阻止也来不及。
  岚泉只是冷哼,结果可想而知,小二连他的手都没看清,人就被摔进黑暗当中,生死未卜,只有地上留下的一条长而鲜明的血迹。
  他漂亮的背摔干净利落,我完全顾不上担心小二,他后一波攻势又猛发过来,我们拳脚相错、你来我往,但我却是死撑,因为岚泉的力气和身体韧性都远在我之上,渐渐,我的抵挡没了章法,他还是一直高速效率。
  约莫半分钟左右,我体力透支到极限,双手被他捉住一扑到地上。
  我认命的闭上眼,但预计的拳头却未落下,我等了半晌,岚泉还是没动静。
  待我睁眼一看才知道,岚泉并不是顾及情面手下留情,而是下不了手,因为华雄英黝黑的枪口正对着他,两人在彼此凝视。
  “熊瞎子你不怕丢人么?”
  华雄英一贯心狠手辣,这次也是,岚泉话音刚落,他已经勾下扳机,可手枪却在这节骨眼上卡壳。
  岚泉哈哈大笑,我却明白了一个道理,其实并不是华雄英运气差,而是有什么东西刻意让手枪失灵,这样一想,我们又怎么能赢。
  “再见了小佩,下辈子再会。”
  岚泉说完话后,起身踩着我的肚子一跳起来,在一个正常人绝对无法企及的高度,甩手对我掷出一连雪亮的闪光,而后,在我知道那些是飞刀的一瞬,我甚至觉得死亡就在眼前,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海涵!”我耳边回荡华雄英的吼声,一次次回荡他的吼声。
  ************
  二十岁不到,我千里迢迢来到中国,生活在一个传统中国家庭当中。
  刚到这个家,我是厚着脸皮勉强才住下的,至于身份,我认为朋友两个字已经足够我在这里小住了。
  排除我在外,这个传统家庭中一共四口人,有我的好友苏牧北,及他的父母,还有他的小姨,一个美到如梦似幻的女人,姜不美。
  从小大大咧咧的性格,使我很快和这个家打成一片,但我没想到的是,一个和和美美的家庭居然这样容易破灭,我入住后半年不到,苏爸那个英俊帅气的老男孩就与世长辞,紧接着,我的好友苏牧北又玩失踪,和他一起消失的还有姜不美。
  于是从那天开始,我开始了苏妈妈一起生活的日子,我照顾她衣食起居,她也将我视如己出,对我千般呵护,终于有一天,我叫了苏妈一声干妈,我记得那天我喜悦到落泪,因为我也有妈妈了。
  这份情是我认为自己生命中最宝贵的,干妈虽然没了儿子和妹妹,但她还有我,我四肢健全,头脑也算可以,打工做零活补贴这个家绰绰有余,所以我和干妈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但我没料到,自己会贪恋上干妈对我的那一份温暖,我甚至经常胡思乱想,希望苏牧北和姜不美死在外面,一辈子不要回来,这样,干妈就能一直只对我一个人好。
  然而,妄想总是会破灭的。
  那天是个喜庆的日子,因为我和干妈要一起上街办年货,我很喜欢和干妈一起购物,因为她逢人就会介绍我,挽住我对人说,我是她儿子,那时候,看着干妈眼中透出自豪,我觉得一颗心都给甜味融化了。
  不过这天我未能如愿,因为我在出门的一瞬,撞见了许久不曾出现的苏牧北还有姜不美。
  姜不美怀中抱着一个小孩,居然说是苏牧北的孩子,气得干妈直掉眼泪,看着干妈伤心,我真巴不得亲手杀掉这对狗男女。
  可我没想过,干妈哭得死去活来,最后还是原谅了他们,甚至接纳了他们,我只好搬出本来属于我的卧室给他们住,干妈对他们的照顾也远远超越了我,我不甘心,很不甘心,我痛恨苏牧北和姜不美,我要弄死他们。
  一个月过去,我终于盼到了契机,这天苏牧北和干妈都没在家,我反握菜刀悄悄摸到姜不美门前,然后听到一个低沉在房中响起,对姜不美说要她从窗口离开,乍听这个声音愣住的是我,因为姜家除了我和姜不美,又怎么可能还有别人。
  姜不美偷人?我心里冷笑,正愁找不到她的把柄,机会就到了眼前,所以我决定困住姜不美和她的情郎,可诡异的一幕发生了,不知何时开始,门框上面,窗台,水泥地,火炉旁,爬满了一种很多条腿的昆虫,非常丑陋,比蜈蚣还要恶心人。
  

  ☆、第一百一十八章 病态的感官

  蚰蜒?对,这种丑陋的虫子叫蚰蜒。
  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全是细长的脚爪,还毛茸茸的,而且数量如此惊人,我连站脚的地都没有。
  一时间,急快似雷的心跳撞击着我的胸口,我紧张到不能畅快呼吸。
  忽然,房门开了,姜不美的房门。
  门的开启伴随着一束光线照亮我的面孔,极强的光束,我只有虚着眼睛,然后我见到姜不美房里有一个巨大的背光阴影,看它来回蠕动的形状,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竟是一只两米来高的蝣蜒!太疯狂了!
