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容昭没多少爱心和耐心,总觉得所有孩子都是天使和恶魔的结合体,凡是她身边的都是熊孩子,就算她喜欢孩子,也不想养一个是丈夫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啊?
到目前为止,容昭心中还没把皇贵妃看成情敌,顶多看做职场中一个不讨人喜欢、实权不大却最会装/逼的主管,但无论如何,她已经是皇上的妃子是不争的事实,就算她安慰自己这是在分享别人的老公,然而天性里的独占欲,让她面对秦瑄的女人和孩子们,心里是不可能舒服的,只是往日还可以忽略掉,现在要在她眼皮子底下蹦跶,她能愿意才怪了!
如今可好,看样子皇贵妃想通了,想通了好啊,想通了那五公主皇上也就没有理由给扔她这里了,她满意极了。
“对了,那个小宫女的事查清楚了吗?”容昭问道。
事实上宫里关于皇贵妃早产的讨论早就落幕了,秦瑄告诉她是德妃伙同外敌做的,容昭自然相信秦瑄是实话实说,可这不代表秦瑄告诉她的就是真的。
她多少了解德妃这个人,这人纵有千般狠毒心肠,对自己儿子三皇子却是没话说的,若不是她倾力维护,三皇子能在皇宫这个大染缸里被人保护得呆萌呆萌的?看看二皇子就知道了,罗昭仪据说也很爱他,可他依然成长得十分早熟。
她相信德妃有这个能力在死后布局将皇贵妃,贤妃,她一网打尽,但她更笃定德妃不会冒这个有可能被戳穿的危险,因为这很有可能会影响到三皇子,而她死了,纵然再有能耐,也不可能帮助儿子翻盘了,德妃可以不在乎自己的身后名,但她不能不在乎自己儿子的前程!
她当天给小宫女下的药让小宫女说不出假话来,那么,就是和她接触的人说了假话。
“接触她的人自称是南疆的人,还给她看了信物,她才相信的,但是奴婢查了一下跟她接触的那个人,那个宫女身份很复杂,明面上同样是德妃的人,因为皇上的清扫被放出了宫,但实际上却是安国公府的,更有意思的是,这么个不起眼的粗使宫女,居然一边和南疆的人接触,一边却和吏部尚书家的管事来往!”
“谁?”容昭也十分意外。
“吏部尚书,宁嫔的娘家!”紫竹肯定地道,“关键是,这人真的是南疆的探子,奴婢父亲着人跟踪她,发现她很多举止习惯都带着南疆那边的习俗,私下里说起洪诏话也远比官话流利自然。”
她说完,容昭望着她都无语了——这丫头,什么时候连轻急缓重都不分了?
“这么重要的消息,可比这小宫女害我的事儿严重多了,你当时就应该把消息漏给皇上,皇上想和南疆开战,偏自家朝堂里藏着一枚人家的资深棋子,这绝对是未战先输的节奏啊!”
紫竹却翘了翘嘴,丝毫没有爱国情怀地道,“那我也要先回了主子,万一被人顺着奴婢透漏的消息摸到主子的身份怎么办?”
“皇上可是圣明之主,”容昭牙疼地夸赞道,“他连我在全国各地开了几家酒楼都知道,你难道以为咱们调查小宫女的事儿皇上不知道?你也太小看皇上的影卫了!”
“那奴婢真要告诉皇上啊?”紫竹傻眼了,她不敢面对皇上啊!
“算了,我去说吧。”
看到自家婢女陡然间由苦瓜脸变得欢脱的脸,容昭觉得心都被彻底塞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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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上一点了,o(n_n)o~
第八十三章 满月一
等晚上秦瑄过来,容昭就毫无负担地把这消息告诉秦瑄了。
秦瑄:……
他该为昭昭这么信任他而高兴,还是为昭昭对人如此不设防而操心?
相比起容昭告诉他这个消息的直白态度,秦瑄觉得消息本身都不那么重要了。
可是心底又因为自己的付出没有白白浪费而滚烫滚烫的,看,昭昭心里还是很向着他的,以至于都不惜暴露自己的情报来源了。
这种跟他印象中狡猾狡猾的昭昭行事风格迥异的作风,诡异地戳中了他的感动点,纠结地看着容昭,露出一脸“唉,小傻瓜,你对朕这般放心,朕该拿你怎么办”的表情。
容昭揉了揉太阳穴,论起情商来,她起码把这位封建皇帝甩出八条街去,所以秦瑄此刻脑补了什么,以及露出这种表情的原因,她都不用费劲就猜得明明白白,这跟智商没关系,要换成政事,她未必能这么轻易从秦瑄脸上读取有用的讯息,可偏偏涉及到感情,这个感情世界大约是一张纯白宣纸的皇帝,简直是太好挥洒了!
算了,误会就误会吧,反正误会的方向对自己有利,她才不会傻乎乎去戳穿呢!
