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场靠的是数学概率,比如21点赌戏,赌场赢钱的概率只比赌客多占百分之一强。轮盘、百家乐的概率,赌场也只有百分之二多一点的赢钱概率。不过很多输光了的赌徒都会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因为对他们而言,赌场赢钱的概率绝对是百分之百,因为他们所有的钱都被赌场赢走了。
两个华裔男人手里握着记录的卡片,还旁若无人地交流着,看他们的神情就能知道玩牌的结果,脸上的表情比死了亲爹还难看。“我是看这副Shoe(一靴牌)没有过长闲才顶的,可这长Player(闲)都开六次了,怎么他妈还不跳。老子都砸进八万了!”瘦猴恨恨地说,那神情好像要把扑克牌吃下去。
“真他妈的邪门了,我一跟就跳,连顶它就不跳,真是见鬼了。老七,咱们俩是不是遇到克星了?”长满胡子的男人无奈地摇着头。
玩百家乐的人都有其专门的语言,闲是指玩家,长闲就是一连都是玩家赢,长庄就是庄家连赢几次。在百家乐中“庄”与“闲”都没有特殊意义,只是一个符号,赌客随便押哪边都可以。如果一方开长连,而赌客却一直加注去下反方(输方)的,叫“顶”。如果下同方(赢方),叫“跟”。如果庄赢一次,闲再赢一次,庄再赢一次,叫“跳”。长庄或长闲过后,跳往另一方,下一手如果重新回到开长的那一方,就叫“回头一笑”。还有凡是比十点大的牌,都叫“Monkey”(猴子)。玩百家乐的赌客在牌桌上都是说这些行话。
无为先习惯地把胸前藏在内衣里的玉观音掏出来,放在嘴边轻轻吻了一下,再把玉观音朝向桌面。随后掏出昨晚赢的两千元钱,交给旁边的工作人员,很快工作人员递给给他二十个黑色的一百元筹码。
旁边坐着的*男人,冷眼看着年轻的无为只换了两千元的筹码。脸上露出了不屑和鄙夷的表情,两千元还不够他们一把押的。其中的大胡子不耐烦挥着手催促发牌员赶快发牌。
发牌员是一个漂亮的黑人小姐,只见她用一个手指按住发牌盒上的一张牌,轻轻地滑出来。无为好奇地看着她的手指,皮肤黑得好像冒油,指甲盖倒是白的。
“Any more bets?Last call。”(还有没有要下注的?最后一次机会)女孩熟练地把牌发出来后机械地问赌客,她的眼睛呆滞地望着前边,习惯地说着固定的话。
停了几秒钟,她又接着说:“No more bets。”(不可以再下注了)随后把牌打开。
无为注意到这三个赌客都赌得很野,每把都在千元以上。中年妇女这把在庄上押了两个黄色筹码。而那个叫老七的瘦男人,他不仅押了一个五千元的白色筹码在“庄”上,还押了一个黄色筹码在“和”上,和表示两边的牌点数一样,赔率是八倍。一靴牌下来,最多也就是十几次打和,所以很少有人会押和。
无为心想这才是真正的“盲赌”,是钱多得没办法花了,赌场就喜欢这样的赌客。虽然自己无知,还装的对赌很有研究,嘴里不停地说着似是而非的行话。
黑人小姐打开牌,庄家两张牌是4和Q,闲家是6和J,看到四张牌后,无为就猜想这三个人有可能要输。
闲家停牌,庄家四点还要补一张牌,发牌员随后又给庄家发出一张牌,是红桃9,结果庄家是4+Q+9共三点。
三个人全押在Banker(庄)上,开出来是Player(闲),全输了。每个人都扔进了几千块钱,三人的脸上虽然阴沉着,但看不出什么大的变化,真是脸不变色心不跳。
无为没有急着下手,他要再观察一下情况,结果三人竟然还是押庄,老天不开眼,接连又输了两把。
“我操他妈的,昆哥,到底是顶还是不顶?今天碰上鬼了。”瘦男人问络腮胡子。
“妈的;当然顶!都顶到这时候了,不顶下去前面的钱不就他妈的白扔了。”络腮胡子狠狠地说。
无为看看牌桌中间的显示牌,已经连续开出了七个闲家,此时如果放弃庄家真的是有些蠢,三个人都把筹码加大了一倍押在了庄家上。
无为感觉自己该出手了,他拿起了五个黑色筹码,就在他准备要放到庄上的时候停了下来,心里忽然有一个直觉,不能押庄,好多事情就是这样,越是在你认为它要变化的时候,它越是不变;这就叫事与愿违。
还有一点,这三个人的手气很背,所以绝不能跟着他们,无为毫不犹豫地把五百元押在了闲上…… 。。 。。
七回 埋下祸根(1)
无为知道玩百家乐绝不存在什么技巧,完全是凭借个人的感觉来下注,有人曾试图计算百家乐的牌势变化,这真是一种痴心妄想,一靴八副牌,里面牌的组合超过了一百二十多亿种情况,人的大脑是根本无法计算出来。无为相信自己的直觉,每组牌的组合都是随意产生,与上次没有任何联系,即便是开了一百次闲,也不能保证下次就一定开庄。
