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给我灌迷魂药,不是特别麻烦的事,你肯定不会来找我,别废话了,说吧!”难得他开口,简泓茜心里已经决定,不管是啥事,她都先答应了。
况铭浩咧嘴笑了笑,只是,笑得说不出的落寞,“我想请您出面,让我们学校,收回开除丛珊瑚的决定。”
“丛珊瑚?”她微怔,再稍加回忆,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一张头上绑着绷带,绷带下,是张巴掌大的苍白小脸,“就是,今天在医院里,打你的那个女孩子!”
“是!”他点点头。
脸上的羞涩,没逃过简泓茜的眼睛。她恍然明白,“难得你会有主动要帮人的时候。只是,这件事……”
说到这儿,她不觉面露难色,“这件事,我昨天就听你姨妈提了下。可是……”
他选择……华丽的转身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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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什么?”况铭浩有点急了,“难道,您就看着姑妈,在学校里横行霸道,为所欲为的欺侮一个小女生吗?”
“啧啧!”简瞳茜推门而入,一边睥睨着他,一边嘲笑道,“还好意思,说别人欺侮小女生。也不知道,是谁先揪着人家小姑娘的辫子,欺侮人的。”
“这种时候,拜托你别再掺和了。”况铭浩心烦意乱地白了她一眼。
“唉,铭浩。就因为这件事,是你姑妈的意思!我才不好出面。”简泓茜顾虑重重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她一向不和。这一次,你又和启凡闹出这么大的事,启凡到现在都还没脱离危险,所以,我暂时不想跟她,再起冲突。”
“不行,就算了!”况铭浩负气地站起来。大不了,像谢无天说的,和老巫婆撕破脸,到校长室里去闹一台。
“等等!”知子莫如母,他屁股一撅,简泓茜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你心里,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你不能再闹事了。虽说,你姑妈把这次撞车,怪到那个丛珊瑚的身上,可我知道,这件事肯定是你先挑衅的……”
眼见,疾言厉色的教训,又要铺天盖地而来。
简瞳茜机灵地插了句嘴,“姐,你要是不好出面,由我出面吧!我代表你,去找校长!”她和侄儿一样,真心实意地不想让丛珊瑚辍学。
“你去……那还不如我去呢!”无论谁出面,结果,都是一个。都会被况惠瑜认为,是她在中间作梗。
她看看一脸乞求的妹妹,又看看忿忿不平,暗自打着主意的儿子。
骑虎难下地点了点头,“下周吧!下周,我找个借口去你们学校。”
顺便去学校仔细看看,这个叫丛珊瑚的女生,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心高气傲的铭浩,动了心。
况铭浩顿时松了口气,“不过,妈,我……我还有一件事!”
“说吧!”
“我……”他顿了顿,似乎还在为这个决定挣扎,“我想回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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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两个女人一听,脸色骤然一变。
他要回美国?
这……也太反常了!
这还是他况铭浩第一次,主动提出回美国!
以往,他最反感的,就是她们赶他去美国的呀!
他不是喜欢那个姓丛的小丫头吗?
现在竟然又要走?
这完全不像他的性格呀!
“熊样,这么快就退缩了!”简瞳茜白了他一眼,故意出言相激。
“你少管我!”况铭浩喉咙里,滚出一句叛逆地低吼。
也许离得远了,久了,他就会彻底忘掉死丫头。
“那你想什么时候走?”和以前不同,简泓茜这一次,显得特别的依依不舍。
“当然是越快越好!”他说。
“那至少,也得等你腿上的伤,好了之后,再说吧!”十六年来,她们母子俩聚少散多,简泓茜突然有点不想让他走。
“想躲着人家,也不用飞去美国那么远呀!”简瞳茜看出姐姐的心思,充分利用侄儿的同情心,添油加醋地说,“再说了,你也不替你妈想想。你这一走,你奶奶肯定又要像念经似的,把你妈狠狠地埋怨一顿,你奶奶念叨几个月,你妈可能就要难受几个月!”
果然,况铭浩的脸上,闪过妥协的迹象。
“要不,你换一下,调去童童的那个班!”简泓茜趁机提议。
“是啊!你也该收收心,好好守着童童了!”简瞳茜扬高的音调,分明带着唯恐天下不乱的兴奋劲。
不过,默许留下来的况铭浩,心里却竖起了一个信念:离死丫头远远的,再也不招惹她,再也不和她有任何的交集!
