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灯笼挂在远处时,只觉得颜色艳丽,人物别致,引人致胜,等取了下来才知道,竟然不是纸糊的,而是用细纱层层叠叠巧夺天工,那荷叶在灯光的映照下竟是会缓缓的晃动,引得人们一阵阵惊呼。
九阿哥接了过来递给湘菀拿着,再摸摸湘菀的头道:“你先玩这个,等我去赢了那个给你。“
湘菀见能竟然能这么近观赏这灯,兴奋不已,眼睛里盛满了兴奋和崇拜,看得九阿哥心里热热的。
转身又去看那百花仙子的灯,那个是压轴的,现在就是抢了其他三盏灯的人在竞诗。
那管家一边吩咐人记录下抢灯的人吟诵的诗赋,一边说:“我们老爷说了,能得了头彩的必然都是才学出众,因此把各位的诗都记录下来,元宵后就集册出版,届时还会请时敏先生的学生把这灯笼作画嵌入其中做插页,这诗册将会是集欣赏和收藏之大成。各位爷留诗时也请同时留下名讳,出版时好记录在你们的诗赋旁。
王时敏可是当代最有名的画家,深得朝廷器重,平日他的画万金难求,现在虽说是他的学生,那也是极难得的了。
一席话说得众人更是跃跃欲试,各自施展浑身解数,轮到九阿哥了,人家问姓名时,九阿哥踌躇了片刻道:“罗小九。”
那记录的人也不以为异,登录好了名字便停笔等着。
若论赋诗,相较于太子哥哥、五哥、八哥自己绝对是不能望其项背的,就连四哥自己也比不上,可是这百花仙子的灯湘儿喜欢,自己就非得不可,怎样才能取胜呢?
略一思忖便想到了一个让人不得不将他的诗排在第一的法子,想定了主意,那好看的桃花眼露出丝丝狡黠,看得边上的人都惊叹这小哥好相貌,小小年纪才思敏捷,相貌出众真是人中龙凤。
九阿哥却不管这些,按照心中的思路略一思忖便有了,清清嗓子吟道:
挽弓策马论英雄,
旌旗漫卷平帝宫,
辛苦事征为止戈,
唯我康熙第一龙。”
话音落,照样的喝彩声顿起,只是管家也呆怔了,万万没想到这小哥吟出这样一首诗,这诗按说比前面的人赋的,并无更出色的地方,可是谁敢说这诗不是第一呢。
九阿哥稳稳的看着管家不说话。
下面的人既来竞诗当然也不是庸碌无知之辈,管家的想法他们自是也想到了,可是又心有不甘,便看着管家不说话,正在为难之时,台子后面走出一人,三十左右的年纪,一袭天青色锦缎直裰,简单低调,唯有身上系的玉佩若落在明眼人的眼里便知道此人身份必不简单。
见他悠然的走到台前,深深的看了九阿哥一眼,亲自取下那百花仙子的灯笼递给九阿哥道:“在下认为这位小哥的诗,恢弘大气当属第一,有谁不认同的吗?”
下面的人皆在心里腹谤,有谁敢说歌颂皇帝的诗赋不是第一,那不是嫌自己命长吗,自然都纷纷点头称是,有那认得程颐的便大声附和道:“程老板的意思便是我等的意思,自是这位小哥第一。”
九阿哥也不客气,接过那灯笑道:“小九多谢各位承让了。”
湘菀见九阿哥竟真的夺了那百花仙子的灯,自然是欢喜异常忙上前抱了九阿哥欢呼道:“九哥哥你厉害呀,湘儿好喜欢你呦。”
听了这话乐得九阿哥不知南北了。
台上的程颐听见湘菀的称呼,眼神精光一闪,想到了什么,忙笑着看了九阿哥道:“这位小哥,这灯笼太大,要不要在下派人送您呢?”
