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工猛然抬头看着夜凌云逐渐消失的背影,“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你原先不是这样的!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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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记安顿下来后,水逸箫与白清音什么都没做,只是暗自观察子雅的动向,在做了最后确定后,水逸箫敲开了白清音的大门,正巧白清音正好开门,水逸箫讪讪的收回手,“清音,我——”“决定了?还是选择去?”白清音秀眉一挑三分打趣七分担忧。
水逸箫“嗯”了一声,白清音独自走进房内支开任晨星后,关上门对水逸箫道:“经过我这些天的观察,我——”水逸箫立刻抢道:“你也觉得她是,对不对?”“要说之前还有七分怀疑的话,现在可以减下三分。”
水逸箫握紧了茶杯,深深思量过后开口道:“清音,我想试一试!”白清音坐在床边,舔了舔干枯的嘴唇,“好!”白清音起身走到了门口,水逸箫问:“你干什么去?”白清音扶着门框,“不管怎么说,你不能有事!”
水逸箫立刻明白了白清音的用意,她是想代替自己去冒险,“不行!你还有晨星,他已经失去了爹,我不能让他没有娘!”只一秒他就来到了门前,那只手死死撑住大门,白清音苦笑,“既然都知道危险为什么还要去?”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清音,让我去吧!”水逸箫没有用强,对于白清音他一直是很尊重的,白清音背过头去咬着嘴唇,水逸箫知道这是她陷入两难的表现,将手放在了她的肩上,“相信我!我不会有事的!”
白清音的眼泪夺眶而出,丧失了一贯的冷静,“我告诉你,你不准死!你听到了没有!”她只知道水逸箫是她在这世上除了晨星外最亲的人,如果他死了,自己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再面对一次蚀骨之痛,她真的会承受不住。
水逸箫在短暂的怔愣后,露出了慰藉的笑,用着调侃的语气道:“我是谁啊,大名鼎鼎的七王爷啊!你不信别人还不信我啊!”白清音泪眼婆娑的看着他,久久的凝视。“真的,你不准死!”所有的防线在这一刻崩溃,虽然见惯了各种杀戮,也亲手杀了不少人,但那一刻面对他的尸体,她才知道死亡这两个字又多么可怕!死了就意味着再也回不来了,再也见不到了!水逸箫又怎会不知白清音心里的苦,拍着他的背道:“清音,放心我的寿命长着呢,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留下一句话,他转身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七)这个,谁给你的!
水逸箫转身下楼,看着不断向外张望的国奈冷笑,“原来他是看上那个女人了!”随机旋转至桌旁,道:“来碗茶!”第一遍国奈没有理睬,水逸箫冷哼一声,“子雅姑娘!”国奈一听猛然回头,“子雅姑娘,您怎么——”四下张望,哪里有子雅的踪影?
国奈面色不好的走来,给水逸箫倒了一碗酒,“大王已经下了禁茶令,如今的茶水可比黄金都要金贵!”水逸箫端起酒杯摇了摇,道:“没见着子雅,心情不好?”
闻听此言国奈将酒壶一撂,“子雅姑娘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水逸箫并不愠怒淡淡开口,“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我有个丫头就叫子雅,我叫她关你何事?”
“你!”国奈理论不过便挽起了袖子,水逸箫乜着眼瞧他,“只不过说了一句玩笑话,这位小哥变这么认真!看样子你是看上那个姑娘了?”
国奈见心思被说中,气急败坏的要找水逸箫理论理论,水逸箫挡开他的手,轻描淡写的道了一句,“难道你不想那个叫子雅的女人主动找上你吗?”国奈带着怒气的眼换上了惊喜的神色,“怎么你有办法?”
水逸箫从怀里摸出一张字条,开始了信马由缰的瞎话之旅,“这是本人新作的诗,听那姑娘的口音应该是水朝那边的吧,那边的姑娘都好这一口,你这么向她表白被拒绝的话她也不会嫌你粗鄙。”国奈一听觉得有理,他总是看见子雅房内的桌上摆着一本宋词,“那太好了,你赶紧给我吧!”水逸箫见国奈上钩了反而不急,道:“这诗——可是我绞尽脑汁三天三夜才写出来的,这么就给你我是不是有点太亏了?万一这诗青史留名,你——”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这还不行吗?”国奈为了这首诗已经丧失了理智,他越这样就越对水逸箫有利,同样是将诗送到子雅手里,有求于人和别人求你之间是差着十万八千里的。偏偏水逸箫就是这后者里的。
“这——”水逸箫故作一模难为相,考虑了良久才道:“好吧!不过这住店费?”“我全包了!我全包了好不行吗?”国奈已经迫不及待了,水逸箫呵呵一笑,“成交!”
