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逍遥(宠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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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逍遥(宠文)-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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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城。昭阳城和她想象中并不相同,她原本以为这里早已满目疮痍,却没想到,竟然如此热闹,与那京城相比不遑多让。
  沉吟了片刻,她又忍不住掀开了侧窗的帘布,在这车里闷了好几日了,虽然她并不是个坐不住的人,可任谁都受不了这种赶路的滋味,每每只有到晚上的时候,才能在驿站里短暂歇息须臾,若不是自己与齐煜达成了协议,她才不愿受这个罪呢。
  不过想到,能用暂时的痛苦,换的以后每一天的自在,她心情又好了许多。
  “好看么?”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后倏地响起,惹得她的小心肝儿一阵颤动,子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放下帘幔,扭过头去,“你能不能别老在别人身后突然说话,挺吓人的知不知道,我都被你吓了好几次了,要是得了心脏|病可怎么好?”
  “心脏|病?”
  齐煜倚在侧壁上,手中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俊秀的脸上笑意盈盈,温若雅玉。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子衿立马闭上了嘴巴,不自然地看向了一边,目光闪烁,齐煜倒也不在追问,只是缓缓说道:“方才你怪我总在别人身后突然说话,可我却记得,我只在你一人身后说过罢了……”
  子衿瞪着他,心里想着,这世上怎么会有像他这样恬不知耻的人,亏她初见时,还觉得齐煜是个正人君子。
  “呵呵,还是说,你在吃自己的醋?”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待马车终于停下来后,子衿立刻掀开车帘下了马车,一见她下来,流莺便迎了上去,瞧出她脸色不大好,不由怔了怔,此时,齐煜也正好下来了,流莺下意识地往他身上瞟去,见齐煜一副安之若素的模样,便赶忙垂下了头,没说什么了。
  “王爷,王妃。”一直站在一旁的燕飞福身行礼,身段纤弱,娉娉袅袅,有股江南水乡间女子特有的气韵扑面而来。
  不知为何,子衿现如今听到这吴侬软语便气不打一处来,整个人都不好了,再看那柔弱娇美的燕飞姑娘,更是觉得反感,忍不住偏过头,瞅了齐煜一眼,这次出行,她原想只带着从云从影,毕竟那二人跟她从小一起长大,一个沉稳一个机敏。
  可奈何天有不测风云,从影染了风寒,从云放心不下,她自己也放心不下,所以只得让从云留下来照顾从影,转念一想觉得带上流莺同行也是不错的,毕竟是接受过宫中教导的人,她一个人便可顶了从云从影二人,可谁知,这一打算好巧不巧被齐煜知道了,口头上说是让她考虑考虑带上燕飞,可是那意思明摆着让她必须把人给带上。
  一说,怕流莺一人照顾不来。
  一说,燕飞初来府中,时日不久,流莺不在,从云无空,从影又要养病,难保燕飞无人指导不会做错事。
  一说……
  总归一句话,便是得带着燕飞同行。
  她就说,若不是齐煜看上了人家姑娘,一个刚来府里的人,至于他堂堂荣王这般大费周章的安排么?还说自己那里人手不够,硬要让自己代为管|教。子衿忍不住在心里暗嗤了一声,掩饰都不会。
  这种小九九,稍稍动动脑筋的人都能瞧出端倪好么?
  少顷过后,子衿还是选择缄默不言,随意的点了下头,算是礼貌回应,燕飞这才起了身,任谁都看得出来子衿这会儿心情不好,这燕飞虽外表柔弱单纯,可又不傻,自然不会去主动触霉头,规规矩矩地退到一旁也就是了。
  “你们几个,快些将这堆东西搬进去,恩,荣王的自然也一并搬进去……不是你们搬难不成还要本王亲自动手?动作快点儿。”那声音清朗如风,带着一股少年人特有的朝气,却也让子衿原本抑郁的心里更加添堵。
  原先她是以为,皇帝就派了齐煜一人去昭阳,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皇帝居然也命齐烁同行,想起刚出了京城客居驿站的那晚,下了马车后,猛然见到了那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随即自己表现的那副目瞪口呆的模样,子衿就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太丢人了。
  督促了一会儿下人,齐烁才慢慢悠悠地晃到了子衿他们面前,先是漫不经心地瞥了子衿一眼,然后又看着齐煜笑道:“我之前接到父王的信函,说是昭阳周边的宏孝县出现了流寇,他于前日便已经率了王府亲兵去了那里,如今怕是还未回来,我母妃身子不大好,一直卧床休养,甚少出门,如今我已承袭了王位,这里本就是我的封地,由我招待你们是一样的,荣王兄可不要介意才好啊。”
  齐煜摇着扇子,笑得一派温和,春风细雨化干戈,他点了点头,状似随意地握住子衿的手,然后开口道:“无妨无妨,哪里有长辈出来迎接晚辈的道理,一切劳烦安郡王了。”顿了顿,他突然偏头朝着子衿温柔一笑,对她小幅度的反抗熟视无睹,继续望着齐烁道:“安老王爷还是和以前一样,事事都爱亲力亲为啊,真是辛苦。”
  齐烁盯着面前两人紧紧相握的双手,一双桃花眼硬是被他瞪变了形,目光迥然,半晌才憋出了一句,“先进府喝杯茶吧。”
  几人刚坐定,便有一众侍婢们托着茶盘鱼贯而入,轻轻地将茶盘摆在他们身边的梨花桌几旁,接着用锦布搭在壶底,素手提着壶柄,然后将茶壶高举至半空处,再将壶身微微倾斜,但见青碧色茶水从细长的壶嘴处倾泻而下,准确无误地倒进了茶盏中,那茶叶似舞者,起初顺着水纹波动,上下翻滚,蜷曲的叶脉纷纷舒展,待一切归于平静后,茶尖一律向着盏口,根根分明,亭亭玉立。
  向来只有爱品茶的人,才能赏识那沏茶之美。
  一般而言,待客之时,沏茶之前那些步骤都是在后堂完成的,最后送来的时候,也只有倒茶这一个步骤罢了,子衿向来都是不在意这些细节的人,可这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将倒茶这个步骤,做得如此美轮美奂,像赏画儿似得。
  齐烁也是多年未回王府了,一时也觉得很是新鲜,忍不住探过头,问身边替他斟茶的侍婢,“这是什么茶?”
