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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重生之嫡妃归来
作者:徐葶
文案:
她是南阳王府御封县主,身份尊贵,却在十一岁那年被姨娘庶妹设计生了一场大病,十六岁又被陷害致死。
所幸她运气好,一朝重生,拆穿姨娘庶妹的真面目,把她们除籍赶了出去。
重生后聪慧如她,于17岁嫁给当朝景亲王成为景王妃,心智不同的她懂得隐忍而内敛,步步为营,斗府里的心机丫鬟,别府虎视眈眈的定王妃、太子妃、宁王妃,又要应付突然冒出来的前朝反贼。且看重生后的她如何步步为营为自己和景王府谋取一个盛世天下!
而盛世,不过是朝堂上不断变更的荣辱,需要时刻俱进懂得谋略。
而天下,可大可小,小至府邸里一帮女人的争宠斗艳,大到诸位王妃乃至后宫妃嫔之间的勾心斗角,不断算计拉人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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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嫡女重生
晋国。
明帝宣文一年,初冬,天降大雪。
伴随着这场凛凛初雪,京城南阳王府绛华院内响起一阵悲恸哭泣声。
“县主,县主,你怎么了,你醒醒啊?你可别吓老奴!”
声音惶恐而落,没有半点回应。
老奴仆的哭声愈加响亮。
“县主,县主……”
“我还没死……你哭什么……”一个微弱的声音突地从雕花红木大床上传来。
老奴仆一惊,吓得连连后退:“县,县主……”
躺在榻上盖着厚厚棉被的楚瓷长睫一颤,缓缓睁眼。
虚弱的眸光从头顶藕色的镂空刺花软帐上缓缓移开,落到榻边一张满是泪痕的暗黄而苍老的面容上。
“王嬷嬷。”楚瓷从厚重被子里伸出纤瘦的手掌来,扯住了底下垫着的起绒棉床垫,挣扎着坐起身来。
王嬷嬷呆愣在原地,竟不敢伸手去扶她。
楚瓷自己从床上坐起来,满头冷汗,声音沙哑地问:“云环呢?”
王嬷嬷震惊地瞧着楚瓷,愣了半晌才一抹眼泪,扑上前去,哭着道:“县主您终于醒了,方才老奴见您喝了碗粥便倒下了,又久久不醒,可是把老奴吓坏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楚瓷面色微微有些苍白,左颊上粘着一缕发丝,王嬷嬷只顾哭,也不想着替她擦擦满头汗水。
屋外落着鹅毛大的雪,纷纷扬扬,冰天雪地,处处银装素裹。
楚瓷不说什么,只让王嬷嬷去将她的贴身丫鬟云环找来。
王嬷嬷应一声脚步踉跄着去了。
房门一开,即便是道小缝,也在刹那涌进了寒凉的冬风,吹得外间的棉帘子微微晃动。
楚瓷感到寒冷,故又重新躺了回去,将棉被盖得严严实实的。
没过多久,外面走进一个穿鹅黄袄子的扎双环髻的年约十七八岁的少女来。
少女匆匆步进了内间,见着躺在榻上的主子,一愣,连忙跪在床边,伸手一摸她被汗水浸湿的额头,惊呼道:“县主,怎的发烧了,好烫!”
“父王呢?”楚瓷喃喃。
“郡王前日奉命带兵前往北边州县边境驻守,不到一月是回不来的。”云环略带疑惑,“县主前日不是还和王爷在府门前告别……哎呀,看奴婢多嘴了,县主凤体抱恙,奴婢这就去找大夫来。”
云环话还未完便又匆匆出去了,她一走,屋内又来了个着碧色袄裙披白毛狐裘的清丽少女来,模样比云环还小几岁,声音也稚嫩很多。
少女身后还跟着出去了的王嬷嬷。
两人步到里间来。
楚瓷闭着双眼,浑身发寒,额头却烫的似乎要灼伤人,她思绪微微有些恍惚。
“姐姐?”少女轻唤,却不上前来,和王嬷嬷站在距离床榻三尺见远的地方,“阿瓷姐姐,你怎么了?”
