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胖起来,本来八月份很正常的肚子,在红岫这里就是显得很大,陈有卿看着红岫的肚子,总是不由自主的皱眉,像是在发愁一般。
挺着八个月的身孕,红岫自然也会担心一些生产的情况,而她认识的夫人不多,最熟的也只有汪三少奶奶慧娴了,于是红岫便将慧娴请到了家中,瞬间也看一看慧娴的女儿。
当慧娴将女儿抱到红岫的面前时,红岫立刻就被小孩子那可爱的样子萌住了,嫩嫩的皮肤,红红的小嘴吹着小泡泡,那可爱的样子真是还看极了,红岫感慨道:“要是我的孩子也这样的漂亮就好了。”
慧娴对着红岫翻了翻白眼,“得了吧,你和陈三爷都是长相出众的人,要是能生出丑孩子那才叫怪了。”慧娴看着红岫的魔爪伸向自己的女儿,怎么看怎么感觉她是将自己的女儿当玩具了。
果然被红岫扯着脸蛋的小娃娃不满了,张开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红岫讪讪地收回自己的手,解释道:“我就是看着她的脸蛋可爱,哪知道小孩子怎么这么不经捏啊!”
慧娴一边哄着女儿一边又白了红岫一眼,“想要玩小娃娃,很快你就要生了,玩你自己的孩子吧,我可就这一个宝贝,可不想给你荼毒。”慧娴的安抚果然起了作用,小娃娃一会儿就听了哭声,接着睡觉了。
红岫听到慧娴的话,问道:“就一个宝贝,难道你不想再生个儿子了?”慧娴还这么的年轻,想要再生一个是很容易的啊!
慧娴却是摇了摇头,说道:“一个就够了,我就守着燕姐就好了,等她长大了给她找个好婆家,我这辈子就知足了。”慧娴看着女儿的表情满满的柔光,似乎燕姐就是她的全部。
“怎么?汪少贤还是没有改吗?”
慧娴听言,嘴角挂上了讽刺的微笑,“想必你也听说了吧,他前一阵子纳了一个妓女进门,这件事情并不是谣言,而我的公公婆婆差点将他大一个半死,不过最后还是让人进门了。他后院的事情,我已经不管了,而且我也打算搬出汪府了,他的后院不适合燕姐。”
红岫看着慧娴怀中的孩子,想到她过年的时候,通过自己想要请洛兰看病,难道是燕姐不好吗?于是问道:“是不是燕姐有什么不好?”
慧娴点点头,说道:“我怀孕的时候,不是闻不得花粉吗?没想到燕姐一问到花的香味,就会浑身起小红点,洛小姐给燕姐看过了,她说这种病治不好,只能远离花才好。”
所以她才要搬出去,汪少贤的后院美人众多,自然花也不会少了,住在里面燕姐身上时不时的就会起小红点,所以因为燕姐的情况,倒是给了她搬出汪府的理由。
“汪夫人和汪老爷会答应吗?”红岫问道。
“他们若是不答应的话,就只能让汪少贤将他院子内的花全都拔掉,想来他是不愿意的,而为了燕姐的性命安全,公公婆婆就是再不愿意,也没有什么理由反驳的。”慧娴似乎将一切都看开的说道。
谈到这样的话题终是沉重的,于是慧娴主动转移话题的说道:“你不是要问生产的问题吗?你问吧,我能说的自然都会告诉你的。反正就是那么一回事,到时候羊水破了,使劲生就是了。”
红岫听言皱眉道:“听一这么一说是挺简单的,可是我就是怕我没有那个力气将孩子生下来。”看着球一样大的肚子,红岫怎么可能不担心。
“你只要想着,若是你不用力的话,这孩子可能就见不到天了,你就会感觉你有使不完的力气了,当时我就是这样想的,而且很顺利就生下了燕姐,根本就没有感觉到多少痛苦。我的燕姐也知道疼母亲呢!”慧娴在燕姐的小嘴上亲了亲,脸上满是疼爱。
产前综合症不是因为慧娴的几句话就会消失的,慧娴走了之后,红岫还是在这种日子下过着,而陈有卿的事情似乎更多了,就是想这一个说话的人,也摸不到人。
当红岫的肚子快进入九月份的时候,光武突然传来了噩耗,太子在边关在一场战役中失踪了生死不知。这样的事情让整个光武朝堂动荡了起来,为了稳住局势,三派的派主直接住进了宫中,并且连在守奸派上退下来的赵倾官也被招进了宫中。
一时间光武的京城异常的紧张,而因为太子的失踪,战场上也连连的失利,甚至赫连燕率领高晶的士兵,攻破了光武的大门户。而因为战场局势的转变,一直没有动静的中唐,也对着光武宣战了。
光武被两个国家一起攻打,并且太子还失踪了,这无疑是雪上加霜的事情,到了六月中旬的时候,高晶吞并了光武的三座城池,而中唐也破了光武的边界,吞并了一座城池。
一时间所有相信这是太子暗中布的局的人都惊慌了,就算是太子布这样的局,他又凭什么来解得开两国的夹攻。直到此时所有的人都相信太子是真的失踪了。而敌人似乎也确定了这个事实,对于光武的攻击更加凶猛了。
☆、二百一十五章 闯殿
本来这场战争就是光武向高晶挑起的,而因为太子的失利,导致边关的城池失手,甚至敌军攻进边城之内对着百姓烧杀掠夺,致使光武的百姓对光武皇朝怨声载道,一时间光武皇朝失去了不少民心。
