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只看了一半。”
说着,她起身,拿了架上四五本书捧在怀里,走到其面前娇声道:“姐夫借我看几天可好?”
唐奕暗暗扫了她眼,然后点头。小乞暗松口气,心想又逃过一劫,随后便赔上笑脸走了,然而到了门处,突然心如刀绞,人一晃摔倒在地。
不祥之感,油然心生,小乞没来得及跑,脑袋还磕上门柱,一下子就磕昏了,当她再睁开眼时,已然不是先前的模样。
唐奕见人趴在那处半天不动便上前搀扶,他心里寻思:这琪姑娘每次都昏在这儿,莫非有意勾引?正当这么想时,小乞抬眸看来,媚态横生,更是让他起了阵鸡皮疙瘩。
唐奕喉结发紧,心弦一颤,随后伸过手扶她起身,且温柔问道:“你可摔疼了?”
“小乞”两眼无神,突然一个抖擞,她低头抿泪扑入其怀里,凄声喃喃道:“你终于来了,奴家等了好久。”
此举让唐奕摸不着头脑,记得上次她也是这般,本以为小乞有意坑他,但是她三番四次投怀送抱,他也没有再装客气的道理。
唐奕探头见院中无人,就先把小乞扶上小榻,再关上门窗,随后有意携起她的小手,关心是否摔疼。
“小乞”由悲转喜,双目含情,款款相望,在她眼里唐奕仍与十年前的一样,俊雅温厚,彬彬有礼。
“季辉……”
“小乞”轻唤其字,这倒令唐奕大惊,他不由拧眉,戒备打量起她,然后问道:“你怎么知道‘季辉’二字?”
小乞垂眸,娇羞一笑。“你曾告诉我啊,不记得了吗?”
唐奕沉思,心想大概她是从宋珏口中得出,不足为惧。念此,他也就放心了,大胆地伸手裹上其小掌。
小乞嫣然一笑,亲昵地倚上其身,顺势把头靠在其肩上,不停喃喃道:“我等你等了好久……”
此话含糊,唐奕听后琢磨出另一层意思,以为小乞仰慕其风采已久,故如此痴迷。他心里嗤笑,不过是个庶女罢了,整天想着攀龙附凤,定是觉得嫁于柳公子无望,到他这里来捞好处。
唐奕顺着她的话问:“等了有多久?”
“小乞”回他:“都忘了,只要你回来,就好。”
话落,她又往他身上一靠,淡淡香气悄然勾住其心弦。唐奕熟知这味道,只有未经人事的姑娘才有。看她如此轻挑,没想是个黄花闺女。
唐奕对她动了恶念,几句欺哄之后,想趁机占她便宜。“小乞”顺了他的意,甚至还有心迎上,搂抱着一滚,便滚到榻上去了。
小乞并不知肉身被红拂占了,她睁开眼时,看到一间寒酸茅屋,屋内只有一张小榻、一张书案,以及一盏油灯。
小乞低头,看到手中拿着袍子。这袍面倒是干净,料子也尚可,而里料却是千疮百孔,连棉絮都露了出来。她把这些棉恕塞到洞里,再拿针缝严实,忽然一记叩门声,把她吓了大跳。接着,她放下手中物前去开门,却见唐奕醉熏熏地进来了。
“哎呀,怎么又喝这么多酒?”
显然是红拂的声音,小乞占了其一缕魂魄,再次看到昔日情景。
此时的唐奕年纪轻轻,看来不过双十,他进门懊恼且沮丧,还没站稳就“卟嗵”跪地。
“红拂,我对不起你……我说要风风光光地娶你进门,可如今连栋像样的宅子都给不了你,我没用,真是没用!”