两天后的夜半。
整个医院,都笼罩在黑暗和森严下。
丛珊瑚蹑手蹑脚地推开ICU的房门。
她从龙菁的口中得知,学长在下午就醒了。
可惜,姜妈妈不但自己,亲自镇守在儿子身边,还专程,从家里招来了两个肥胖臃肿的女佣,把守着ICU的房门,防止她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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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那两个女佣,一个偎在陪护间的沙发上睡了,一个已经不知所踪。
如果,不是简瞳茜安排的住院,和垫付的医药费,只怕,她丛珊瑚早就被姜妈妈和医院赶出去了。
姜启凡纹丝不动地躺在病床上。俊逸的脸庞,早被清理一净。此时,他紧闭双眼,安静祥和。
和左脸划了一道大口的况铭浩不一样,他的伤,全在身上。
多处骨折,再加上四肢和腹背上的多处灼伤,九死一生的他,能顺利地逃过此劫,只能说,是不幸中的万幸。
学长!丛珊瑚默念,半跪在病床前,像一个向上帝诚心祈福的天使,轻轻握着他垂在床沿边的手:学长,你要好起来,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珊瑚!”明亮的病房内,突然响起一声气若游丝的轻呼。
她倏然一愣,睁开迷离的双眼。
只有学长,才喜欢叫她珊瑚。
“学长,”她喜极而泣,蹿起半个身子。
只见姜启凡半阖眼睛,颈部打着坚硬的石膏,让他的头,根本无法动弹。只能斜觑着眼睛,欣慰地看着她。
虽然,刚才一直闭着眼睛,但他感觉到了。感觉到有人走进来,而且,还带着一阵熟识的清香。
落在他手上的一滴泪水,冰冰的,凉凉的,好像一颗圆润的珍珠,令人惋惜的,顺着他的手背滑下去,
“珊瑚,对不起!”他虚弱地说,“我输了!”
“学长!”一时间,千言万语,只化为两行诉不完,道不尽的清泪,扑簌簌的直往下掉。
在撞上况铭浩的车子之前,他一直处于落后。输了,就要心服口服,是他对况铭浩说过的话。
“对不起,珊瑚。我把你输了。我还以为,我肯定能赢的!”
“学长,不……不要再说这件事了。”丛珊瑚悲伤地摇了摇头,“根本就不该有这场比赛,根本就不该有这次的角逐,为什么你们男生,都这么固执,都这么的自以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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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长,你有为我考虑过吗?如果你出了什么事,你让我情何以堪。我才不管,最后你们是谁输、谁赢,我都要一直呆在学长身边。”她情绪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越来越激越。
“珊瑚,你不知道。”姜启凡抬起手,抚了抚她额上的伤口,愧悔地说,“从小到大,所有的人,都在拿我和铭浩比较。虽然,表面上,我一直赢着他。可我内心却觉得,我一直在输,无论什么,都输得一败涂地。”
所以,他才好想,正大光明的击退况铭浩,坦坦荡荡地牵起丛珊瑚的手。
“学长为什么会这样想呢?”丛珊瑚迷惑地看着他,“你不是表面上赢着他。你是确实就赢着他呀!”
“学长从小就品学兼优,在学校里有那么多的拥趸,还有学生会的换届选举,也赢得光明正大,就是当年,也是学长救得我呀!学长内心,为什么……还会这么自卑呢!”丛珊瑚终究读不懂他的心。
就因为当年,比他还小的铭浩,奋不顾身地挡在了他们俩的身前,所以,他的心里,才一直住着自卑的阴影。
病房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况惠瑜一脸愠色,横了眼跟在身后,揉着睡眼的胖女佣,骂道:“要你们守在这里有什么用,连个小妖精都给我看不住。”
姜启凡反感地皱了皱眉:为什么妈,您就这么看不惯珊瑚呢!
“你还站在那里干嘛!非要我开口,赶你走吗?”况惠瑜视如仇敌地瞪着她,“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女孩子!跟条鼻涕虫似的恶心,竟然赶都赶不走!”
“妈——”姜启凡突然发出一声愤怒的嘶吼,紧接着,剧烈地咳起来。
无法动弹,也不应该动弹的身体,随之,痛苦地瑟缩直抖。
“哎呀!请你们全都出去,不要再刺激病人!”几个护士冲了进来,一边大声地警告她们,一边紧急抚慰,情绪有些失控的姜启凡。
女王和女佣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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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凡!”和丛珊瑚双双被护士赶出来的况惠瑜,追悔莫及。
她伸出食指,怒不可遏地戳着丛珊瑚额上的伤口,“你,你,你,你这个小妖精,我说,你到底想干什么?你非要把我们家的启凡,害死了,你才甘心吗?”
丛珊瑚捂着头,往后直躲。
她只关心病房内的学长,不关心眼前的老女人,在唠叨些什么。
“我警告你,如果开除,都不能让你退却,下一个轮到的,就是你爸爸!”
爸爸现在在简小姐的公司里上班,她才不信,简小姐会蛮不讲理地把爸爸也开除。
丛珊瑚看到ICU里的学长平静下来,才回过头,执拗地对她说,“如你所愿,我明天就出院了。不过,我依然会每天来看学长的。你不让我进去,我就站在外面看。我不会再跟你吵架,因为,我不想让学长难过,让他感到痛苦。”
说罢,她傲慢地扬起下巴,转身要走。
“等等,”况惠瑜突然出声,喊住了她。
怎么,又想煽她耳光吗?丛珊瑚毫无惧色地回过头。
可想象中的巴掌,迟迟未到。况惠瑜定定地看着她,片刻,突然提出,“你以后可以天天来看启凡,而且,我还要你进病房里,陪着他,照顾她。”
丛珊瑚愕然。这个老巫婆,匪夷所思的,又想干什么?