国奈接过诗,立刻跑到门口张望,水逸箫满意的牵起嘴角回身上了二楼。
房内的白清音焦虑的左右踱步,忽而门被开启,看见了不染一尘的水逸箫,问:“怎么样了?”水逸箫阖上门靠在了门上道:“讯息已经送出去了,如果她真的是她,就一定会来的!”
对于这一点白清音也是赞同的,“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回头看着床上的任晨星,白清音心里涌起阵阵不安,水逸箫知道她是担心晨星的安危,“洛枫就在江记,他会保护晨星的!”
白清音忽然起身,“你怎么不早说?”好像在埋怨水逸箫,水逸箫珊笑道,好像在推卸责任,“这我也不知道啊!”看着白清音眉头的渐展,水逸箫舒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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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近黄昏子雅还没有回来,国奈的一腔热血几乎被消磨殆尽,就在他回身准备放弃的时候,耳边传来阵阵脚步声,他不耐烦地道:“已经打烊了,明儿再来吧!”
倚在门口的女人带着一脸的疲惫,幽幽的开口,“好大的火气!”声音过耳,国奈的身体好像被几万伏电流通过,倏地回头,“子雅姑娘!”攥紧的拳头里全是密密匝匝的汗水,也许是真的累了,子雅并没有注意到国奈的不正常,抬步欲上二楼。
国奈一个箭步冲上,“子雅姑娘,请等一等!”子雅停住脚步,冷冽的声音响起,“什么事?”“就是就是,哎呀——这个给你!”子雅看着国奈手里被揉皱的纸,带着疑虑接过,“这是什么?”国奈满脸通红也不说话,快速的逃离了。
子雅莫名其妙的拿着这张纸,纸已经变得潮湿,她也没多想将纸揣在怀里,抬步上了二楼。
来到二楼的子雅并没有着急回房,而是直径去了我房里,看着我在太师椅上眯着眼睛,冷哼一声道:“你好悠闲啊!”我坐起揉着眼睛,“这也不能怪我,谁叫你给我吃这个药呢?我哪有力气动弹啊?”
“我没有功夫和你插科打诨,跟着江心白这点毒药还能难的倒你?”子雅反诘,我也无心争辩,她说的没错我是故意被子雅控制的,但我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道:“有什么消息吗?”
子雅“嗯”了一声,“汗卿被当成水逸箫十日后在小河当街斩首!”“什么!”听到这个讯息我再也坐不住了,“那还等什么,还不亏去救他啊!你难道想让师父断子绝孙啊!”
“哐啷!”茶杯被掀翻,“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对于夜凌云的天网你又了解多少?这么硬闯不但救不了汗卿,就连我们都得搭进去!”子雅怒气冲冲,我坐在了子雅边上,“那夜梦影呢?他真的一点都不在乎?”
子雅冷笑,“你是从他身边出来的女人,难道不知道他的凉薄?而且对于夜浅芳的权势也是他不能容忍夜梦影存在的原因,所以——”
我突然明白了,“原来夜梦影是一颗弃子!如果夜梦影死在江记,不用夜凌云动手,夜浅芳就不会放过江记!好一手借刀杀人啊!”我看着子雅问:“那该怎么办?”子雅双手拄头显然也无计可施,时间就这样匆匆过去,时间每过一秒,江汗卿就离死亡进一秒,但是我们毫无头绪。
就在这时子雅突然起身,“我先走了,那药你自行解决,明天别让我再看见你病恹恹的!”我看着地上落着一张纸,拾起来道:“喂,你掉东西了!”
子雅看着字条,才想起那是方才国奈给他的,道:“没什么大不了的,扔了吧!”我看子雅表情怪怪的,道:“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拆开看看吧!”子雅一幅无所谓的模样,“那你看吧,我走了!”
打开一看,那熟悉的字体进入眼睛,在子雅欲要离开的当口喊住了她,面如冰霜,“这个,谁给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八)重逢的钥匙
子雅回身,“有什么不妥的吗?”我把字条递给了子雅,子雅看着字条眼神由震惊转为惊讶,再由惊讶转为沉默,而我在她腮边还发现了朵朵红晕。
果然,我猜的没错!她和水逸箫不仅相识,还是故交!
而子雅在看过字条之后却显得心情大好,我警惕的问她,“你见过水逸箫?”子雅爽快的摇头,“没有,不过我应该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他在哪?”我迫不及待的问,子雅立马打住,“我可告诉你,不许打杀他的主意,我还要用他救汗卿呢!”说着子雅拔腿要走,我拦住她,“别泄露我的行踪!”子雅却一脸坏笑,“那可不一定,万一他向我索要报酬,我也只能那你交换了!”