他边说边扇自己巴掌,“噼哩啪啦”把两颊都扇肿了。红拂万分心疼,急忙扶他起来,赶忙问:“出了何事?先站起来说。”
唐奕可怜地抽泣,抬袖直抹泪:“我把你给的钱弄丢了,而且还得罪宋公子,本是说好给我留的位子,文书都批下了却没办法打点……”
说着,唐奕更是伤心欲绝,小乞透过红拂的眼看他,只觉得好笑,堂堂七尺男儿如此窝囊,竟然还靠女子升官发财。
谁知红拂是个多情人,见情郎这般落魄,自是不舍。她着急,在房内踱了几圈,思忖半日。
“我手头也没多余银两了……要不,我去求求五娘。”
“这怎么行?!”唐奕瞪目,失态叫道:“好不容易从那老鸨手里出来,我怎能让你再回去?万万使不得!此事就此作罢,大不了我不混官场,做私塾先生去。”
“可是……”
“没有可是,红拂,我再也不愿见你为我操劳。”话落,唐奕伸手拢红拂入怀,蹙眉叹息。
小乞知道红拂心思,她伤心焦急,她全都感觉得到。
那一夜红拂辗转难眠,耳边尽是唐奕声声叹息。唐奕睡到半夜又起身,她装作不知道,心里却有了打算。
小乞劝她别这么做,可是在这似梦非梦的幻境中,小乞只能做个看客。
次日,红拂趁唐奕不在,找上了宋堂兄,哀求其能放唐奕一回,看在好友情份上。
宋唐兄一声冷笑,道:“我与他只喝过几顿酒,那算得上好友?不过若是红拂姑娘能献舞一曲,就另当别论了。”
小乞听后气得牙痒,拼命想挣脱幻境,掀袖子揍他一顿,无奈她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红拂落入狼嘴。
一曲终了,宋堂哥并没按事先约定放红拂回去,他手一勾,急不可耐地将人拉到怀里。小乞不敢再看,闭上眼、捂住双耳,可她的心同红拂的魂纠缠在了一块,哪怕不看不听,她都能知道她的恐惧、愤恨与绝望。
红拂是个清倌儿,跟了唐奕之后,唐奕并没碰她,他曾温柔地将她搂到怀里,且起誓道:“有生之年,我定要堂堂正正地娶你,到时洞房花烛夜,我们再……”
随那一声凄惨尖叫,小乞醒过神,当她再睁开眼时,竟然看到一张猪嘴凑到其面前。小乞恼怒羞愤,使劲浑身力气把人推开,然而这一推竟然像推在棉絮上,压着她的人丝毫不动弹。
唐奕解了腰带,将其手绑住,且狰狞笑道:“装什么清高,刚才你还不是在勾引我。”
☆、75第3章 。16||
有时衣冠禽兽与正人君子不过一衣之隔。小乞刚从虚境中回神,浑身无力,她想尖叫,可声音到了嘴边化作一缕喘息,入了唐奕的耳中别样风情。
别看唐奕老实巴交,其实他胆大包天,大白天也不怕被人撞见,急于行云布雨。小乞怕了,使不出平时凶悍劲,叫天不应、叫地无门,落到他的手里就如同一只待宰羔羊。
唐奕从上至下将她摸了遍,然后把手探入其衣襟,两三下就将她的外衫剥去了。半截凝脂白得诱人,他见了欢喜,不由低头狠狠咬上口,而后在她耳边轻声道:“你甭想嫁于柳公子,就你这身份还不如从了我,以后还能有好日子过。”
小乞厌恶至极,可使不出劲来,她又急又恨,眼看就要被这禽兽毁去清白,千钧一发之际,突然有人破门而入,唐奕还来不及回眸就被揍晕了过去。
终于他停下手,小乞连忙不迭地将人推开,拼命地挤入榻角。她被泪糊了双眼,过半晌才看清来人,然而一见是柳后卿,脑子嗡嗡作响,仿佛一时间天塌地陷。
