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别人想听我还没唱过呢!”月明楼执拗起来,“你说你这人怎么这样!人家牛郎织女隔着天条,还有喜鹊搭桥一年一会呢;我都主动给你唱小曲儿了,你怎么还说走就走!”
兰溪气得咬着嘴唇,“总裁我明白,你是刚刚一计不成再施一计。刚刚那恶心算是硬的,这回又来软的,是不是?”
“诶你看出来我其实挺温柔的了吧?”月明楼一双凤眼映了水光还跑了个媚眼儿,“其实,我要是温柔起来,比我五叔还温柔的。”
兰溪恼得真是恨不得给他一巴掌!他那叫什么温柔,他那叫娘兮兮!
“够了总裁!”兰溪忍不住了,“我不知道你今晚上为什么要这样,可是我告诉你——够了!总裁你可以任意宣布结束跟一个女人的感情,随即就开始跟另一个女人的——我不过是想要将多年的心意都表达出来,怎么就让总裁你这么横拦竖挡的?”
兰溪说得委屈,暗暗攥紧了指尖,“难不成,是总裁都觉得我配不上你们月家,所以才会这么什么手段都使出来,只为了拦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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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笛在月明楼
月光如水,水色映天,映在水上的灯影就像是古时女子淘澄胭脂盒子落下的脂粉,一漾一漾地让人心不由得跟着软了下来。月明楼居高临下看得清兰溪面上的神色——她的眼闪着倔强的光,可是她分明脆弱得要哭了……
月明楼忍着心底一抽一抽的疼,“杜兰溪,你还真的没说错。也许外人看着我月家是家大业大,可是身在月家却未必幸福。以你的性子,就算将来真能跟我五叔在一起,你进了月家的门也不会幸福。杜兰溪你何必这么死心眼儿,就听不进去我的劝?”
“谢谢总裁这么替我打算。”兰溪倔强仰头,“不过总裁真是替人忧天了。我既然敢喜欢月老师,我就敢面对月家的未来。再说我喜欢月老师的时候,尚不知月老师是月家人;月老师也从来不是炫富攀比的人,所以我并不担心月家的门槛。”
她的勇敢就像天幕上闪耀的星辰,光华让月明楼不敢直视。月明楼缓缓闭上眼睛,“杜兰溪你怎么就这么固执?你坚信你对我五叔的感情,可是你怎么就能确定我五叔也是喜欢你的——杜兰溪我不妨再跟你说得明白点,你从来就不是我五叔喜欢的类型!即便你将自己打扮成这个样子,可是你永远变不成这样的人!”
兰溪转眸向月明楼望来。
月明楼有些不忍,“你如果真想知道,哪天我给你看张照片。那才是我五叔真正喜欢的女人。她曾经是我爸的秘书,也是娴静温婉的女人;你现在皮毛也许有她的一两分模样,可是骨子里——却压根儿就不是那么回事儿。”
月明路两手插在裤袋里,避开兰溪的目光,只遥遥看月影水色,“我知道你也许不相信,可是我真的是,为了你好。”
兰溪讶然,只轻轻问,“那,那个人……?”
月明楼烦躁地掏出根烟来,却怎么点都点不着。长梗的火柴在磷面上徒劳地划下一道道痕迹,“死了。跟我爸妈一起。”
远处游船上一声弦断,琵琶声成了绝响。
兰溪的心忽悠一晃,看他还在徒劳地划着火柴,便急忙走上来,从他手里接下了火柴。特制的长梗火柴,从盒子里刚取出来,还有原木的香气,火柴头的蜡油也泛出微微的苦香来。兰溪定了下神,唰地划燃了火柴,火苗红彤彤地亮起。兰溪唯恐它被水风给扑灭,便捧在掌心凑到月明楼眼前去。
火光跳跃,猝不及防照亮他黑幽幽的眼,他那么深地凝望着她,让兰溪的手一抖,险些又将火光熄灭掉。
“嗤……”他就笑了,伸手捧住了她的手,不等她挣扎,抢先点燃了烟。兰溪就慌得险些被那火给烧着了手,几乎是慌不择路退开,将火柴给扔了。
有烟在手,他仿佛又恢复了从容。深吸口烟吐出来,隔着白袅袅的烟雾眯了眼睛望她,“我跟我五叔最是相像,小时候我爸一起带我们出去,外人都说我们是亲兄弟。杜兰溪,你何不考虑考虑我?也许我,比我五叔好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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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心疼
“总裁又说笑了。”兰溪转头去看水上灯影,“那我姐可怎么办?”
月明楼深深抽气,“我说了,我没跟贺云交往!”
兰溪也仰头望他,“豪门公子哥的伎俩我也见过,我明白总裁也是善于玩文字游戏的。没说正式交往,但是不等于两人之间什么都没发生。总裁真不好意思,我可一点都不喜欢玩这样的游戏。”
“杜兰溪你!”月明楼徒劳地挥舞了下手臂,“真想揍你!”