  “秦巴雾毫。”齐煜打开折扇,笑得很是自然,“不知本王说得对是不对。”
  得到答案后,齐烁狐疑地偏过头,紧紧地盯着齐煜,“荣王兄如何得知,这茶是秦巴雾毫?”
  “这茶香气馥郁,汤色鲜美,而且茶尖是这般形状的茶,也只有秦巴雾毫了……”齐煜突然放下了折扇,端起了茶盏,浅抿了一口,然后笑道:“去岁,父皇偶然得了‘秦中十二仙’,便与我分了,有幸,尝了些。”
  此言一出,齐烁霎时变了脸色。
  倒不是说这“秦中十二仙”有多么珍贵,只是,能与皇帝分羹,这可不是一般的殊荣了。
  秦中十二仙,是秦岭一带最好的十二种茶,名贵非常,不论种植或采摘,均是十分不易,而秦巴雾毫,也是其中一种。


  ☆、闺房之乐

  “你疯了是不是?我知道你有资本向齐烁炫耀,毕竟你是亲王,而他是郡王,可是,你就不怕他们一鼓作气地对付你么?现如今你人在人家的地盘上,周围全是安王府的人,你是生怕他们不知道父皇看重你是不是?”
  子衿瞪着面前这个笑容温和的男人,不知为何,一想到她们很有可能面临的危险局面,就心生恐惧,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癔症了,她只是担心自己的安危,担心整个陆家的安危罢了。
  齐煜正坐在红木雕花扶手椅上,一手托着下颚,一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扇子,容止俊雅,雍闲风逸,唇角自然上扬,凤眸稍弯,眼梢微翘,对子衿的话未至一言。
  子衿气极反笑,忍不住上前摇晃着他的胳膊,想让他清醒清醒,这动作,也使得齐煜不得不停止他手上的动作,不由得目露诧异之色,眼波微澜,看向子衿的凤眸中滑过一丝讶然。
  子衿是真的受不了齐煜这个人了,明明已经答应了她,可又什么事都不告诉她,就连让她帮他做什么也从不说一声,就说上次,也全是靠她自己半猜半悟才从郑妃手里拿过了那个盒子,也是直到最后的最后,自己才觉得那个盒子有异常,若是齐煜提早跟她说,那她说不定可以换一种方式,更快地拿到手啊!
