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师父会更偏爱儒家。”“噢?何以见得呢?”“师夫曾出入庙堂,三纲五常可是帝王用来禁锢思想的利器,各朝历代文人都以文死谏,作为自己的最高理想,岂不是过于愚蠢?”江心白闪烁着难以置信的神情,“你读过书还没有被这个时代思想所禁锢?你这样的性情,不像是这个时代应该有的!”
江心白的一语道破是在我意料之外的,我反复揣摩他的表情不像愤怒,到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样子,对于一个身在朝堂数年的大臣来说,我这番话可谓是大逆不道的,他不生气是因为已经对君王心灰意冷?还是他和我有这一样思想的现代人!我被我的念头惊住了。我抬头环顾着四周,突然想到了我在绝情崖上听到的那首歌,“从声音传播的方向看,应该就是这里。”再想到那声音的沧桑,我失态地握着江心白的袖子,嗫嚅着,“师父,你有没有听过河图的《倾尽天下》?!”
江心白身体仿佛风化,“你说什么?”我激动地唱起了那首联系着古今的曲子,“我是公元2014年的人!”江心白突然老泪纵横。
作者有话要说: 恢复更新了,今日五更!
☆、(二)再说,下次饶不了你!
“当年我意外穿越来到这个莫名的朝代,认识了水痕,为了他、为了自己的理想我牺牲了蒹葭,最后我又得到了什么?”江心白哀叹,从怀中拿出一只埙,上面刻着一个葭字。我回想着水逸箫告诉我的水朝的历史,突然瞪大了眼睛,“你是水痕的三弟,水言!”江心白颔首,“自从我诈死远遁,已经好久没人这么叫过我了!”
“水言,是因病而亡的,在圣雪岭东面不就是——您的陵墓?”我的声音愈来愈小,江心白却笑的爽朗,“那里埋得是水言,不是我江心白。”我看着面前的江心白,想着那时的水痕,“原来这就是帝王之术。”不知为何我想到了水逸箫,他为了皇位——已经变成了一个冷血的恶魔。“这些事,汗卿知道吗?”江心白看着潭边练剑的少年,“他从小就生活在这里,对外面的世界并不了解,其实——我在想,如果你能忘记仇恨留在这里,汗卿对你的情意你应该是懂得。”
我心情复杂地朝潭边望去,正迎上江汗卿炽热的目光,我犹豫地规避开,“汗卿他拥有现代人的思想,我也知道和他在一起我会很好,可是——”
“还是放不下?”“嗯!我要亲自杀了他,不然我是没有办法释怀的。”江心白捋着胡子,目光游离于天地之间,“水月啊,你是否你做到忘记过去,珍惜你所拥有的?”我沉默了,面对江汗卿我不是没有动摇过,但是只要涉及情爱,脑海中总是不合时宜地出现那两个人脸,把我平静的心千番折腾。
“师父,玷污我的人是楼兰的王子——夜凌云,把我逼下悬崖的人,正是水痕的儿子水逸箫;我一定要杀了他们,重新开始我的生活!”我仰起脸目光坚定,却柔和地落在了江汗卿的身上,“师父,我配不上汗卿。如果他知道了,只会徒增伤戚,所以我不会留在这里,更不会出现在汗卿的生命中。”
江心白叹了一声,盘坐在荷叶里像极了观音,我问道:“师父,你想过回去吗?”江心白冷笑一声,“回去?我的肉身已经消失,再也回不去了。身处在青山绿水间身心放松,而且——”我坏笑着接道:“而且还有钱挣!对不对?”
江心白像做贼似的四下瞅瞅,“那叫银子,不叫钱!”我捂着嘴呵呵一笑,“不过师父你怎么想到在古代开连锁店呢?”江心白拉着我的手问:“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我环着肩挑起柳叶眉,“虽然这谷里食物不缺,但维持基本的盐铁还是需要买的吧?还有师父的衣服根本就没有补丁,一个隐居在深山的闲人出手怎能这么阔绰,原来是学起了陶朱公啊!”
江心白像是被拆穿了小秘密,讪讪地发笑,“我是学金融。”“我就说嘛,原来师父在水朝家大业大,不用露面经营光在家数钱玩了。不像我,学的都没用。”我吐着舌头打趣着江心白。
“哦,你是学什么?”江心白发挥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我神秘地说,“学历史的呗!要是到个知名的朝代,说不定还能嫁个皇上什么,哪像现在——到一个不知名地朝代,我身无一技之长就抓瞎了呗!”
江心白捅了捅我,“你要是愿意,不就嫁了两个皇上了嘛!”我不明其意,江心白笑道:“你别看我深居简出,我可是洞晓天下事,水痕死了水逸箫现在是水朝的皇上;至于夜凌云,已经是楼兰的王,所以你这不是嫁了两个皇上了吗?”
