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雅被他这一眼儿看得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心里不由嘀咕着,这是什么眼神啊?怎的这么冷?好似能冻死人一般。
她这般想着,便瞅见唐名扬又看了过来,猛然醒过神来,忙忙地低声说道:“有印象。”
唐名扬的神情这才缓和了一些儿,瞅着单雅低声吩咐说道:“既然你有印象,可还记得她长得有什么特点?”
单雅闻言,不由回忆地低声说道:“这个倒是有的,她的鼻子特别挺,眼睛也特灵活,让人见了,就感觉心眼儿特别多,还有,她给三丫的感觉好似很……沉稳,对,就是沉稳。”
她说着,眼睛便又看向唐名扬,见唐名扬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且还有越皱越紧地趋势,心竟然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紧了起来,遂情不自禁地低声说道:“三丫试着画一下吧,或许能把她的样貌画下来的。”
唐名扬闻言,眉毛微微挑了挑,猛然看向单雅低声问道:“好,你画画试试把吧。”
他说着,便伸手指向里间的书房,看着单雅低声嘱咐说道:“那边儿有个书房,你进去画吧。”
单雅此时虽然不知道唐名扬为什么问杏儿这个人,但心里却是知道的,定然是又发生什么事儿了,遂敢忙看着唐名扬点了点头,径自朝着他的书房走去。
单雅不知道的是,唐名扬见她进了书房,眉头竟然微微地舒展开了,好似陡然间松了一口气。
唐名扬随后便低了头,径自思索起来。
单雅很快便画好了。
她在进府第一夜的时候,怕随着时间的流逝,自己渐渐忘了杏儿的长相,可是专门画了她的画像的。
这一次,不过是照着样子画下来罢了,自然很快的。
当单雅拿着画好的杏儿的画像走出来的时候,就瞅见唐名扬坐在椅子上睡着了,心里不由暗自诧异,方才还火急火燎的,这才过了多久,他竟睡着了。
单雅不由踌躇起来,心里嘀咕着,到底是叫醒他给他看,还是等一下呢?
就在单雅犹疑不决的时候,唐名扬忽然睁开了眼睛。
他定定地瞅了单雅一眼儿,猛然醒过神来,敢忙用手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单雅低声问道:“可是画好了?”
单雅闻言,当即便看着唐名扬点了点头。
唐名扬一听,朝着单雅就伸出了手。
单雅见了,敢忙把手里拿着的画像递了过去。
唐名扬接了之后,仔细地端详了一下,随后便看着单雅低声问道:“这就是杏儿?”
单雅见了,心里不由苦笑,瞅着唐名扬低声说道:“是,如果印象不错,就是她。”
唐名扬听了,又盯着画像仔细地看了起来。
单雅等了很久,唐名扬也没有回话。
单雅不由直起来腰来,心里暗自嘀咕着。
还真是啊,用完了人,随手就丢,就这么让人一直弯着腰。
单雅想着,便径自回到软塌上坐了。
唐名扬则好似沉浸在画中一般,一眨不眨地看着。
单雅见他的神情很严肃。
自从单雅进了忠义侯府后,倒是第一次见神情这么严肃的唐名扬。
过了差不多一刻钟,唐名扬忽然抬起头了,径自看着软塌上坐着的单雅招了招手。
单雅见了,心里暗自讶异,原来自己坐在软塌上,他竟是知道的啊。
就在唐名扬对着单雅再次准备招手的时候,单雅知道躲不过了,便只好站起身走了过去。
待她来到唐名扬的身旁儿,本来以为唐名扬会发火的,却不想唐名扬瞅着单雅莫名其妙地低声提出了一个要求。
单雅闻言就是一怔。
这已经画了杏儿的画像了,怎的还要画一副杏儿变成男装的画像呢?
单雅正自奇怪,忽然瞅见唐名扬看向自己的眼光,也顾不得为什么了,敢忙点头应了一声,朝着书房飞快地走去。
单雅记得很清楚,杏儿说话可是很好听的,婉转清透,她怎的会是男的呢?
单雅的心里虽然仍然迷糊,此时也只能按照唐名扬的要求认真的画了起来。
她想象着这个时代普通男子的装扮,认真细致地画着。
这一次,画的时间比上一次用的要久一点儿。
当单雅拿着画好的画像走出来的时候,就瞅见唐名扬胳膊放在桌子上托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瞅见单雅出来了,竟然“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只不过他刚走了一步,便又站下了,看着单雅伸出了手。
单雅见他一副急切的样子,敢忙紧走了几步,飞快地来到他的身旁儿,把画好的画像递给了他。
唐名扬接了画纸,便忙忙地低头看了起来。
待他看得差不多了,才猛然坐回到方才的椅子上,瞅着单雅低声问道:“你说她到底是男是女?”
