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熠烨摇了摇头,心疼的更加厉害,这种感觉,在他额娘死的时候,曾经有过,有种不祥的预感□□,他站起身体,沉声道,“摆架,重楼。”
摇曳的灯笼,将清冷的重楼照耀的昏暗诡异,楚熠烨一进门,就看见了倒在地上的白若离,她嘴角凝固的血液和安详的小脸让他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扑上前,抱起她,呼吸已经停止,犹自温暖的躯体,表示她刚服毒不久,楚熠烨目光冷若寒霜,他抱紧她,放在床上打坐,为她运功逼毒。
从来没有那么辛苦过,就算遇见最强劲的敌人,他一直都游刃有余,现在为了帮她逼毒,内力几乎耗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最后汇聚成大颗的汗水,顺着鬓角滑落,晶莹的如露珠,犹如初夏的氤雾打在碧绿的叶子上,融化成一滴剔透的珍珠,最后挂在叶梢,不肯脱离树叶的怀抱。
天明时,白若离终于有了气息,她吐出一口黑血后,仍然昏迷不醒。楚熠烨疲惫不堪,看着她枕放在自己的肩窝,毫无生气的小脸,抬手帮她试去嘴角的血迹,将她平整的放下,拉好丝被,对着重楼外,沉声喊了句,“来人!”
高公公在门外守了一夜,听见声音,将拂尘甩在右手侧面,躬身走了进去,低声道,“奴才参见皇上!”
楚熠烨看着床榻上的白若离,她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生气,如若不是那细微的吐气声,现在的她,看上去就是一具死尸。
昨夜,他费尽全力,也只能暂时护住她的心脉,如果三个时辰内找不到救治方法,她依旧只有死路一条,唯一的方法,就是先祖陵墓那里的一颗血树,传说,那是大楚皇帝的守护之树,生长在皇陵已经四百年有余,它可以解百毒,治百病,也是皇帝的命格之树,虽然有奇功异效,但是历来帝王并不敢轻易动它。
现在为了若离,他只能一试了。抬眸中眼波流转,摇曳出月光般的清华,淡然道,“去,把秦统领给朕叫来!”
高公公躬身“喳”了一声,迅速的退去,看皇上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他一刻也不敢耽误,命人去四处寻找秦放,自己也前去侍卫房寻觅。
第151章:151 不能自拔
片刻后,秦放出现在重楼,他行礼后,看了床榻上的白若离一眼,顿时明白皇上要他来的目的,只是这女子已经是个半死之人,恐怕没那么容易救活。
楚熠烨扫视了秦放一眼,犀利的目光仿佛想将他看穿,一字一句道,“秦放,朕要你守在这里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内,不许任何人接近她,你能做到吗?”
秦放躬身抱拳,沉声问道,“皇上,你打算怎么救她?看她面相,毒已经深入五脏,普通的解毒之药,怕于事无补。”
楚熠烨淡漠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将目光投射在白若离白皙的脸上,眸中闪过一丝疼惜,冷然道,“血——树!”
秦放一听“血树”二字,脸色大变,“咚”一声跪下道,“皇上,万万不可,血树乃灵树,皇上的帝王之气全在此树,如若擅动,整个大楚乃至皇上,会有灭顶之灾!”
楚熠烨一言不发的看着他,冷笑道,“秦放,你多虑了,朕只是取血树的一点树浆而已,历代先皇将血树供若神灵,现在也是它该做点贡献的时候了。”
秦放大急,嗫嚅道,“皇上,请三思啊,大楚的江山,难道比不上一个女子的性命吗?”
楚熠烨微微一笑,纤长的睫毛遮盖住他眼底的轻蔑之色,自嘲道,“秦放,你只要回答,能不能做到,保护她两个时辰!”
秦放低头,沉声应了句,“是,皇上!”
楚熠烨轻快的转身,在圆桌上拿了一个空的茶盅,深深的看了床榻的白若离一眼,低声说道,“记住,不要让任何人靠近她,若有抗旨者,格杀勿论!”
秦放磕了一个头,等他抬起头来时,楚熠烨已经飞跃出重楼,只听见一阵衣袂飘然的声音和窗外“嗖嗖”的风声。
皇陵,楚熠烨没有惊动任何守陵的侍卫,他以绝佳的轻功,利落的身形,径直进了皇陵的深处,寂静的陵中,众巡逻的侍卫只感觉眼前一花,好似一匹白绸飞过,等他们在定睛看时,哪里还有任何痕迹,随即怀疑揉揉眼睛,再继续闲晃而去。
等楚熠烨犹如傲鹤般落立在血树旁边的时候,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白若云一身洁白的纱裙,微风下,翩然的如云中仙子,她双手紧握身前,一双泉水般的清眸,在阳光下,犹如山涧小溪里的玛瑙,淡漠的姿态,似乎是她已经在这里久等了,微启樱唇,柔声道,“皇上,你果真还是来了。”
楚熠烨微眯凤眸,一见她在此处,顿时就明白就几分,寒声道,“白若云,你居然连离儿都敢害,看来朕真的是小看你了!”