我白了江心白一眼,杀气沸腾了血液,江心白赶紧捂住口,“我不说了,我不说了!”
“哼!”我扬起拳头,“再说,下次饶不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三)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小丫头,想不想出去透透气?”江心白摇着手里的钱袋,“我说过了,不要叫我丫头!”我气急败坏地叫嚷,江心白赶紧承认错误,“好好好,不叫了!去不去啊?”我满意地抢过钱袋,颠了颠撇着嘴道:“太沉了,我要银票!”
江心白道:“你不知道离圣雪岭最近的小城,是楼兰、柔然、水朝的交界处,那里银钱交易混乱,只认真金白银不认别的,这是二百两散银,你去转转吧!”我的嘴角咧到了耳根,“谢谢啊!”踏水飞至潭边。
江汗卿见了欢喜地道:“师妹,你武功什么时候练得这么好?”江心白随后赶来道:“我不是和你说过了,你师妹练得都比你精简。”江汗卿不好意思地朝我笑笑,我尴尬地笑着,道:“那师父,我就先走了!”江汗卿见了拉着我的手,道:“爹,师妹干什么去?”江心白欲要说话,我接过道:“我去买些柴米油盐什么的,晚上做好吃的!”
“那我也要去!”江汗卿不容反驳的眼神,让我彻底无奈,看向江心白,江心白幸灾乐祸地笑道:“那你们俩就去吧!记得多买点酒回来!”我皱着眉头看着一旁装天真的江汗卿,道:“走吧!”
别看江汗卿比我大两岁,却是个不谙世事的人,都不知钱为何物,我拿出钱袋拿出一个大约二两的银子,道:“看见没有这就是钱,有了它你就可以买你想要的东西。”江汗卿接过我手里的银子,问:“那我可以用它买你吗?”我的身体彻底地僵住,“额——不能!”
一路上光给江汗卿讲解银子的用途,就讲的我口干舌燥,来到了距离圣雪岭最近的小镇,金平镇。“奇怪!”“怎么了?”江汗卿问,我道:“这里怎么变得这么萧条?不似原来繁华?”四年前去圣雪岭自然要路过金平镇,那时这里繁花似锦,可如今再看街道几乎都没有店铺开门,我谨慎的道:“把钱收好,别漏了财。”
“哦。”江汗卿听话地答应着,我嗤地一声笑了出来,四下打量看见了一间茶馆,问道:“你饿了吧?”江汗卿颔首,我拉着他的胳膊,道:“那我带你去吃饭!”“吃饭,不用自己做吗?”江汗卿一脸天真地问,我苦笑的摇头,等下回雪谷我一定要和江心白好好谈谈江汗卿的教育问题,也不能让孩子总这么脱离实际啊。
“等会你就知道钱的妙用了!”我拉着他大步流星地朝那间茶馆走去,江汗卿目光灼灼地看着我高兴的笑着,来到茶馆小二姗姗来迟,我问道:“有什么吃的吗?”小二懒散地道:“只有烂肉面。”我拄着下巴,问:“我记得以前这件茶馆的生意很好,为什么萧条成这样?”看着小二不耐烦的模样,我点头笑笑伸出手,江汗卿意会拿出了那二两银子,我拿着银子在他眼前一晃,“说了,它就是你的了!”
小二的面上立刻闪现出喜色,江汗卿也被店小二的反应触动了,他顿时觉得钱真是个好东西。小二道:“这里与楼兰和柔然接壤,是三国贸易的必经之路,原本是很繁华的,可是就在不久前皇上突然向楼兰宣战,柔然也参与其中,由于战乱哪还有商队敢往这里来啊!”我皱着眉,“你可知水朝为什么要对楼兰宣战吗?”店小二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我手上的银子,费力地想着,“哦,我想起来了!好像是因为一个死人,楼兰王说那是他的王后,而我们皇上说那是他的皇后,所以就打起来了!”
我瞪大了双眼面色惨白,接着问道:“你说的那个死人是谁?”店小二搔搔头,“这我哪知道啊!您看问题我都答了,这钱——”我嗤笑一声扔到了小二怀里,店小二用牙咬着,看是否是真银子。我道:“上菜去吧!”店小二喜上眉梢地去了。
“水逸箫的皇后不就是沈月牙吗?果然她还是成为了他们争夺的对象,即使死了他们也不放过!”手逐渐握成拳,一旁的江汗卿察觉了我的不对劲,握着我的手问:“月儿,怎么了?”我摇摇头,江汗卿兴奋地道:“月儿,今天我算是见到了钱的好处了,它可以让人说出他们不愿意说出的话,也可以驱使他们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我想了想道:“也可以这么说。不过你要你要记住,钱不是万能的,有些人是不会为五斗米折腰的。”
江汗卿点点头,加重了握紧我的手力度,“月儿,你怎么了?小二说的不对吗,你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我只是觉得,原本是两个野心家扩张领土,却拿一个已故的女人做借口,真是让人恶心!”江汗卿目光灼灼地道:“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我笑道:“好了,快吃饭吧!吃完了,还要去买师父要的东西呢!”
