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的解剖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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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的解剖学-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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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变相的凌迟么!这也太残忍了啊!
  我这才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尸体身上。而聂秋远和骆大春早就蹲在尸体旁边开始检验了。
  我以手掩口,作强忍惊恐状,目光却随着他们的动作,观察着尸体的状况。人虽然已经死了好几天了,可是由于保存得好,检验条件仍然全部具备。随着他们对尸体各部位的翻动,我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这尸体的其他部位。再也没有任何伤口了。
  而尸体的齿龈、口腔粘膜等都异常苍白,死亡的原因极有可能是失血性休克。那么说,哦买噶,这个人可能是因为被削掉了部分血肉,又丧失了行动能力,然后生生流血流死的?
  为了证明我的想法,我就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死者的伤口部位。我仔细地看了那些骨肉相连处的断口,然后,怀着十分的恐惧感断定了,那些断口绝不是死后切削。而是货真价实的生前伤。
  一处损伤是人活着的时候形成的,还是人死掉之后才形成的,在大部分情况下是可以判断的。而且。我们在学习的时候受到的训练是这样的:凡是尸体上的机械性损伤,必须进行生前伤和死后伤的鉴别。
  原因很简单,造成的损伤是在人死之前还是人死之后,要负的刑事责任是不一样的,所以这是我们必须严肃对待的问题。
  简单地说,当活体受到暴力损伤的时候,会有一系列的生活反应,而死人就没有了。比如说,切开活体的皮肉。会有大量出血,而死尸的出血量就会很少。活体组织受伤断裂后。皮下组织、血管、纤维组织都会收缩,死体却没有这样的收缩反应。另外。看这些露出的白骨末端的肌肉断口,有红肿,有组织液渗出,有炎症反应,这些不但说明伤口是生前伤,甚至说明,死者是受伤之后,隔了好一阵子才死的。
  真是太可怕了!
  这时候,聂秋远和骆大春先后站了起来。两人对视了一眼,骆大春开口说道:“陛下所料不错,此人身上的创伤,是活生生被人剔成这样的无疑。而且,是刀伤无疑。”
  李世民面色一沉,道:“那么,如果不是死亡后徐徐剔去血肉,要活着剔得这么干净,除了落雪山庄的刀法,还有别人做得到么?而且,方才我们也看到了,袭击蒋宅的人,穿着落雪山庄的衣服。”
  骆大春点头道:“确是如此。可是,这一切,是不是太明显了些,似乎生怕人不知道是落雪山庄做的?”
  李世民道:“虽然此事重大,但我亦不愿在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不分青红皂白便先下手为强。所以,秋远,大春,我想把此事托付给你们,查清此事与落雪山庄究竟有没有关系。时间不多,一定要快。原天策府共有暗卫一百七十四人,如有需要,你们可以调度使用。”
  说罢,李世民将一块金牌塞在聂秋远的手里。
  我不由心生感叹。皇帝对我们说话的时候,倒是颇念旧情,言辞里竟都是平起平坐的意思。而且,他将心腹暗卫交给了我们使用,这是一种怎样的信任?
  我有一种感觉,像他这样的人,如果可以,是绝不会给人十成信任的。但是,像他这样的人,权衡利弊之后,仍然会去赌。这是,把一支巨大的赌注押在了我们身上。
  不止是我,我相信聂秋远他们对此事都是心知肚明。他们都是有分寸的人,绝对不会恃宠而骄。
  李世民走后,屋里的人全都陷入了沉默。没想到这次急召进京,居然是为了这么大的一个案件。
  聂秋远望着骆大春,沉默了一阵,忽然说道:“大春,你觉得呢?”
  骆大春叹了一口气:“怎么会搅到这样的案子里去呢?这次出门没看黄历,要早知道是这事,该抗旨也不来的。就说你,我,她,统统出了天花,得了肺痨,怕传染了皇帝陛下……”
  气氛略微轻松了起来,媚兰本来是忧心忡忡的样子,这会儿才勉强笑道:“表哥你一开口就没个正形儿,咒自己就好了嘛,还要带上我们。”
  骆大春望着媚兰笑了笑,说道:“你别害怕,我没事的。”
  一种微妙的气氛在我们之间形成。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是大家都知道的,就我一个人蒙在鼓里。这落雪山庄,是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聂秋远道:“什么事情,查清了就好处置,现在看来,也未必是落雪的。目前案子毫无头绪,还是想想应该从哪里查起才好。”L
  ps:大唐长安晚报“今天是个好日子”专栏:
  记者菌:十月立冬小雪涨,斗指己,斯时天已积阴,寒未深而雪未大,故名小雪。亲爱的读者菌们,今天是二十四节气中的“小雪”。这就意味着,天气在慢慢变冷,很快就会迎来初雪。所以,菌们要开始御寒保暖,注重温补调养。古农谚云:“小雪雪满天,来年必丰年。”可是一向雾霾的帝。都,今天怎么挂着大太阳捏?
