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妇大过天(见观发财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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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妇大过天(见观发财卷三)-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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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他当这里是饭店啊,阿观又想笑了。

阿观试着告诉自己,她不是笑觉神经出问题,而是天性豁达、不惧生死,笑看尘世浮沉,眼界开明了,便是重如泰山的生死大事也轻如鸿毛。

所以这回她笑得大方,笑得不压抑,笑看被齐穆笙吓呆的狱卒们连滚带爬地去张罗齐三爷的命令,心想,权势还真是好东西。

不过一个时辰工夫,干净屋子就摆弄出来了,那屋子干爽不潮,不只有桌有椅有床有褥,连梳妆台、脸盆架子、小柜子全给弄上,他们想得周到,还用长长的布围出一小块地方,让阿观可以洗澡更衣。

齐穆笙这才脸色缓和,拿出一张百两银票交给他们,「好好照应王妃,日后三餐万客楼的伙计会定时送过来,你们别想从当中捞油水,下回爷过来,若是见着王妃瘦了,她瘦一钱,爷就从你们身上给刮下一两肉,明白没?」

他的口气威风凛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齐穆韧那个威武大将军。


第九章

「是,奴才一定照办。」狱卒们瞄了眼银票,眼睛发亮,笑得阖不拢嘴,也不枉他们将头头小妾屋里的东西全给张罗过来。

「行了,下去吧。」

狱卒们恭敬地退出牢房外,齐穆笙把晓阳让他带来的东西给一一归位,不多久,桌上有笔墨纸书,柜子里有换洗衣物和日常用品,阿观看见那些胭脂珠翠、白玉霜、美容乳时,忍不住笑出声,「关在狱中还上妆的,我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念天地之悠悠……」她收口,后面那两句实在不宜。

「全是你「亲人」们的用心,废话别多说,我离开后,先把药给上了,下回我过来,若是你的伤还没好,恐怕再送进来的不是这些瓶瓶罐罐,而是你那四个丫头了。」

「知道,我会好好照料自己。」

齐穆笙点头,转身离去,走到牢房门口,他脚步迟疑地转身,忍不住问了句,「嫂子,无论如何,你都没办法与何宛心共事一夫吗?」

阿观梗了喉,这个时候还问这种话,他是疯了还是儍了,就算她念头转换,也没有这等机会了吧?不过,她依然实话实说。

「三爷觉得,把老虎和山羊关在一起,几天后会出现什么状况?」

和和美美、双兽同乐的情况是别想了,他也实话实说,「会剩下一只吃饱的老虎和一副山羊骨架子。」

阿观认同他的答案,点头。

「你是老虎还是山羊?」

「你说呢,谁看起来比较像是待宰的模样?」

他无奈地指指她,阿观又是百分百认同地点了下头。

他叹气,像是保证又像承诺似的说:「放心,爷定会给你出这口恶气,爷在此发誓,会把你这只山羊完好无缺给救回来。」

这回她不认同了,所以敷衍笑两声,不再言语。

齐穆笙看看四周,再叮嘱狱卒们几句,让他们把阿观当姑奶奶伺候着,才安心离开。

凝视着他的背影,阿观深吸气,再将那口堵在胸口的气慢慢吐尽,齐穆韧有何宛心,齐穆笙呢?人生总要爱过那么一回才不遗憾,她但愿他也能轰轰烈烈爱一遭。

在皇帝的要求下,文官们各自呈上了整肃吏治、处置贪腐官员的章程,只是众人没想到皇上第一个开刀的竟是叶家。

但即使当着文武百官面前处置了叶定国,皇帝还是满脸不悦。

叶定国吃定皇帝心软,他不替自己的贪渎分辩半句,口口声声痛骂自己、磕破他的老额头,让人心生不忍。

当所有臣官都以为这回皇上定是要重重拿起、轻轻放下,不看僧面看佛面,为四皇子的前程留下一个机会时,皇帝咬紧牙关,坚持免除叶定国的丞相一职,而十几名查证出有贪渎事实的叶氏子孙,一律除官入刑,至于散播谣言、造成军心不安的叶定华,则被判流放。