莫江听了忙道:“谢谢程老板,在下等自会护送主子。”
程颐见有人护卫倒也不再强求。
因此一面,日后九阿哥和程颐倒成忘年之交,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可怜的九阿哥万万没想到的是,程颐正是他皇阿玛在民间的暗探,专为收集情报,以调整国策,适应民情。
此后与程颐合作的生意虽说是大多三七分成,可是程颐所赚的利润是都上缴国库的,九阿哥自己赚的钱也大多是用来扶持太子、赈灾,扶民或者军饷之类的,总的一句话就是九阿哥辛苦赚的钱都到了他皇阿玛康熙皇帝手里的,可是也正是因为程颐,康熙时刻能知道九阿哥的动向和想法,也因此对九阿哥日渐信任器重起来,为他的生意保驾护航。
一句话九阿哥的一生成也程颐,“败”也程颐。
当然这里更多了许多九阿哥和他爹康熙不得不说的趣事。
作者有话要说:
☆、第13章
等到了董鄂府,看着湘菀进了门,才指着莫江手里的荷叶田田的花灯道:“这个灯给你妹妹玩吧。”
莫江没料到如此高高在上的一个人,竟然把自己一个奴才的话记在了心里,还特意给自己的妹妹也夺了盏花灯,呆怔后忙感激的跪倒:“奴才谢谢九爷的恩典,也替奴才的妹妹谢谢爷。”
见莫江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也不叫破,知道这也是个精细的便点点头道:“爷回府了。”
莫江忙道:“爷,我家主子说了一定要安全把爷送到府门口。”
九阿哥点点头。
莫江把九阿哥送到宫门便回府交差,又仔细的把所有的事情回禀了一遍,董鄂虎台听了点了点头。
回到房里,见自己的夫人正欣赏那盏百花仙子的灯,便也走近细瞧了瞧道:“日后,除了翊坤宫不要带湘儿再去别的主子宫里了,就是别的府中若有和湘儿年纪相仿的哥儿的,也不要带湘儿去了。”
董鄂夫人听了自己老爷这话便明白自家老爷是拿定主意了,遂郑重的点头应了。
董鄂大人犹自不放心,过了片刻又嘱咐道:“我观察了这些日子,九阿哥年纪虽小却有过人的智慧,那不是一般人可有的,便是在龙子凤孙中亦不常见,我原就不愿湘儿入深宫后院,九阿哥便是最好的人选,既如此,我辈中最忌的便是一仆二主,你切自要谨记。对湘儿的教养也要更加仔细,日后九阿哥年纪见长,风华渐露时,那个福晋的位置只怕也是多少人争抢的。”
董鄂夫人自然是都应下了,日后因着湘菀的缘故,董鄂夫人在府里的位置更加超脱,便连老夫人也日渐倚重她,那章佳氏姨娘也就慢慢的偃旗息鼓了。
经过了除鳌拜,平三藩,国家处于稳定发展的阶段,康熙深知此时最需要安定民心发展经济,若想长治久安,满汉融合和对外发展是当务之急,对内,满汉团结便提到了一个相当的高度,汉军旗的位置也大大提高;对外,康熙也开始重视西洋文化,对于来华的传教士都予以礼遇,甚至请了传教士给自己讲授西洋的传统文化。
今日正好是法兰西的传教士白晋讲授天文学的时间,白晋来清朝日子久了也熟悉了大清的礼仪,进来先给皇帝行了礼方起身去案几后面坐下。
行动间,康熙看见他身上的一块玉佩好像是九阿哥戴过的,想着阿哥们也常会请教传教士一些西方的文化,其中太子和九阿哥又特别感兴趣,想必是九阿哥赏的了,便指了那玉佩随意问道:“九阿哥赏的吗?”
白晋咬着法国口音的汉语道:“不是,是九阿哥和臣交换的。”
康熙一听交换的便来了兴趣道:“交换的什么?”
“是我国的一个音乐盒,最新的款式,可爱极了,九阿哥很喜欢。”白晋骄傲的道
康熙听了便有些疑惑,这快玉佩小九可是极爱的,老十讨要了几次都没得到,音乐盒虽然稀奇,可是小九也不会拿一块这么贵重的玉佩去换呀心下疑惑,但也没再问什么,便开始听白晋讲课。
这课也就是半个时辰罢了,等白晋退出了,萨尔德托着个盒子走了进来,康熙打开仔细的研看起来,间或还拿笔记录些有用的,看到最后一份时,忍不住有些哭笑不得起来。
又仔细看了一遍再把那纸笺朝旁边伺候的梁九功身上一砸气呼呼的道:“去把这个罗小九给朕传来。”
梁九功被砸得有些不知道所为,抬头偷偷打量了康熙一眼,好像又不见得有多生气,可若说不生气,那眉眼间又有些气呼呼的,一时倒不知道该如何了,自己实在也不知道这罗小九是谁,这可上那传去呀,想了半天只得捡起地上的纸笺飞快的看了一眼,看完那笑意也掩不住爬了上来,忙欢喜的应道:“是,奴才这就把这就把这罗小九给万岁爷传来。”
康熙见梁九功满脸皱纹的脸笑得像一朵菊花,越发有些气鼓鼓的道:“朕不用你去了。”
然后指了萨尔德道:“你给朕传去,不许和他说话,不许笑,哼,妄用朕的名义,朕还不吓吓他。”
萨尔德并不知道要传谁,只得看了梁九功一眼,梁九功笑着小声道:“九阿哥,上书房。”
萨尔德点点头便往上书房去了。
为了方便皇帝随时考校阿哥们的功课,上书房离皇上的御书房也就几步路的距离,不一刻九阿哥便有些忐忑不安的跟在萨尔德后面走了进来,一路上也没想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皇阿玛竟然让萨尔德来传自己,想看看梁九功的脸色,梁九功又垂了头,这下心里越发的没底了,忙恭恭敬敬的跪着行了个礼。
看着九阿哥满脸的不安,康熙心里不知怎么就欢喜起来,还笑道:“小九,听说你得了两盏极好的花灯,拿来给朕瞧瞧。”
九阿哥一听是这事,心里安稳了不少,可是花灯都送人了,此刻上哪找花灯去啊,嗫嚅了半天方道:“儿子都送人了。”
“哼,用了朕的名头,朕竟然连看都看不到吗?”康熙不满意的道。
听了这话,九阿哥便知道,自己的皇阿玛连对联和诗的事只怕都知道了,想自己那日着便装,个子又还小隐在人堆里,不知道皇阿玛是怎么知道的,虽然有些郁闷,却也不得不佩服自己的皇阿玛。
哎,可怜的小九自己撞到了枪眼上还不自知,日后可有得苦吃了。
想到这忙嬉皮笑脸道:“皇阿玛,这花灯儿子已经送人了,总不能再要回来,若皇阿玛喜欢时,儿子和那程老板也有一面之缘,明年上元节儿子一定扎一盏最好的献给皇阿玛。”
康熙也不纠缠这件事又问道:“朕看白晋今日戴的那块玉佩好像是你的呢?”