单雅闻言,登时就是一怔,心里话,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倒是怎么回答啊。
好在唐名扬也没有非得要单雅回答,等了一会儿,便又低声自言自语地说道:“或许都有可能吧?”
单雅见了,不由疑惑地瞅着唐名扬低声说道:“听她说话,倒极像是一个女子,怎么?已经找到了么?”
唐名扬猛然醒过神来,瞅着单雅答非所问得径自嘀咕着低声说道:“你说听她说话象是女子,孰不知有的男子倒真能说出顺溜的女子声音的。”
单雅闻言,顿时恍然,是啊,有的男子真得能说出顺溜的女子的声音的。
唐名扬见单雅没有继续辩驳,敢忙把两副画像放在桌子上,仔细得比对起来。
单雅见他看得认真,只好又重新坐回到软塌上。
此时自己若是离开,只怕会成为唐名扬的眼中钉吧?
毕竟自己知道了他的一些儿秘密呀,唉,自己还说要做个局外人的,又岂是那么容易的。
单雅这般想着,便径自沉思起来。
忠义侯府还真不是人呆的地方,没有一点儿安全感啊。
☆、272。第272章 还是说不见
过了好一会儿,唐名扬才回过神来。
他抬起头没能见到单雅,敢忙扭脸儿一瞅,见单雅好好得坐在软塌上,顿时松了一口气,恨恨地盯了单雅一眼儿。
随后,他拿起单雅画得杏儿的女装画像,低声沉闷得说道:“她……死了。”
单雅感到自己被人盯了一下,登时恍然回神,接着便乍然听到唐名扬说出那三个字,登时便被惊住了。
她惊讶万分地指着唐名扬手里拿着的画像疑惑得问道:“你……你说她……”
唐名扬不等单雅问完,便断然地点了点头。
单雅的问话戛然而止,眼睛不由睁得大大地,莫名得瞅着唐名扬。
过了一会儿,单雅猛然站起身,几步冲到唐名扬的身旁儿,瞅着他定定地低声问道:“是谁……杀的?”
唐名扬瞅着单雅径自摇了摇头,随后便一脸儿郑重地看着单雅低声说道:“昨儿你没有回来,让人……”
单雅登时便明白唐名扬昨儿晚上为什么发那么大的脾气,今天早上见到自己,又为什么有那么冲的火气。
想来是杏儿的死和他不知道自己回家的缘故吧。
单雅想到这里,便暗自责怪自己应该让人回来跟唐名扬说一声的。
可单雅转念一想,却也暗自疑惑。
他怎会知道杏儿的事儿呢?莫不是唐老夫人跟他说了什么?可他为什么又让自己画一副有着杏儿面貌的男子图像呢?
单雅想着,便瞅着唐名扬径自低声问了出来。
唐名扬听了,瞅着单雅低声解释得说道:“府里有这个人,却不叫杏儿,而是一个叫香草的粗使丫鬟,她一直在洗衣房做事儿,而且,那天她根本就没有离开过洗衣房的。”
单雅闻言,心里登时就明白了,难不成有人乔装成了她的相貌?可唐名扬怎的让自己画男子的画像呢?难道乔装的人本身是个男子?
单雅想到这里,便猛然看向唐名扬。
可是,唐名扬却径自闭了眼儿,好似根本不愿意理会自己一般。
单雅见了,猛然意识到自己对这件事过于关注了。
要知道,她可是一直要求自己在忠义侯府做局外人的,怎的对府里的事儿这么关心了呢?
单雅想到此处,便转身回到方才坐得软榻上,径自坐下闭目养起神来。
看唐名扬的样子,自己暂时是不能回西屋去了,那便在屋子里陪着他吧。
这一天,单雅是一直在唐名扬的屋子里度过的,并不时地对他嘘寒问暖。
唉,谁让她现在是唐名扬名义上的姨娘呢?
单雅想到此处,心里虽然忿忿,可她此时毕竟是在忠义侯府的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第二天,单雅陪着唐名扬刚刚锻炼完,才回到屋子里,便听到福儿进来禀报说,田月禅求见。
单雅敢忙瞅向唐名扬。
唐名扬却好似根本没听到一般。
单雅见了,不由低低叹了一口气,瞅着福儿径自问道:“她可说了要见谁?”
