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意地走着,最后,好像去了一个叫‘地狱天堂’还是‘地狱天使’的酒吧,我记不清了,后来,我和一个男人去了一个酒店。凌晨的时候回去了。”
“是哪家酒店?”
“不知道,但是好像离海不远,我走的时候听到了海浪声。”
“你几点离开的酒店?”
“四点钟左右吧。”
“你离开时有没有看到什么标志?”
“标志……”陈润咬咬嘴唇,想了一会儿道,“离酒店不远的地方正在铺沥青。”
“好,谢谢你陈小姐,希望你在最近一段时间内不要离开A市。”
“好。”陈润拎起桌子上的眼镜离开了审讯室。
何龙山微微皱眉,没说什么,起身离开了审讯室,门口的警员开口道,“何组长,局长在观察室等你。”
何龙山点点头,走进观察室,里面不仅有沈江和几个其他同事,还有那两个在凶案现场见到的一男一女。
“小何,有什么想法?”
“我们根据两人的证词可以知道郑凯在24日22点至25日5点没有人能证明他在哪,从他的公寓到黄金海岸只需要一个小时,他有时间有动机杀死受害者。”
沈江微微点头,“你接着说。”
“但是……”
“但是,他却不能确定陈润那天一定会趁他睡着时离开,司机李叔说死者是在21点时独自一人离开的,那就证明死者在21点之前就已经决定了要去黄金海岸……”瑞希见大家都略带诧异地看着她,王治邦则是憋着笑。
“嘿嘿……何组长继续……”瑞希装傻道。
“呃,这位小姐分析的很对,你继续说。”
瑞希拼命眨眼,示意何龙山接着说案情,何龙山没注意到,瑞希可是早看见了沈江要的杀人目光了。
何龙山咳了一声作为掩饰,接着说道,“不过不排除他有两手准备的可能。”
沈江拍拍何龙山的肩头,“有方向就好。”
“是。”
沈江带着瑞希和王治邦离开观察室,一路低气压地回到局长办公室后,瑞希忙狗腿地给沈江捶背,“嘿嘿,舅舅别生气么!我就是一时没忍住……等一会儿我立马回家去找舅妈好不?!”
看到瑞希像只瞪大了眼睛的狗狗,立马心软了下来,但是还是忍不住要念几句,“瑞希啊,你也不小了,赶快收收心,关了你的什么侦探所吧,回去帮帮他……”
“舅舅……”瑞希拉长音地撒娇道,“你怎么也这么唠叨了?我现在就走了啊!”
说着便和王治邦离开了。
看着房间门被关上,沈江微不可察地叹息一声,这孩子……
瑞希一出了局长办公室,就像是飞出了笼子的小鸟,笑着说道,“走吧,去梧桐大道。”
王治邦忍着笑意,故意皱着眉头道,“不行!你现在该去拜访姨妈了!”
瑞希也是板着脸道,“作为一个淑女,怎么可以不带礼物就去拜访呢?!”
两人相视一笑,脚步轻快地向着外面走去,却正好在大厅遇到何龙山。
“咦?何组长?”
“……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何龙山眼中有着淡淡的惊讶,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到她。
“何组长可以叫我‘瑞希’。”
“王治邦。”王治邦淡淡回应道。
“你们这是要去……”
“我们要去梧桐大道转转,就,不打扰何组长了!”瑞希狡猾一笑,“可别告诉沈局长哦!”
看着眼前女子狡猾如狐的眼神,何龙山的眼中也不自觉地带上一丝笑意,“好,注意安全。”
“多谢!”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何龙山不自觉地皱了一下眉头:这女子……很敏锐……
“头儿!”苏军坐在车里,冲着发楞何龙山大喊了一声,何龙山才回过神来,大步地出了大厅。
“军子,去海滨酒店。”
“头儿,去海滨酒店干嘛啊?”
“距离郑凯的公寓有一小时路程、离海边不远、附近在铺沥,符合这些条件的应该是海滨酒店。”
“哎,你不是要买礼物吗?怎么跑这里来了?”王治邦看着不远处的“情浓画廊”,疑惑地问瑞希。
“之前我一直觉得陈润的证词有些不对劲,我想了一路,终于想明白了:她的证词太过完美了。”瑞希笑了一下,“虽然开始时她做假证,不肯说出自己的行踪,后来又说得很模糊,但是仔细一想,却发现步步缜密,一直都有时间证人。”
瑞希指着手机上的搜索结果,“她说的那个酒店应该就是海滨酒店,抄近路的话,只需要走十分钟就能到达凶案现场。”
“所以,你怀疑陈润是凶手?”
