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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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歌谣-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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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了笑,握住脖子上的亮蹭蹭的白刀,结果手指太痒一不小心用了点小力,‘呲’的一声,刀碎了。我摇头道:“美人,你这刀质量忒差了,拿来砍人实在太没有诚意。”
  白衣女仙傻了。
  我拔出夜绫剑横在她面前:“来,用这把剑,砍鸡砍鸭砍老虎不在话下,砍人更是一绝,保准一剑喷血、筋脉尽断、身首异处、一命呜呼!”话语一落,领头的白衣女仙脑门倏地抽了:“谢谢呀。”
  她上前握住我的剑,突然眼睛一亮,灵台瞬间清明,踉跄退了一步:“不对,想耍我,姐妹们,给我上!”
  我翻腾而起,一招就把她们七个全部踹出门外。
  啧啧,真没意思,武功那么差还想来找茬,我拍了拍手准备关门睡觉,一个俊俏的文弱男仙僚靠在我窗户边,弱弱地举起手道:“我也喜欢重止君,请姐你高抬贵手。”
  “……”
  “叫哥都没用,滚!”我关上门窗,以求涂个清净,没想到他竟在我房外哭了一宿。
  娘嗳,原来白天小姐姐们说的话都不是凭空吹嘘的,难怪散场之时都对我深深地叹了一回气,一两个好心的还叮嘱我今晚把门窗关紧一点。原来是这么回事,娘炮实在有太多桃花,男的女的都拜倒在他的石榴裤下,真是造孽,造孽呀!
  不过后来想想,情爱这个事讲白了就不分性别、不分物种、不分族类的纠纠葛葛。我于三千年前与蛟龙族二殿下润沐的一场情伤中幡然醒悟,至今不敢对诸如此类的情爱之事再起贪恋。                    
作者有话要说:  哈喽~~二孟来了~~亲们,有什么意见要提的吗?

  ☆、暗潮涌动

  第三日,娘炮不晓得是吃错药了,还是一直以来都没吃药,是以莫名其妙地从宜华居中将我拎了出来,说是要让我为他沏一壶好茶。本女君因他曾救过我一命,便大度担待他这样的予取予求。遂我在睡醒之后,拾掇拾掇凌乱的鸟窝发型,则前往厨房泡茶。
  没想到我泡好茶,坐于树下翻阅古书的娘炮扔给我一把破扫帚,淡淡道:“最近听说你缺乏运动以至于身心一直不大舒畅。来,给你个机会锻炼一下。”
  我一向容不得自己体弱多病,是以我甚是讨厌身心不大舒畅这六个字。
  之所以闷闷不乐,只是因为自从上了天宫之后,娘炮就跟防贼似的把我一直禁在宫中,少了武艺上的切磋,再加上之前几桩烂桃花上门找茬的破事,所以这几天一直没有好脸色。
  ‘咔’的一声打断了我的思路。我回神一瞧,手中的扫帚很乖巧地断成了两截。
  足矣见得,要是能将一个人恨到深处,功力就会不断加深,以前在书册里看到这几句话,初初觉得很不受用,如今却觉得很是在理。
  娘炮挑眉看我,神色令人捉摸不透:“你戾气太重,需要释放释放。”
  我冷哼了一声,把两截断了的扫帚以雷霆之速脱手而出。那种不见血不回头的招式,正是我的特点,但娘炮似乎毫不在意,眉目一挑,修长的手指于半空中轻轻一点,金色光泽瞬间化成一抹巨大晶莹光墙,把扫把定在半空。
  “喂!娘炮你……”
  话未完,扫帚打个弯,如冷箭般穿进宫墙边的一株菩提树中,郁郁葱葱的枝叶剧烈晃动,一个黑影瞬间跳出墙外。
  那黑影是谁?
