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秦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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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秦梦-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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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楚夫人走到赵嘉身边说道:“王子,是御医来了!”
  所有的人都让开了一条道。
  花甲满发的老御医将手指放在子萸的脉间,许久才松开,半响摇了摇头叹气道:“请恕下官无计可施,这一箭伤已心脉,这宫女是救不活了!”
  “不,不会,不会的!”赵嘉跪在我的面前,想碰我,却又不敢,只听得他的喉咙咯咯作响。
  看到赵嘉的样子,完全失了神气,没有一点赵国太子的风度,赵孝成王脸色微变,半响才不悦道:“死了便死了,不过是一个重罪的宫女,死了便丢出去!”
  “不,大王!”赵嘉脸色大变,猛的拉住了我的手。
  我能感觉到他指尖的冰冷与颤抖,也许,这对赵嘉来说,是最好的结果,再也没有纠结与牵挂,长痛不如得短痛。
  我看着他,目光无动于衷,几乎用尽全身最后的一点力气,把手抽了出来,靠向了信陵君,不再去看他。
  “求你带我离开这里!”我看着信陵君低声说着。
  信陵君抬头,看向赵孝成王:“大王,这宫女已无生望,虽说死不足惜,但无忌曾与她有过一面之缘,她最后的心愿是离开宫庭,就让臣下满足她吧,送她最好一程,就当是相识一场的缘份。”
  “这,信陵君真是仁义双全,即然君上开口,本王也不好驳你的面子,这宫女就由信陵君处置,楚夫人,你意下如何?”
  “妾身一切听从大王旨意。”
  听到他们的话,我的心豁然的松开,终于的,可以离开赵国的王宫了,就算是死,她也有片刻的自由,终于的,她要死了,就是现在,她可以放心的瞌上眼帘,这赵宫所有的一切,不论是赵嘉、楚夫人,赵孝成王,还是这楚国公主的名号,这所有的一切,都将再与她无关系,闭于睁帘之外……
  一双温暖的手抱过她,那么的小心翼翼,却是那么的坚实与安全,我在那个怀抱中,起起伏伏,沉沉的闭上了双眼。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赵宫的,只觉得身体一摇一晃,却始终带着一丝的清明,似乎有什么在紧紧的系住了她,可是,我多想说,就让她走吧,也许这样她就能飞回那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了……
  

  ☆、第四十三章:再生

  就像来时一般,总是昏昏沉沉的,却有着时冷时热的焦燥,在昏沉中,始终有一双温暖的大手,的手在轻抚着她的额际,轻柔的就像是幼儿时母亲手一般百般的呵护。
  可是她却好累好累,累得不想睁开眼睛,却不想放开那温暖的来源,紧紧的攀爬紧附。
  命运就像是和我作对似的,在受了那么重的伤,在赵宫最高明御医的金口断言之下,我居然还是从鬼门关中绕了回来。
  在忽明忽暗,昏昏沉沉中来回旋转,我不知道这样的过了多少天,只觉得有一天,我终于清醒得睁开了艰涩的眼睛。
  印入眼帘的一双喜极而泣的疲备的笑脸,和一双温润如玉的眸子。
  我有气无力的呼息,不敢相信自己还能看到人的影。
  信陵君……
  “公主,你终于醒了!”那双带笑欣喜的脸庞高兴的靠近,一个女孩激动的泪花盈然。
  “我还活着?”这是我开口说的第一句话,虽然有气无力。
  “对,你还活着!”信陵君肯定得回答着,一张温文尔雅的面孔却显得有些的憔悴,淡青的胡须爬上了一脸。
  “我在什么地方?”我艰涩得问道,嗓音撕哑无比。
  “这是在本君的府中!”信凌君淡淡的笑着,看着我,眼中尽是欣然。
  一边那女孩颤抖着双唇,转向信陵君:“君上,公主是不是活了,这一关她挺过来了,是不是?”她似乎在要一个肯定的答案。
  我却迷惑得看着她,这是一个年轻而漂亮女孩,她的年纪与我似乎不相上下,可是我并不认识她,可是为什么在她的眼中流露出的狂喜是那样情真意切?
  “是的,她活了,这一关她过了!”信陵君笑着,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复。
  那女孩激动的流下了眼泪,她转过头看我,哽咽的说道:“公主终于醒了,上天保佑……”说完,她双手相合,乞拜上苍。
  信陵君轻声的说道:“你睡了十多天了,再不醒,我也是有心无力了。”
  我淡淡的笑,死,对她来说并不可怕,现在的生死对她来说似乎已不再具有任何的意义,她时常这样想着,也许,死了,她也就回去了。
  而我此时最好奇的却是眼前这个女孩,她的生死,似乎她比我自己还要关注。
  信陵君看出了我眼中的疑惑,淡笑的说道:“子萸公主该不是记不得好了吧!”