身居内院的红岫,现在已经到了生产的时候了,因为担心她随时生产,所以陈府早就将稳婆请好了,只等着红岫生产的时候用。而陈有卿因为怕外界的事情干扰到她,所以太子一事红岫知道的并不清楚,也更不知道光武的局势危在旦夕。
当高晶与中唐总共攻下光武的七座城池之后,通过陈府中奴婢们紧张的气氛,红岫才知道外面的局势有多么的凶险。红岫将侍候她的丫鬟青杏叫进屋内问道:“外面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你不要瞒我,一件一件的给我讲明白。”
青杏是得到过陈有卿命令的,所以并不敢对着红岫乱讲,生怕她担忧影响生产,于是说道:“少奶奶您就不用担心了,朝中的局势也不是女子能左右的啊,您就算是知道了又能怎样,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要是您真的为三爷好,就应该安安心心的养胎才是。”
红岫看着青杏说道:“你可知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若是连光武都保不住了,别说是我了,咱们这些人都不会好过的,因为我们都是光武朝臣的官眷,外朝的人占了光武的话,首先下手的就是我们这样的人,因为他们会怕我们会反叛新朝,最好的办法就是全部将我们杀光。”
青杏听到红岫的话,有了一些犹豫,红岫接着说道:“三爷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府了,若是我猜的不错的话,太子失踪还没有找到,而且局势比现在应该更加糟糕才对,那就是光武陷入了夹击之中,中唐也参与其中,并且光武连连失利对不对。”
青杏见少奶奶已经猜对了大部分,索性便说了出来,“不仅如此,高晶和中唐的联合进攻之下,光武已经失去了五分之一的国土了,而因为京城是高晶和中唐必去的地方,已经有很多的百姓出去避难了,而其中也包括许多的官眷家属。”
红岫听言脸色凝重了起来,又听青杏说道:“百姓见到官眷们也逃出京城,更是不敢在京城留下了,纷纷的往外面逃,而朝廷为了防止百姓全部逃光,已经封了城门了。”
红岫见青杏停下来了,说道:“接着说,将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青杏说道:“百姓因为是太子主动发起的战争,现在又失利了,纷纷怨恨朝廷,听说昨天的时候,与守城的士兵打起来了,并且还杀了士兵破开了城门逃了出去。”
“外面都是乱糟糟的,街上都是士兵巡逻,一旦出现捣乱逃跑的,立刻个杀勿乱。”青杏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便看着少奶奶凝重的脸色,等着她说话。
红岫想了很久才抬头说道:“去将稳婆和府医叫进来,我有话要问他们。”青杏听言退了下去,去请稳婆和府医。
等稳婆和府医到了之后,红岫问道:“帮我看一看,我要知道具体的产期会在哪一天,我要知道最具体的一天。”两人听了红岫的话,一个上前把脉,一个对着红岫的肚子摸了很久。
两人又商量了很久才由府医说道:“根据老夫与稳婆的推断,少奶奶的产期应该在第十天的左右生产,不过若是少奶奶因为外部的原因早产是很有可能的,所以这个时间是做不得准的。”
红岫听言点了点头,说道:“那好,我要出府,到时候两位就跟在我的身边,一旦我有什么情况,立刻给我诊治,若真的是要生产了,随时给我接生。”府医和稳婆差异的听着少奶奶的话。
看着红岫不可反驳的容颜,这位很有经验的稳婆说道:“少奶奶,不是老婆子不会说好话,您这一胎怀的时候就不易,本来就是困难重重,若现在您临到生产了还要出去奔波,小心护着孩子可以没有事情,但是对母体的损害可是很大的。”
红岫看着稳婆还想要劝,红岫一挥手阻止了稳婆的话,“只要孩子出不了事情就好,现在是光武的为难时刻,有些责任我不得不担。”因为她才是皇上封的托孤之臣,而现在她必须要出面。
那个托孤之臣的牌子一直放在她那里,而陈有卿或许因为怕她担心,所以才没有向她讨要过那个牌子,太子现在失踪,皇上又年迈卧床不起,这时候托孤之臣才是应该出来主持朝政才行。
所以就算她不做什么事情,也要将牌子送进宫去,将牌子交到陈有卿的手中才是。
红岫叫人吩咐马车,带着府医和两位稳婆进宫,在路上看到一排排巡逻的士兵,又看到商户闭市百姓不出,不由又皱起了眉头,这样下去不行的,若是百姓对光武失去信心了,那么不用敌人多么的强大就能攻破光武。
到了宫门的时候,守宫的士兵就更是多了起来,见到红岫的马车在宫门口听了下来,而郡主的马车仪仗这些人也认识,于是一个士兵向前来问道:“拜见慧郡主,请问慧郡主是要进宫吗?”
