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舟飞快的插了一句:“想让她不长嘘短叹,除非叶大会长亲自过来,否则……”
“小舟!”
“小舟,别说话,你快被打死了!”
裴云萱和唐佳佳不约而同的同时喝止了季小舟,把季小舟后面的话给拦截掉了。
不名真相的季小舟还在那里嘀咕呢:“血这不还有一半呢嘛,哪就要被打死了,唐佳佳你净瞎说……”
叶司晴心思一动,看来,这个叶大会长,和戴小迟,有故事啊。
叶大会长,叶司晴仔细回想了一下,没有找到任何相关的记忆。
医学上说的大脑是存放记忆的载体,现在看来并不是太准确啊,她这个事例就真真实实的证实了,灵魂才是记忆的载体啊!
可惜这么一个重大的发现,不能公布于世,除非她想当小白鼠了。
下午没有课。
在睡完午觉后,叶司晴收拾好东西,打算去一个地方。
她的身体——那个叫叶司晴的女人,不知道埋葬了没有。
毕竟是自己的身体,她很想去和那具身体告个别。
钱包里,钱不太多,只有三百多元,倒是有一张银行卡,可惜叶司晴不知道密码。
好在钱包里还有身份证,拿着身份证,她是可以去改密码的。
不过,这是以后的事情了。
当务之急,叶司晴是想赶去谭家,看看自己的身体,是否已经下葬了。
找出个宽发带,盖在了头上纱布的上面,照着镜子看了看,完全看不出是个伤员的样子了,叶司晴这才走出了校园。
打了个出租车,她熟练的报出了谭家的小区地址。
开车的老师傅一边发动车,一边笑眯眯的说道:“那个是个富人区啊,姑娘你是在那里住,还是去那里探亲访友的?”
“看一个朋友。”叶司晴不想过多透露什么,简单说了一句。
那个老司机却很健谈,滔滔不绝的说道:“那姑娘你知不知道,住在那里的谭家出的事情?”
关于自己这个谭家少奶奶被撞死的事吗?
不过车祸而已,有什么值得拿来当谈资的?
这个世界上,每天不知会发生多少起车祸,这早就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见叶司晴没有回答,老司机径自说道:“前几天,那谭家少奶奶出车祸被车撞死了,你知道撞死她的是谁吗?”
“是谁?”叶司晴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句。
虽说碰撞的瞬间比较短暂,可叶司晴在临死前,还是清楚的看到了对面司机的脸。
那是一个很美丽的女人,没有化妆,脸色十分苍白,头发也有点乱,好象熬夜了没睡觉一般,看上去有些憔悴,眼下还有黑黑的眼圈。
这个女人,她不认识!
这一点,叶司晴很肯定。
“其实说出来也没什么稀奇的,这种事现在满世界都是。撞死谭家少奶奶的,是谭大少的一个情人。听说这个女人想和谭大少结婚,谭大少不答应她。被她总闹闹烦了,索性就不理她了。这女人被谭大少抛弃后,就得了精神病,一心想把谭家少奶奶弄死,谭大少好能娶了她。”
老司机的一席话,听在叶司晴耳中,竟然轰然如雷鸣山响一样。
谭拓在外面有女人?
不会的,这不可能!
就他那冰山似的性格,怎么可能有婚外情呢?
这绝对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老司机没有发现叶司晴那难看的脸色,仍在絮叨个不停:“可怜那谭少奶奶,听说才三十三岁,年纪轻轻的就这么去了。撞人的还是个精神病,连责任都不用负,你说她死的有多冤啊……”
后来的话,叶司晴已经听不下去了。
本以为不过是一场普通的车祸罢了,没想到这背后,竟然有着如此的不堪。
难怪这件事情,会成为人们的笑谈了。
而她,叶司晴,这个倒霉的女人,在未来几年内,都会成为别人的笑柄,被人们当做茶余饭后的消谴,谈来说去。
“师傅,谭家少奶奶就这样死了,她娘家人没去谭家闹吗?”既然这个老司机的消息这样灵通,叶司晴索性向他打听起她最关心的事情来了。
叶司晴的母亲已经去世很久了,父亲娶了继母,还生下了一个弟弟。
父亲沉浸在妻贤子孝的喜悦里,已经很久没有关心过她这个前妻之女了。
“没闹起来。听一个朋友说,那谭家是送了什么好处给叶家,叶家得了实惠,自然不再为了一个已经死去的女儿去闹了。”
听了这话,叶司晴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曾经,她也曾是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心肝宝贝。可自从母亲去世,父亲续娶,又生了弟弟之后,所有的一切都不同了。
“师傅,那谭家少奶奶,可曾下葬了?”