  我认得她吗?我认真的再看她一眼,在记忆与脑海中找不到她任何的影子。
  “邯郸街市,那日我买下的女孩就是她了。”
  “啊——”我轻呼一声,转头仔细打量,那日的她蓬头垢面的,只依稀看出她清丽的面容,可是此时妆容整洁,除了隐约的疲备,算得上一个标准的小美女
  “是你,我真是差点认不出来,现在你可好吗?”
  那女孩郑重的站了起来,走到了床边,向着我跪了下来,行了一个大礼:“奴婢木兮,跪谢公主大恩。”
  我心中一急,想要扶起她,却牵动全身,巨烈的疼痛布满全身,让我不由了痛呤出声。
  信陵君连上前按住了我,一脸的肃容:“别动,大夫可是花了好大力气才将你救回了回来,你真不要命了吗?”
  我痛得翻了翻白眼,看向吓了一脸苍白的木兮,笑着说道:“你就别动不动就跪,我不喜欢这样,若要谢,却还得我谢你这十多日不眠不休的照顾。”看着木兮眼睛下那青黑的痕迹,便已知梦中那纤柔的手出自于何人。
  “不,公主,奴婢当知感恩,若当日不是公主仗义相助,木兮早就魂归九天,怎会有命在此。再说,这几日于公主身边照顾的非我一人,君上亦不眠不休!”
  什么?我惊讶的看了信陵君一眼,木兮照顾她,尚情有可源,可是信陵君又何须亲力亲为,难怪一脸的青茬胡须,我心中更是不安了。
  “子萸真是惭愧!”
  信陵君淡笑着摇头,脸上有着无奈,却没有丝毫的不耐,他却抬起了手:“十多日来,你一直抓着本君的手臂,无论如何不肯松开,若非如此,本君亦不会如此,不过,你现在可以松开手了吗?”他戏笑着看着我。
  我这才感觉到自己的手始终是紧紧的拽住信陵君的手,像是抓着一个依靠和安全,我心中掠过一阵涩然,猛的松开了手,却恍然间却头心猛然空落,像是失去了什么。
  “对不起,子萸……”我喃喃说道。
  信陵君却大手反握住了我松开的手:“勿须说这些客气之言,公主于生命旦夕之间,对本君全然的相信,我自当全力以赴,救回公主一命,我心中欢喜非常。”
  我看着相握的双手,有一种迷茫未知的感觉由然而起,如此大恩,怎能受起?她为什么对信陵君就有一种由心而升的信任与依赖?
  “子萸受不起这样的大恩!”
  信陵君抬头,松开了我的手,叹息了一声:“事非恩情,其实本就说不清,记得邯郸街头,你不顾一切的要救木兮,你在乎的是她的还恩吗?只不是心中的一丝不忍。”
  “今次我救你,说道底不过是当时街市中你一番的言论,混沌之中,本君徘徊若往,你的话把我眼前的迷茫清除,让我知道以后的路该是如何走下去,也许这就是我们间的缘份,非是谁对谁的大恩。”
  我眉心促了起来,望着信陵君,我的话让他明确了未来的路,可是这未来的路却明诲暗淡,我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这历史的走向,真的将与我息息相关了吗?我在这其中无意中干预了什么吗?
  我心的莫名的沉重起来。
  “别想太多了,你才刚醒,身子还没恢复,你的心脉受损,要恢复到原样,还有很多关要过,好好的休息。”他站起身来要走。
  我却突然想起什么,叫道:“君上!……”却不知该如何问。
  信陵君淡淡而笑,似乎猜透了我心中所想:“当日在赵宫中,我给你吃的是假死之药,可护住心脉,却又显现假死的状态,当日,你和我说,想要离开,我就为你做了主,从赵宫出来后的第二日,我就宣布了你的死迅,过来探望的人极多,赵宫中也派来了御医确认了你的死亡,事后,我用另一具女尸为你下了葬,至此在他人的眼中,楚国的子萸公主已经死了。”
  我心中松开了一口气,却有些茫然若失。
  “在这邯郸城中还是有不少人关心你的生死。”
  我知道他的话是在安抚我,要抛弃过去,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如此释然放手。
  “即然要和过去再见,就要忘得干净,在这邯郸城中真正关心我,不想我死的,无非就是那么几个人,我心中是知道的,我没有遗憾,以往之后,我只想青山绿水,自由相伴!”
  信陵君的眼中闪过了一道光,旋转即落:“我以为你会想去秦国?”