白若云嘴角勾勒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她一步一步的走向楚熠烨,声音柔软的如从云际飘来,悠远绵长,“皇上,我是跟你学的,你不是一样为了自己心爱的人,伤害自己的亲兄弟吗?”
楚熠烨回之以冷笑,寒声道,“白若云,别拿朕跟你比,你不配!”
第152章:152 不能自拔
白若云几乎笑出声,轻风将她乌黑的青丝吹拂在白皙的脸颊,她伸手理了理耳边的头发,妖娆的如花圃里怒放的牡丹,眼神如漂浮迷离的如浮云,清脆的声音缓慢吐出,“皇上,我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为什么你不肯回头看看我一眼?”
楚熠烨眸光变得冷冽,嘲讽一笑,沉声道,“白若云,你错了,朕跟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伤害了离儿,你觉得,你还有命活着吗?”
白若云笑容风轻云淡,柔声道,“皇上,如果离儿死了,你怎么舍得杀我?杀了我,你再去哪里找一个跟离儿一模一样的人呢?如若离儿没有死,皇上,如果杀了我,离儿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再原谅你,聪明如你,又怎会杀我呢?”
楚熠烨眸光紧了紧,鬓角的青筋跳动了几下,咬牙道,“你觉得,你做出这种事,离儿还会认你这个姐姐吗?”
白若云笑的露出六颗洁白的贝齿,美眸中也闪烁着无尽的笑意,声音柔和却又笃定,“皇上,你太不了解离儿了,不过,你也不用再了解她了,因为,我是不会让你动这颗血树的!”
楚熠烨冷笑出声,大话他听多了,可是这么不长脑筋的大话,他还是第一次听,她以为她是谁?不再多看她一眼,从怀中拿了匕首,大步朝血树走近。
白若云身形一动,拉住腰间的白玉环佩,犹如天女起舞般几个旋转,人已经挡在了楚熠烨的身前,手中也多了一条白色的绫绸丝带,那白玉的环佩,却是那绸带的手柄,这绸带若系在她腰间,就是一条普通的腰带,可是此刻,却变成了厉害的武器。看似舞姿般的步伐,每一步都蕴含着九种变幻,绸带舞出的幻影,犹如银幕般,美丽而又危险。
楚熠烨没想到她居然会武功,一时不防,被她逼退几步。绸带划过他绝美的脸庞,在他右边脸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他伸手,模了一下脸颊,只见淡红的血迹,在指尖如盛开的玫瑰。
眸光变得更加冰冷,左手将茶盅扔出,只见白瓷茶盅在空中划过一个美丽的弧度,然后准确的落在一旁的石樽上,“哐当”一声,茶盅居然丝毫未裂。
白若云暗惊,一直都知道皇上的轻功可能无人能及,但是今日所见,原来他的内功居然也有此境界,不由得将手中环佩握紧了几分,她要守住皇上,守住在大楚江山。
楚熠烨掌心暗自凝聚内力,冷然的看着她,寒声道,“白若云,你若现在离开还来得及,你说的很对,为了离儿,我不会杀你,但是你若自己找死,也怪不得我!”
白若云冷然一笑,手中绸带已经如幻影般抖出,她的身姿,美丽的如若蟠桃宴上献舞的仙女。如此华丽的武功,他还是头一次见。开始的时候,被她逼的连连后退,最后看出了她的一个破绽,不退反进,化掌为刀,游龙般穿过她犀利的绸带,气运丹田,一掌打在她的胸口。
第153章:153 不能自拔
白若云始料不及,其实她的武功,也一直是书上看来的,真正实战的经验并没有多少,曾经跟宫里的侍卫过招,可是他们都三招败在了她手上。
但是她今天的对手,又岂是普通的侍卫能比的?要不是楚熠烨昨晚内力虚耗过度,现在她早已经被震碎了心脏而死。
血气翻腾,终于忍不住,白若云一口鲜血吐出,她倒在地上,看着楚熠烨,目光复杂。
打斗的声音引来了守陵的侍卫,他们暗道,哪个不长眼的贼子,居然跑到皇陵打架,走近一看,原来是当今的皇上和贵妃,全部吓得跪下请安,没一个人敢抬头。
楚熠烨冷漠的看了白若云一眼,寒声道,“天阙神功损人害己,本是一门邪宫,你修炼时间并不长,如若现在自废武功还来得及,否则三年以后,你会全身筋脉尽断而死!”
白若云微微打了一个寒战,没想到,被他看出来了,口中再吐出一口鲜血,冷声道,“我的死活,与你何干?”
她自己当然知道这是一门邪功,可是为了楚熠烨,她必须跟自己赌上一把,当初怀了他的孩子,就是被自己这邪宫所害死,事到如今,她又怎会放弃呢?