  它的出现让我无法回神,那千百条在舞动脚爪,千百条舞动的脚爪!我脑子里全是它在舞动的脚爪!思维定格在了这一秒。
  待我回过神来,首先被浓烈的血腥味刺伤了嗅觉,于是猛的发现,原来我是倒在一个血泊当中,我的头部潺潺流血,双臂上面全是血色斑斑的抓痕,我自己也不清楚这些是怎么弄的,随后就受到苏牧北莫名其妙的指责。
  他居然说,我强暴了姜不美!可我分明连姜不美的影子都没看到,哪怕是现在,在苏牧北破口大骂的口水之下,我也没看到那个女人在哪里。
  被赶出家门那天,我记得格外清晰,一个阴雨朦胧的清晨,我站在姜家门口,头部做了简易包扎,每条绷带都是干妈夜里亲手缠上去的,做这些的时候,干妈成了泪人,因为她袒护我被苏牧北那畜生甩了一巴掌,我和苏牧北扭打在一起,虚弱的我完全不是他对手,我被打得满地找牙。
  但正因为此,我放弃了为自己辩护,因为我心里仅剩下一个愿望,苏牧北和姜不美,他们必须去死!
  别过干妈,我过上了一种饥寒交迫的乞丐生活,我藏匿在姜家后院一个破屋棚里面,偷偷窥探干妈忙碌的身影,直到我确定她脸上有了笑容,才风风火火决定回国。
  回国以后,我又一次拜访从前的搏击老师,温习功课之余,抽空去看心理医生,我觉得自己的行为渐渐趋于病态,经常无故大笑,时而暴力伤人,根本无法自控。
  忘记是哪位医生给我的建议,我开始信教,但并非虔诚的信徒,因为心里总是记挂干妈,痛恨着苏牧北,翻来覆去生活在过去里面。
  都说谈恋爱能消融过去,我也试着找了几个女朋友,不过看惯亚洲娇小玲珑的女性之后,我觉得同样金发碧眼的美女如何也不对胃口,就在纠结时,我意外接到一个来电,是苏牧北打过来的,简短的通话不存在内容,他声音听上去极为痛苦,仿佛在忍受某种折磨,令我的心顿时慌了,难道干妈有危险?
  再次回到熟悉的街巷,我的心是兴奋的,如今杀人解数集合一身,我蛮可以大摇大摆杀进姜家,可当我来到街巷入口,一个小吃摊位引起我的高度注意。
  月色下,一名青年正和三个人同桌说笑,青年一身黑色,有着黑玉一样的半长碎发,冰雕似的面孔,若水般的双眼中是赭石色的眼球,只看一眼他的面孔,我就再也移不开视线,并不是他如何俊俏,如何有魅力,而是他灵动的眼睛转到了我的位置,他的目光犀利、冷静、沉着、邪魅,并且隐含着一股让我心跳的闪亮,看得我一阵发呆。
  青年说话了,意思身旁几个人过来抓我,十分狂妄的口气。
  干净利落解决掉那几个人,我像没事人一样走到青年那一桌,轻松落座在他对面。
  他首先是惊讶,眼睛里闪烁起奇异的光。
  我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失神,质问他苏牧北在哪里,他自我保护意识很强,我们没聊上三句就大打出手,他出手干脆利落,一点余地不给我,所以最后输掉那个人是我,我被他的同伙迷晕了。
  青年有个古怪名字,他叫海涵,这是我醒来以后得到的信息,并且我还认识了一群生面孔,这帮人里面有六亲不认的走私犯,玩世不恭的阔少,刀尖舔血的流氓。他们说话风趣幽默,每个都很好接触,唯独海涵是个另类,我发现自己有点怕他,害怕和他对视,他的眼睛很长很亮,眸子内老是透着一股难以琢磨的暗光,每当对上他的视线,我觉得自己从内到外都能被他看穿。
  和海涵这伙人相处两天之后,我突然感觉好笑,这帮人全是疯子,一个个成天到晚说着不着边际的话,至于苏牧北,他被关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可怜虫一样在海涵脚下苟延残喘,而我最担心的姨妈,正抱着姜不美那小胖儿子周游全国,十分安全。
  面见苏牧北那天,他骂我是白眼狼,而我没吭声,我认为没必要和他废话,因为他在我眼里早已什么都不是,陌生人都算不上,他是畜生。
  是第几天我忘了,海涵突然要找苏牧北谈判,好像是要苏牧北帮忙干什么,我脑子反应慢,没太听懂他要谈判的目的。
  可在谈判的时候,海涵变脸如翻书,忽然成了另外一个人,表情很是吓人,这次事发还在苏牧北那间小卧室,我们全在房里,海涵一枝独秀站在房间中央,扬言用姜不美威胁苏牧北,我虽然知道海涵是个心地善良的人,说出的一定全是假话,但有那么一瞬,我感觉他骨子里是一只邪魔,现在才是他的本色,他飞扬跋扈,他来自地狱,他眼神中的每个神采都在嗜血,总之非常可怕。