  我抬眼看他,淡淡一笑,秦国,原来那是我最理想的去处,依附着赢政,也许我才能最大限度的走下去,可是经历了这一切,我却觉得自由最为重要,我不想再被困得寸步难行。
  信陵君看我的神态,哑然失笑:“无忌倒是小看公主了,我现在才真正佩服你的豁达,要忘记过去不难,可是抛开所有的一切却不易,名利于你似乎真的只是浮云,无忌自问一身潇脱,却终究抛不开名利与欲望。”
  我蹙眉看向他:“君上所期望的非是名利与自己的私利,而是一个愿望,你所心系的是天下。”
  信陵君一震,不敢相信的看着我,眼中有着相遇知己的震憾:“你,是真的懂我!”
  不,不是我懂你,而是历史已为你下了评论,可是这句话,我又如何能够说出来。
  信陵君深吸了一口气,似在平复心中的波澜:“好,如果你已经做好决定,就不要在想了,在这信陵君府中知道你还活着的皆是我的心腹,再过几日赵嘉大婚后,我们便起程离开赵国,你便可彻底的离开这里,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我走了!”
  我点头,目送他离开。
  我死了,或是说楚国的子萸公主死了,从此之后,我只是我了。
  熊启,熊状,我的两位哥哥,姬丹,我相知的好友,小月,你这个贴心的待心,还有赢政,再见了!
  是年,楚国子萸公主伤重不治,于魏信陵君府中亡役。
  

  ☆、第四十三章:魏国

  数余日后我随着信陵君送嫁归去的大队人马拔营归魏,真正的结束了在赵国的生活。
  魏国公主的那一箭,穿透了我的身体,伤及心脉,我的命虽然保住了,可是却因伤势因过于沉重,数月来一直反反复复,病于床塌之间,这一病,便是一年之久。
  也因为这伤势反复无常,我也只能跟在信陵君的身边,长居于魏国,成了信陵君府中的一名特殊的食客。
  长居于信陵君府,对于他,我的认识就更深刻了,信陵君魏无忌作为为战国四公子之首,是有着独特的个人魄力,因为他的仁爱宽厚,礼贤下士,士人因而争相前往归附于他,在最高峰时候,他的门下就曾有过三千食客,因而威名远扬,而旗下的奇人异士更是不计其数。
  而在这里,信陵君府最高等的食客府院,与信陵君的府院比邻而同,她享受比食客而高人一等的待遇,而这一切我都有着惶惶不安的感觉,并不能理所当然的受之,有的时候我静下心来,常常会想,当时信陵君给我的那颗假死药,他曾提过,是为自己准备的,也许曾经,他已对这里的一切心灰意冷,决意死而去,可是我无意中的一番话,却又让他重燃希望,可是这条路却是一条不归之路,我清楚的知道未来,知道历史的走向,知道他最后的结局,可是又如何能扭转局势呢,信陵君救过我的命,可是却因为我……
  想到这里,我的心不由的沉重起来。
  我叹了一口气,看向远方,亭院外,烟雨蒙蒙,带着丝丝的细雨,如雾般的散在向天涯海角。
  伸出手,把手拂动于风雨之中,感受着点点的飘零。
  “公主的病才刚刚的好转,你如此任性的行为,就不怕生病,受寒?本君是不是该让木兮时该不离的跟着你,管着你?
  我抬头,正看见信陵淡笑,却无奈的看着我。
  我轻轻一笑,收回了手:“君上是吓唬我吗,木兮管得我本就像随身膏药一般,盯得我动弹不得了,我这才是刚偷了个闲,其实韩先生已说过,我的病最未大好,可是适当的运动还是要的,不过是飘渺的烟雨,怎么会生病受寒。”
  信陵君浅笑摇头:“我不过是一席话,你就诸多顶撞,这室外寒气重,总得小心些!”一边说,他一边解下肩头的披风,细心的披在了我的身上,并细心的整理着。
  带着厚重的温暖,连同他的气息,紧紧的将我包围起来,我的脸一阵躁红,小小的身体坐落在过大的软裘中,显得特别的骄小可怜。
  我看着地面,一动不动,却突然问道:“子萸与君上不过是萍水相逢,子萸不明白,君上为何要对我如此之好?”
  信陵君的手顿住,似乎是不知道如何回答我的话,半响才说道:“子萸是想离开吗?”
  我低下头道:“其实子萸深知,以我现在的身体,若非依附着君上,连活下去的可能都没有,想要离开,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但是子萸心中很是不安,子萸不是食客,亦无擅长,该说做食客的能力都没有,君上却毫无怨言,子萸却不能不想。”
  “子萸对我来说,就像是一面明镜,看到你,我便觉得心上特别的清明,也许你并无擅长,可是你的心特别的通透,你的聪颖,你的特别,并非自己所说,一无是处,我把你当朋友,当知己,你不是说士为知己者死吗?为你做的,我觉得仅仅而止,尚且不够。”
  我抬脸,歪着头看他:“君上怕子萸不安,所以什么话都肯说出来吗?君上仁义宽厚,礼贤下士,子萸并非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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