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宫之笑宸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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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宫之笑宸欢-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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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族之内,骨肉相残,自古难免,朕也难逃宿命。”南宫朔平展双臂,任由他整理着龙袍,痛心疾首地一叹,“事到如今,朕还能信谁?”
  丁海提醒似地说道,“就在刚才,皇上不是相信了慕峰将军么?但愿,慕峰将军早就忘记了自己也曾姓南宫。”
  南宫朔骇然一惊,狐疑看向殿外,不禁懊悔刚才的命令,却道,“峰儿是明事理的,应该不会做傻事。”
  丁海却把一个腰牌高高举到他面前,“这是太子殿下给奴才的,殿下说,他没有用过这腰牌,让奴才选一个合适的时机还给陛下,奴才想,此时,应该就是合适的时机了。”
  南宫朔看着腰牌摇头一笑,他竟是又让修宸伤心了。
  “马上派人去盯着慕峰,暂不要打草惊蛇。”
  “是,奴才明白。”
  一早还是晴好的天,临近晌午,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天空沉重地压下来,车厢里窒闷地透不上气。
  连日长途跋涉,卓然见笑娆一直在拍抚心口,憋闷地似快要支撑不住,他打起车帘,让风吹进来。
  马车正行至一处繁华小镇,虽然行程紧迫,他却还是忍不住担心笑娆的身体,便命随行护卫去寻客栈落脚暂歇。
  南宫珺一听说可以休息,就像是脱缰的小马驹,从前面的马车上跳下来,直奔到后面笑娆和卓然所在的马车,身轻如燕地跃上来,就挤到卓然身边去,一身男装打扮的她,清秀地像个小书生,却难脱淘气的神态。
  “舅舅,赶了三天的路,您只和她在一起,生怕她被人抢走了似地,是打定主意让她做我的舅母了吗?”
  笑娆听得出,南宫珺仍是没有认出她,否则,又岂会如此客套?她之前可是一口一个敌国公主地叫她。
  她从旁淡然无惊,心里却忍不住憎恶卓然擅自改变她的容貌。
  如此服药改变容貌,她也精通,却或多或少会损伤身体,更何况她还有孕在身,万一伤及孩子……而且,解药都是域外奇药,她就算医术高明,也制不出。
  她并未就容貌改变一事与他争执,这会儿远离京城,南宫修宸就算认出她,也不曾追来,可见已经没有易容的必要。
  卓然若有分寸,应该给她解药,可他……不但迟迟不给,还愣是拿她当傻子,对这件事只字不提便罢,竟和离开皇宫那晚在小院中一样,每天不允许她照镜子。
  她昨天在河边洗脸时,无意中看到水中陌生的脸,又惊又怒,只恨不能一掌拍死卓然。一张易容面具就能完成,为何他要这样对她?如果这就是他所谓的爱,真叫人不敢恭维。
  笑娆手上的医书翻过一页,修长的睫羽低垂,佯装专注,任由南宫珺与卓然从旁拿她玩笑。
  离开京城之后,她本想前往西夏的,但因南宫修宸已经认出自己,不敢再冒然独行。自己这个模样,也无法去见母后。母后最引以为傲的一件事便是,她遗传了她的倾世之貌,若是见了她这个样子定会伤心。
  这一路上绕着山中小路走,却不但没有遭遇朝廷拦截,却连个山贼都没有看到,顺利地有些诡异。
  就算南宫修宸巴不得她离开,南宫朔断然不会放过玉妃与南宫珺,而塔拉亲王未经允许便擅自离开,更是重罪!
  这些问题,她思忖一路,彻夜失眠,却没有想通。
  手上的医书突然被一只大手夺走,她无奈抬眸,就见卓然把她的宝贝医书丢到了车内的矮桌上,“你夺我的书干什么?”
  “在车里坐得快发霉了,起风了,我们下车走走。”
  他一站起身,健硕高大的身躯,让车内顿时显得有些拥挤。他一把将碍事的南宫珺拂开,像是拂掉一只粘在身上的宠物猫,不费吹灰之力,随手又握住笑娆的手,拉着她起身。“想吃点什么?买给你。”
  笑娆忙从他手中抽手,“不是要投宿么?到了客栈点菜吧,我有些累,不想逛街,再说,就快下雨了……”
  街上叫卖声络绎不绝,丝毫未被阴沉的天气影响,南宫珺从另一边麻利地跳下马车,兴奋地对卓然说,“我要棉花糖和冰糖葫芦,舅舅,她不去,我们去吧!”