“恩,早就埋了,听说埋在郊外的青山墓园了。”
青山墓园吗?
那个地方,她很熟悉。
因为她敬爱的妈妈,也是埋在了那个地方。
以前的时候,她一年去好几次,那个地方,实在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知道了自己的身体已经下葬,谭家是没必要去了,在一个大商场附近,叶司晴找个借口下了车。
待这辆出租车开走后,叶司晴又换了一辆车,去了青山墓园。
青山墓园,是本市最大的墓园,稍微有点身份有点钱的人,都会将死去的亲人葬在这里。
叶家不缺钱,谭家更不缺钱,谭叶两家的亲人,死后统统是葬在了这里。
叶司晴,这个叶家的女儿谭家的媳妇,当然也不会例外。
可惜这个地方,离市区有点远,即便是开车,也需要一个多小时的路程。
等叶司晴赶到此地时,已经将近下午四点多了。
时间晚了,再加上此时并不是上坟的节日,墓园附近空荡荡的,几乎没有什么行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 章
在墓园门口的花店里,叶司晴买了两束洁白的百合花。
花朵散发出淡淡的香味,清雅怡人。
叶司晴看着这束洁白无瑕的花朵,眼角湿润如水。
在她十一岁的时候,妈妈就离开了人世。
而和妈妈鳒鲽情深的爸爸,在妈妈去世不到一年后,就另娶了妻子。
再半年后,继母生下了小叶司晴十二岁的弟弟——叶司幸。
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女,对爱情的向往是真挚而纯净的。
父亲另娶这一行为,对她来说,无疑是一种背叛。
从那时起,她对父亲疏远了起来,而也是从那时起,中年得子的父亲,把全部的关爱都投给了那个刚刚初生的儿子,对这个才失去了母亲不久的女儿,他彻底的忽略了……
墓园里,虽然有着许许多多的坟包和墓碑,但白天看上去,并不可怕。相反,这里还十分的整洁,比一些公园里要干净多了。
脚下的草坪,修剪的整整齐齐,就连坟包的缝隙间,也没有丛生杂草。
墓园周围那些郁郁青青的松柏,也都是剪过枝的,绝没有侵入任何一座坟包。
不过,即便它的环境再优美,也没有人敢把这里当成真正的公园来玩耍。
那些隆起的坟包和林立的墓碑,无不在散发着森森的气息,让人不由自主的就放缓了脚步,放轻了呼吸,生怕惊动了这些躺在坟墓中的亡灵。
叶司晴迈着轻浅又有些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向了那个熟悉的坟墓。
果然,不出所料,在叶妈妈坟墓的旁边,她看见了一座新坟。
白色的坟包,崭新的墓碑,象一个无助的孩子一样,依偎在妈妈的墓碑旁边,静默不语。
墓碑上方,镶着一张她的照片。
青春飞扬的脸上,挂着清纯甜美的笑容。
那是在上大学时,她和同学去一个古城旅游时照的。
离开那座古城的时候,在火车站,有一个在街边摆摊算卦的老头非得拽着她,要给她看相,当时她们要赶火车,没等老头说几句话就跑掉了。
“三十二岁的时候,你有血光之灾,这个灾能过去,你就一生无忧了,过不去,你也什么都不用担忧了。”老头在后面嚷了一句,叶司晴隐隐听到了。
在回去的火车上,她和同学们还笑那老头,话说的如此矛盾,想来算得一定不灵。
现在想来,他是对的,人死了,不真的是什么也不用担忧了么?
只可惜,那位老先生算出了结局,却没算出来,她又有了新的开始。
照片下面,写的是一行黑色的小字:
爱妻谭门叶氏司晴之墓 夫谭拓于xx年x月x日立
爱妻!
爱妻?
看着这两个字,叶司晴很想放声大笑。
谭拓爱过她吗?
自始至终,他的心都没在她身上停留过,何来的爱?
她活着时,他从没对她说过一个爱字,现在她死了,竟然成为他的“爱妻”了。
这可真是讽刺!
讽刺之极!
墓碑前,还放着一束打蔫的花,并未枯萎,可见放的时间不是特别长。
叶司晴算了算,今天大概是她下葬三天的日子,想来是有人来给她圆过坟了。
不愿去想是谁来过,叶司晴把花扔到了旁边,重新又摆上了一束新鲜的百合花。
盛开的花朵,配着墓碑上那张笑容满面的照片,很漂亮。
叶司晴站在坟前,嘴角勾起了一个嘲讽的笑。
自己给自己上坟,这等奇事,有谁经历过?
好玩,真是好玩啊!