福儿闻言,不由怔住了。
她瞅了瞅唐名扬,又瞅了瞅单雅,径自回禀说道:“表小姐没有说要见谁的,只是说求见。”
单雅闻言,目光再次转向唐名扬。
唐名扬依然是刚才的神情。
单雅见了,心里只有苦笑。
她可不想搀和唐名扬和田月禅之间的事儿。
单雅想了片刻,忙给福儿使了一个眼色。
福儿的心里很清楚,田月禅之所以求见,当然是想见唐名扬了,可她见唐名扬此时根本没答话,单雅又对着自己急使眼色,即使她再不愿意,也只能重复得大声回禀说道:“表小姐求见。”
唐名扬的身体一顿,登时便看了过来。
单雅见了,忙忙地看着唐名扬笑着说道:“你且跟表小姐说话吧,我换身衣服去。”
她说着,不等唐名扬回话,便径自飞快地走出了屋子。
唐名扬看着单雅急匆匆离开的身影儿,心里竟没来由地动了气,直盯着她的身影消失不见了,才扭脸瞅了福儿一眼儿,随后径自沉声说道:“就说爷要休息,不见。”
福儿闻言,心里不由感到一阵苦恼。
要知道,自从世子爷唐名扬回来之后,只要他在家,田月禅是必来相见的。
自从世子爷唐名扬病了之后,田月禅急得跟什么似得,更是日日前来探病。
那时候,在静怡苑,倒也方便,田月禅给唐老夫人请过安之后,必然来报道,可如今……
福儿想到这里,不由看着唐名扬低声回禀说道:“世子爷,表小姐这半个多月日日求见,你若是不见,只怕她……”
唐名扬闻言,眼睛不由锐利地盯了福儿一眼儿。
就这一眼儿,竟然让福儿感到一阵颤栗,她敢忙低声说道:“是,福儿这就回复去。”
她说着,便敢忙转过身,疾奔了出去,好似生怕自己慢了一点儿,就会被唐名扬的目光穿个洞一般。
田月禅自从唐名扬娶了单雅后,就一直没能见到他。
此时,她正翘首以待。
昨天,她回来之后,听服侍自己的雪霜说,唐名扬对着单雅发了一顿脾气,心里简直是美死了,想着唐名扬虽然这些儿天没见自己,心里肯定也是想着自己的。
因此,她今儿一大早醒来,早早得吃了饭,给唐老夫人请过安之后,便心情愉悦得忙忙地奔了过来。
她想着唐名扬肯定会见自己的,见福儿走了出来,忙笑看着她欢喜地说道:“福儿,可见到他了,他怎么说?”
福儿见田月禅满是期待的脸儿,唯有在心里苦笑。
唉,自己何苦接这个出力不讨好的差事儿啊?要是还继续给世子爷唐名扬喂药,现在就不用左右为难了。
她想到这里,又立马否认了,心里低喃着,罢了,还是这个差事儿好,喂药?那可是入口的东西,万一吃出事儿来,便是自己的不是了,世子爷当年的那场病可是很蹊跷的,虽然当是自己还小,没亲身经历过,可……
她这般想着,忙笑着拿出田月禅塞给自己的荷包,满是歉意地说道:“表小姐,世子爷的身体虽然好些儿了,可毕竟没有全好,加上刚才又锻炼了,才回到屋里躺了,许是累了,所以他还是说不见的,你看……”
田月禅听了,心登时便往下沉,眼睛瞅见福儿慢慢送回手里的荷包,敢忙笑着推给她低声说道:“福儿,咱们都是极熟悉的,你只管收着吧,对了,世子爷昨儿发脾气了?”
福儿听田月禅不仅不怪罪自己没帮上她的忙,倒聪明得转了话题,忙笑着点了点头。
田月禅见了,情不自禁地低声问道:“好好的,他怎的倒跟单姨娘生起气来了,单姨娘才嫁进来,一心一意地照顾他,也是不容易的啊。”
她的嘴里虽然这般说着,心里却是乐开了花,暗自思索着。
想那单姨娘,不过是一个乡下丫头,如何能入得了世子爷唐名扬的眼儿。
福儿听田月禅如此说,顿了片刻,随后便不置可否得点了点头。
她可是知道的,这位田月禅一心想做世子夫人,这一番说辞,谁知道是她心里话还是别有用意呢?再者说了,谁说世子爷跟单姨娘发脾气了?
不过就是早上单姨娘回来,跟世子爷见礼,当时世子爷正在锻炼,责怪了几句罢了,哪里就象有些儿人想得那般啊?
要知道,昨儿可是单姨娘让世子爷开了门的,随后,她便在世子爷的屋子里呆着了,这哪里是发脾气啊?有发脾气发到最后两个人单独在屋子里相处的么?
要说别人,她福儿是不知道,但若是世子爷,她福儿倒是敢保证,单姨娘可是在世子爷的火头上帮着灭火的第一人。
当然,应该是除了唐老夫人之外的第一人。
唉,看来这世上最不可信的就是传言啊。
田月禅见福儿也跟着自己点头,忙拉了她的手,亲切得笑着说道:“世子爷都是什么时候锻炼啊?今儿我来得不巧了,倒赶上了世子爷刚锻炼完,唉。”
福儿听了,踌躇了片刻,看着田月禅那急切的神情,不由在心里摇了摇头,暗自嘀咕着,只怕世子爷有时间也不会见你的,你是没看到他的目光啊。
福儿想到这里,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哆嗦。
田月禅见了,登时一怔,敢忙笑着关心地问道:“福儿,你怎么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