  苏牧北妥协的时候,老萧和达哈尔都吓坏了,连表情亘古冷酷的华雄英,都无法直视发怒中的海涵,而我早已魂飞天外,海涵最后瞟我一眼,我心跳都凝固了。
  这之后,大伙对海涵惟命是从,他说要找一种奇怪的小洞,我听着耳熟,忽然想到自己在几年前和苏牧北见过那种小洞,当时在场的还有姜不美前度男友莫言兮。
  于是我找上海涵,告诉他们在第二医院地下室有那种洞,海涵听了很高兴,笑着抱起廖晨兜了两圈,我也跟着高兴。
  去第二医院途中,苏牧北脸色很臭,明里暗里都是针对我的,我假装看不见,直到找到那间密室,还有那些鬼洞,我们都没有交集。
  在密室里面,达哈尔让我们各自去到一个鬼洞前面,不为别的,只是往里面看。我这个鬼洞刚开始是一片漆黑,转眼间我见到了一个女人,她打着一把雨伞漫步在黑暗之中,怀里抱着一个男婴。
  男婴面孔清晰极了,我认出是苏牧北和姜不美那个小孩,至于女人的面孔,一半挡在雨伞下面,我只能看到她秀美的下巴还有淡烟色的嘴唇,而她比模特还标致的轮廓是我最熟悉的,她是干妈,那个曾在我怀里哭成泪人的长辈。
  我无声落泪,嘴里沙哑喊着干妈、干妈,可她听不到。
  离开密室的时候,我心里还念着干妈雨中漫步的身影,没心思考虑别其他,而且我脖子好疼,不知道怎么弄的,就是格外的疼,似曾被人扼住。
  廖晨临产发生的十分突然,幸好我们附近就是医院,我和海涵一起把廖晨送进产科,而达哈尔几人却扬言要找苏牧北,我有点听不懂了,苏牧北不是一直在我们身边吗?怎么突然兴师动众要抓捕他,这些人的心理,我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了。
  夜里,我在医院走廊楼梯拐角,偷窥俟侯在手术室门旁的海涵,他周身是一种灰色,显得格格不入,往日灵动的双眼,此刻也没了生气。
  看着他一滴眼泪划过腮边,我觉得感官世界跟着他的珠泪而尘埃落定,变成了一样的深灰,他为什么那样悲伤,为什么又会感染我,我抱着种种无法言喻的心态靠近他,不在意头顶的禁烟告示牌,递给他一盒烟。
  他也不看我是谁,站起来抓紧我的领口,连连哀求让我保住他们家小晨,他声音呜咽,眼里闪烁泪光,仿佛是全世界最无助的人。
  我的胸口骤然疼了起来,我安慰他,岂料他看清是我,反手就想揍我,最后还是一名解放军战士及时阻止这场闹剧。
  他恢复冷静以后,眼色和脸色像沉船一样陷入灰暗当中,我觉得他不该这样,所以用自己直白的话,帮他分析了整件事。
  他听后从椅子上跳起来,扔下一句话,意思让我照顾廖晨,人就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午夜前夕,廖晨顺利产下一个小女孩,医生把她抱给我看,小可爱软软的,俏皮的好像洋娃娃,一碰她还会咯咯的笑,声音比银铃还响,非常好玩。
  看着她被护士抱走,我有些恋恋不舍,这时,一名面色发黑的护士从我身旁经过,挺大的过道,这名护士竟然当不当正不正撞在我肩上,我下意识说对不起,她却没理我,低着头一步步向前走去。
  约莫两分钟过去,烟瘾又一次开始叫嚣,我乱逛到走廊尽头的窗户那里,才拿出烟盒和火柴,就听到一阵歇斯底里的尖叫,我的心又一次慌了起来,因为我认出尖叫是廖晨的嗓音,但我风风火火赶去病房,迎接我的又是一把手术刀,刀尖深陷进我的胸口,凉凉的,不太疼,之后我就陷入了浑浑噩噩的状态,睁不开眼睛,说不出话,只能任人摆布。
  不知过了多久,我眼前一片白茫,该是天亮了,我试着睁眼却又无法办到,苦苦折腾一阵子,我听见一个人向我走近,身上带着一股子土腥味,土腥味里面还夹杂着肥皂清新的优香,直觉告诉我他是海涵。
  得知海涵来了,我的心立时平静下去,胸口不疼了,困意也涌上了脑海,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第一百一十九章 海涵必须死(上)

这一觉醒来以后,我发现很多事情变了味道。
  那天从医院回去姜家,接我出院的居然是姜不美,只有她一个人。
  姜不美神态古怪,脸色是病态的苍白,名义是来接我出院,却总是魂不守舍,一惊一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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