“怕是病了。”王嬷嬷道,“午时还好好的,念安小姐,去请大夫吧,看县主甚是难受,这可怜地……”
王嬷嬷声音落下后,楚瓷便没再听到任何声响了。
她心里冷笑,她还不是被她们害死的!
她们蓄谋害她性命,也不过因着她的身份。
楚瓷原不姓楚,楚是晋国国姓,他们南阳王府本不该荣幸得到明帝御赐贵姓,只因她那个长她七岁的胞姐远嫁他国和亲,被明帝赐封泰宁公主,南阳王府因此再次高升,成为大晋王朝第一家被赐楚姓的外姓王府,连她这个年幼的次女也被赏封号“孝宁”,成为至尊至贵的大晋朝县主。
南阳王府本就少子嗣,南阳王妃始终没能给府里添下一个男丁,诞下楚瓷后没两年因病去世。南阳王不好女色,因而身边除了正妃之外仅有一妾,府里人称柳姨娘。
柳姨娘还是当年王妃硬给南阳王纳的,称自己不出男丁,让他纳个侧室以续王府香火,为保忠心,王妃便将自己身边的贴身丫鬟送给了王爷做妾,这个颇有几分姿色的大丫鬟,便是如今的柳姨娘。
柳姨娘因为一直念着王妃的恩情,在王妃死后待楚瓷一直视如己出,即便后来她的女儿楚念安出生,她也不曾亏待过楚瓷。
说起来,南阳王府步步顺畅,唯独在香火上不顺心,在楚念安出生后南阳王也就断了生子的念头,转而把心思都放在了楚瓷身上,因为柳姨娘自纳为侧室开始便温柔娴淑,不争不宠,更是将内府打理的井井有条,南阳王对楚念安也一直倍爱有加。
楚念安小楚瓷两岁,长得像她母亲,大眼樱唇,肤色白皙,柔弱纤瘦,安安静静,却很喜欢长姐楚瓷,一直跟在她身后喊她姐姐。
因为楚念安是庶出,楚瓷既是嫡出,也是圣上亲口所封“孝宁”县主,两人身份已不仅仅是“嫡姐”“庶妹”那般简单,若严格按照规矩来,楚瓷是主,楚念安是仆,区区仆人何谈有资格唤主子为“姐姐”!
又因着是庶出的缘故,楚念安就连个“县主”的身份也没有,旁人只能唤做“小姐”。
柳姨娘更多次呵斥楚念安让她记住她自个儿的身份。
那时候楚瓷年幼,看到柳姨娘待自己视如己出,她着实喜欢这母女二人,因此在府里传了通告,允许楚念安当众唤自己“姐姐”。
她这么做,一来是为了告诉府中众人楚念安在她心里的地位非同一般,二来也想说明楚念安到底还是王府的小姐,旁人若敢欺负她,等于欺负到她楚瓷头上。
年幼天真的楚瓷,将庶妹和姨娘捧上了一个几乎与她平起平坐的地位。
楚瓷用锦被蒙住了半边脸,背过身去,长睫抖动着,不让眼泪流出来。
若不是这次圣上钦点她下嫁给景王做正妃,她也不可能看到姨娘和庶妹亲切笑脸下的狼子野心。
前日南阳王领兵驻守边关,一去一个多月,柳姨娘和楚念安很是高兴。
没过两天,她们竟合谋在送给她喝的热粥里下了毒药,她中招毒死。
死后,她竟奇迹灵魂出窍,亲眼看到柳姨娘和楚念安的毒计。
平日里温和微笑的柳姨娘对着桌子上她的尸身露出阴狞的表情:“楚瓷,你可知姨娘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念安和你同样身上流着王爷的血液,凭什么她要样样输给你?就因为是庶出吗?当年可是你娘把我推给你父王的,这能怪谁?你以为你给念安一个口头封赏就够了吗?她却还是一个区区小姐,既然你这么喜欢你妹妹怎么就不破格把她提升为县主?还有你那个疼你入骨的父王,他表面上对我们母女很好,可实际上呢?他要真对我们母女好怎么就不把我升为正妃,把念安封为县主?你们父女两个都是虚情假意,呸,我受够了!”