  幽夜公子:今年小雪下雪了,真真,我深夜悄悄地在你窗台上堆了一个小雪人。你在睡觉,雪人在看着你笑呢,你发现了吗?
  叶流萤:拜托,古代没有玻璃,你堆在外面,隔着窗户纸谁看得见谁啊!没看见!什么陈芝麻烂谷子,小雪早过去了,咱们现在都要过春节了!

  ☆、No。101 风雪悍刀(4)

  “秋远,你说得不错。”骆大春忽然端正了神色,站了起来,在屋里缓缓地踱着步,“但是,案情刚才皇帝也都对我们说了,最早的一件发生在一个多月前,最迟的一件发生在七日之前,现场早已经无迹可查。这次蒋宅的袭击,对方警惕性很高,只是简单地交了手便立即撤了,从凶手这边,恐怕是什么信息也得不到的。”
  聂秋远点了点头。骆大春接着说了下去:“只是,纵观这些案件,杀人,但通过杀人能得到什么,我们现在却看不出来。所以,他们的目的并没有达到,现在,只是一个开始,并不是结束。也就是说,肯定还会有新的受害人出现。”
  我听了他的话,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地给他点了32个赞。在凶手连续作案的情况下,除去研究现场痕迹之外,研究被害人之间的联系,绝对是一个好的思路。
  连环案件的凶手,往往有一个特定的目的,要实现这个目的,其选择的作案对象一定会有一些共同的特征。比如说,要是劫道,那么,被劫的人往往是衣着光鲜,在特点时间段独自走在某些荒僻道路,身体又不是特别强健的人。
  如果发现了这些被害人的共同特点,不但有利于确定凶手的目的,从而缩小嫌犯的范围,还有利于推定下一步的被害对象,及时防止悲剧的再次发生。
  聂秋远一笑道:“大春,我赞同。这一次,我们还是到下一家去,守株待兔吧。”
  “聂大哥,下一家?下一家是哪里,我们要怎么去等?”韩媚兰急切地开口询问道。
  “媚兰。不要急。”聂秋远温和地安抚了她。
  我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怎么了,明明是在这么严肃的整理侦查思路的重要时刻,韩媚兰非要在聂秋远说话的时候上赶着接茬却让我心头莫明火起。而且。聂秋远的声音温柔地唤出她的名字,居然让我有点不能接受。
  我明白自己绝对不能在演技上破了功。可是无论如何都按捺不住。我就微微一笑,拉住了韩媚兰。
  “媚兰,你急什么!听骆大哥说下去,你这么一说,骆大哥的思路要断了。”
  通常情况下,我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韩媚兰肯定是忙不迭地点头,然后抓紧闭嘴了。但这一回。她却没有。她直直地盯着我的男神,盯了一阵,又把目光转移到骆大春身上。
  聂秋远没有望向我,而是看着她。骆大春也没有说出任何缓和气氛的玩笑话。
  就算我再傻,也该看出这其中有些什么不对了。只是这感觉非常不好,就好像,我一个人被丢在大门之外似的。总之,不爽极了。
  我闭了嘴,靠上了椅子的靠背,一个人生起了闷气。
  骆大春便接着神情肃然地取了笔墨。在案台上铺开一张大纸,一边写写画画,一边说道:“细想想这些被害人的身份、地位、死亡时间、死亡方式。倒确实是有一些共同之处的。首先,被杀害的,都是长安、洛阳地区掌握商事命脉的最要害的巨贾的掌事。其次,所有人遇害的时间,都是三更时分,在自己的家宅之中。而且,他们的死状都很可怖,身体的某些部分被生生剔成白骨。”
  不错,这些是我们都知道的信息。但是仅凭这些。可以看出来的东西确实不多。但是我定睛一看骆大春写在纸上的东西,却是大吃了一惊。
  他似乎是在蒋宅的花园中听李世民讲了一遍案件的概况。仅凭那记忆,就把十几个被害人的基本情况。按照他们死亡的时间顺序,一个不差地列在了纸上。
  这份记忆力和总结能力,就连我这久经考场的学霸也自叹不如。
  “你们瞧,这些凶手作案的顺序,似乎有点奇怪呢。”
  大家都凑过来,往那纸上看去,这一看,才恍然大悟,确是如此。死者的身份,完全是接照珠宝商、药商、粮商、钱庄、运输行当这样的顺序,依次排列的。凶手就好像有强迫症似的,这个顺序完全不变。现在的死者是十二个,第十三个今夜遭袭,正是粮庄老板。
  虽然杀人未遂,但是,既然已经惊动了我们,受了阻碍,短时间内,肯定也就不会再袭击蒋宅了。那么说,下一个目标,按顺序的话,就该是钱庄。
  只是,这么一说,倒真是奇怪得很。这么有规律的话,也实在是太刻意了,就好像,生怕没留下线索似的。而且,用那么标志性,那么残忍的手段杀人,就好像,是公然的挑衅一样。
  “如果目的就是杀死商贾,实现商业上的目的,那么,没必要杀那么多不相干行业的人。其实,杀死这些人,最多就是造成一些混乱而已,根本就动摇不了国家的商事命脉。可这样的案件变成连环血案,人们却会立刻产生国家商事受到重创,世态风雨飘摇的恐慌感。”骆大春持着狼毫,信手在纸上圈点勾勒着,“那么,这件事肯定会引起皇帝的重视,迟早有一天,这个顺序会被发现,然后,夜行人就会被撞见。”
  “大春,”聂秋远静静地望着他,“你说的这些,全都建立在不是的基础上,对么?”