“您也知道,臣妾手底下有一些酒楼,经营得还算可以,跟京城里大多数官宦权贵人家都有些来往,杂七杂八的消息来源有不少,关于这个小宫女,当时皇上告诉臣妾真相了,臣妾自然相信皇上,可之前臣妾已经跟他们吩咐过帮着查查这个小宫女的背景,后来也忘了吩咐他们停止查探,再后来他们就查出了这个,臣妾觉得还是和皇上说一声比较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秦瑄垂眸一笑,叹息道,“到底只有昭昭是全心全意地关心朕,朕明白,你告诉朕这个消息也是冒着不小的风险,朕领了你这份情。”
他说得感叹万分,随着他集中皇权,威严日盛,敢在他面前说真话说直话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而这时候有一个人单纯只为他着想,在他面前行事说话并无忌惮畏惧,可就显得分外可贵了。
那句‘伴君如伴虎’流传之广,怕是连不识字的乡野草民都知晓,难道所有的皇帝就一点儿没听说过这略微有点大逆不道的话?不过是只能装聋作哑罢了,难道真的要把说这话的人给宰了,那可就真正应证了这句话的正确性!
其实说出这话的人也是过于小心了,再昏庸的皇帝,也不会有爱好杀人的习惯,除非是脑子有病,或者说话的人故意找死,至少在他这里,只要是心怀坦荡不是一心只顾私欲而多少存有报效家国之心的,哪怕在他面前耍点小心思,哪怕说的话不中听,哪怕‘功高盖主’,他也敢保证自己有这份容人之量!
何况昭昭所做的一切,完全是为了他着想,他更没有怀疑进而疏远对方的理由!
“皇上不觉得臣妾行事出格便好,”容昭握了握他的大手,侧头一笑,诚心诚意地道,“就凭您这份海纳百川的胸襟,将来青史上定然会有属于您的精彩篇章!”
容昭看人极准,事实上,在她眼中,秦瑄真的算得上是难得的好皇帝了,绝对有一代明君之像!
站在客观的角度上去分析,论公,哪怕容昭前十多年都身处深闺中,也不妨碍她知晓大乾正日益繁荣昌盛,那些个干旱洪涝天灾*不说没有,但朝廷救治都十分及时,老百姓日子不说富得流油,但绝对说得上安居乐业,比先帝时挣扎在温饱线上的日子舒坦多了,而这一切都和这位勤政爱民的皇帝脱不开关系;论私,秦瑄不重欲,不好奢,不贪色,后宫里的女人是乾朝历代皇帝中最少的,登基十三年,除了潜邸的,竟只选了十人入宫,李世民晚年还弄出个十几岁的武媚娘来,秦瑄却是少有的*浅淡之人,别说和这个坐拥天下的皇帝比,就是跟一般男人比,*也称得上淡薄了。
在她入宫前,还听说过一星半点关于皇上风流倜傥的名声,盖因群芳院那一院子民间美人,但一年过去了,容昭是一次都没听过见过皇上去那边,显然,秦瑄当初告诉她这些美人另有用途的话并不是哄她的。
无论从哪方面来说,秦瑄都具备很多能令她信任认可的优点,虽然与爱情无关,但也足可以将他划到自己人的圈子里了!
秦瑄笑着眨了眨桃花眼,“哦?昭昭对朕这么有信心?不过,青史留名嘛,也不是什么难事,朕对昭昭也很有信心呢!”
容昭故意曲解秦瑄的意思,挑了挑眉,伸出一小截粉嫩的舌尖舔了舔上唇,做出个魅惑妖娆的表情,可惜是夸大了效果的,性感是显不出来了,倒是分外具有喜感,“是啊,红颜祸水嘛!”
秦瑄被逗得朗声大笑,“哈哈哈,昭昭何必妄自菲薄?红颜的确是红颜,祸水就不必了,福星还差不多!”
第一次见面就救了他一命,老和尚在之前曾亲口断言他会有“贵人相助”,果然,他一路有惊无险顺利回京,甚至获得了意外机缘得以突破武道境界的瓶颈!
这点点滴滴的好,于昭昭而言,不过是顺手为之,甚至还承担了风险,兴许昭昭已经忘到了脑后,但他却不可能忘记!
他不只是一代帝王,更是武林宗师,自有他所坚持的人生信念,就宛若一座巍峨雄伟的精神高山,永远畜力在他心底,永远不会被推翻,那些鬼蜮伎俩只能得逞一时,真正想要得到对方的心,自己就要先拿出十分的诚心!
