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瘦弱的待婢轻轻的揖腰,恭敬得做了个揖:“回君上,君上已三日不曾离开书屋,奴婢是来请君上休息的。”
闻声信陵君的嘴角勾起了一丝的笑意,却见他怡然不动,只是挑起眉道:“大胆待女,竟管起本君之事。”
那待女慌张得跪了下来:“君上三日三夜于屋内不曾休憩,奴婢是君上的随身丫头,若是君上身体有个万一,奴婢自是罪该万死。”
信陵君眯起眼睛看她,眼中那如深渊般的深沉让人看不见底:“这是你的真心吗?”
那待女微微一怔,连忙回道:“自是奴婢的一片关心。”
信陵君看着她,缓缓的站了起来,慢慢的向着她走近。
待女开始有些焦躁把,为什么信陵君看着她的眼神让觉得十分的不安呢。
他走到面前,伸出如白玉般温润的手,将她拉了起来:“本君是不是该奖赏你的忠心效主呢?”
“奴婢不敢!”待女回答得颤颤悠悠。
却猛得觉得一股拉力将她拉向了信陵君的怀中,一股温暖完全的将她包围。
“啊……,君上!”那待女不敢相信得抬眼,他怎么会如此的轻浮,一双眼中尽是无法置信与愠怒。
“小萸,好玩吗?”她对上了一双带着温润笑意的双眸。
我皱起了眉头,一双眼从愠怒变成了挫败,我猛的一下推开了信陵君,那温暖瞬间消失。
“一点也不好玩,你什么时候发现是我的?”
信陵君无奈摇头:“从你开始说话的时候。没有一个婢女会如此的大胆,敢管主人的事。”
“是吗?可是木兮从来都是这么管我的,有的时候还更过份!”我眨着眼睛有点不敢相信的说。
他轻笑起来:“你们两个人自是不可以常人而论,在你身边的那一个待女有待女的样子。”
我郁闷得看着信陵君:“我的易容术真的那么糟吗?韩医士已经快被我气得吐血了。”
信陵君抻手摸了摸我的脑袋:“言过其实了,韩医士应该早就有心理准备的,你别想那么多,本身让你学习只是让你打发时间,你只要开心就好。”
我嘟起了嘴:“说得我像米虫一般,我觉得自己越来越像无用之人。”我空虚得叹气。
信陵君的眉眼却爬上了淡淡的忧伤:“子萸觉得在府上越发无趣了,是吗?”
我看着他,不说话,在这里,吃穿用度,一应俱全,什么事都无须烦恼,可是这里却不是她的家,在这里没有归属感,就像是另一个世界,无法融入,她真的可以容许自己这样的下去吗?这不是她要的。
信陵君眼中的悲伤渐浓,让我有些不忍再看,却与之伤痛,刚想避开眼,门却吱一声,被推开了。
☆、第五十四章:疼痛
信陵君眼中的悲伤渐浓,让我有些不忍再看,却与之伤痛,刚想避开眼,门却吱一声,被推开了。
在这瞬间,我有些狼狈的低下头,掩去眼中的浮泪。
信陵君的夫人推门而入,正看到二人相视,却又避开的一幕。
她眉头皱了起来,不高兴得说道:“何事竟敢于此打扰君处理政事,还不退下。”
我的脸瞬间的苍白起来,在这府中,她一直是以男儿之身示人,以食客之颜处事,从来没有直击面对这信陵府中的夫人待妾,或许说是自己一直也不愿正视,不愿意告诉自己,信陵君是一个有妻妾的人。
可是此时,却是真视面对,我的心在苦笑,在颤抖,那是一种来自于自尊的倨傲。
我咬着唇,心中负气,不仅语气,行为规矩也谦卑到了极致:“是,奴婢知罪,奴婢这就退下。”
信陵君的眉眼间却沉下了不悦,他挑眉看我,嘴角挂着的笑却让人不寒而竦。
信陵君夫人眼角间的却和缓了不少,淡淡得说道:“下去罢!”
我僵持着一张恭顺的面孔,正要踏步而前,一只大手却紧紧的拽住了我的手臂,不阻止我的离去。
我心一跳,有些慌乱,想要挣脱,臂间的力道却越发的紧锁,紧得让我疼痛,信陵君,这是做什么?
他却看也不看我一眼。
“君上!”夫人讶异的看着信陵君,一时无法反应眼前的状况。
“夫人前来不知有何事?”信陵君面色如常,眼光却略显冰冷。
夫人连连恭首,谦顺道:“君上三日不曾离开书房,妾身担忧不已……”
“夫人已看到本君,可已如意心意?”信陵君打断了夫人的话旅顺,问道,语调中的冷意却波澜不动。
大夫人眉头一紧,目光再次落在了信陵君手指间,目光在我们二人的身上轮转,却看得我心乱如麻。
夫人淡淡而笑:“君上若是喜欢这个奴婢,大可收入房中,妾身绝不会有不悦之情!”