“你!”我虽然知道让子雅去找水逸箫实为不妥,但眼下这是救汗卿唯一的出路,我也只能看着不能阻止。子雅见我没了动静,“既然没意见,那我可就去了!”我看着子雅幸灾乐祸的模样,腹诽,“有意见?我哪敢有意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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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雅下了二楼,看见大堂还亮着微弱的灯光,“邝老板,还没睡啊?”子雅看见邝冬寒手里的账本就知道江记现在的生意不好做,道:“我已经传信给盟主,这几天你们就在丝绸之路上迎接从水朝运来的丝绸吧!”
邝冬寒闻后大喜,“这样一来,江记就不愁了!”子雅笑而颔首问道:“国奈呢?”邝冬寒道:“他回去睡觉了,我这就把他叫来!”“不用了!”子雅一摆手,“我去找他!”
邝冬寒一怔,居然能劳动子雅亲自上门,这国奈的本事还真是不小啊!正在纳罕之际,子雅优雅的身姿已经消失在大堂之中。
“当当当!”国奈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开门刚要骂道,就看见一个窈窕的丽人站在他的眼前,“子雅姑娘!您怎么来啦!”国奈才意识到自己的衣着,赶忙要去换,子雅抬手阻止道:“不必了!”随后摊开手,“这个是谁给你的?”
国奈一愣,果然她是为了这张字条来找自己,“这个嘛,是我自己写的!国某不才,子雅姑娘请不要见怪!”子雅看国奈不吐口,笑盈盈的道:“这像梅子一样的诗,我猜不是你的可没想到……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了!”子雅故意转身,就听国奈恶骂道:“这个直娘贼,竟坏老子好事!老子这就去找他!”子雅也不阻拦不动声色的,看着国奈怒气冲冲的离开。
子雅瞧着天边的月亮,“又见面了,水逸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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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逸箫正灌着一壶杏花村,就听到如雷般的拍门声,水逸箫勾起嘴角,“看来她应该看到那张字条了!”继而打开大门,国奈不由分说挥拳而至,水逸箫轻而易举的接下了国奈的拳头,反擒住他道:“怎么姑娘没追到,吃了闭门羹?”
忽而一阵疾风刮过,水逸箫当然知道是有人对他动手,翻身一抓便抓住了那人的脚踝,女子平衡不稳已经栽在水逸箫怀中,看着怀中子雅惊恐的模样,水逸箫道:“好久不见,流莹!”随后反手一指,直戳国奈睡穴。
子雅迅速闪身,拉开了与水逸箫的距离,一脸疑惑的道:“你是谁?”水逸箫不予回答,却吟念出一首词,“肠割断,伤锦绣,年年千色莫心口,莫心口,心伤透,帘外杆栏墨玉钩,墨玉钩,寒凉透,千杯酒,多情残阳未停口,未停口,渡口千序百年离索。”那是一首凉宫词的上阕。
子雅瞪大了双眼,眼角竟严润了,“千言叹,万念断,长剑倚天残歌断,残歌断,莫牵念,坠泪无言执手看,执手看,林海雪原,天地浩大。坠泪无言执手看,执手看,林海雪原,天地浩大。”随后擦干了眼泪,“没想到,真的是你!”
水逸箫撕下了假面,看着面前的子雅道:“我还是喜欢叫你霜之。”子雅摇摇头,“霜之早死了,现在活下的是子雅!”子雅仰起头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我终于知道了,那时你为何自请离宫。”水逸箫坐了下来把玩着手里的酒杯,子雅笑道:“我很可笑是不是,竟然存了这个念头!”水逸箫摇摇头,“若没有蒋云娘假孕离宫,玉王爷的骨血就没了,江汗卿就不可能活在这世上,你跟着她吃了不少苦吧?”
子雅含着热泪,“我跟着云娘来到玉王府,正见到水痕这个混蛋下旨赐死王爷,当时王爷见到我们,明白了我们来的苦衷,为了保全娘娘,他对夏守忠说自己愿意请死,但不要伤害自己的家人,随后玉王爷把我们带到内室,云娘告诉他这是王爷和娘娘的孩子,王爷抱了抱怀里的孩子,把他交给了我们,开启了密道让我们离开,我问他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走,他却说只要自己死了水痕就放心了,她也就安全了。随后他就饮鸩自杀了!”
子雅越说越难受,仿佛那场噩梦又重新上演一般,水逸箫抬手擦下她脸边的眼泪,道:“然后他就带你们来到雪谷,之后诈死远遁?”哪里有水逸箫说得这么轻松,那一路的血腥不是亲身经历,是绝想不到的!
子雅的泪更浓了,水逸箫知道能支撑子雅到现在的,是对玉王爷水言无尽的爱。那首词,那些话也是他无意中听见的,没想到竟成了今日重逢的钥匙。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九)这世上没有墨清淋
“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水逸箫轻声安抚,子雅看着水逸箫一身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