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论这一行人中谁是最倒霉的,那无疑是苏影月了。
劫匪们在动手的时候,就已经发觉这行人是不好惹的人了,但两方已经交战在一起,即使想分开都没有办法。其中一个较为聪明的劫匪,见苏影月坐在轿子里,以为她是这一行的贵人。正巧见她身边没人保护,便想要拉她出来做人质。
但没有控制好力道,加上马车受惊,苏影月一不小心从马车里滚了出来。走到这边的北孤契刚好看见,犹豫了一瞬,想起皇弟对她好像挺看重的,便想要伸手去拉。谁知没有拉住苏影月,反倒被她的力度带着,两人一起滚下了山崖。
“皇兄!”
“皇上!”
“陛下!”
正在打斗中的众人都愣住了,劫匪们知道这一群是皇族,更是胆都吓破了。
“没……没事。”半响,悬崖边响起一句艰难废力的声音,北孤柯和众人连忙跑到悬崖边。只见北孤契一手拉着下坠的苏影月,一手正攥着从悬崖峭壁上长出的一棵小树。
就在众人松了一口气,还未想出救人的办法的时候,一直躲在悬崖边的大牛突然抱起身边的一块石头,在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时,用力朝着北孤契的方向扔了下去。
“陛下!”
“皇兄!”
众人惊骇的看着坠下山崖的北孤契,转过头来,对着扔石块的男子怒目而视。
“大牛!”本以为逃过一劫的劫匪们心还未放回嗓子眼,便被大牛这突然被的举动惊呆了。
“他们……他们杀了哥哥……哥哥……”在所有劫匪的责怪目光中,大牛眼中噙满泪水,结结巴巴的说出了这句话。顺着他的视线,直到这时,其他劫匪才发现,大牛的哥哥早已经被这些武艺高强的高手们杀害了。
……分界线……
“北孤契?”迷迷糊糊的从昏睡中醒过来,苏影月起身,借着篝火的余光看清了身边的男子,记忆渐渐回笼。
“我们掉落在了山崖下,幸好山崖底下是河水,捡回了一条命。”将已经烤好的鱼递给苏影月,北孤契道:“虽然味道不好,但现在的情况下也不能再要求更多了。”
结果北孤契递来的烤鱼,苏影月一边冲着北孤契撇嘴一边将烤鱼放进嘴里。她又不是什么娇气的千金大小姐,哪会那么不好养活啊。
为了证明自己好养活,苏影月一大口咬了下去,却突然感觉到嘴里一股腥臭味。明明鱼肉已经烤熟了不是吗?怎么会这么难吃?
好吧,苏影月收回刚刚说过的话,虽然她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但这样的东西,她实在是下不了口!
嫌弃的看着手中的这个污黑的鱼,突然……苏影月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这个鱼……你有刮过鳞片吗?”
“啊?”愣愣的看着苏影月,北孤契皱眉,鱼身上的鳞片要刮掉吗?
“那个……它的内脏你挖了吗?”看北孤契的表情,苏影月就知道了。抱着最后一丝的希望,她无比祈祷那一口咬到的,不是内脏的某一部位。
“内脏?”鱼的内脏不能吃吗?反正都是肉啊。
好吧,苏影月默然了。她将手中的烤鱼默默的塞回北孤契的手里,扭过头,认真的烤着自己还未完全干燥的衣服。
等……等一下,好像……还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看着那挂在树枝上被火燎着的衣服,苏影月抽搐着嘴角问道:“我的外套,为什么……会在那上面?”
“我换的。”没有注意到苏影月那不自然的表情,北孤契无比淡然道:“外套已经湿了,穿在身上会着凉。”
“……”所以呢,你就将我的衣服扒下来了?你经过我的同意了吗?为什么被抓个现行,你还能做出这么一副我是为你好的表情呢?
亲,难道……你不该先给我一个解释吗?
经过苏影月的提醒,北孤契显然也知道自己烤的鱼是不能吃的,所以直接将烤鱼扔在了一边,但嘴里却一直在嚼着东西。
“你吃的是什么?”摸了摸早就饿扁的肚子,苏影月带着期盼的眼神问道。
“果子。”从身边的一片大树叶上抓起几个果子,北孤契冲着苏影月的方向扔了过去。
接过北孤契递来的野果,苏影月瞅了瞅。是个橘色的小果子,没有见过,不过……他吃了这么久都没事,应该没毒吧。
拿起一个小果子,苏影月像北孤契那样,一口扔进嘴里嚼了起来。
“呸!呸呸!!”又酸又涩,苦的要命,还不如刚才那腥臭味的鱼呢。
“好难吃!”转头看向另一边还在吃的北孤契,苏影月愣了一下:“这么难吃你还下得了嘴?”