我的心却像被什么撞了一般,痛得不能自已,这个年代本就习惯三妻四妾,可是我却不行,这一幕,这一场景,瞬间让我的自尊分崩离析,我紧紧得拽着手掌,不让泪水掉下,那指甲深深的嵌入我的掌心,却依旧痛不过我心中的疼痛。
“不必!本君不喜欢这个奴婢,不劳夫人费心!”信陵君依旧不看我一眼,声音却已冷得几乎可以冻人入骨。
我的心松了一口气,可是痛却加剧了,我用力的想抽出我的手,可是那方却如钢铁锁腕,动弹不得。
大夫人怔在了当场,这下是彻底不明白我们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个奴婢以后也不必留于信陵君府中了,请夫人代她选定一门亲事,把她嫁了!”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猛得转头,再也保持不了恭顺的表情,惊怒得看向他。
“君上?”大夫人更是莫明其妙,惊疑不定得看着我。
信陵君挑唇而笑,可是笑意却怎么也抵达不到眼中,他略带嘲弄得问道:“夫人,没听懂本君的话吗?”他的眼光已经在送客了。
“呃,是,妾身听明白了,一切尊君上之意,妾身退下了!”大夫人再送的向着我看了一眼,终于的退出了书房。
“放开我,你放开我!”待夫人一走,我便用力的挣扎起来,我用力的甩手,想要甩开他的窒固。
可是一道无法抗拒的力量却将我用力的拉入了怀中,信陵君将我紧紧的抱在了怀中,有种痛苦难抑的挣扎:“你让本君该拿你如何?”
“你放开我,我不想你听你说话,我不要,放开!”我越发用力的开始挣扎,泪水珊然落下。
“原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子萸,我看过你书房中所书的竹简,我知道你心中所求,所望,子萸我知道我不是你想要的那个人,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我尚可冷然以对,可是为什么是你,偏偏是你?”
我的心奇异的安静了下来,他是懂我的,他懂得,我静静的靠在他的怀中,任由泪水疯狂滑落,我们两个都有着灵魂,都有着难以言喻的挣扎。
“我努力过不去想,不去看,可是尽管这一切那么苍白无力,子萸,我常常问自己,也想问你,我真的不是你可以爱的那个人吗?”
这个问题我从来不敢去想,所以总是避及去想,此时,他这么的直白追击,我却有种锥心的感觉,我爱他吗?我想是的,这样一个完美的男子,本来就能让人轻易爱上,可是也是这样的完美让人爱得不真实,未来让我却步,我根本就抬不起往前的脚步,不能问爱与不爱,我只知道我是一个胆小鬼。
我闭上眼睛问道:“我可以做一个普通的女孩,那你呢,你能做一个普通的男人吗?我可以脱去楚国公主的外衣,那你呢,你可以不做信陵君吗?我可以远走天涯,你亦可以远离这凡尘俗事吗?”
信陵君的手蓦然垂下,低下头静静的看着我。
他不能!即使我早就知道这个答案,可是心还是避免不了得痛楚,我轻笑着,向后退了一步,远离他的怀抱,远离他的温柔。
我扬起头,笑着:“我会走的,我会离开,我会在你眼前消失。”
信陵君的眼中流露出慌乱,他猛得拉住我:“你想去哪里,你要去哪里,我不许你走!”
我悲伤得看着他:“我不走,是不是等着大夫人赶我走吗?”
信陵君眉头一蹙,眼中闪过惊怒,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伸过手,猛的在我脸上一扯,撕下了一张人皮面具:“虽然你的易容技术不好,但是普通人还是看不出来的,若不让这个待女离开,你想她在府中如何自处下去?”
我愕然的看着他手中的那张人皮面具,这才恍然大司,是呀,她都忘了她此时可是顶着别人的面孔。
信陵郡叹息着,伸过手轻轻得抚过我的脸:“明明看着那么聪明,偏偏有的时候糊涂透顶。”
……
那天之后,我们都假装着没有任何事的发生,可是谁也逃避不了心中的浮动,他没给我任何的答案,明明知道也不会有答案,可是我的心却越发的焦躁了。
时间就这样过,如同往常一般,没有任何的特别,可是空气中总是压抑着难以散去的沉闷。
是不是真的该要到离开的时候了,可是要去哪里,哪儿才是她该去的地方?
屋里闷热得像是透不过气来,我挥着满头薄汗,掠开微湿的发梢,气闷得直想大吼一嗓子。
还末到六月天,这天怎么怪得如此反常,是不是就要有一场的暴风雨?