小乞犹如失了魂魄,蜷缩在那处。柳后卿一言不发,拎起地上外衫往她身上一裹,紧接着打横抱起。小乞回过神时,她已经回到自己闺房,旁边正坐着柳后卿,他手中握着绸帕像是在替她拭泪。
一场噩梦告终,小乞心有余悸,她抽泣起来,羞愤难当,最后忍不住“哇”的一声扑到他怀里埋首痛哭。
柳后卿一颤,兴许他没料到小乞会有这般反应,一时间措手不及。平日他哄姑娘能哄得天花乱坠,而此时却口拙起来,踌躇半晌,方才伸了手轻轻把她搂在怀里。
“好了,别哭了,没什么大不了……”
这话不说倒好,一说小乞更伤心了,她再怎么大大咧咧,终究是个姑娘家,视清白如命。之前她看到红拂悲惨,后又差点被个禽兽啃了,哪怕铜皮铁骨也受不了这般打击。她哭得梨花带雨,在他怀里瑟瑟发抖。
见她如此柔弱,柳后卿心痛起来,不由收紧双臂搂得更紧,然而当他察觉出内心微妙之情后不免愣住,然后慢慢松了手,恢复常态。
小乞抓着他,似乎贪恋他胸口暖意,亦或者想要寻求一丝安慰,她犹如怕冷的猫儿钻到他怀里,嘴里呜咽道:“帮我打他……帮我杀了他……”
柳后卿不语,他垂眸,无意间看见小乞肩头红肿的牙印,顿时心生憎恶,怒不可遏。接着,他轻抚上两排红肿印迹,从牙缝中一字一顿逼出句狠话:“我去阉了他!”
话落,他便起身离去。少了手边的暖意,小乞惶恐不安,然而转眼功夫,他又回来了,像是替小乞报了仇,怒目间带有一丝畅快。
至于柳后卿如何阉人,小乞不得而知,片刻后,她慢慢恢复了神志,带着哭腔,一抽一泣地说出事情来龙去脉,这一切皆是红拂从中作梗,她想夺取她的肉身,去和唐奕双宿双栖。
柳后卿听得极为认真,眉头越拧越紧,小乞说到伤心处,他不自觉地伸出手替她拭泪。
“好了,先别哭,我们得想法子镇出她才是。”
柳后卿比以往温柔,连他自己都不知为何会如此。此时的他成了小乞的定心丸,小乞紧抓着他衣角,像是怕他会溜,丝毫不肯松开。
“万一她再夺我的肉身,我该怎么办呢?”
小乞蹙起眉头,楚楚可怜。柳后卿想了会儿,点头许诺:“不用怕,晚上我会来陪你。”
听他这么一说,小乞高兴起来,心中的大石随之落地,她伸出小指欲与他拉勾,柳后卿思量,伸手勾上。走时,他似乎不放心,特意留了道符让小乞放在腰间,并三番四次叮嘱她放好符纸,多念静心咒。
小乞点头道好,装出坚强模样,可是人一走,她又哭丧起脸,眼巴巴地看着窗,期盼着能快点天黑。
从宋府出来后,柳后卿先回趟四方馆。这连日来的打听,他已经将宋家的事摸了个透,也零星找到些小乞爹爹的下落。至于红拂,只要找到她尸首,他就有办法降之,可惜就差最后一点点,终是没能问到尸体下落。
回到房中,柳后卿将书案上的图卷放入怀里,刚准备出门就有人闯了进来,气势汹汹的,几乎快要把门拍飞。
柳后卿回头一看,原来是九太子,他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十分狼狈地站在门处。柳后卿以为九太子是肚子拉好了,找上门寻仇,没料九太子竟然半哭着说:“不好了,出大事了!我八哥的龙鳞不见了!”
柳后卿一听变了脸色,这龙麟丢失非同小可,他还没开口问,九太子已经冲到其面前,差点下跪抱大腿。
“我出来时还在宫里的,昨天回去却不见了……这下糟了,父王定会扒我的鳞。”
九太子几乎哭了出来,泪珠就挂在眼角欲掉不掉。
柳后卿拧眉道:“当初让你放到龙王那去,你怎么能忘了呢?”