“难吃吗?”又是一个小果子放进嘴里,北孤契淡然道:“我觉得还好啊。”
“……”难道是因为自己刚刚吃的没熟透吗?其实每个果子的味道不一样。这样一想,苏影月又轻轻的拿起了一个果子。
这次她学聪明了,没有立即全部放进嘴里,而是小小的咬了一口。
还是那般又酸又涩,不过……想起北孤契面无表情的神色,苏影月觉得自己也不能认输。别人能吃的,她也能吃。
抱着这样一个信念,一个果子还真的被她吃下去了。可是……
“为什么它嚼不烂?”嚼到最后都没味了,也没有将它嚼烂,眼红的看着北孤契一口一个,苏影月正觉得自己跟他吃的是不是两样东西?
“……我好想有件事没有告诉你……”听到苏影月的话,北孤契吃果子的动作停了一瞬,在苏影月疑惑的目光下,将果子咽下道:“那个……你有剥皮吗?”
作者有话要说:
☆、魔高一丈
“……”别拦着我!别拦着我!
北孤契,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心中像是十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苏影月却还是那副低头沉思的模样。若不是那只被她握在手里的果子已经捏碎了,说不定外人正以为她在思考一些重大的人生哲理呢。
“你叫什么名字?”虽然认识了苏影月好几天,但一直都是北孤柯缠着她,自己也从来没有对她在意过。而现在,两人要在一起相处不知多久,总不能连称呼都不知道吧。
“……”愕然的抬头看着北孤契……难道……这么多天来,他一直都当自己是空气吗?
“我脸上的面纱是你解开的吗?”看着北孤契点头,苏影月咬牙切齿的笑道:“我这么花容月貌,尼玛你竟然没有记住我的名字?!”
“你长的好看吗?”看了一眼苏影月那惨不忍睹的脸,北孤契淡然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松动,他回过头,轻声道:“天太暗,没看清。”
注意到北孤契的神色有些不对劲,苏影月疑惑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
我去!这一手泥是神马意思?为什么从醒来到现在,她都没有发现自己的脸给泥给糊住了!
“这是你的东西吗?”就在苏影月摸着自己的脸黯然神伤的时候,北孤契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借着篝火的余光,散发出碧绿的光芒。
“什么啊?”懒洋洋的瞥过眼,待看清北孤契手中的东西,苏影月瞬间激动了。她嚯的站起来,大声道:“北孤契!你到底什么意思?!我只不过昏迷了一会儿,为什么我身上的东西都到你身上了?!”
“你的东西?”冷冽的眉梢微挑,北孤契嘴角隐约的划过一丝嘲讽的笑意:“这明明是皇弟的东西,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了?”
“什么皇弟?你在胡说什么啊?”以为北孤契是想要独吞自己的东西,苏影月不忿的伸手,想要抢回碧龙玉。
“胡说?那可真是奇了怪了。”冷笑一声,将手伸到怀中,慢慢的……北孤契又掏出一块碧龙玉。
两块碧龙玉不管是从款式、材质还是大小都一模一样,已经伸出手的苏影月一愣。
这怎么有两块?
“当初北宇一位大臣上献一块碧龙玉,父皇派工匠将它制成两块玉佩,一块给我,一块给皇弟。”手握两块碧龙玉,北孤契笑看着苏影月道:“若不信,你可仔细看一下,在这碧龙玉的左下角,分别刻有我和皇弟的名字。”
真的假的?
碧龙玉材质特殊,若不是由专业的工匠来雕刻,弄不好就将一块价值□□的玉佩给毁了。苏影月不信北孤契有那个本事,在她昏迷的这点时间就将名字刻上去,所以她大胆的伸过头去,带看到那隐隐约约的字迹,愣住了。
莫不是……自己的玉佩,真是北孤柯的?
当初自己救的那个浑身是血的小子,是北孤柯?
想起自己私自拿走北孤柯碧龙玉的事情,苏影月不由扶额长叹,果真……欠了别人的是要还的啊。
两人借着篝火的暖意稍微休息了一下,待到天亮才上路,期间他们一直绕着山崖下的小溪在走,而苏影月一直都是那副脸上抹泥的容貌。
别问她为什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长得风华绝代,晚上和北孤契两人孤男寡女,要是他起色心怎么办?而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即使他突然起了色心……下得了口吗?