探出窗口,却是艳阳高照……
“公子,怎么了,如此的心浮气躁?”木兮看着不安的我,终于忍不住问道。
我看着一身清爽的木兮,习剑改变了她的气息,此刻的她就像是清晨绽放的木兰花一般,清亮透明。
“好热!”我挫败得说着。
木兮笑了起来:“公子是被闷得发热,今日天气甚好,不若出门走走,去城边郊外,看看风景。”
“好呀,可以吗?”我激动得问道,现在的我就适合散心。
“当然可以,公子有兴趣,子兮这就去准备。”
☆、第五十五章:授剑
欢欢喜喜得上路,坐于马车之时,正诧异着,不过去城郊走走,怎么随行的人这么多,却没有一个女眷,正想探出头向木兮问个清楚,却又意外的看到信陵君也在队伍中,一下就把四处张望的头缩了回来。
怎么回事,好像不是简单的出游!这个木兮怎么也不和我说清楚,若是知道信陵君也在行列之中,我才不来呢。
听着外面的马蹄声一阵一阵,忽远忽近,在我的马车边来回,我忍不住的又掀开帘子,想向木兮问个清楚,一打开帘子,却正对上了信陵君的脸庞,我吓了一跳,心慌意乱,豁得甩开帘子,躲回车内,他怎么突然过来了,外面的木兮也不和我说一声,我的目光几欲穿过车门,狠狠得扫射外面的她。
车窗外的信陵君叹了一口气:“你就打算这样躲着我,再也不见吗?”
我郁闷得看着车帘子,随着车身一摇一晃得前行,隐约得看着他的侧影,突然觉得自己的行为好幼稚,我终还是在信陵君府,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自己心中早就设定要再见时的场景,优雅得相见,优雅得打着招呼,就让一切云淡风清,可是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我小心翼翼得拉开车窗,心不甘情不愿的探出脸去,好了,这下云也淡不了,风也清不了,显得我多小家子气呀,我哀怨得看了一眼,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木兮。
信陵君瞟了我一眼:“想清楚了吗?”
“想什么?什么也没想。”我含含糊糊得回应着。
只听到一阵沉沉的叹息,他却没有再说什么。
“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君上去城郊何事?”我耐不住二人间的死寂,终于问道。
信陵君挑眉看我,又瞟身后的木兮一眼:“今日是魏国大梁剑客以武论剑的大日子,一年一度,是剑客大展风采之日,各君府的主人都会捧场参与,我以为木兮与你说过,今日亦是她授剑之日。”
我一震,今日对于木兮来说竟是如此重要之日,可是我却丝毫未闻,心中掠过惭愧,她对我关心无微不至,可是我对她却是漠不关心。
“奴婢没告诉公子!”马车后的木兮轻轻得说道:“不过是一件小事罢了。”
信陵君见我面目沉凝,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
“不,不是小事,我口口声声说,视你为友,绝非主仆。可是授剑对于一个剑客来说是多大的事,就算你不提,我也不该全然不闻!”
“公子……”木兮看我难过,竟不知说些什么。
信陵君摇头而笑:“这乃是剑客的规矩,却也从未大肆渲扬,你不知,也不奇怪,木兮估计也是看你近日心事重重,所以也不想烦扰你,不过你不是也没错过这场盛事,对吗?”
“是的,公子,奴婢以后不管何事,必事事禀报,求你别难过了,好吗?”
我破涕而笑:“明明是我的错,你还让我别难过,今日回府去,我们晚上把你师父和韩医士都一起叫来,设个小宴,为你庆祝!”
木兮睁大了眼睛叫道:“公子,不过是小事,何须惊扰这么多的人。”
我眯起眼睛看她:“如果不想我再难过,你就必须答应。”
“是,公子!”在我的威慑之下,木兮连声应好。
信陵君笑了起来:“你平日常这样抓着韩医士和莫其共宴齐饮?”
我吐了吐舌头,俏皮得说道:“偶尔!”我那个院子就住那个几个人,能闹得都被我闹过了。
他笑着问道:“不知今夜可欢迎我共同赴宴?”
我看着他深黑的眸子,幽闪的目光让我差点又像驼鸟一般,又缩回小小的沙堆中。
好还是不好呢,这么高兴的时候,我若拒绝,便会冷场吧:“好,好吧!”我回答得十分的不情愿,希望他能看出我的客气之言,识相得退避。
可是信陵君却笑得扬溢四射:“好,即然子萸盛情相邀,本君今日必如期前往。”他笑着,策马离去。
我觉得我的脑海里一片茫然,我盛情相邀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
才到城郊,我才知道这一年一度的论剑之会,竟是如此的隆重,平时清冷之地,此时虽不算人头惴动,但也是热闹非凡。
做为新晋的剑客,虽木兮已表现得一派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