九太子懊悔,垂了头哀声说:“说这个也没用,你赶快同我回宫看看,说不定就找着了呢!”
真是说人时一张脸,求人时又是一张脸。九太子向来不喜欢柳后卿,而如今大难当头,除了他之外,他实在想不起第二个能帮忙的人。
九太子清楚柳后卿不会拒绝,但是从他眉间见到犹豫之色,他心里又没了底,连忙跺起脚,凄声求道:“拜托了,你也知道丢失龙鳞非同小可!”
柳后卿面上点头,心里却挂念着小乞。天色将暗,若是与九太子走,今晚定是不能陪她了,不过丢龙鳞是件大事,如果落到贼人手中,必定掀起大乱。
柳后卿再三思量,答应了九太子:“你快些带路。”
九太子一听破泣为笑,急忙将他带去水晶宫。
亥时至,柳后卿没来,小乞缩在榻角不敢睡,怕一闭上眼身子就被红拂占去。她盯着门,望眼欲穿,案上烛火摇曳,也不知道能不能亮到清晨。
到了亥时一刻,外面响起几记叩门声。小乞一激灵,心中大喜,连鞋都没穿急急忙忙跑去开门,没想门外站的人竟然是阿奎。
阿奎咧开嘴,亮出闪闪虎牙,憨厚地笑着道:“柳公子吩咐我来保护你。”
期盼转眼落空,小乞两眼瞬间黯淡,她开了门,无精打采地爬回床榻,抱上两个绣枕,垂首叹气。
“怎么了?是不是出大事了,你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
阿奎虽木讷,不过见小乞这副落魄样,也知道是出了事。然而对于白天被人非礼之事,小乞羞于启齿,想了会儿,只说:“遇上鬼了。”
对于红拂的事,阿奎略知一二,柳后卿派他过来,就是生怕小乞被恶鬼附身,做出出格的事。阿奎咧嘴一笑,拍拍胸脯道:“别怕,今晚有我,鬼不敢近身。”
说着,阿奎坐上床榻,把这儿当自己家似的,利落地脱去鞋,盘起腿与小乞面对面。
小乞抽抽鼻子,再嗅了几下,然后把目光移到阿奎的大脚丫上。
“你丫没洗脚吧?一股咸鱼味儿。”
阿奎的臭脚引得小乞恼怒,小乞二话不说就把他从大床上赶到旁边小榻上。阿奎委屈,拧起张飞似的眉毛,一屁股坐下,小榻受不了他这大块头“嘎吱”呻、吟起来。
小乞叹息着倒下了,她也没去问柳后卿去了哪儿,抱着枕头伤心入睡。她心想:有符纸又有阿奎的臭脚丫子,红拂应该不会再来了吧。刚刚想好,眼前一转,她又置身幻境中,看见那栋破茅屋。
小乞被困在红拂所织的虚境中脱不了身,她害怕红拂趁此机会夺她肉身,就和白天一样。
过了会儿,小乞看到唐奕高兴采烈进门,两三步走来握住她的手,兴奋至极。
“成了,终于成了。”
小乞看到这张脸极为厌恶,“噗噗噗”地向他吐口水,再恨不得出去揍他一顿,可是她挪不得半寸,还要感受红拂的悲痛。
红拂勉强扯了个笑,说:“这岂不是好事。”
唐奕伸手捧上她的脸,“啪嗒、啪嗒”地亲了两口,之后信誓旦旦道:“待我拿了月俸,替你买新衣裳,再帮你买些胭脂花粉。”
随后,唐奕起身,贼兮兮地关上门窗,再走到红拂面前暧昧求欢。当初他说要待洞房花烛夜,一下子又变得迫不及待。红拂惊慌,不敢与他同房,他反倒生气起来说:“莫非你后悔了,嫌弃我穷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