  没想到在这清净祥和的宫殿之中,竟然还有莫名黑影潜入。莫不是重止树敌颇多,在家安分地喝茶都能被人监视,真是可怜。我啧啧几句,用同情慈爱的眼神看着他:“重止娘炮,看来你树敌颇多,找我上来做女伴入学是假,让我帮你除敌才是真吧。”
  他抿了口茶水,嘴角边掠起一个不可置信的弧度:“你想太多。”
  我脑门蹭的一声,亮了,一副好哥们儿的模样地将手搭在他的肩上,打起了如意算盘:“喂,娘炮,若是我帮你除敌,你就放我自由。这段恩情就算报了,你看怎么样,我武功很厉害的,要不……”
  这如意算盘还没打响,娘炮一向冷如冰霜的双眸立即变得温软起来,竟是连声音也低柔了八个调。
  “你还是老样子。”
  我干干一笑,把手臂安分地收了回来,躲开他炙热的目光,拿起桌上的玉雕茶盏立马转移话题:“喝茶,喝茶。”可脑子里一团浆糊,手脚也变得不利索起来。‘呲’的一声,玉雕的茶晶碎片跌落在他的素白袍子上。
  惨了惨了,这由千年蚕丝所制素白古袍,卖了我也赔不起呀!
  我左擦擦右擦擦,还是没能把茶渍擦干净,脑门有点疼,坐上那人却淡然地将我望着。我见他没反抗,反倒生出你能把我怎么样的笑意任由我宰割,我一双爪子便肆无忌惮地扒下他的衣服。
  心想既然擦不掉,就扒了重新洗!
  然,刚活扒到半,一阵清脆的银铃声响起,一袭青色罗裙的水灵妙佳人吃惊地站在我们面前。我咳咳一笑,将扒到一半的衣服恢复原状。
  ‘嘶’的一声,没想到用力过猛,袍子就这么被我的爪子给撕破了。
  咳咳,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娘炮。
  “重止,不愧是寂寞了千年呀!心急也要找个四面都是墙、有砖有瓦有被子的密闭空间吧。难道这种以天为盖、地为席的方式也在我大天族中流行了!这也忒开放了,我一时之间还适应不过来,你给我点时间消化消化。”青衣女子此番好不俗气的开场白令我脑门俱麻。
  重止整了整被我弄得乱七八糟的龙纹襟口:“来得这么‘及时’你好意思吗?”
  青衣女子露出亮蹭蹭的八颗牙。我支着手臂听这哥俩好的互损话语,终于晓得这位眉目姣好的水灵灵小美人乃明粹宫中一位织霞布云的小仙,伊人。
  啧啧,我倒是挺佩服她,能成为重止娘炮此等冰块脸交心哥们儿,却不被众女仙乱棍打死,真是不错,不错。
  伊人挑起好看的眉色看了看我,对娘炮道:“明日便是入学之日,你悠闲的日子是个头了。”
  “哦?我不这么认为。”娘炮颇有深意地瞟我一眼,让我顿时寒毛林立。
  伊人惊讶:“你要带她去?” 
  娘炮平静回答:“有什么问题吗?”
  面对娘炮抛出的疑惑,伊人打量着我:“好不容易拐到一个四海八荒的绝色,你就那么迫不及待想要炫耀。啧啧。你就不怕那帮同窗拐了你这个好不容易寻来的美人?”
  “是吗?那试试?”娘炮声音低沉从容,似乎还有一点挑衅的趣味。
  伊人叹了一口气:“诚然,该担心的是他们自己。”话语刚落,我身后刮起了一阵寒风,逼得我脑门生出几分疑惑:“等等,学堂上,不会……只有我一个女的吧。”
  伊人睖睁地点了点头,对我道了一声对呀。
  一片黑云压头,那年夕阳下的逃学,是我注定重复的时光!想来,我此番上天入学,注定是一场落寞兼沉痛的还恩入学路呀!