  骆大春愣了一下,点头道:“不错,我是这么认为的。”
  聂秋远忽然绽出了一个微笑。他拍了拍骆大春的肩膀,说道:“纸上所列这些商号,你我都有所耳闻,这个排列顺序,是按商号规模来的。下一个目标,应该是京畿排名第三位的钱庄,那是……”
  “同福柜方。”
  “啊?!”我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叫。那岂不是说,下一个被害人,会是我们刚刚认识了不久的同福号掌柜颜舜卿?
  “事不宜迟,今夜袭击蒋宅不成,下一次突袭不定在什么时候,所以,现在就必须行动。”聂秋远说道,“现在就安排人手去颜宅暗中布防。大春,我们也走一遭,此事必先知会颜掌柜,让他早做安排,以防不测。”
  骆大春点了点头,放下了笔。他思索了一下,便皱了皱眉,转身对我们说道:“媚兰,流萤,留在驿馆,千万不要随意外出。”
  “不行!”韩媚兰忽然一声断喝,她很少有这么硬气的时候,这会儿却咬着牙,作出了一副强硬的架势,“我要去!”
  骆大春上前两步,按住她的肩膀,想了想,说道:“你们会帮倒忙的。媚兰,你放心,我不是一个人。”
  媚兰愣住了,目光移到了聂秋远身上。聂秋远道:“媚兰,此事必将水落石出。大春他不会有事的。”
  韩媚兰呆了一会,忽然小嘴一瘪,嘤嘤地哭起来,夺门而出,然后我听到她的房间砰的一声门响。
  这都神神道道的干啥呢?我有点晕,这简直就是不把我当自己人的节奏。
  骆大春道:“我回房收拾一下,咱们马上出发。”说罢,便举步出去了。我也跟着往外走去,却忽然听得聂秋远在身后说道:“流萤,你且住一下。”L

  ☆、No。102 风雪悍刀(5)

  我愣了一下。聂秋远,这是在叫我?
  不管我这会儿心里有多么迷惑多么不爽,既然男神开口了,我肯定要留下的。
  我止住了脚步,耳听得骆大春也回了他自己的房间。聂秋远上前两步,把他的房门在我身后关上了。
  这是干啥?神神秘秘的。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闻到一股清新的香皂味扑鼻而来,我的手被一只温热的手一把捉住了,那人把我往前一拉,我一个趔趄就跌进了他的怀里。
  我的脑子瞬间就短了路。拜托,我是来和你谈恋爱的好吗?可不是来陪你间歇性抽风的啊!
  聂秋远用双臂紧紧地抱着我,他黑色外袍宽大的袖子把我裹得严严实实,我的头贴在他的胸口,可以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声。他的怀抱温煦如春,简直令人陶醉。
  他一句话也不说,只这样抱着我,用沉默和我向往的亲密感觉把我的头脑从一团乱麻刷成了一片空白。我感觉先前的那些介意、小心眼、迷惑、不解,全部都突然消失了,什么也没剩下,眼里心里剩了的,就只有他。
  我乖乖地偎在他的怀里,一动也不敢动,只觉得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就在这时候,他微微地低下头,凑近了我耳边,轻轻地说着话,温热的呼吸在我的脖子上扫来扫去,把我的心脏都揪紧了。
  “流萤,我求求你……”
  啊?求我?求我做什么?
  “从现在开始,不要离开驿馆,不要去跟踪我们。情况紧急,我有重要的事要做,没办法分足够的心在你身上。所以。听话,一定要听我的话。”
  乖,听话!他温软的语气里。带着十足的暧。昧,就好像在哄着叮嘱着自己的心上人一般。
  要咱俩真是挑明了的这关系。我肯定也就欢快地答应了。可眼前这状态,也实在是太诡异了。
  我呆滞了一小会,还是咬着牙,乖乖地点了头。
  他瞧着我,露出了一个好看得要死的笑,又使劲抱了抱我,说:“等着我,等我回来。就把你想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地都讲给你听,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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