“呵,你别误会!”她脸上,又流露出一惯的阴谲狡赖,“我可不是就此同意,你和我们家启凡交往了。你说得对,我得先顾及启凡的情绪,先让他把伤养好,才对。”
似乎怕丛珊瑚不答应,她又甩出一个大大的鱼饵,“如果你答应,我就可以让校长改变处分决定,让你继续留在典枫学院。”
反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只在她的一念之间。
这样双赢的局面,丛珊瑚当然不会拒绝,也没有理由拒绝。
第二天一早。
她和启凡,刚告完别,谢无天就来接她出院了。
女王和女佣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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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答应那个老巫婆,这样不要脸又不要皮的要求?”当谢无天听到她能回到学校的前提后,黝黑的脸上,顿时像刷了层绿漆。
“嗯!”丛珊瑚点点头,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委屈。
“珊珊,那个老巫婆是在利用你!她哄着你给她的儿子,当免费女佣呢!”谢无天生怕她吃了闷亏,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我敢肯定,她是在骗你,她根本就不打算,让校长撤消开除决定。我今天早上,从学校过来时,还看到那份开除公告,挂在布告栏上呢!”
丛珊瑚平静地把最后一件衣裳,塞进行李包,没再说话。
就算挡在她和学长前面的,真是个万丈深渊,她也会选择,毫不犹豫地跳下去。
天高气爽,浮云流逝。
从出现在校门口,到重新踏进校园。
丛珊瑚感受到了无所不在的压力。
对于指指点点,和风言风语,丛珊瑚也许是不在乎,也许是习惯了。
她一路催着,企图用眼神杀光所有人的谢无天,尽快朝女生校舍走去。
“哎呀!”一声低呼。
一个慢悠悠,走在他们前面,四下打量的女人,突然身子一歪。原来,她高跟鞋的鞋跟,卡在花台边的窨井盖里了。
“扑嗤”谢无天的嘲笑,完全是出于本能。
丛珊瑚不满地瞥了他一眼,连忙跑上前,蹲下身,捏住那女人的鞋跟,扭了扭,帮她拨出了鞋子。
“谢谢!”那女人掩不住一脸的尴尬,万幸地笑了笑。
她瞟了眼丛珊瑚的手,从手袋里,掏出一条丝帕,礼貌地递过来,“不好意思,快拿去擦擦手吧!”
“不用了,没事的!”那么干净,又那么高档的丝帕,她怎么好意思,拿来用呢!丛珊瑚禅禅指尖的灰尘,大咧咧的一笑。
对方是个四十岁上下的女人,衣着考究,举止娴静,一眼看上去,就像个贵妇。直觉告诉丛珊瑚,她好像在哪儿,见过这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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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对方似乎也认出了她。
微蹙烟眉,仔细打量她拆了绷带,贴着纱布的脸蛋,“你就是丛珊瑚!”
“是!”丛珊瑚陡然想起。
她的五官和气质,和简小姐说不出的神似。那么,她是……
“我姓简,是况铭浩的妈妈。”简泓茜落落大方地伸出手。
端庄典雅的气质,比简瞳茜有之过,无不及。
在医院的那一次,因为只是匆匆一瞥,所以,丛珊瑚完全不记得了。
她惴惴地伸出手,握在手心的那只大手,不但温暖,而且柔滑。
“丛小姐,我们能找个地方,聊一聊吗?”简泓茜开门见山地问。
“这……”都说来者不善,善者不会来。
虽说简小姐亲切可人,但现在站在她眼前的女人,是况氏帝国里,驰骋商场多年,在商界所向披靡的女王呀!
从珊瑚的手心,已经开始出汗了。
‘拒绝她,别跟她去!’谢无天朝她,使了好几个眼色,‘就算她是铭浩的妈妈,也不能去!’
不过,是福、是祸躲不过。
丛珊瑚深呼吸了几下,毅然决然地点了点头。
人工湖畔,绿草萋萋,烟水空濛,景致如画。
但丛珊瑚却神情紧张,心怀忐忑,一只手躲在怀里,不停地搓着另一只手背上,缚着的绷带。
“若论对你的第一印象,应该是,你在铭浩车上的涂鸦吧!”简泓茜轻言细语地说。
“对不起,况太太,那次是我太过分了!”她连忙主动低头认错。
“不是啊!我觉得很有创意,”简泓茜的话,令她出乎意外,“只是,那辆车,是我送给铭浩十五岁的生日礼物,所以,被画成那样子,他才显得特别愤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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