看到无为反常的押注,他身旁的中年女人怔了一下,随即将已经下在庄家的筹码又拿了回来,也跟着无为押到了闲上。
看到无为和女人的举动,那两个叫老七和昆哥的男人则显得有点儿坐立不安了,两人对视了一眼,似乎在询问对方是否继续顶下去,他们显然也被无为搞糊涂了,在这种情况一般的玩家肯定是跟着他们押,想不到这个小子反其道而行之。
人有时就是这样,特别是在不确定的情况下,很容易受别人行为的影响。如同三人成虎一样,虚无缥缈的东西有三个人说是真的,人们就会信以为真,看到无为和中年妇女都押在了闲上,两个男人也动摇了自己的信心。瘦子老七考虑了一下,毅然点了点头,他们决定“顶”了,加倍后的注码押在了“庄”上,他们沉着脸,一言不发等着发牌了。
牌开了,仍然是“闲”赢。无为一把赢了五百块,旁边的妇女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她也赢回了四千块,那两个男人却输了。
无为决定再来一次,他加码把一千块又押在“闲”上,而那两个男人依然固执地加注四万块押在了“庄”上。旁边的中国女人这次没有再跟,而是停下来冷眼旁观,她对这两个男人很怀疑,但是又不相信会连开九次闲,所以干脆采取观望的方式不再下注。
牌打开了,还是“闲”胜。旁边的小姐面无表情地把老七和昆哥的八万元筹码收了过去,而把两个黄色筹码推到了无为面前。
瘦男人的脸顿时变了色,他气急败坏地指着无为张口就骂:“操,你他妈的想干什么?你怎么老跟我们作对?赌那么一点儿钱,把我们玩了这么长时间的牌全搞乱了。”
无为一愣,想不到竟然还有如此不讲道理的人,输惨了把气撒到自己身上来了,这两个人是标准的“巫赌派”,他刚要发火,突然想起在学校的事情,他又把火压了下去,没有理睬他。
见无为对自己不理不睬的样子,瘦子老七更来劲了:“说你呢傻帽,要不你干脆别放筹码在桌子上,老子这里跟你‘对冲’算了,你才赌多大?你没看到我们玩多大?”
看着这个狂妄的家伙,无为也来气了:“神经病,你他妈的能让牌变?自己背能怪别人吗?我就是要跟你反着赌,有种你也押闲!赌的大算什么本事,赢钱算大爷!”无为好不客气的一顿嘲讽,让两个家伙立马变成了疯狗。
“你这个丧门星、克星,从你下场后老子就没赢过,你他妈的会玩牌吗?”络腮胡子也凶神恶煞地在旁边开始帮腔了,唾液飞溅,把气都撒在了无为身上。
中年妇女见此情景,赶紧收拾了一下筹码起身离开。
赌区经理急忙走过来,微笑对三个人说:“请问先生们有什么事情?”
“让这个小子离开,我们玩的好好的,他加入进来把我们的牌势搞乱了!”老七蛮不讲理地对赌区经理说。
经理看着无为,轻声说:“先生,您能不能到其他牌桌玩?”
“这张牌桌上并没有不许加入的标志,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玩?我就在这里玩定了!”无为的倔强劲上来了,越是这样他越要跟他们对着来。
赌区经理只好回头对两个男人说:“这张牌桌没有不许加入的标志,所以他可以在这里玩,加入一个人对你们不会造成影响。”
事实上玩家们都知道,赌二十一点时有的玩家的操作可能会影响到后面的人,因为他要牌或是不要牌,能让庄家赢或爆牌,而百家乐绝对不存在这种情况,没有人可以影响开牌的结果,这两个家伙只是把输钱的怨恨发泄到无为身上。
看着两人像疯狗一样乱咬人,无为反而乐了起来,满不在乎地说:“我就是克星,克死你们!有种你们再来赌,我就是反着冲死你,哈哈……”
无为初到美国,对这里的一切都不熟悉,一般的华侨见到这两个人的穿着打扮就能猜到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像他们这种作派的人十有*是黑帮里的成员,所以都躲着他们。没想到无为年轻气盛根本不吃他们这一套,一下子惹恼了两个家伙。
“好,你小子有种就不要走,老子今天就豁出去跟你玩玩!”瘦子说完向旁边打了一个响指,赌区经理走到他身边,他把在赌场信用卡里的钱Marker了二十万。(赌客只要签字,不需要付现钞赌场就先换给筹码,只用一个标有你借钱数字的小圆片作记号。)
看见他脖子上的金链在胸前不停地甩动,无为感觉就像拴狗的链子,心里越发想笑,猜想他的这些钱用不了多久就会送给赌场。
澳门赌王叶汉总结的赌场十二条绝招:宜忍、宜等、宜狠、宜杀和忌心情不佳、忌用孤寒钱(生存费)、忌磨烂席(烂赌不去)、忌情人在侧、忌骄躁轻浮、忌旁边有人惹厌、忌姑息养奸、忌夹硬下注。赌博时犯了其中一条就必输无疑,这两个男人已经犯了赌博大忌。