  卓然无奈地看了眼笑娆,只得带南宫珺去逛集市。
  笑娆见他们走远,忙从马车上下来,追上最前面的马车。
  车夫见是她,忙伸手拉她上车,并掀了车帘,示意她进去。
  塔拉正坐在车内研看行军地图,笑娆进来,就见他在地图上标注写画,识趣地移开视线,被他标注地几处,却意外地深深刻在了脑子里。
  “坐吧。”塔拉收起地图,示意她坐在桌旁的软垫上。
  这辆马车宽大如房,仿佛一座书房,敞亮舒适,布置简洁。
  笑娆没有坐,恭敬地双膝跪在矮桌旁的软垫上,“王爷,笑娆是来辞行的,还请王爷高抬贵手,给笑娆解药,让笑娆回去母亲和哥哥身边。”
  “你如此道别倒是干脆,卓然恐怕会伤心。”塔拉端起茶盅浅饮一口,“再说,你兄长能否与我们一起发兵,尚难预料,所以……”话说到这里,他搁下茶盅,深沉的虎目盯着笑娆,却没有再说下去。
  笑娆愣了愣,赫然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却从容低下头,脸上更无半分惊讶。卓然以药给她改变容貌,而非易容,她早就猜到,他们另有目的。
  “王爷,我哥哥顶天立地,光明磊落,一言九鼎,绝不会做出任何悖逆誓言之事。若是他答应了与你们一起发兵,定然会说到做到!还请王爷相信他。”
  “你哥哥同意最好,如果他不同意……你这张脸,怕是也保不住了。你也不要怪卓然,卓然只知道这‘焕颜’,只使得容貌改变,却不知,药效仅仅能维持这样的容貌一个月,一个月后,你这张脸将会溃烂。卓”
  笑娆摇头苦笑,“笑娆一直以为,塔拉亲王是知恩图报的血性男子……”
  塔拉惭愧叹了口气,“本王的确知恩图报。若你是普通人,本王定不会伤你,无奈,本王是西北之王,你也不是寻常的女子,本王不能拿子民性命冒险,所以,只能利用你。”
  他把纸笔备好,搁在她面前,“本王知道,你对南宫修宸有情,你哥哥为你,也有所顾忌,如果他看到你的亲笔信,一定所向披靡,杀得轩辽片甲不留!”
  笑娆讽刺扬起唇角,“王爷想让笑娆写什么?”
  “就写近来发生的事,南宫修宸喜新厌旧,迎娶何傲萱,对怀有身孕的你,弃如敝履,你被卓然所救,已经离开皇宫,让你皇兄亲手杀了南宫修宸,为你出气!”
  “我哥哥知道,我武功高强,又擅施毒,而且,我也不是失去男人就痛不欲生的女子。”
  “那就加一句,南宫修宸废了你的武功,这也曾发生过。”
  笑娆没有动笔,她站起身来,对塔拉亲王清浅一笑,“王爷,恐怕得让您失望了!笑娆宁愿满面毒
  疮,全身溃烂而死。”
  塔拉亲王见她起身就要离开,忙开口,“笑娆……天下女子,莫不想要倾城之貌,从前的你,可是天下第一美人儿,不过一封信就能回到从前,你何苦折磨自己?”
  “王爷,如果你和我哥哥盟约既定,哥哥是不会违约的。笑娆就此告辞,还请王爷多保重!”笑娆掀开车帘,跳下马车,见玉妃掀开车帘对她招手,她疑惑走过去。
  “你要走了?”
  “是!”
  “你对父王的救命之恩,对珺儿的教导,我一直都记着。此次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我这几日绣了一个荷包,送给你!”玉妃从车窗里递出荷包,紫色云锦上,是两朵淡雅的银白兰花,栩栩如生,似能随风摆动。
  笑娆接过来,却捏到荷包里有颗药丸。
  她惊讶地看玉妃,玉妃却笑道,“紫宸宫的宫苑里有不少兰花,不知道太子妃知不知道那些兰花是怎么来的?”
  嫁入紫宸宫那晚,她记得院子里是光秃秃的,听梧桐说过,南宫修宸谨慎,怕被人施毒,连花草都不养。
  成婚之后,她便是昏迷的,后来走出寝殿,就见宫廊下兰花成排,院子里种了栀子花树,还用青花瓷缸养了几缸睡莲,整个院子顿时变得如诗如画。
  见她神情怔然,玉妃手肘搭在车窗上,闲话家常似地,一双眼睛却关注着街头巷尾和过往的人。“兰花不好养,在轩辽这等贫瘠之地,更是难以养活。可我养的兰花却很好,不但长势好,一株摆出去,还能价值连城。那是你们刚成婚不久,从不来我寝宫的太子竟然亲自登门,问我要几盆兰花。我不给,他竟带着护卫强行搬走了十几盆,给我留下一叠银票,说是买了我的兰花。我一怒之下,状告到皇上面前,皇上当日就把太子罚进了祭坛,他在祭坛里跪了一个时辰,随后就又派人给我送了一叠银票,我的兰花却再也没有要回来。”
  笑娆听得心口怆痛,她的心明明已经死了,为何还会痛呢?“娘娘为何告诉我这些?”
  “皇上口口声声说爱我,却从没有为我做过任何事,反而年年向我父王索要巨额钱财。太子殿下看似绝情,却不但救过你的命,还总在你大祸临头时挡在你前面,更为你能大病初愈之后有个好心情而一掷万金,只为你摆个好景致让你看。笑娆,你可知,你幸福得叫人妒忌?”