叶家至此是一败涂地了,听见这个消息,皇贵妃晕了过去,急召太医,四皇子匆忙入宫,想替叶家求情。

四皇子不求情还没事,这一求,让皇帝更厌恶上几分,自己的二皇兄被贬为庶民的时候,他非但没出面求情,事后还在府里邀集一帮狐群狗党彻夜狂欢。

怎地,叶家的血缘还胜过皇家血脉,若他是这么想的,无妨,就让他去当叶家子孙,好好承欢叶定国膝下。

一番斥责后,皇帝将四皇子赶回去,命他闭门思过。

下了朝,皇上没往福安宫探望叶茹秧,对他而言,没将她和四皇子入罪,已是手下留情。

皇帝绷着脸前往御书房,远远地,王顺看见齐穆韧还跪在御书房里头,那两道眉毛扭曲成团,王爷这回是怎的,非要同皇帝杠上吗?皇上心情差得很,他就不怕牵连还在狱中的妻子?

皇帝也看见齐穆韧了,他冷着脸走进屋里,这才发现齐穆笙也跪在齐穆韧身边,看见齐穆笙,皇帝脸色稍霁。

齐穆罜给宥家置办屋宅、塞银两的事,他知道了,他也知道齐穆笙在宥家临行前那一番真心实意的劝慰。

齐穆笙要宥家好好作为,千万别因此失志丧气,断送自己的人生,他要宥家振作、要他以自身才能,另创出一番事业。

这才是兄弟啊,这才叫做亲情,为什么齐穆笙、齐穆韧能够做的事,其他儿子就是做不到?

宥莘在府中彻夜狂贺同时,与宥家一母同胞的宥宾闭门不出,生怕皇上迁怒自己,连半两银子都没送上,其他几个年纪小的也是噤若寒蝉,不敢表示,唯有宥钧……皇上叹口气,他还懂得让妻子偷偷给二嫂塞东西。

皇帝大步走进御书房,随侍在侧的王顺立刻递上茶水,悄悄地与齐三爷对上眼,他微微摇头,王爷和三爷不该挑这个时候惹事,皇上心情不顺呐。

齐穆笙明白王顺的意思,可这会儿实在顾管不上。

坐在桌案后,皇帝炯炯目光迎向两兄弟的注视,一个满面疲惫、胡碴冒了满脸,从窗外投射进来的日光,将他的侧影修剪得分外清俊孤瘦,两道超拔凌锐的鹰眉紧蹙,一个则是脸色苍白,长眉斜飞,一双眼睛雪亮却隐含愠怒,好像谁欠他几百万两银。

这是对天子的态度吗?自己竟纵容这两兄弟目中无人至此?一个恼火,皇帝大掌拍到桌面,怒声问齐穆韧,「你递条子告假了吗?谁允你不上早朝的?」

齐穆韧没有回答皇上的问题,却是一揖趴伏到地,重复着说过无数遍的句子。

「恳求皇上饶阿观一命。」

哼,谈判不成就不喊父皇了?还真是现实得厉害啊。

皇帝烁亮的目光盯住齐穆韧,凝声说道:「怎么饶?她毒害的可是皇贵妃,朕饶了她,这世间还有道理律法吗?」

「皇贵妃身子无恙。」齐穆笙插进话。

「难不成要皇贵妃死绝死透了,朕才能严办叶茹观?」皇帝冷冷一哼,说道:「别忘记,这个罪名是你亲手替她套上的,在你做出决定那刻,便造就了她的下场命运,穆韧,放手吧,她已经不是你的阿观。」

