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乃御用(禁宫风流帐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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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乃御用(禁宫风流帐之三)-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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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已吩咐下去,你就留在这儿陪朕一块用膳。」

  她本想拒绝,但听出他话里那不容置疑的命令,只好讪讪领命。

  墨良浚似是瞧出了她的不自在,拍了拍她的肩说道︰「在朕跟前用不着这么拘谨。」

  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她不拘谨,难道要跟他称兄道弟吗?

  天威难测,伴君如伴虎,谁知哪句话会突然触怒他,招来杀身之祸。

  「在陛下跟前,微臣不敢放肆。」她恭恭敬敬的道。

  服侍他三个多月,她至今还摸不太清这位皇帝陛下的性情,他喜怒无常,有时她一个不留神,忘了自己的身分,在他面前有些随兴,以为他会发怒降罪,他却不当一回事,有时她刻意奉承了几句好话,他反而满脸不悦。

  「用不着顾忌朕的身分,你只要像以前那样便可以了。」墨良浚说道。

  她有些讶异,「以前?微臣现下跟以前不同吗?」她是直到半年前才被接回冬府,这期间他们并未见过,但听他语气,两人彷佛熟识,她不敢大意,小心试探。

  「以前你在朕跟前有话便说,侃侃而谈,当朕是朋友。」他意有所指的说。

  冬十一心中很疑惑,据她所知,原主十八岁前一直住在乡下调养身子,直到半年前,忽然得了重病昏迷不醒,为了医治她才被接回冬府,这墨良浚是怎么认识她的?

  她谨慎的回答,「那时陛下还未登基,如今陛下贵为天子,微臣若再像先前那般,可就是大不敬了。」

  「朕允许你放肆。」他以前认识的她是个随心自在,无拘无束之人,现下这般小心翼翼,压抑着本性,令他看不惯。

  她暗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对他恭敬还被斥责,反而要她放肆?

  她沉吟了下答道︰「多谢陛下恩宠,那微臣就放肆一次了,请容许微臣今日回冬府用午膳。」这可是他亲自开口的,他可别翻脸不认账。

  墨良浚脸色一冷,「莫非宫里头的食物不合你胃口?」

  「宫里的御膳可是人间美味,不少人求之不得,微臣能有此口福是微臣之幸。可昨儿个微臣才答应了母亲,今天要回去陪她用膳,微臣不想让母亲失望,还望陛下见谅。」

  说来说去她就是不愿陪他用膳,墨良浚沉下脸,故意刁难,「既如此,那朕就命人将你母亲接进宫里,你们母子俩便能一同用膳了。」

  她不疾不徐的躬身道︰「能与陛下一同用膳,本是家母的荣幸,但陛下是一国之君,身分何等尊贵,实不宜轻率为之,这若让丞相他们得知,怕是会惹来非议。」

  「朕是皇帝,还怕他们非议吗?」虽才登基半年多,墨良浚天子之威已自然而然流露出来。

  冬十一温言澄清,「陛下误会了,微臣的意思是陛下如此恩宠,会令微臣招致非议,微臣不过是个侍中,又无功在身,当不起陛下这般宠幸。」

  「你知道你现下像什么吗?」他横眉冷睨她。

  皇帝问话她不得不接腔,「微臣愚昧,请陛下明示。」她隐隐觉得那必然不是什么好话。

  「像戴着一张面具的戏子,又假又虚伪。」

  她咬着牙,告诉自己要忍住,这是在没有人权的古代,不是现代社会,在她面前的人可是手握生杀大权、至高无上的皇帝,不是她能得罪的。

  她拚命忍忍忍,最后还是没能忍住,反驳道︰「在陛下面前有谁不是戴着面具呢?要是不当心说错了一句话触怒陛下,陛下抬抬手、张个嘴就能让其人头落地,哪个不是战战兢兢,谨慎再谨慎?就像陛下方才还说允许微臣放肆,可转眼间,陛下说生气便生气,让微臣实在不知所措。」

  听了她的话,墨良浚不怒反喜,「这样就对了,在朕面前你无须像其他人那般恭恭敬敬的,有话直说,不必压抑自个儿的本性。」

  闻言,她张着嘴愣愣的瞪着他。

  她呆呆的表情取悦了墨良浚,喉中滚出笑意,「今后你在朕面前只管依着自己的性子行事,朕欣赏的就是你坦率,先前那般拘谨的模样让朕瞧着碍眼。」

  冬十一惊讶的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须臾回神后,她启口道︰「既然陛下这么说,那微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往后若是微臣不慎失言,陛下可别治微臣一个大不敬之罪。」