柳姨娘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子,狠狠插在她心脏上,令她疼得血肉模糊,痛得撕心裂肺,又深深难以置信,她当母亲一样信任了这么多年的姨娘,竟然一直都算计着她!
楚念安亦是冷笑,稚嫩的面容上是不符合年纪的深沉之色,她轻轻道:“姐姐,你死了,景王就是我的了,我会替你嫁入景王府,做万人敬仰的景王妃……”
楚瓷一死,楚念安必然会代她入嫁,因为这桩亲事是圣上亲自指婚,南阳王府届时要是交不出孝宁县主便是抗旨不遵,那可是掉脑袋的大事,为了大局着想,南阳王势必会让楚念安代嫁,毕竟,楚瓷深居简出,见过她真容的人并不多,庶女楚念安没有封号,亦是不为人所知,因此把楚瓷换成楚念安,风险并不大。
柳姨娘并不想那么早动手,但是皇上圣旨已下,待到明年开春,楚瓷便要嫁入景王府,为了让楚念安一朝为凤一生锦绣,她不得已提早对楚瓷动了手,恰好南阳王授命驻守边关,他一走,整个南阳王府便成为柳姨娘手中之物,对她而言,找个机会除掉楚瓷轻而易举。
她在送给楚瓷的红豆热粥里下了毒药,命王嬷嬷端过去。
王嬷嬷是楚瓷身边的老嬷嬷,一直伺候着楚瓷长大,但王嬷嬷也早已被柳姨娘收买。柳姨娘本想招拢楚瓷身边的贴身大丫头云环,奈何云环忠心耿耿,她不好下手,只得在关键时刻命人支走了云环,让王嬷嬷喂楚瓷喝粥。
半碗粥下去,楚瓷送了命。
柳姨娘得意的不得了,在她屋内连连大笑。随后为了掩人耳目,柳姨娘和楚念安离开,王嬷嬷将楚瓷尸身移到床上,对外称县主身子不适。
半天过去,掌灯时分,在这个寒冷的季节,竟飘起了雪。
王嬷嬷再探一探楚瓷冰凉的气息,看看时间差不多,这才哭起来。
但王嬷嬷怎么也想不到明明已经死去的人,怎么又活了过来,可把她吓了一跳。
楚瓷自己也不清楚,灵魂飘在空中,眼见令她心痛的残忍真相,一个眩晕,魂魄竟又重新附入了本体上,不消片刻,有了意识,醒了过来。
无故被毒死,又一朝重生,拆穿姨娘和庶妹的真面目,楚瓷眼底泛起寒光,她定要叫她们付出相应代价!她也必须要嫁入景王府,成为庶妹此生望而不得的景王妃!