听了这话,九阿哥哀怨的看了自己的皇阿玛一眼腹谤道,就不能给儿子留点小秘密吗,耷拉个脑袋嘟哝着一股脑全说了出来:“儿子用玉佩和白晋换了个音乐盒,送给了董鄂家的小格格,那花灯也是送给了董鄂家的小格格。”
说完也有些气鼓鼓的看着康熙。
康熙大帝突然觉得繁忙的朝政之余逗逗自己这个早慧的儿子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忙对梁九功招了招手,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梁九功笑着应了出去了。
康熙这才指着九阿哥写的诗责问道:“你写这诗用‘康熙第一龙’置你皇翁库、皇玛法于何地呀,不孝的小子。”
九阿哥此时觉得在自己的皇阿玛跟前自己一点小秘密也没有也有些羞恼,便气嘟嘟的道:“别人若这样写自然是对皇翁库,皇玛法有些不敬,儿子写便没有,因为在每个儿子眼里阿玛都是最伟大的,这是传承的力量,谁也怪不了儿子。”
看着逗得差不多了康熙也不和他计较,梁九功进来朝着康熙微微点头。
康熙见了便道:“哼,无知的小子,朕今日没空理你,你下去吧。”
九阿哥见自己的皇阿玛就这样让自己下去了,有些不敢置信的又看了康熙两眼,康熙便好心的告诉他道:“朕刚才一不小心就让梁九功把你得了两盏极好的花灯的事告诉小十和小十一了。
说完便不理他了。
九阿哥听了心底哀嚎,这两个小子知道了自己好几天不得清净不说,只怕还要损失些好东西才行,便有些不想出去了。
康熙越发的开心道:“快走吧,趁着此刻他们还没过来你还可以躲起来。”
九阿哥一听拔脚就出了御书房的门,后面传来康熙爽朗的大笑。
出了门却见太子胤礽神色不安的在御书房外走来走去的。
看见他出来忙上前拉住他仔细的看了看方道:“你没事吧,皇阿玛怎地要萨尔德传你,可是你做错了什么,你快说了出来,二哥这就进去替你求皇阿玛,只要不是造反谋逆的事,二哥总能求得下这情的。”
看着平时温和斯文,喜怒不形于色的二哥此刻满脸急切的追问自己,心底深处泛起由衷的喜悦,这一世总算没看错人,也没跟错人,刚想说话,却见柱子后一个身影飞快的跑了开去,远远认得那是五哥的哈哈珠子丁大力。
九阿哥的心便如春天宫墙脚下的花朵徐徐盛开。
还没说话,远远听见小十和小十一的说话声传来,九阿哥顾不上解释拉了太子胤礽便跑,便跑边道:“太子哥哥,今日弟弟要睡在你毓庆宫,不回乾西五所了。
太子虽莫名其妙还是跟着跑回了毓庆宫。
二人进了毓庆宫,太子的侍妾李佳氏迎了上来,太子忙道:“去让厨房做些小九爱吃的糕点,再准备晚膳,晚膳小九在这里用膳。”
李佳氏应着退下,二人便进了太子的书房。
九阿哥坐在太师椅上吁了口气道:“可躲过他们了,终于找不到爷了。”
太子微蹙着眉道:“快说什么事,弟弟们找不到,皇阿玛还找不到吗?”
九阿哥这才拉着太子在旁边的太师椅上坐了,细细的说了康熙找自己的事,太子听了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就给了九阿哥一个爆栗子道:“瞧你做的些不着调的事,难怪皇阿玛要笑话你了,竟为了个灯笼连皇阿玛的名义都用上了,怪不得皇阿玛要用萨尔德来吓你。”
说完又伸手敲来,九阿哥忙用手护住自己的脑袋道:“太子哥哥,爷这里是脑袋,会疼的,别敲了。”
一句说的太子哭笑不得,本来想给九阿哥揉揉的,又敲过来,九阿哥忙闪了开去,在装着书轴的青花缸中随意抽了个书轴便想打开,太子见了脸竟是难得有些羞涩上前便要抢走,九阿哥原本不一定要看,见太子竟然不好意思越发的好奇,一转身闪了开来,随手打开了画轴,竟然是赫舍里绾真的画像。
想起在额娘那里看到的名单心里一沉,前一世皇阿玛亲自定的石妃,若太子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