  “你到底要做什么,你就不能告诉我么?你娶我,究竟是为了什么?”子衿蹙着眉,松开手,她从没觉得如此挫败过,为什么,她会这样在意这些问题,为什么,她会这样害怕她们受到安王的对付。
  不管她如何的替自己找理由,这一个个为什么,最终都指向了一个她从未想过的方向上去,她真的从未想过,自己居然喜欢上了这个人。她一心想要离开王府,从嫁入的第一天她就在想。后来一直在寻找一个契机,和齐煜达成协议……可是,她居然就在这个过程中有点儿喜欢上了他。
  她一向自诩自己是个理性的人,觉得喜欢上一个人很难,她对于好看的定义就是感觉舒服,而前世,让她觉得长相舒服的人不胜枚举,就算曾经有过感情经历,她也很清楚地知道, 动情不同于,动心。
  “父皇一直认定的人,是我,也只有我。”齐煜沉默了良久,才缓缓抬起眼睑,静静地看着子衿,目光是从未有过的深沉,恍若幽潭,“你只要知道这个就好。”
  子衿此时心中已经波涛汹涌,一浪掀起一浪,她突然好想哭,被欺瞒的感觉,原来这样糟糕,就算自己摊开所有,他依旧将自己摒除在外,就像,是个外人。
  “齐煜。”子衿站在他面前,她从来没有直接喊过他的名字,这是第一次,而且是用这样功败垂成的口气,“你真是个怪人。”
  说完这句话后,她便径直走向了门外,推开门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间客房。
  齐煜定定地注视子衿的背影,目光静若寒潭,片刻后,轻声一叹,替自己斟了一杯茶,可谁知,这盏茶还未下肚,便有一个身影闪了进来。
  “方才见着子衿那丫头脸色惨白地跑了出去,恩,是出了何事?”齐烁大大咧咧地往齐煜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直接执起桌上的茶壶,就着壶嘴,将茶水往肚里灌。
  齐煜望着他笑,表情简直温柔到了极致,却令齐烁打了个抖,似乎连带着手里的茶壶也被柔化了,不由自主地将茶壶搁回了茶盘上,笑得甚是尴尬,讪讪道:“我……我不问了便是。”
  “无妨。”齐煜执起手边的折扇,慢悠悠地摇晃了两下,收起了那温柔到腻的笑容,恢复了往常那种君子风范,一脸从容淡定,简直雍雅到不能再雍雅,端闲到不能再端闲,“闺房之乐而已,你不懂。”
  齐烁闻言,顿时换了一个表情,他紧紧地盯着齐煜,眸色深炯,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你不会真的喜欢上她了吧!”
  “可以考虑。”齐煜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随即啪地一声,将折扇收起,然后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却是换了个话题,认真道:“你父王,似乎做得太过了,事事亲历其为,不得不让人往别处想。”
  齐烁皱了皱眉头,似乎不满意他将话题转换得如此之快,但又不会转换回来,只得顺着他的问题,老实答道:“这天下虽说是皇叔的天下,百姓也是皇叔的百姓,可我安地的百姓,不只是皇叔的,也是安地的,既是安地百姓一日,我父王自然是见不得他们受苦的。”
  齐煜点了点头,端起手边的茶盏浅抿了一口,“你说的不错,可是你是这般想的,不代表别人也是这般想的。”
  “你还是怀疑我父王是不是?”齐烁看着他,目光闪烁。
  齐煜淡笑不语,过了须臾,又道:“说实话,安地官员中有内鬼存在,若非如此,你觉得,这些流寇能如此猖狂么?次次都能躲过官府的围剿。”
  齐烁缄默了片刻,缓言道:“皇叔已经革职了一批官员。”
  齐煜好笑地摇了摇头,“你不知,但安老王爷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这批官员,均是他的亲信,或许其中有那么一两个与流寇关系匪浅,但绝大部分……”他不说话了,只是再次低下头,吹了吹浮在面上的茶叶后,浅酌了一口。
  齐烁抿着唇,过了好一会儿,才苦笑道:“原来皇叔也怀疑我父王。”目光游移,怔怔地看着某处发呆。
  齐煜闻言愣了愣,还是第一次看见齐烁这般情形,原先那样朝气的一个人,叹了口气,他将手中的茶盏搁在桌上,“其实,你若不信,也情有可原,毕竟他是你父王,不过……”他垂下眼睑,细密的眼睫遮住了那双潋滟的眸子,“这场戏,你还是看看就好,至于你父王,他——”
  齐烁突然转过了头,定定地看着齐煜,“若是真的,我,我只希望,你可以手下留情些,他毕竟,是我父王。”
  齐煜笑了笑,“若他与那件事没有关系的话,我自然也不会赶尽杀绝。”他暗了暗眼眸,当年,自己的母妃并非自缢而死,而秦贵妃,虽与此事关系莫大,但并不是真正杀她的人,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在寻查真|相,所幸,那人做事虽心细,却并非一点线索都摸不到,顺藤摸瓜,居然安王府有莫大关联。
  “还有子衿。”齐烁顿了顿,“不论你做什么都好,只是别欺负她,你娶她的时候,答应过我的,不然,到时候,你可别怪我带她走,坏了你的计划。 ”
  齐煜眉眼一弯,眼中像是落了繁星点点,波光粼粼,他看向了门外,隔了许久,才缓缓笑道:“她啊……”
  子衿坐在亭中,趴在石桌上,手里攥着根柳树枝儿,不过上面的叶子已经被她摘得差不多了,要不是上面还剩下了星星点点的叶子,几乎瞧不出来,这竟是根柳树枝儿。
  自己到底是怎么喜欢上他的,真是怪了,她明明一心一意想要离开的啊,怎么会,难道怪人人都说,感情这东西,最没道理了,不行,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还好现在只是喜欢而已,还没到爱的程度,一定是之前中了什么迷魂蛊,不能再被他迷惑下去了。
  正想着,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咳嗽声,惹得她心头一颤,立马飞快地回过头,果然是齐煜。
  一见到他,子衿就全身气不打一处来,手中的枝条不受控制地向他脸上呼去,齐煜先是一怔,随即便反应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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