  伊人又絮絮叨叨地调笑一阵,我无奈地摊手听着,大抵能听出娘炮为我取得一个入学名额的一段往事。
  说的是前夜重止造访境薛夫子的宫邸,一进门便亮出一块金光闪闪的破令牌,着境薛夫子立马用朱砂红笔勾掉了某仙僚的名字,并着他将我的名字誊入册子中,接着神色淡然地润了几口碧水茶后拂袖出门。
  当晚,那个无辜被刷下去的仙僚晓得此事,在夫子门口玩起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苦情戏码。
  由于这位仙僚怀揣着一颗对知识的无限向往的心始终不灭,夫子恻隐之心泛滥得厉害,便答应私下给他补上三个时辰的课时。
  啧啧,真是一山还比一山高,一脸还比一脸厚。
  戌时,伊人美人儿提着一件刚织好的灼火霓裳裙来宸天宫做客。礼尚往来,我提了几壶好酒邀她一同共饮,可惜她酒量浅薄,不过三杯下肚,她就醉得只能靠着菩提树顺势滑下。
  月色下,一簇簇昙萝花借着皎月的光泽在池面上次第盛开,灼灼花瓣如三千焚火一般从氤氲的池面铺展开来。
  醉得面颊通红的伊人见到这一番景象,便抱着酒壶讶然道:“它们真的开了!果然不愧是三千年沉睡,三千年绽放的昙萝花。”
  我顺着她黯然的目光望去,一朵朵怒放的昙萝带着点点琉璃水珠在池面摇曳,恍如长明不灭的灯盏。
  早闻天宫三圣之花居于百花之首,甚是惊艳。其一是元始天尊太虚宫中素得雅致山玉兰;其二是紫微大帝青秀宫中的高洁君子摩诃曼殊花;而这其三便是灼灼如火且极难养活的昙萝花。
  没想到娘炮倒是颇有能耐,能把此花移至宸天宫的池中以仙灵之气养着,想必费了不少心力。可听闻,这花不是在上古真神栖居之所,三十三重天上才有的吗,此番却能在这里看见,真是稀奇得可以。
  伊人莫名的感叹倏地掐断我对此花的历史思绪:“整整三千年零五天。人回来,花自然也就开了。可我……究竟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什么人?什么三千年零五天?
  看来酒后胡言这个事儿真是令人脑疼,我摇摇头准备将她扛回屋子,岂料这才刚刚起身,玄色云袖里正沉睡的夜绫剑脱袖而出。
  皎洁光晕下,夜绫剑浮立于灼灼花簇上,以其剑气把池中碧水震开一圈圈涟漪。
  这夜绫剑乃我在一万年前于炎火山之巅,以一人之力从火妖之手夺得炎火玄石所造。传说中炎火玄石自有其灵性,能感应主人之心念,可这厢无缘无故为这千年盛开的昙萝花相吸,这事难道与我有关?
  我一跃而起,握住铮铮鸣响的夜绫剑,浮立于一簇昙萝花之上。
  一瞬之间,我灵台剧痛,脑海中‘嗖’的一声闪过碎碎剪影。
  苍茫天地之下,血流遍地,万垒骨骸。
  一红袍女子以身抵住滚滚砥砺之气,越燃越盛的灼灼红光之中,她突然回首睥睨苍穹,尊贵威严,绝世无双。
  此刻,震天动地的轰隆声响起,白袍青年以雷霆万钧之速拽住女子的赤色古袖:“其实你早就算好了一切,才不肯答应我的对不对?但你当真以为,这么做,我会开心?”
  女子哽咽的声音极低:“对不起,我们……没有缘分。”
  青年眸色沉沉,言语铿锵得足以震慑整个苍穹:“你若想守护苍穹,我陪你!你若想拯救苍生,我陪你!你若想羽化湮灭,我也陪你!”
  女子浅浅一笑,割断古袍袖口,声音无限凄凉:“如果这苍茫世间,我们两人非要羽化一个,那一定是我。可如果我不是苍穹之主,那该多好呀……”
  烈焰火光瞬间炸开,我脑海中拉扯出一抹刺眼血光,激得我头疼。
  这样毁天灭地的强大力量不像是如今这帮吃饱了撑子没事干,竟是爱折腾凡人的后世神祇所能施展而出的,他们究竟是谁?