“总裁你其实非常思念你的爸妈吧?”兰溪却蓦然转过话题,“在公司里,有关总裁双亲故去的话题成为禁忌,没人敢随便说起。如果不是今晚总裁提起来,我都不知道原来总裁是一同失去了两位亲人……”
月明楼猝不及防,水光一漾就落进了他眼底。他生生转头望着兰溪,薄唇轻轻颤抖了下,“他们,其实是被我害死的。”
兰溪一怔,仰头去找他的眼睛。此事她从未听人说过,只是隐约听说当年月明楼还没毕业就回月集团主事,是因为月家发生了大事——可以想象到那件大事是他双亲亡故,却没想到原来他双亲之死还与他有关。
月明楼笑,“五叔小时候也几乎是被我爸养大,他虽然是我五叔,可是几乎是我大哥。我爸便时时刻刻在我面前说五叔多优秀多出色,而我却总是顽劣的小子。我就恨我爸,后来更狂妄地认定,没有我爸没有月家,我自己也能闯出一片天,所以我就翘家出走,不跟任何人说我是月家的孩子……后来得罪了人,被人拆了车闸,我开着车从盘山公路上眼见就要出事。是我爸闻讯赶来,硬生生用他的车别停了我的车——而他的车却被我的车子给冲出盘山公路,连同车上的我妈和秘书,一同坠落山崖……所以你看,我真是月家的好子孙,竟然亲手杀了我的爸妈……”
“总裁!”
原本是讨厌他这一晚上的胡搅蛮缠,可是这一刻兰溪却抑制不住了自己的心痛……他这样的伤,定是不肯轻易展露给人的。如果说他恶心她、给她唱曲儿的招都使出来,也只是他顽劣;可是这一刻,他却真是在掏心窝子给她看……
兰溪走上去轻轻扯住月明楼的衣袖,“咱们不说了,啊。总裁你刚刚也喝了不少酒,站在这儿被凉风吹着,小心着凉。”
水面风来,吹着水畔人家檐下的红灯泠泠飘摇。红光里,连对面人的眉眼都朦胧起来。月明楼垂首凝着兰溪,“其实杜兰溪,我不信你一点都不知道,我一直是有一点,有一点……”
月明楼仿佛费劲地拿捏着字眼,岸上却传来飒飒的脚步声。月慕白站在红灯下,嗓音如月,“兰溪、小楼,怎么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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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难道不能多给一分钟?
月明楼两手插在裤袋里,就笑得肩头都轻轻抖起来,“月慕白,你晚来一分钟会死么?我就要一分钟,都不行么?”
“小楼你喝醉了。”月慕白走下石阶,扶住月明楼的手肘,“时间已经不早了,贺云来接你。”
“你说什么?”月明楼目光迷蒙掠过月慕白的脸,最终定在兰溪面上。
兰溪轻轻地阖了下眼睛,再睁开眼睛时,面上已经沉静似水,她只仰头望月慕白,“月老师,时间不早了——真不好意思,我妈还有门禁,规定我在谈恋爱之前不准超过22点进门……我先走了,月老师、总裁再见。”
“兰溪我送你。”月慕白伸手扯住了兰溪的手腕。
兰溪的目光在灯影里一晃,猝不及防地回首,便没来得及藏住自己眼底的泪光。虽然她尽力忍着,还是被月慕白看见。月慕白长眉一蹙,便踏前一步去,握住了兰溪的手。
月慕白的手指修长微凉地握来,兰溪惊得不敢动。
月明楼清清冷冷笑起来,“五叔你这是什么意思?”
月慕白没松开手,转而走到兰溪身边,与她并肩而立,“小楼,兰溪交给我吧。”
“月老师?”兰溪惊得不敢呼吸,只仰高了头,映着摇曳灯光望月慕白的眼睛。
月明楼也微怔,满身的邪气儿被风吹散,只眯了黑瞳盯着月慕白,“月慕白,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明明忘不了章荆南!”
“我是忘不了她。”月慕白轻轻阖上眼睛,“我也跟你一样,曾经长久地被囚禁在往事的疼痛里。我始终自责,那晚要是与她一同去看歌剧,她就不会在大哥大嫂的车上,就也不会发生之后的惨剧……”
月慕白说着回望兰溪,“可是我却不公平地也连累了兰溪,将她也一同锁进了我对往事的痛悼中。我问她,她的勇气和光芒是怎么消失殆尽的?其实我哪里有资格这样问她——因为那个肇事者,其实就是我。”
“所以我决定醒来。”月慕白目光温柔落在兰溪面上,“谢谢你一直在等我,兰溪,辛苦你了。”
今晚是兰溪想要的告白日,中间却被月明楼给搅合了,原本以为今晚注定失望,却没想到事件这样奇峰陡转。此时,是月老师在主动对她说“开始”么?
兰溪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反倒突然迟疑,迟了半晌就是说不出话来。月慕白就笑了,轻轻再握了握兰溪的手,“欢喜得傻了么?”