红岫在马车内嗯了一声说道:“本郡主现在身子不方便,便直接坐马车进宫,开宫门吧!”一个二品郡主是没有资格坐马车进宫的,但是她手中拿的牌子却是在某些方面有很多的权力的。
红岫将手中的牌子那给青杏,叫青杏给那士兵看了看,那士兵虽然不认识,但是却是从上面看到了皇家图腾的标志,于是最后什么也没有问,给红岫开了宫门。
红岫坐着马车进了皇宫,以前都是直接去内宫,现在却是要去皇上议事的前殿而去,红岫对着外面的太监说道:“去前殿。”她从来没有去过,不知道怎么走。
那太监对着马车行了行礼,领着马车在前殿大殿的门口停了下来,而红岫还没有下马车,就听到了远远的百官争议的声音,等下了马车听的更是清楚了。
红岫扶着青杏和三娘的手,慢慢地往那前殿九十九个台阶上走去,这里是整个光武权力的中心,要不是情非得已的话,红岫不想要来这里,因为女子在这个社会地位总归是低下的。
而今天她要是在这里大放光彩,那么以后对她的议论纷纷绝对是少不了的,一群才华汲汲的人要被一个女子左右,想来他们定不会好受的。
红岫一步一个台阶的往上走去,在这九十九个台阶下,她想的不必任何人少,她所有面临的一切不必任何人少,可是她还是没有停下来没有后退,因为她知道她要做的是什么,她的身后有她要护得人,她没有后退的权力。
大殿内,三派的派主一直没有说话,下面的百官却是在争论到底要不要迁都。光武的京城虽然离着北疆甚远,但是却是离着中唐偏近的,而中唐已经攻下了光武的三座城池,下一座城池若是再守不住的话,那么中唐的士兵就可以直接做水运而抵达京城了,所以百官有人提议先迁都避其锋芒然后再战,而有的人却是不同意。
百官似乎也是因为这件事争辩的烦了,于是有官员说道:“下官们这样争论,始终也出不来结果,就请三位派主表决吧,依着三位派主来表决想来定能得出结论。”
百官将视线瞬间集中到了陈有卿赵文斌还有董大人的身上,由着三人发言做最后的表决。
董大人看了看站在旁边从来没有说过话的赵倾官,两人争斗了大半辈子,赵倾官已经卸任了,可是他却迟迟的没有卸任,因为守忠派没有可以撑起派系的能认,以前是有一个陈有卿的,可是陈有卿最后自创了保皇派,并且形成了朝中的三足鼎立的局面。
而陈有卿走了之后,守忠派就找不出一个像样的传人了,本来守奸派也是和守忠派一样的,可是最后最终还是赵文斌继承了父亲的衣钵,以前看上去的优柔寡断瞻前顾后,现在已经没有这些缺点了,赵文斌守好守奸派的能力绰绰有余。
三个派主中,两个都是不到三十的大好青年,而董大人则是将近五十岁的老人了,这如何不让他为守忠派担忧,董大人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两位怎么看?”
陈有卿和赵文斌互相看了一眼说道:“留。”两个人意见一致,其实已经没有争议的必要了,三个派主两个一致,完全不用看另一个人的意见了。
两人的话音刚刚落下,一个大臣说道:“两位大人可曾想过,中唐一旦坐着船南下,光武的京城就保不住了,而到时候一旦城门失手,光武就算是气数尽了啊!”
其实说要迁都的人,也并不是怕死之人,同样是为光武着想的一片丹心,那位官员说完了之后,又有人说道:“是啊,现在太子殿下生死不明,剩下的几位皇子中,能出来主持大任却是没有,这样没有主心骨的时候,避开锋芒才是上上之策啊!”
陈有卿和赵文斌还没有说话,便听到外面一个女音传来,“上上之策?本郡主看是下下之策才对吧!天子守城门,君王死社稷。难道各位大人就没有听说过吗?竟然还在这里争论这些没有东西,本郡主看各位大臣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吧!”
红岫的声音不大,却是让整个大殿内所有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也因为是一介女流将这些大臣给骂了,瞬间大殿中只剩下喘息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