  她暗想墨良浚以前也许跟前身的冬十一真是朋友,这事得回去问问老爹,她才好拿捏以后要怎么应付他。

  回到冬府,冬十一正要去找父亲打探以前的事,恰好听见两名婢女在一处花廊前说着话—

  「燕儿,明日轮到我回家探亲了。」

  「翠瑶,妳家比较远,回去时路上可要当心点。」

  「不怕,阿旺哥与春梅姊与我同乡,我们约好了明儿个一块回去。」

  「说起来咱们也算幸运,能进这冬府来做事,冬大人和几位夫人,还有少爷小姐们个个都很善待咱们这些下人,还让咱们每半年便能回家探亲一趟。」

  「可不是,只是奇怪,半年多前怎么突然换掉一大批的奴仆,再招进新人?」对这件事,府里头那些老资格的下人一个个闭口不言,还要他们别多问。

  燕儿压低声音说道︰「我听说这是因为九小姐的缘故,她突然病死,老爷和夫人们伤心她的早夭,怪罪府里头的下人没伺候好她,这才彻换了一大批。」

  翠瑶庆幸的道︰「那咱们倒是托了九小姐的福了。」能遇上一家都好伺候的主子极不容易,她前一个主子常动辄打骂他们这些下人,还时常苛扣月钱,幸好她虽是奴仆,却是自由身,没签下卖身契,因此先前阿旺哥听人说冬府在招下人,便邀她一块来应聘,幸运的被招了进来。

  燕儿正要说什么,忽然瞧见冬十一,急忙扯了下翠瑶的衣袖。

  「奴婢见过十一少爷。」两人连忙屈膝行礼。

  冬十一微笑着摆摆手,让她们不用多礼,「快去用膳吧,去迟了菜可要被人吃光了。」

  「是,多谢十一少爷。」方才两人提起九小姐的事,怕会被责怪,有些惴惴不安,行了礼后便匆匆离去。

  冬十一听她们一说,这才知晓冬府的下人在半年多前曾经撤换过一批,心里觉得有些奇怪,她爹、嫡母,以及她生母韦姨娘和董姨娘待人都很宽厚,应该不至于因为冬九病死的事就迁怒到下人身上才对。

  没找着父亲,冬十一到了母亲所住的小院陪她一块用膳,顺便问起这件事,「娘,当年九姊是得了什么病?为何她病死后,府里头会撤换掉一大批下人?」

  「妳怎么突然问起这件事?」韦姨娘神色有些古怪。

  「我发现府里头的下人泰半都是半年前才招进来的,所以便好奇的问上一问。」不想给燕儿和翠瑶惹麻烦,因此她没说是听两人提起,见母亲神色有异,冬十一心中一动,「难道这事另有什么隐情吗?」

  半晌后,韦姨娘幽幽出声,「九丫头之所以会病死,是因为下人照顾不周,才让她不慎染病。妳爹以前最宠爱九丫头,见她还没嫁人就早早去了,伤心之余才换掉了府里头大部分的下人。」

  说到这儿,她叹了口气,「过去的事娘也不想再提,以免徒增伤心,这事妳知道就好,往后也别提了,知道吗?」

  冬十一总觉得这其中似乎还有什么原因,不像母亲所言这么简单,但想起九姊与她同母所生,不想母亲难过,遂没再追问下去。

  此时她又想起另一事,「对了,娘,妳可知道我以前同陛下是否认识?」

  「陛下?」韦姨娘讶问,「可是陛下说了什么?」

  她将不久前墨良浚对她所说的话简单的告诉韦姨娘,说完,她满脸狐疑的问︰「娘不是说我先前一直在乡下调养身子,直到半年前得了重病才被接回冬府,那陛下是如何认识我的?且我听他的语气,似乎还同我颇为熟识。」

  韦姨娘饮了杯茶,慢条斯理答道︰「那是因为以前陛下曾到过妳养病的乡下,因此与妳结识,陛下一直很欣赏妳,所以这回你爹托人推举妳出任侍中一职,陛下即刻便恩准了。」她叮嘱女儿,「虽然陛下让妳别太拘谨,可妳也别真的在他面前太过放肆。」

  「我知道。」应了声,想了想,她有些担忧的道︰「娘,不如我找个机会辞了这侍中的官,万一继续待在宫里,我担心会被识破女扮男装的事。」

  韦姨娘急忙劝阻,「这可使不得,妳突然辞官,妳爹定是不允,陛下那儿也不好交代。」

  她眉心轻蹙,「可万一……」

  韦姨娘拍拍她的手安抚道︰「妳别多想,妳打小就被娘当成男孩儿来抚养,没人会怀疑妳。妳就委屈点,暂时忍一忍,等过一阵子若妳仍不想当官,娘再试着同妳爹商量看看。」

  她无奈之下只能点点头。

  第二章

  花了几天时间,冬十一终于将考试取才的计划完整拟出来,交给墨良浚。

  他阅毕后,大为赞赏,脱口便道︰「好好好,冬十一,你这办法太好了,朕要提拔你出任长史一职。」

  长史是辅佐丞相的官吏,位阶不低,食禄千石,比起她这个食禄只有三百石的小小侍中可要高太多。

  她怔了下,赶紧婉拒,「谢陛下恩宠,然微臣进宫不足四月,不足以胜任长史之职。」她现在已招了不少嫉妒,要是一下子就被提升到长史,岂不要被人妒红了眼。

  老爹在她担任侍中前,就曾一再告诫她,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只要做好自个儿的本分就好,凡事别太出风头,免得招人嫉恨。她深以为有理。