楚熠烨冷然一笑,转身拿过茶盅,走到血树前,匕首一挥,血树顿时流出殷红如血的树浆,他接满浓稠如血的树浆,等到茶盅接满,血树却突然如没了生命般,在阳光下刹那枯萎,树枝发出“噼啪”断裂的声音,原本葱郁的大树,顿时枯萎成一棵死树。
晴天一个霹雳,跪在地上的众人皆抬头看天,只见乌云层层压来,天空顿时昏暗起来,北方,一颗拖着长长尾巴的流星滑过,瞬间消失在地平线上。
众人心惊,皇上妄动了血树,天有异象,恐大楚的江山飘摇不定啊!
楚熠烨却像个没事的人一样,稳托住茶盅,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瞬间消失在了皇陵上空。
皇宫重楼内的秦放,看着天上的异象,深深的叹了口气,好个不要江山,要美人的多情皇帝。
但愿他放弃了这大楚的江山,真的能抱得美人归隐,反正他忠于的,一直都是皇上而已,而不是这大楚江山。
楚熠烨将树血喂白若离服下,只见她面色渐渐好转,只是气息仍旧微弱,再探她的脉象,已经平稳如初,没有生命危险,才松了一口气。
绝美的脸上露出疲惫之色,他坐在床榻边,双手握着她的柔胰,用她光滑如凝脂般的手背蹭着他的脸颊,感受着她的温度。
秦放看着楚熠烨倦怠的面容,低声道,“皇上,你回去歇着吧,这里由微臣守着,不会出什么事的。”
楚熠烨闭上眼睛,将白若离的手在他脸上贴的更紧,轻轻的摇了摇头,低声道,“你下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秦放叹息一声,躬身退下。
楚熠烨幽幽的看着床榻上的白若离,她白皙的肌肤,在昏黄的蜡烛下几乎可以看见皮肤里的毛细血管,美艳的如一幅工笔墨画。淡淡的秀眉,每一根都犹如最灵巧的绣女精心织上去的一般,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翘起,在眼睑下方投下淡淡的阴影,挺翘的琼鼻,淡粉色的柔唇,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顺着她的弧度,勾勒着她美妙的五官。
第154章:154 不能自拔
她已经昏迷了三天了,从她中毒开始,他就不眠不休的在她床榻前守候着,在这个冷漠阴郁的皇宫里,除了他自己,他谁也不相信,如果可以,他愿意这样看着她,天长地久……
仿佛感受到了他手指的温度,白若离羽睫轻颤了几下,悠悠转醒,她清澈的美眸中,没有任何焦距,直直的看着床顶的纱幔,仿佛像透过床顶,将天空看破。
楚熠烨见白若离醒来,嘴角勾出一个真心的微笑,他的手转握住她白皙的小手,柔声道,“离儿,你醒了?我好担心你。”
白若离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般,眼睛依旧看着上方,一动不动,喝下鸠酒之前,姐姐的话,犹在耳边响起,“我不知道你死了,我会不会开心,可是我却知道,你活着,我一定不会开心!”
为什么,在这个时代,她唯一留恋的亲情,最后都会化为一杯鸠酒?难道她的生存,真的已经妨碍到最亲密的人的幸福了吗?她不愿意醒来,不愿意,她宁愿永远生活在梦里……
楚熠烨发现她眼神的不对,使劲的摇了摇她,柔声道,“离儿,离儿,你醒了吗?”
白若离任凭他摇晃着她,依旧一动不动,目光开始涣散,她再也不想看见任何人,再也不想听见任何声音,就那么,将自己和这个世界隔绝起来,哀,莫大于心死,从她喝下那杯鸠酒开始,她已经死了,在自己的世界里死了……
楚熠烨二指并拢,伸在她的鼻端,气息正常,要不是她的鼻息,他会以为,她已经死了,看着她涣散的眼神,心里一阵绞痛,对着重楼外,沉声道,“来人,宣太医!”
他的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年级稍长的太医迈进房内,跪下来行礼,为了给床上的那位主子解毒,他们已经轮流着在花厅候旨,所有的人心里都清楚,那位瘦弱的主子在皇上心里的地位,如有不慎,可能落的个身首异处。
楚熠烨不满的斜视了太医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跪来跪去的?
眼见皇上的不耐,太医赶紧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前,在床边垫下布包,将白若离的手腕平放在布包上,专心诊脉。
半响,他跪在床边,低声道,“皇上,主子的毒,已经完全解了,脉象来看,没有任何异样。”
楚熠烨看着床榻之上苍白的白若离一眼,皱紧眉头道,“为什么她睁开了眼睛,却像是看不到任何东西,也听不见任何声音?难道毒对她的听力和视觉都有影响?”
太医上前一步,两指撑开白若离的眼皮,仔细的查看着她黑珍珠般的眼仁,低声道,“主子的眼睛,没有任何问题,怕是她受到严重的打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