  池中昙萝花开得极是开艳丽,似乎要把它这一生所有的色彩都定格在这一刻。
  我神思归来,瞧见池边的重止娘炮蹙着眉望着我,神色复杂,手中还挽着一件灼火霓裳裙。我疑惑看他:“娘炮就是娘炮,喜欢花也就罢了,如今你拿着伊人送给我的红裙做什么?是想自己穿吗?”
  他没有堵我话,只是道:“明日入学时穿上吧。”
  什么!
  我一个趔趄从昙萝花簇上连人带剑栽进在水中。他走进一步,看着池水里狼狈的我:“我没想到,你这么开心。”
  “哼!”
  此字一落,重止嘴角边掠起一撮桀骜弧度,把裙子扔过来,将水中的我由头至肩全部罩住。
  “换上。”
  我暗暗地骂了一声你大爷的。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这是第五章~~

  ☆、女君风度

  第四日,我终于踏上了还恩路,如了娘炮的心愿,随他进入赫赫有名的五族学堂偲宸宫,成为他身边的入学小伴。
  然,刚刚踏入气派的偲宸宫,却是不怎么如意,地上的碧玉瓷砖、银色龙柱更是引得我十分反感。诚然,我生于比翼鸟族,养在潦云谷,对于天宫那一套金碧辉煌的格调不是很中意,也许是因为放养,我更喜欢潦云谷以天为被以地为的逍遥格调。 
  不过,不喜欢是一回事,不得不喜欢又是一回事。
  我为了那个莫名其妙的救命之恩,应了四个月的学艺生涯之诺,不得不忍着一腔不甘,随娘炮来做一番苦差事。但依着我的脾性,仇我定当十倍奉还,恩我定当千倍偿还,可我晓得命运忒折磨人,却没想到是这般折磨人。
  一路上那套灼火霓裳裙没让我少折腾过,但因着这件霓裳裙乃伊人补送的见面礼,我却之不恭只得穿上了,可天宫的衣着虽裁剪精致绸缎上等,却空有飘逸华丽的外表,倒是没有我们潦云谷的实用性。
  比起这迤逦三尺的裙子,脚下这双白羽绣花鞋更是累得我走起路来东倒西歪,这一不留心便踩到裙尾,直接摔成四脚朝天的大王八,引得仙僚同窗嗤笑不已。
  旁边几个仙僚指指点点道:“唔,九殿下竟然敢带一位女仙僚来偲宸宫。这也忒胆大些。”
  抱着书册的蓝衣仙僚指了指我:“不是说九殿下不近女色吗?你一定是看错了,那位眉清目秀的……哥哥一定是男扮女装。”
  我一脑门黑线,东倒西歪地扯着重止的衣角试图站起来,结果一双占满泥尘的鸟爪印在他白色衣角上,我晓得在有洁癖的人身上作画是一种侮辱,是以十分愧疚,可他不但道出些爪子给他的白袍平添了几分水墨生气,还顺手拉了我一把。
  唔。他这样反常,一定是我在梦游。
  我一路垂眼破开人群,轻声问重止:“即使我摔了个四脚朝天,然也不至于让大家那么议论纷纷吧。娘炮,你不要告诉我,在学堂里你人缘最不好?这么招人鄙视?”
  “嗯?”重止疑惑地看着我。
  我愣了,想起当年被长苏送到启封洞学艺时,就曾因天煞孤星这一名头,惹得学友们个个很不待见我,恨不得我离他们十丈远。只有忒义气的毕少与我时时玩在一处,可毕少此等不怕死不怕衰的英雄行径非但没人高歌赞叹,反而是引来了无数人的反感。
  想到这,我觉得娘炮定然走了当年我的老路,虽缘由不同但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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