心里这样想着,眼中却又不知不觉流出了泪。
她其实对这个世界,并不留恋了,即便是死了,也是毫无遗憾的。
她实在,是不该流泪的。
可不知为何,偏偏有泪不停的要流出来。
妈妈早就不在了,她再死去,也不过是去找妈妈了。
父亲有妻有子,不用她挂念。
而她的丈夫谭拓……
没有了她,他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这个世上,早就没人在乎她了,她又何来,遗憾和不舍?
看完自己的墓,叶司晴又来到了妈妈坟前。
照片上的妈妈,年轻又漂亮,两张墓碑上的照片一比较,不象是母女,倒象是一对姐妹花。
妈妈去世那年,才三十六岁,墓碑上的照片,自然也是年轻的样子。
将妈妈墓前同样蔫掉的花扔到一边,重新摆上自己带来的鲜花,叶司晴半蹲在墓碑前,抚摸着妈妈冰冷的墓碑,泪如雨下。
妈妈,妈妈。
女儿来看你了,虽然现在,你可能已经不认识你的女儿了。
妈妈,女儿不过是换了个躯壳,女儿心里,最亲近最思念的,仍是你。
妈妈,女儿的身体下去陪你了,希望你不要寂寞。
妈妈,女儿想你……
妈妈,女儿爱你……
泪水如下个没停的雨,纷纷落下,打湿了墓碑前那束洁白的花。
哭了好大一会儿,直到太阳西斜了,叶司晴才止住了泪。
掏出纸巾,将已经蒙上了些许灰尘的墓碑擦了一遍,留恋的抚摸着妈妈的墓碑,叶司晴低低细语。
妈妈,女儿就要顶着新身份,开始新生活了。
妈妈,请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女儿,平平安安,不要再如此的命运多舛。
妈妈,我爱你!
妈妈,再见!
再次留恋的看了一眼妈妈的坟墓,又看了看墓碑上自己那张青春四溢的照片。
叶司晴抹着眼泪,一步一回头的离开了这里。
再留恋,再不舍,活人的生活,却总是得继续的。
从墓园出来,夕阳已经落下了山,附近人迹已绝,连个来往的车辆都没有了。
叶司晴顺着马路往前走,打算去附近公交车站牌看看,还有没末班车。
刚走了没几步,对面一辆黑色轿车呼啸而来,然后一个紧急刹车,在墓园前停了下来。
那辆轿车,很眼熟。
叶司晴看了看车牌号,正是谭拓公司的。
是谭拓来了吗?
不,不能。
谭拓平时,是不坐这辆车的。
车门打开,一个年轻人从车里跳了出来。
果然,不是谭拓,而是他的助手小余。
小余冲进正打算关门的花店,买了两束花出来,又急急的跑向了墓园,奔向了叶司晴的坟墓。
他把两束花放到叶司晴和叶妈妈的墓碑前,鞠了一躬,就又匆匆走了出来。
叶司晴心中,苦涩翻腾。
做了七年夫妻,他竟然连坟都不亲自来帮她上,只打发助手,在这日落西山后,才匆匆来看了一眼。
他对自己,果然是一丝感情也没有。
低下头,怀着满腔的失望和苦楚,叶司晴默默的沿着马路向前走。
走了一大段路之后,这具虚弱的身体就有些开始吃不消了。
叶司晴看了看前后,仍没有车辆经过,无奈之下,只得迈着沉重的腿,一步步向前丈量着没有尽头的马路。
“嘀嘀——”走了没多久,叶司晴后面忽然传来几声喇叭声。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开到她旁边,车窗摇下,露出了小余年轻的面孔。
“小姐,现在已经没出租车了,用不用我带你一程?”
叶司晴不想再与谭家扯上什么关系,轻轻的摇了摇头。
小余一边开车跟上她,一边继续说道:“天色太晚了,这地方又阴的厉害,你一个女生不太安全。你若怕我是坏人,可以拍下我的车牌号发给你父母或朋友,路上你可以随时叫停。”
叶司晴看了看小余,年轻的脸上,满是真诚。
以前她见过小余好多次,在谭拓面前,他每次都是严肃认真,又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
现在看来,那不过是他在工作中的另一面罢了。
在小余的盛意邀请中,叶司晴坐进了车里。
这辆车,以前的时候她曾经坐过几次,司机也都是这个小余。
叶司晴可万万没想到,当她换了个身体以后,还有机会再坐上这辆车。
车还是那辆车,司机也还是那个小余,就连车里摆设,也没换过地方,坐车的人,也还是那个人,可惜已经换了壳子,除了她自己,别人都不知道。
小余发动了车子,微笑着问道:“小姐,你去哪里?”
叶司晴想了想,回答道:“华北中路吧,我在那里下车。”
H大,并没有座落在华北中路,那里虽然离H大不远,但也不算近。
叶司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