“月总,兰溪,恭喜!”贺云不请自来,袅娜立在灯影下鼓掌,“我这个妹妹呀……怪不得安排相亲也不去,自己又说没有男友,妈妈私下里跟我说了许多回,让我劝劝她;原来她早已有了心上人。”
贺云走到兰溪面前,握住兰溪的手,“月总这样好的人,怪不得你愿意痴等了这么久。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爸妈一定都会欣然应允。”
69、习惯做女朋友
“贺云你怎么那么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月明楼冷尖冷尖地笑了起来,“杜兰溪喜不喜欢谁,关你姓贺的屁事?亏你还好意思口口声声说她是你妹妹,你拿她当过妹妹看么?”
“小楼!”月慕白急忙喝止,“你喝醉了。”
贺云也只是柔软地笑,走上前来扶住月明楼的手肘,“是我以前做错了,行不行?我知道我过去对兰溪不好,可是明楼你总该理解,毕竟她是继母的女儿……”
每家都有自己难唱的曲,不足为外人道。
“只是我今天就也当着你、月老师和兰溪的面保证,从今日起我一定改了过去的成见,真心实意拿兰溪当我的亲妹妹。”
“那便好了。”月慕白也正色望贺云,“如果日后兰溪还受委屈,我也不会袖手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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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慕白亲自开车,兰溪坐在副驾驶,贺云扶着月明楼坐在后座。各自都没说话,只有窗外的月光如水般洒落进来,月明楼荒腔走板地唱着戏词,隐约听得是什么“甚西风吹梦无踪,人去难逢……在眉峰、心坎别是一般疼痛……”
到了月明楼公寓,月慕白亲自扶着月明楼进去。贺云想跟着,月慕白歉意说了声,“公寓里有佣人帮衬着。时间不早了,我送进去就好。”
贺云坐回车里来,独自面对兰溪,面上的不快便都露出来。兰溪望着窗外月色,幽幽地说,“姐,你该不会是给我手机定位,或者是偷翻了妈的手机吧?这两回我都是给妈发了短信。”
“你说什么?”贺云勃然变色。
“呵……”兰溪无所谓地一笑,轻轻摇头,“不会总是这么巧的。上回买衣服遇见你,这回你又不请自来‘月如眉’……姐,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只是从此后,有我的地方就未必也有总裁出现。你要改路数了。”
贺云略有狼狈,却随即恢复常态,“翻看了她手机又怎么样?你去跟你妈告状啊?你信不信你妈非但不会说我,反倒还会训你呢。”
“我当然知道。”兰溪闭上眼睛。从小到大,但凡她跟贺云争的东西,妈都会只给了贺云,于是她后来就也学会了不争不抢。若是她再是从前的性子,即便争抢到手,到头来真正难过的只有妈,其实伤不到贺云分毫,所以她学会了忍。
月慕白从公寓里出来,面色也不好看。兰溪忙招呼,“月老师,总裁很沉吧?”
“是哦,呵。”月慕白启动车子,也再没说话。
月慕白送兰溪和贺云到了楼下,贺云先下车,朝二人暧昧一笑,“我先上楼去,什么都看不见的。”
贺云这一说,兰溪才猛然意识到,此时她与月慕白的关系,已经再不是从前。羞窘就铺天盖地而来,兰溪一时手足无措起来。反倒是月慕白从容地笑,凝望了她眸子一眼,便自然握住她的手,“兰溪,从现在开始,你要习惯做我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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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杜兰溪,我疼……
月色倾盖,月慕白的唇缓缓落向兰溪额头。兰溪却惊得猛然向后跳开!
“月老师,我……”
兰溪真想掐自己一把:杜兰溪,你这是矫情什么呢?是你暗恋了月老师那么久,终于等到月老师的接受,你怎么反倒这么磨磨唧唧起来?
“呵,没事。”月慕白倒是从容一笑,“兰溪其实我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我们一起从头慢慢开始。”
兰溪深深垂下头去,不敢看月慕白的眼睛;更不敢仔细追问,自己心里的别扭是所为何来。
目送月慕白的车子离去,巷子口只剩下梧桐树影摇曳,凌乱了月色。兰溪的心里就更是一时之间千头万绪,说不清、理还乱。
耽搁了一会儿才上楼去,妈在门口迎着兰溪。趁着兰溪换拖鞋的当儿,刘玉茹压低了声音问兰溪,“我都听你姐说了,这么大的好事儿,亏你脸上还绷得这么严!连妈都不告诉,嗯?”
兰溪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刘玉茹就乐,用肩膀拱了兰溪肩头一下,“跟你老妈我还不好意思!你爸爸也知道了,欢喜得不得了,又担心你害羞,这才躲回房间里去,让咱们娘儿俩单独聊聊。”
“是么?”兰溪却笑不出来,也羞不出来,只能愣怔望了一眼父母的卧室。里头灯影辉辉,继父贺梁定然是也没睡。兰溪轻轻闭了闭眼睛——虽然贺云不好,可是继父对她是真的好。小时候考试成绩糟糕,妈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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