作者有话要说:
☆、缜密的。。。。。。网。
“也不是怀疑,只是有些……好奇。”
两人手中捏着陈润个展的宣传册,像普通游客一样走进画廊,但是却没有好奇地四处看,也没有去找陈润,而是找了一名导购。
“您好小姐,请问有什么能帮忙的吗?”导购小姐笑容得体地问道。
“你好,我们想看看抽象画,不知道有什么比较好的吗?”
“请问您是收藏还是装饰呢?”
“收藏怎么说?装饰怎么说?”
“我们这里是Riven小姐的个展,收藏的话可以选些Riven小姐的新作,既不是很昂贵,又很有升值空间;装饰的话就要看您的需求了。”
“这个Riven小姐之前是不是在法国发展的那位华人新星啊?”
导购微笑地点头,“是的,Riven小姐十八岁赴法留学,在浪漫之都巴黎学习艺术六年,又在法国街头做了两年流浪艺人,然后就变得备受关注,成为一代新星,这是她回国后的首个个展,意义非凡。所以,Riven小姐的作品还是很有升值空间的。”
“Riven小姐在法国发展的这样好,怎么还会回国呢?”瑞希满脸不相信地问。
导购小姐的笑容僵硬了一下,但是随即又恢复了完美的笑容,“小姐您真会说笑,Riven小姐也是我国人,想要回国发展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毕竟故土难离。”
“故土难离?难道Riven小姐是A市人吗?”
导购小姐微微一愣,没想到瑞希这么敏锐,“是的,我私下里曾经和Riven小姐出去逛街,Riven小姐对南区很是了解,好像出国前就是住在南区的。”
南区?!
瑞希和王治邦对视一眼:海滨酒店和凶案现场都在南区!
“谢了导购小姐!”
看着急匆匆离开的两人,导购小姐微微一愣:不是要买画吗?
瑞希一边走一边用手机搜素海滨酒店附近的酒吧,果真找到了一家叫做“地狱天堂”的酒吧,离海滨酒店有10分钟车程。
两人急匆匆地打车去了“地狱天堂”,到达时酒吧才刚刚开门,还没有什么客人。
两人各点了一杯玛格丽特坐在吧台上,这时过来一名侍应生,礼貌地向两人打了招呼后,开口道,“尊敬的先生,美丽的小姐,你们好,我们‘地狱天堂’十周年店庆,只要拍照留念就可以参加今晚凌晨两点的抽奖活动,礼品丰厚,两位要不要试试?”
王治邦饶有兴味地一笑,“你们的活动有几天?”
“24日,25日和26日,今天是最后一天,机不可失哦!”
“哦,原来是这个活动啊!是我朋友推荐我们来的,能让我看看24日的照片么?我有个朋友说她也参加了,我想看看她的照片。”
侍应生笑道,“可以,我们以后还会挑选一些做成照片墙呢!”
“谢谢。”
侍应生将数码相机里的照片调出来给两人翻看,果真看到了陈润的身影,但是却是一张单人照。
“啊,就是这张!拍得很好看么!”王治邦看了一下照片右下角的时间,是24日22点41分。
“是啊,我的技术很好的,你们也要来一张吗?”
瑞希笑笑说,“给他拍就好了,我不喜欢拍照。”
王治邦了解地一笑,眼神里有着淡淡的落寞。
侍应生劝了一阵也没能改变瑞希的决定,便只好给王治邦自己拍了照片。
“我朋友那天是和谁一起离开的,你知道吗?”
“好像是黄毛吧?我记不清了。”
“有他的照片么?”
“我给你们找找啊!”
侍应生热情地在一打旧照片里找,“这些都是照片墙上以前的照片,才刚刚撤下来……找到了,就是这个!”
“能把照片给我吗?”瑞希笑着问。
“没问题,反正也不要了。”
“多谢!”
两人在侍应生走后便也离开了,接下来就是海滨酒店了……
“你好,我们是东区的警察,”王治邦拿出自己的假证在大堂值班处晃了一下,迅速地收了回去,然后接着问道,“24日晚上是谁在值班?”
“是我,有什么事吗?”
“见过这个女人吗?”王治邦拿出画廊宣传册上撕下来的照片,问道。
“你是说这个女人吗?来过!”值班人员仔细看了一眼照片,虽然很怀疑这张照片为什么像是从什么册子上撕下来的,但是由于对方的身份和自己的八卦心理,还是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我记得很清楚的,晚上十一点左右,她和一个男人来开房,然后还要了一瓶红酒,这个女人啊,反复折腾了好几遍,最后还是要的最开始那瓶红酒,所以我印象很深的。”
“是哪间房?”
“我查一下。”值班人员查了查记录,“是5177,是用这个女人的证件,叫陈润。”
“她和谁一起来的?”