“鱼我来处理,你只负责抓鱼就可以了。”自从被北孤契厨艺祸害的那一夜后,苏影月再也不敢让北孤契轻易做饭了。每次都是北孤契负责抓鱼,她负责处理鱼。北孤契扶着烧火,她负责烤鱼。两人分工明确,即使食材有限,做出来的食物也还算可以入口。
“前面好像有人家。”大约走了三天,两人才终于顺着小溪找到了有人烟的地方。
这是一个小村子,村里只有六七户人家,但两人走了这么多天,早就已经筋疲力尽了,即使是小村子,也都显的无比激动。甩开一直用着探路的树枝,苏影月抓着北孤契的手,兴奋的向着村子的方向跑去。
在苏影月的身后,北孤契看了一眼自己被拉着的手,只是默然片刻,并没有说话。这几天,两人从刚开始的相互提防,到后来的相互帮助,好像已经习惯了这样熟稔的举动。
“你们两个是外乡的人吧?”走的进了,两人遇到了一个到村外溪水边洗衣服的大婶,她看了眼苏影月和北孤契的相貌衣着,热情的说道:“看来你们是遇到麻烦了,我们村里,已经好几年没有看见过外来者了。”
“婶子,我们两人是夫妻,在树林游玩不小心迷路了。”怕北孤契揭穿,苏影月暗中踢了踢他的腿,对面前的大婶笑的无比自然道:“我们可以在这里借住几宿吗?放心吧,我夫君洗衣做饭带孩子,重活累活体力活全都会干,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听到苏影月的话,面前的大婶有些惊讶的看了眼北孤契,洗衣做饭带孩子这不是女人该做的事吗?看这小伙子长得挺俊俏,没想到家里的事情也是一把手,配这个满脸污黑泥水的姑娘倒是委屈了。
“孩子啊,这个是你的正妻吗?你有没有想过续妾啊?我告诉你,我们村子虽然不大,但是漂亮姑娘还是有几个的,要婶子介绍你认识吗?”
看着因为自己这一句话对北孤契无比热情,而对自己视而不见的大婶,苏影月的心是拔凉拔凉的。在这个以貌取人的年代,任何内涵神马的都是浮云啊。
“婶子不用了,我跟我的妻子感情挺好的。”眼见着苏影月气冲冲的越过自己往前走,北孤契的眼中划过一丝笑意,结果正巧苏影月回过头。看见北孤契眼中的笑意,苏影月以为是对自己的嘲笑,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走的更快了。
“哎,姑娘,你走慢一点,等等你相公啊!”听见身后大婶的呼喊,苏影月气息一滞,差一点就忍不住凶相毕露了。她不断的催眠自己冷静~~冷静,然后硬是挤出一丝笑容,回头温柔的看着北孤契道:“相公,您能走快点不?”
听到苏影月这不同寻常的温柔声音,正在走路的北孤契不由打了个寒颤。他怎么从这句话中,听出了‘你是腿残了啊’的怒骂?
“姑娘,刚刚看到你丈夫的锦袍好像坏了,大婶这里有针,你给他缝缝吧。”累了一天刚准备躺床上休息的苏影月,被突然闯进来的大婶给弄懵了,待听到她说的话,脸色更是难看:“大婶,她自己会缝的,你不用担心。”
见苏影月这幅爱搭不理的模样,大婶心里替北孤契不值,不由也就啰嗦了两句:“姑娘啊,这女人,最重要的就是贤惠。看你的夫君气质便不像个平常人,所以你更是要学会上得厅堂出得厨房,可是你看看你,什么也不做,就等着你夫君伺候。不是大娘说你,长的丑没关系,但是也要干干净净的啊,你这一脸的灰,虽然你夫君不说,但保不齐他心底会不嫌弃你?姑娘啊,大婶是过来人……”
注视着大婶那喋喋不休的嘴,苏影月憋屈的拿起了大婶拿过来的针线,一鼓作气冲着门外就跑了出去。
北孤契!你奶奶我来给你缝小人扎死你了!!!
半个时辰后……
苏影月轻轻的咬断衣服上的针线,眨了眨眼睛,‘温柔贤惠’的看着过来监督的大婶,轻声细语的说道:“婶子,夫君的衣服我已经补好了,天气不早了,我可以跟您回去休息了吗?”
“嗯,不错不错。”没想到苏影月说什么都不会做,但针线活还做的挺好,又见她举止乖巧了许多,满意的点头道:“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也就不打扰你们两夫妻了。月儿,你看你这孩子,听我们家大牛说你今晚要跟我睡?这夫君在身边,跟婶子睡成什么规矩?那个……你的东西我已经拿过来了,今晚就跟阿七好好的休息吧,婶子不打扰你们了。”
“……”目瞪口呆的看着大婶转身离去,苏影月回头看了一眼早已经上床休息的北孤契,欲哭无泪……
婶子……您能不这么为我着想不?
知道北孤契这几天也是累坏了,看他睡的正香,苏影月也不忍心吵醒他,趴在桌子上睡了起来。没想到等到她第二天醒的时候,却是在床上醒来的。
这几天终于睡了一个舒心的好觉,苏影月醒来的时候已到正午,她伸了个懒腰,疑惑的看着自己身处的环境,记忆渐渐回笼。
“啊!北孤契!”想起自己本来是在桌子上趴的好好的,现在突然到了床上,苏影月一下蹦了起来。看清自己身上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