  墨良浚不以为然,「以你之才能,担任长史绰绰有余。」

  「陛下谬赞了,微臣年轻识浅,不过年方十八便出任长史之职,怕是不足以令众臣心服。」她对自己的才能是很有自信,要是再让她历练个几年,也许她会毫不犹豫的接下这职务,但如今她只是进宫不到几个月的小菜鸟,枪打出头鸟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闻言,墨良浚没说话,深黝眸光直勾勾的注视着她,能加官晋爵多少人求之不得,而她却能毫不犹豫的拒绝,就如同从前……他陷入过往的回忆里,眸底滑过一抹柔色。

  冬十一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很想叫他别动不动就这么「深情」的凝视她,她吃不消啊。

  她轻咳了一声想提醒他,可他双眼仍眨也不眨的看着她,也不知他在想什么,那眼神温柔得让她起了鸡皮疙瘩。

  不是她自作多情,她真的觉得这墨良浚似乎对她动了情,不禁担心万一哪天他仗着皇帝的身分逼迫她,要对她这样那样时,她该怎么办?

  自己若再不开口,也不知他还要看多久,她不得不出声道︰「陛下,可是微臣说错了什么?」

  片刻后,他才收回目光。「你没说错,是朕思虑不周,长史一职确实不是如今的你能担任,朕改赐你珍珠一斛,丝绸五十匹,黄金一百两。」她才进宫不久,是不该这么快把她推到长史之位,招人嫉妒。

  见他没再坚持,冬十一松了口气,「多谢陛下赏赐。」这可是她进宫以来领到的第一笔赏赐,以她对这里物价的了解,这些东西可值不少钱,她喜孜孜的想着回去后要买一些首饰给娘、嫡母和董姨娘,让她们高兴高兴。

  见她乐得眉飞色舞,墨良浚眼底微不可见的掠过一丝宠溺。自那日他要她在自己面前不需太过拘谨,她虽不若从前那般率性的有话直说,但也少了几分拘束,随兴了些。

  想起一事,冬十一抬起头想说话,冷不防迎上他透着抹纵容的眸光,她心头惊悸了下,急忙收回视线,垂下脸。

  墨良浚走过来,抬指触踫了她额际一下,她像受惊的小兔般连退了两步,脱口质问︰「陛下要做什么」

  「朕发现你头上的白发似乎又多了不少。」见她如此排斥他的踫触,墨良浚那双锐利的墨瞳微黯。

  听他只是关心她的白发,她在心中暗斥自己方才反应过度,尴尬一笑,「大概是微臣为了拟这科考的办法,思虑过度所致。」

  「朕传太医来替你瞧瞧。」

  「只是多了些白发而已,没什么大碍,无须传召太医。」她赶紧阻止他,觉得这太小题大作了。面对他那灼热的眼神,她觉得压力很大,急忙转移话题,「陛下若要以考试的办法来纳才,必然会抵触到那些世家大族的利益,只怕他们会群起反对。」

  「你对此可有什么好的对策?」他询问。

  「这……微臣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好方法,请陛下容许微臣告退,待回去好好想想,再禀告陛下。」她趁机脱身。

  墨良浚眸光仍在她身上停了会儿才收回去,挥手道,「你下去吧。」

  用过晚膳,冬十一来到父亲冬宣明的书房。

  正拿着算筹计算什么的冬宣明见儿子进来后一声不响的站着,待计算完一笔数额后,才抬首看向冬十一,「怎么像个闷葫芦一样杵在那儿?」

  「我……有一件事想问爹。」她犹豫了下,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有事就问呀,怎么吞吞吐吐的?」冬宣明身形微胖,但五官俊秀,肤色偏白,所生的几个女儿也都遗传了他白皙的皮肤。俗话说一白遮三丑,因此冬家的女儿个个都称得上是美人,几乎一及笄,大安城里便有不少人抢着来求亲。

  除了早逝的冬九,从冬一到冬八都已嫁人,目前府里只剩下冬十与冬十一尚未成亲,冬十也早许给了武威将军,待今年秋天便要嫁过去了。

  迟疑了下,冬十一委婉的开口,「爹,我是想问陛下今年都二十四了,怎么还不立后?」

  「朝中是有大臣在催促陛下尽快立后,不过陛下似乎还没挑到适合的人选。」解释完,冬宣明问︰「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事?」

  她不知该如何告诉爹,这墨良浚似乎有断袖之癖,且对她有不寻常的心思,她很担心自己有一天会被他霸王硬上弓,然后女扮男装的事就会被戳破。

  整理了下思绪,她试探的道︰「爹,孩儿觉得宫里太复杂,似乎不太适合孩儿。」为免夜长梦多,她左思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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