「我不会放手的,她是我的妻子。」

「要朕提醒你几次,叶茹观已经收下休书,她和你靖王爷再无半点关系。」

「那纸休书,我不认。」

他捏紧拳头,额头青筋暴张,那不是休书而是烙铁,狠狠地在他胸口烙上无法抹灭的疼痛。

「那不只是休书,还是朕亲盖上大印的圣旨,在你眼里,连圣旨都可以不作数?」

皇帝口气冷厉。

后悔吗?可惜天底下啥药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

「皇上只是要一个人顶罪罢了,微臣愿意顶下这条罪名。」齐穆韧迎视皇帝,口气里有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你怎么顶,朕还有大把差事要你去做。」皇帝口气很硬地说。

「阿观一死,微臣立刻退隐朝堂。」齐穆韧口气更硬,他坚持立场,坚持保住阿观。

「为一个女人放弃利禄功名,你脑子坏了吗?」他眉心蹙起三道锐利竖纹。

「阿观于微臣,不只是女人。」齐穆韧还他一个乖张孤傲的眼神。

别开脸,皇上不欲见他。

「争执这些无益,这案子朕已经交办下去,待李庆文几个彻查清楚后会拟个章程上来,届时要杀要关,朕会让王顺知会你一声。」

听见皇帝此话,齐穆笙忍不住扬声道:「还彻查?李庆文没审,已经有人去审过一回,连供词都已经出来,只等着把阿观打死、按上指印便是罪证确凿,若非臣及时赶到,现在二哥已经入狱,而我得去替嫂子收尸了。」

「齐穆笙,你在说什么浑话?」他快被这对兄弟给活活气死了,生一堆儿子全是不省心的。

齐穆笙也不争辩,仅是从怀里掏出程氏的供词呈上,王顺接手,摆到皇帝面前。

方才一下早朝,他赶着在皇帝前头进入御书房,来得太匆忙,狱中之事尚未对二哥说分明皇上便到了,因此听了他的话,不只皇帝坳了双眉,二哥也怒目瞠视他。

皇帝迅速把供词看过,怒潮在胸口翻腾不已,他怒极反笑,好啊,老二刚倒,他就迫不及待对穆韧动手。

下一个是谁?老大、老三、穆笙,是不是所有会危害到他的人全倒了,他才能安心睡觉。

「这是谁捏造的谎言?」皇上面若寒霜摔袖而起,恨不得亲手掐死那个孽子。

「这件事本来就是个大谎言,凶手是假的、凶案是假的,既然所有的事情全是假的,自然会有人见缝插针,能多张罗几个人进去,都是稳赚不赔。」

稳赚不赔?!皇帝瞪齐穆笙一眼,他还真把朝堂事当成他在商场上的那些勾当?「把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


第十章

齐穆笙说了,从见到程氏那刻说起,再说到她诬赖阿观受命下毒、与小叔有染,他本就是舌粲莲花的人物,一件三分残忍的事被他一形容就夸张成十分,听得齐穆韧目訾欲裂,恨不得将程氏和齐宥莘毙于刃下。

「皇上您不晓得,那个冒着尸臭味的牢狱多可怕,他们给嫂子吃的饭,馊得连猪都不肯碰,狱卒说嫂子进了那里,半口水、半粒米饭都没进,嫂子本就身子骨弱,前阵子又为了那些糟心事,人瘦过一大圈,这下子更好啦,没吃没喝,怕被老鼠啃指头又不敢睡,再加上四皇子妃那顿毒打……皇上,您就别审了吧,干脆赐嫂子一杯毒酒,再帮她念几句阿弥陀佛,让她少受点罪、早死早超生。」

齐穆笙说完闭上嘴,这篇话当中有一大半是说给二哥听的。

他并不讨厌何宛心,也理解二哥是个重旧情、不亏欠人的,他绝不会置何宛心于不顾,但事情做到这个地步,着实让人看不下去。

尽管他明白做起来相当困难,但他不得不同意外公所说的…大家齐心合力,慢慢劝阿观回心转意。

就不知道二哥在急什么,非要迫得阿观立即低头,他又不是不知道阿观最擅长的是阳奉阴违,她不逃跑,难不成还留在王府里和人共事一夫?