江汗卿拿起筷子开始大快朵颐,结过账后,我们走在大街上,我看到了对面有家酒店,我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买酒!”“哦!”江汗卿草草答应,我无奈地笑笑,希望他别走丢了。
已而,我拎着一瓶绍兴酒出来,见街道上围了不少的人,我喊了几声江汗卿却无人应答,“想必是去凑热闹去了。”我拨开人群果然看见了一脸茫然的江汗卿,只不过这次他不是旁观者,这是人群中的主角。
我走了过去,看见一个女人拽着江汗卿不放,嘴里还念叨着,“我知道你有外边女人了,但我已经有你的孩子了,你不能不管我。”我冷笑看着手足无措的江汗卿,而江汗卿在短暂地惊慌后,直接开口问道:“你要多少?”我咂舌,“不会吧?出来这么短,就会混了!”我环着肩,“不过,你以为钱是这么好挣的吗?”想到这,我走上前去,问:“这是怎么了?”
江汗卿无助地瞅着我,我示意他不要出声,道:“你说出来,我们给你做主!”那女子见有人给她撑腰,胆子愈发大起来,指着江汗卿咒骂着,“我是他的原配妻子,可是他外面有了人就不管我了,还要把我草地出门。”随后她把矛头转向了江汗卿,抓着江汗卿的衣角不放,道:“你不为了我,也要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啊!”
我看麻烦不嫌事大地道:“这小兄弟也太不地道了,俗话说虎毒不食子啊!”江汗卿的脸都绿了,我扬了扬手里的银子,江汗卿面无表情地问:“说吧,你要多少?”女子试探地开口,“五十两!”我默许,江汗卿道:“可以,只不过我身上没带那么多的钱。”女子一听赶忙抓着他,“我好不容易遇见你,你要是走了我上哪找你去!”江汗卿一脸无辜地向我求救,我想了想道:“这样吧,我就好人做到底,我这有个和田玉镯,你先拿着我陪他去取钱,你把地址告诉我,等他把钱给你后,我在拿回玉镯,你看怎么样?”
女子想了想接过了我手里的玉镯,道:“好!”人群散去后,江汗卿拉住我道:“我根本就不认识她。”我笑道:“我知道!”“那我们赶快走吧!”江汗卿拉着我拔腿便走,我道:“急什么啊,我的玉镯还在她手里呢,这可比五十两还要值钱!”“那你还给她!”我看着江汗卿焦急的样子,安慰他道:“放心,我自有安排!敢讹我的钱,哼哼!”
“你在这里等我,可别再让人盯上了。我去找几个男人过来!”
“啊?找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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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兴高采烈地回到家,对着躺在床上的三个人道:“我挣到钱了。”三个懒散的男子起身,这是女人的三个哥哥,今日他们刚拉完车回来,累的倒头就睡,“梅晓云,你就别骗我们了!”“是真的,我今天一下子就挣了五十两呢!他们一会就给我送钱来。”男子鄙夷笑着,“给你送钱来,人家傻啊!”
梅晓云得意地笑着,“我这有玉镯,他们不敢不来!我特意去珠宝恒看过,这确实是和田玉,他们要是不来我就赚大了!”就在他们争执之际,门被人踹来。男人们警惕地坐起身。我扭着腰身风骚地走进门,道:“这不是晓云姑娘吗,你看你非得让客人把钱送到你家门口,客人们说你服侍的很周到,还要来看看你家,说以后方便就到你家去了。”几个男人和梅晓云听得云里雾里的,我媚声叫道:“客人们,晓云姑娘在这呢!”
随后十个男子便依次将银子扔到了梅晓云身上,我甩着帕子,道:“也真是难为你了,一天接十个人,好在这些客人体贴亲自把钱送到你家门口,也省得你去跑了,我看你今天是累的站不起身来了吧!”不知为何一旁的江汗卿竟有些同情那个拽着他叫丈夫的女人。在扔到第七个人的时候,梅晓云再也忍受不住,大哭起来,“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我笑着蹲在地上捡起地上的银子,娇媚地道:“这是你辛苦挣来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梅晓云身后的男人脸色已是相当难看,他们虽然贫穷却也不做下三滥的勾当,梅晓云哭哭啼啼把银子往我怀里一甩,“我不要钱了,还不行吗!”
我笑着对着她的耳朵说了几句话,她的面色刷的变成了红色,我道:“钱呢,你就留下吧!镯子我还是要拿走的!”梅晓云恭恭敬敬地奉上,我主动地拉过江汗卿的手,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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