  “我……不知道。”从前的美好,都是假的,无人知晓,她与南宫修宸之间是有交易的。
  玉妃怅然一叹,朝着南宫珺和卓然刚才离开的方向看去,“将来,我不求女儿富贵,只期望她能如笑娆你一样,嫁一个能给她摆个好景致的男子。”
  马车远去,笑娆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雨点落下,街上的人忙碌地收拾货摊,有父母唤着孩子回家,不过片刻,路上水流纵横,汇合成溪,她吞掉药丸,四周仍是雨声哗哗,雨滴却没有落在身上。
  她疑惑抬头,看到四大美人笑颜如花的油纸伞。
  她视线沿着伞柄下移,身侧,是一个腆着笑的灰衣男子,瘦小的个头儿,精明的眼睛,一开口却是熟悉的声音。“姑娘,住店么?”
  “小福子?你怎么在这儿?”
  “主子,奴才这易容面具贴了一个时辰才弄好,您好歹给奴才点演戏的时间呀!”
  “殿下也来了?”
  “没有,苏良媛被萱庶妃害死了,苏家和何家前儿为此大动干戈,打了一仗,何家还借机逼宫谋反,这会儿仗还没有打完呢!”小福子避重就轻地说着,心虚地抬眼偷觑她苍白的脸。
  笑娆胸口越是窒闷,心莫名地往下沉,似要沉到地狱的渊里。“殿下在打仗?”
  “没有。”
  “发生这样的事,殿下不打仗,在做什么?”
  “坐牢。”

  ☆、第114章 太子妃劫狱

  “坐牢?”笑娆听得失笑。
  她脑海中的影像却古怪地一分为二,一边是如妖似魅光芒万丈风华绝代的南宫修宸,一边是恶臭熏天枯草铺地蛇鼠寄生的牢房,这两者压根儿是分属于两个世界的,摆在一起格格不入,南宫修宸怎么可能坐牢?!
  小福子见她不相信,无奈地说道,“主子,殿下……真的坐牢了!”
  “真的?!”她胸腔突然被挖空了似地,空洞剧痛,腹中某一处也隐隐一颤。她一把揪住小福子的胸襟,“你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和本宫开这种玩笑?!”
  小福子惊恐地瞪大眼睛,对于主子骇人的一面不可置信,“主子息怒,奴才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敢拿殿下的安危开玩笑!臌”
  更诡异的是,眼前清秀的面容正缓慢地变化,陌生的五官变成了倾国倾城的鹅蛋脸,精致深邃的双眼皮凤眸,高挺而玲珑的琼鼻,艳若花瓣的双唇……顷刻间幻若天仙,他却不禁怀疑主子是某种妖物。
  “主子,你的脸……掏”
  笑娆讶然微怔,从小福子的瞳仁里看到自己熟悉的容貌,忙松开他,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
  没想到这焕颜竟如此厉害!她服用过丹药,不过片刻,丝毫未觉疼痛,竟变了容貌?!
  “我服用了易容丹药,没什么大惊小怪的。”笑娆一颗心都系在南宫修宸身上,无暇再顾及其他,“殿下是不是受伤了?还是中了什么人的诡计?马上给本宫说清楚!”笑娆眸中杀气冷凝,气势陡然变得阴沉。
  “奴才……奴才也不知道殿下为何进了大牢。”小福子恐惧地咽了口唾沫,仓惶低下头,“苏家被何家灭了,何家人多势众,围攻皇宫,也是预谋良久的。殿下本是去城外调兵救皇上,九皇子和十皇子却带了皇上的口谕拦截殿下,说殿下意图谋反。殿下怕耽搁救皇上,便让九皇子带兵,九皇子却一败涂地被抓,殿下就……去了牢里……奴才就知道这么多。”
  南宫承泽,南宫祺,他们倒是会挑时机!南宫朔更是糊涂!
  南宫承泽棋艺高超,文武双绝,怎么会败给何家?要么他是诈降,要么,他是真的不敌何良畴,何良畴城府高深,倒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笑娆却还是担心南宫承泽趁着天下大乱,弑父杀兄夺权。
  “一天阁的人呢?可有去救殿下?”
  “奴才不知,奴才等奉命来照顾太子妃,已经在这镇上的客栈中等了一天半,无从探知京城的消息。”
  “去叫天和他们,马上回宫救殿下!”
  笑娆见街上有骑马的人疾驰经过,打飞了头上的雨伞,纵身而起,便将那人踹下马背。
  她于半空一个轻巧旋身,身轻如燕,真气凝于周身,雨滴被衣袂打得飞散开去,稳稳落在马背上。一声“驾”,便朝着京城疾奔而去。
  “我的马……”被打下马背的人滚了满身的泥水,尚未站起身就被两锭金元宝砸到。
  “买了你的马!”小福子说着,便奔进街对面的客栈中,叫了明兰和天和等人去追笑娆。
  他们一行人备马出来客栈,就见卓然也正策马经过……
  领首的天和给身旁的青翼递了个眼色,两人同时甩出腰间的长鞭,鞭子宛若长蛇,一边一个,精准缠住了卓然坐骑的两条后腿,狂猛一扯,马嘶鸣腾空翻滚……
  卓然在马背上大惊失色,好在他反应迅敏,忙弃马借轻功飞离,才没有被沉重的马身砸到,马落在泥泞的地上,滑开去两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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