“好啦,此事昭昭就不用再管了,朕记下了。”秦瑄笑道,“暂时还不能打草惊蛇,且让他们多活几日吧。”
探子是杀不尽的,年前他已经杀了一批,可总还是有几个漏网之鱼,而过不了多久,这些幸运地逃过一劫的人又会发展出一张大网,真正走到敌国国都的探子都对本国有着信仰般虔诚的忠心,他们几乎不可能因为惜命或收买或家人等种种原因就放弃自己的任务,反而会用尽一切手段不惜一切代价去完成任务,就如他的人在敌国那般,这是国与国之间的较量,只要国不灭,就永无休止。
事后秦瑄又给容昭送来了大笔赏赐,容昭都已经习惯了,不过对于其中一匣子白玉做的麻将十分惊喜——秦瑄嫌弃翡翠太硬且不贵重,不及白玉。
宫中大部分女人对此早就麻木了,以容昭现在的位分以及得宠程度也不是她们可以随意议论嫉妒的了,但总有几个人,自认为并不比容昭差,心里就不是那么舒服了。
过了几日,皇上突然去了一趟蕴华阁,宁嫔惊喜交加,恨不得使劲浑身解数去讨好皇上,谁知她不过是去转身亲手倒个茶的功夫,她这里的一个二等宫女居然就越过她勾、搭起了皇上!
皇上怎么可能对这么个只是有几分姿色的宫女儿感兴趣?当下大怒,不但蕴华阁里好几个给这个宫女打开方便之门的奴才遭了秧,就连掌阁的宁嫔都被皇上训斥了一番,并且禁足抄经!
后宫里的人都以为真相就是如此,纷纷嘲笑宁嫔偷鸡不成蚀把米,自个儿也没到人老珠黄的年纪,就迫不及待地推人固宠,她们这些平时连口汤都分不到的人乐意才怪!
至于容昭,隐隐约约觉得事实没这么简单,皇上怎么会好好地去蕴华阁?又恰好碰上一出‘宫女爬床’的好戏?以宁嫔的为人,断不会容许手下出这样的人,但凡有一点苗头的,都不可能留在她身边。
至于这是不是皇上为了不打草惊蛇就能除去那几个深埋在宫中的奸细而行的一点小手段,容昭就不知道了。
这段时间,要说容昭是过得春风得意,那皇贵妃就是过得凄风苦雨了。
不是说皇上对她不好,除了皇上不亲自去看她外,其余诸如衣食上并无一丝慢待,光补身子的百年人参就赏了三支,妇科儿科的御医更是全天待命,生怕她们母女出一点意外。
按说皇贵妃也该知足了,如果她没有对皇上动心的话,可动了心的女人,只皇上没有亲自来看望她这一条,就足够她郁结于心了。
就在皇贵妃日思夜盼中,转眼间,便出了正月,五公主身体虽然孱弱,到底在黄御医玩命地和阎王拔河的过程中,磕磕绊绊地长到了满月,小孩子一旦满月,就不那么容易夭折了,真正出问题的通常都是因为外部人为因素,而不是体弱病痛等等内部原因。
得知五公主安好,秦瑄十分高兴,不过考虑了一番,还是决定不折腾五公主了,实在是心惊胆战的,于是大手一挥,满月宴不大办,只宫里人一起聚聚,再请几个皇贵妃的娘家人就行了。
秦瑄因为这个决定,担心皇贵妃想不通会闹腾,他不担心她的身体,只是多少也愿意给刘家一点脸面,于是决定去见皇贵妃。
皇贵妃的憔悴枯瘦让秦瑄也吃了一惊,他的思维还停留在皇贵妃产前虽然消瘦却难掩满面红润气色的印象上,到底是陪伴自己十几年的女人,虽然没有爱情,可就算养条小猫小狗也会有感情的,他心里不免有些不痛快,一方面是的确感到些许难过,一方面却又觉得皇贵妃确实太心窄,也许是当初他快速提拔她坐上皇贵妃位子的行为有些过于急躁轻率了,以至于她的人生太过顺风顺水,连一点儿小挫折都受不了了,换成别的女人,比如贤妃,被他一顿敲打后便明白了许多,缩在宫中安心教养三公主,也不像前段时间那样无事瞎蹦跶了。
他也不求这些女人多么聪明,但至少别总是给他添堵吧,既然选择进宫了,看开点又何妨,他不能给她想要的,她就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了,这是在自虐呢,还是在表达对他的不满?没了宠爱难道就要了她的命?那她辛辛苦苦求来的孩子呢?也可以撒手不管了。
皇贵妃对皇上的到来十分欣喜,然而想到皇上居然狠心到整整一个月都没来过一趟景仁宫,她脸上刚浮现的欣喜便化作了一股幽怨,眼眶不由得一红,垂下了头。
秦瑄本来心中还有那么一点点愧疚,然而被皇贵妃这一道脸色摆的,顿时觉得仿佛吞了三斤油腻腻的白肉似的,腻歪极了,本来准备好的安抚口气也吐不出来了。
秦瑄心道,朕不欠你的,你也不是朕的妻子,别整天摆出一副朕“宠妾灭妻”的嘴脸行不行?
“五儿将要满月了,关于她的满月宴,皇贵妃有没有什么章程?”秦瑄按捺住脾气,淡声问道。
皇贵妃也被皇上不冷不淡的语气给刺伤了还没有愈合的产妇脆弱心情,脑子一热,也想不到什么后果了,干脆赌气道,“臣妾如今还要看别人脸色吃饭,哪里还能有什么章程?”
秦瑄脸色一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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