“和一个头发染成黄色的男人,大概能有一米七多点,当时我就想啊,真是白瞎这女的了,那男的一点也配不上她。”
“是他吗?”王治邦拿出照片来问道。
“对,就是他,作为一个男人,竟然没掏一分钱!”
“这个女的之前来过你们酒店吗?”
“没来过。”
“能把24日23点到25日凌晨2点的监控录像给我看看吗?”
“这……这我做不了主啊!”
“这样吧,你帮我们看看行吧?只要见到这个女的再告诉我就行。”
值班人员为难地看了一眼王治邦,一咬牙,“算了,还是你们自己去监控室看吧,我给他们打声招呼。”
“谢了!”
“只有进去的,没有出来的监控。”
难道她真的没出来?
瑞希一皱眉:不对,一定是遗漏了什么,她这样处心积虑地处处留下线索,不可能只是巧合,为什么?为什么没有她离开的录像?她是怎么离开的?
作者有话要说:
☆、似是。。。。。。
第五章,似是……
“瑞希,你看。”王治邦指着监控画面说道,“你看这里,这里有一个穿黑衣服的人,看不见脸,看不出这是从哪个房间出来的。”
“对了,值班人员为什么偏偏将5177这个监控死角处的房间开给她呢?”
“你看,她进电梯了。”
王治邦麻利地切换了监控画面,只见那个黑衣人低着头进入电梯后就站在角落里了。
“她站在了死角。”瑞希恨恨地咬牙,“她一定来过,而且还不止一次!”
“有镜子。”王治邦将电梯里装饰的镜子部分放大,里面正好能看到女子的侧脸,正是陈润!
“太好了!收拾下,现在只差她的动机了!”
“叮叮叮……”
瑞希掏出手机,念了一句“糟糕”,然后才慢慢地接起电话,“喂,舅舅……”
王治邦一脸笑意地看着瑞希求饶,在瑞希挂了电话后转过来的一瞬间换成了一副默哀的表情。
“走吧,一起去!”
“我去找找陈润的过去,你就自己去吧!”王治邦笑着说道。
“不行!怎么可以不吃饭就开工呢?我是那种苛待员工的老板吗?走吧,吃完我们一起去找线索!”
说着便紧紧拽着王治邦的手腕,生怕他趁自己不注意时离开似的。
王治邦好笑地看着瑞希,眼底藏着不被发现的宠溺。
“你们俩还知道回来?!”沈江板着脸说道。
“嘿嘿,舅舅……我们这不是去逛逛,看有什么好东西买来孝敬舅妈舅舅的么?!”
王润萍抿嘴笑看着瑞希耍宝,拉过王治邦坐在一旁,也不帮腔。
沈江白了她一眼,“买什么了?”
瑞希看着自己双手空空,眼珠一转,笑着说,“还没看到什么好东西呢,就被舅舅您急招回来了啊!”
“那还是怨我了?”
“哪里哪里!要不是舅舅,我们俩今天都忘记吃饭了,饿坏了岂不是大事?!”
王润萍笑着打断,“好了好了,还是快吃饭吧!省的饿坏了瑞希!”
瑞希笑嘻嘻地搂着王润萍的手臂,“还是舅妈疼我!”
王润萍用手指宠溺地戳了下瑞希的额头,“你这丫头!”
这一顿饭,瑞希一直在旁敲侧击看看案子的进展。
沈江白了她一眼,“你给我老实点,否则我就给你妈打电话,让你回去帮忙。”
“舅舅,我哪有不老实了?!我要为案子提供线索,做一个良好市民!”
“我还不知道你吗?!”
“嘿嘿,舅舅,我没有添乱,我都是有证据的!”
“你这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王润萍叹息一声,“你这样,什么时候能嫁的出去啊?!”
“舅妈是嫌我烦了吗?怎么总想着把我嫁出去啊!我还等着做若茗的伴娘呢!”
“她?哼,她还不如你省心呐!”随即便开始数落着沈若茗。
瑞希与王治邦对视一眼,挑挑眉:怎么样?厉害吧?!
每次王润萍念叨自己,瑞希就使出这招,祸水东引,不过幸好若茗不在,否则还真是不容易啊!
沈江在一旁看自家媳妇被带跑了题,也不出声,只是笑着瞪了一眼瑞希:每次都拿自己的宝贝闺女挡箭!
“怎么样,小何,郑东的案子怎么样了?”
“局长,我们没有发现郑凯的任何不在场证明。”
“就是说,确定了郑凯就是凶手?”
“按理说是这样,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就现场来讲,凶手非常狡猾而且计划周详,却偏偏留下一个钱包……让人觉得很蹊跷。”
“市里非常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