------题外话------
开新文啦~
县主是古代一个称呼,地位在郡主之下。在古代,尤其是明清时候,亲王女儿封郡主,郡王女儿封县主。女主就是郡王的女儿,身份不低啦~喜欢的收一个~
☆、第二章 干掉王嬷嬷
楚瓷长得像她生母,灵秀异常,远山眉,圆亮杏眼,眸色很深,幽黑的同时又像湖水般清澈,笑起来左颊有一个小小的梨涡,犹自天真。
因而南阳王愈加喜爱她,而据说她那个被封为泰宁公主的姐姐,长得跟父王很像。
姐姐远嫁他国的时候,楚瓷还小。
她记得,一身鲜红嫁衣无尽美艳的姐姐蹲下身抱住她小小的身子,对她说:“阿瓷,姐姐这一走便再也回不来了,阿瓷要代替姐姐好好照顾父王母妃,尽到嫡女的孝心和责任。也但愿,阿瓷不要再嫁做帝王家,远离皇亲国戚,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
姐姐的眼泪掉下来,落在她肩上,她觉得心里很难受。
很多年后的今天,她终于能明白姐姐那滴清泪的含义所在。
姐姐那句话里,更多的是叹息,因为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作为王侯之女,必须要承受自己身份所相对应的代价,更多时候,家族有多荣耀,作为嫡子嫡孙,又或者庶子庶孙,所失去的也越多。
她的姐姐,大晋朝第一个被封为公主的外姓县主,可想而知无尽荣耀无尽尊贵,但她失去的东西也远远超过了常人--背井离乡从此不归故土不见至亲,孑然一身自由不再。
今时今日,楚瓷也明白了这种身不由己的无奈和无能为力的苍凉。
她和素未蒙面的景王的婚事又何尝不是一种利益联姻?说到底,无力反抗,而她的姨娘和庶妹却为了能享受这种牺牲自由换来的“荣华富贵”想要取她性命。
深宅大院便有这种勾心斗角,亲王内苑又该多么深沉暗晦?
楚瓷站在廊下,看着院子里的碎雪,眼底茫然。
云环将一件紫貂大氅披上她肩头,心疼道:“这么冷的天县主不在屋子里好生养着怎么跑这儿来了?这不,病刚好,可千万别再染了风寒了,要是来年开春落下什么病根可如何是好?以后到了景王府里,可千万别叫那里的人看了我们县主的笑话。县主要养的白白胖胖的嫁入景王府……”
云环说着说着眼里便浸了泪意,自打那天发烧病好后,县主便一直这幅模样,失落落的,眼底藏着忧郁,见到最喜欢的柳姨娘和念安小姐也没有笑容,木木的。时日一长,柳姨娘和念安小姐怕扰了她的心情便过来的少了,只是差人隔三差五送些东西过来。
前两天,柳姨娘给楚瓷送了一对镂空雕花金钗,金钗做工精细,上头还嵌了一颗指甲盖大的南海白珍珠。
楚瓷看了一眼便扔进了檀木首饰匣里,恰好王嬷嬷给她送了午膳进来。
楚瓷伸手又将金钗拿了出来,一对都放在梳妆台上,起身道:“王嬷嬷,你帮我看着点这对钗子,我先吃饭。”
王嬷嬷应一声便站在梳妆台边仔细看着,由云环伺候楚瓷用膳。
楚瓷吃了两口饭,朝着那对金钗看了一眼,喃喃道:“姨娘送的这对金钗我可喜欢了,下午戴着去给姨娘和念安妹妹瞧瞧……”
云环闻言掩嘴笑道:“主子什么时候喜欢起首饰来了?”
“偏爱那对,着实好看。”
“是啊,听说是从大齐国进贡的珠宝。”
“姐姐在大齐国。”楚瓷突地心里难过,放下了筷子。
云环闻言恍然,“原来主子念着泰宁公主。”说罢,叹息了一声。
泰宁公主远嫁大齐,一别六年,自此杳无音信。
楚瓷想到自家姐姐,便毫无胃口,命王嬷嬷撤走了午膳,自己往外去了。
半柱香后,楚瓷回了屋子,将一根金钗藏进自己袖中,而后朝门外大喊:“王嬷嬷,王嬷嬷!”
王嬷嬷听到喊声急急忙忙进来,自打她喂县主喝下毒粥起,她便对县主心存敬畏,这份敬畏中,含了一丝内疚。
“县主,出什么事了?”
“王嬷嬷,我的金钗呢?”
“金钗?”王嬷嬷望向梳妆台,愣了一下,“金钗不是在这吗?”
“只有一根,另一支呢?怎么找不见了?”
王嬷嬷再仔细看了一眼梳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