她是谁啊,她是来自有哈利波特和蝙蝠侠的世纪,她会赚钱、能独立,哪里需要依靠靖王府这把大伞。何况,阿观没学过争宠手段,哪敌得过何宛心?

瞧,现在凶手在家里喝燕窝羹,她呢?在牢里挨打、喝馊水。

他心生不平,为着阿观所受的苦怒及何宛心。

「早死早超生,这是她要的?」皇帝问。

「皇上,您这不是在说笑话吗?进宫请求赐婚不是她要的,可是,她得来。旁人下毒不是她要的,可是,她得认。进大牢不是她心甘情愿的,可是,她得关。这桩桩件件哪一个能由得她作主?」

皇上松口气,这就是两兄弟间最大的不同,穆韧总是直来直往同自己倔强、逼迫自己低头,而穆笙这家伙巧言令色,会用各种方法,企图说得自己对阿观升起几分怜惜。

「既然她作不了主,你也给朕闭嘴。不过,朕倒真想问问,你是怎么进得了那个天牢的?」没有他的命令,程氏能进、穆笙能进,这齐焱王朝到底还有没有律法存在?

「很简单,两个字…贿赂。」齐穆笙脸不红气不喘,没有半点羞愧的说。

「朕在这里拼了命的肃贪,你倒好,背着朕四处去搞贿赂!」

皇上气极,抓起桌上的端砚就往他身上砸去,如果是齐穆韧,定会硬生生受下,而齐穆笙……他没猜错,齐穆笙的头一歪、闪过。

「微臣自知有罪,不如皇上把嫂子放出来,臣身子健壮,自愿代替嫂子去坐牢,待李大人把事情原委给查清楚,再商量斟酌往后该怎么办,如何?」

皇帝被他的痞话呕得火冒三丈。

「朕办案子还得同你商量?你想都不要想。」

「这样不行吗?那不如把臣同嫂子给关在一起好了。」

「你真想坐实和嫂子有染的传言?」

「是皇上自己说的,嫂子领下休书,与二哥已经没有半分关系,这传言不会成立的。」他一痞二痞,越痞越上瘾。

「你!你们两个非把朕给活活气死不成?回去、通通回去,你们若是硬要跪在这里,行!案子不必审啦,朕马上命王顺赐一杯鸩酒给叶茹观,把她的尸首抬回靖王府去。」

齐穆韧猛然抬头,布满红丝的眼睛暴张,冷肃的目光直直迫视皇上,他满眼的惊怒转为懊悔失望。

齐穆笙硬扯住二哥的手,不让他冲动。

「父皇,您就不能看在我们兄弟俩的分上饶嫂子一命?如果父皇肯饶她,父皇要我做啥我就做啥,行不?」齐穆笙拍胸脯说话,就算要让他进户部替朝廷挣银子,他也没二话。

又来一个,一个为阿观愿意承认他是「父皇」的儿子,看来这个阿观还不是普通重要。

他浓眉横竖,口气执拗,「这些话别同朕说,你二哥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救叶茹观,端看他肯不肯点头。」

「二哥,你有方法?」齐穆笙讶然。

「都下去吧,君无戏言,三日内,若齐穆韧的答案能令朕满意,叶茹观的性命自然无虞,否则……」皇帝不再多说,他拿起桌上的「供词」陷入沉思。

齐穆笙见状,拉着齐穆韧起身。

齐穆韧不顾发麻的双脚,挺着身子咬牙道:「微臣告退。」

语毕,齐穆韧一拐一拐、满怀怒气地往外冲,齐穆笙急起直追,边跑边问:「二哥,你要去哪里?」

「去砸了四皇子府!」

像一阵风似的出了宫、纵马狂奔,齐穆韧回府里领走一批府卫后,再次上马,目标直奔四皇子府邸。

四皇子府的总管挡在门口,见齐穆韧来势汹汹,连忙让人进屋向齐宥莘禀报,自己则在门前不断对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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