很快工作人员用一个特制的盒子盛着二十万元筹码拿了过来。有两个警卫也不远处紧盯着这边,担心发生意外,一旦他们闹起来就过来制止。
“你小子有多少钱拿出来看看,如果没有就趁早给老子滚蛋。”瘦子老七把二十万筹码向赌桌中间一推,傲气十足地对无为说。
无为的面前只有三千五百元的筹码,他慢慢地把筹码收起来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最后只剩下两个黑色筹码。他用手指捏着两个筹码,只见两个筹码像变魔术一样在他的右手上旋转起来,在五个手指间不停地穿梭。有人在手上玩一个筹码可能很好,而无为的一个手上有两个筹码在盘旋翻滚,而两个筹码竟碰不到一起。
他一边玩一边轻蔑地对老七说:“我就用这两个筹码陪你玩就可以,两百元就能应付你的二十万。”
无为的这一手绝活让赌场里的人大为震惊,连赌区经理也有些惊讶,想不到这个年轻人竟然把筹码玩出如此花样来。无为这双手是从小玩花样扑克长大的,十个手指灵活得让人眼花缭乱。
老七的嚣张气焰瞬间被打下去了一半,他知道今天遇到高手了,从对方玩筹码的精妙程度就知道在赌场混的时间有多长,不过看无为的年龄最多只有二十出头,脸上的稚气还没有完全退去,对赌博也不会有太多的经验。
昆哥低声对瘦猴说:“老七,算了,不要跟个毛孩子斗气。”
话已经说出来也不好再收回,老七强装硬气对站在旁边的赌区经理说:“再换一靴新牌,我们要重新开始玩。”
“没问题。”赌区经理马上示意发牌员换牌。这时一个漂亮丰满的白人女孩过来换下原来的发牌员,发牌员工作一段时间后有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然后再到其他牌桌发牌。
黑人小姐在离开前张开双手上下翻动了一下,这是做给赌场的摄像机看的,表明手里没有带走赌场的筹码。亮开手掌是荷官做的最多的一个动作,无论是发牌前还是拿筹码前,都会习惯性地亮一下手,让赌客看看手里没有东西。
新来的金发美女更加艳丽,身上只有细细的丝带连接着三个红色小布块的比基尼,让四周的人看得口水直流,只见她神情自若地把发牌盒里剩余的纸牌投进赌桌上的一个空洞里,然后迅速打开八副新扑克牌,示意赌客们检查一下。
瘦子老七不耐烦地挥了一下手,催促着她动作快点。他已经没有心思再欣赏发牌员的美艳,输钱已经让他失去了理智,再加上对无为的愤怒,现在就像一头发怒的雄狮。
牌被装进派发牌盒后,美*雅地抬手示意赌客下注。
瘦子拿起一个白色五千元的筹码猛地拍在了庄上,他好像跟庄家较上劲了,同时用眼睛轻蔑地看着无为,好像在说:怎么样?小子,老子就是押庄!
无为手里翻转的两个筹码忽然停住了,他把拿筹码的手伸出后在半空停住了,停了几秒钟后无为把手又撤了回来,想了一下轻轻说:“这一把我不押了。”
发牌员开始开牌,庄家一个9和K,竟然是天王,瘦子的脸上随即露出了惊喜,闲家开出了一个5和J。
两个男人高兴地大笑起来,立即手舞足蹈,对着无为嘲笑着说:“小子你认栽吧,乳臭未干就来玩牌,回去学几年再来吧,哈哈……”
八回 埋下祸根(2)
无为知道自己没有实力与他们硬撞,他看着桌上的牌微笑着说:“怎么出了两个Monkey(猴子)?多亏我没跟,否则看不到耍猴了。”
两个家伙听出无为在骂他们,但是又不好发火,桌上的确有一张K和L,这两张牌赌客们都叫Monkey。
“小子,有种你再对着来,老子这把押闲!”说着话瘦子在闲上押了两个点缀着五彩斑点的白色码,他把赌注翻倍成了一万。
老七时来运转,这一把他又赢了。
这个时候最令赌客们捉摸不定,瘦子沉思了一下,又在闲上押了五千元,他这时也变得很小心,没有再追加。
这一把如他所愿又开出了闲,可以看出老七是一个喜欢追的赌客,他马上开始翻倍,一万,两万,连追了三把闲,每次都赢了,瘦子赚回了五万元,这时候他已经忘记了与无为斗气。
刚才输钱的时候还表现得很沉稳,现在赢了五万后反而有些紧张起来,他手里拿着一个褐色的面值两万五的筹码举棋不定,不知道应该“追”还是“跳”。最后犹豫不决地把筹码放在了庄上。
无为已经三把没有下注了,这时好像是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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