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区别吗?是谁有区别吗?有区别吗……”
“是的,没什么区别,可是现在他已经受到惩罚了,他的内心无时不刻都在受到痛苦的煎熬和凌迟,他正在以一种极端的方式寻找解脱。”
“这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林默欣冷冷地看着朱柔然
“你们一个个,到底想把我逼迫到哪种境地,啊??”
“还有丁胜豪汽车爆炸那件事情,根本不是他做的,是丁谨源,他联合顾彦惜,让顾彦惜在你面前演戏,让你误以为那些事都是他做的,还有,顾彦惜的死,其实是丁谨源买通了她那个所谓的干爹把顾彦惜暗杀了,因为她知道的事情太多,已经足以威胁到丁谨源的安全”
“是吗?按理说丁谨源都铲除了威胁他利益的那个人了,可以安枕无忧了,那他为什么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林默欣冷哼了一声
“你也犹豫了吧,你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吧。以他丁谨源现在所处的位置,什么女人找不到,为什么偏偏是……”
“你真的就那么恨他,连一点点机会都不给他?”
“是,我恨他,我的父亲,我的孩子,还有,还有胜豪,这个双手沾满鲜血的人你要我怎么原谅他。”
朱柔然终于是绝望了,这个女人的身体里已经深植了仇恨,她眼前所有的光明都被仇恨所蒙蔽,没有人能够说服她,除非她心底的魔能自己散去。
——
回到家的时候,冷如风还没有回来,
丽姐问了好多声她才反应过来
“哦,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我累了,先上去休息了。”
冷如风回来的时候,已经是零点过了,她睡不着,听到门的声响就睁开了眼睛
“怎么那么晚了还没睡?在等我吗?”
冷如风笑看着她,脱了外套挂在架子上
“我肚子饿了,你陪我下去吃点东西吧。”
她只是不想让冷如风看出什么异样,所以谎称自己肚子饿了,那样才有无法入睡的理由。
“以前很少见你吃宵夜的,怎么,今晚在孤儿院吃不饱吗?”
“大概是吧!”
掀开被子下了床,她穿了一套宽松的睡衣,长发披了下来
“你打算这样下去啊?”
他从架子上取下一件外套披在她的身上,然后拢好。
“小心着凉了,现在温度很低的。”
“好”
拢了拢衣服,同冷如风一同下楼去。
吃完东西上来,她还是睡不着,又翻了个身,冷如风的后背真对着她,呼吸平稳悠长,已经睡着了,他颈中发尾修剪整齐,这样看着,仿佛是小孩子,她忽然伸出手去,很轻地触过那道发线。
可忽地又缩了回来,朱柔然对她说的话又回旋在耳边“你到底对你的丈夫知道多少?”
——
冷如风有应酬,她不想跟着去,就叫了司机送她先回去。回到一半才发觉冷如风有一份重要的文件落在她包里了,然后叫司机掉头。
乘的董事长室的专用电梯,当时冷如风把磁卡递给她时,只告诉她一组几个数字:041126
她到现在都还没揣测出那组数字的含义,兴许和他记忆中的那个人有关,但她却没有问。
电梯到了,随着叮一声脆响,越来越宽的视野里,却没有看到冷如风,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她叫了两声“如风”,他终于从休息室里走出来,神色仓促,还顺手关上了休息室的门。
林默欣走出电梯,他的目光移向别处
“你怎么突然来了?”
“有份文件你落在我这里了,怕你急用就拐回来了。”
她徐徐走进,把文件递到他手上,而他却靠着那扇门,纹丝不动
她鼻端已经嗅到淡淡的香水味,同时看到他颈中淡粉色的唇膏印。
她淡淡地笑了“告诉门内的那位小姐,应该用不落色的唇膏,这样比较方便。”
“我回去了。”
她转身又步入了电梯里。
——
“太太,现在直接回家吗?”司机看林默欣的脸色并不太好,小心翼翼地问道
“阿开,你下来吧,我自己开。”
司机有点惊讶,但还是依照她说的把车给了她。
终于到了楼下,可是她在车里坐了很久,终于还是开了车门踏上了楼梯,风冷飕飕地从过道里吹进来,她整个人都是冷的。
她找出了钥匙,轻轻地开了锁,像是怕惊动了什么一样。其实她也明白,这里不会再有什么,那些快乐的、痛苦的、幸福的、悲伤的记忆一并都已经不复存在,她这样的小心翼翼,无非怕是惊醒自己脑海里那些有关的记忆,怕那些记忆波涛般地涌来,自己会招架不住。
屋子里空荡荡的,一丝主人的痕迹也没有,是啊,原来已经那么久了。
她缓步走到客厅去,电视柜上还放着小诺和阿姨合影的照片,沙发里静静地躺着那只小诺最爱的大狗熊,小诺总是米休米休地叫着那只跟人一样大的泰迪熊……
她推开了主卧的门,默默地绕过那张华丽的大床,床上扔着一件西服外套,是丁胜豪的,她也忘记到底是什么时候留下的了,总之它就静静地躺在这张空荡荡的床上,在她的脑海里点缀着一种错觉,仿佛丁胜豪还在这屋子里一样,仿佛小诺还在身后叫她妈妈,仿佛阿姨已经煮好了可口的饭菜叫他们吃饭,原来这一切都不在了。
她在床上坐了下去,拿起那件衣服,细心地理平每一个褶皱。
她将那件外套平平整整地铺在了床上,而后站起来,打开衣柜,一阵发霉的气味涌入鼻端,她捂住了嘴,拼命忍住呕吐。
里面有她的很多衣服,离开的时候,她并没有带走。
发呆了许久,她才把那件西装外套重新拿了起来,套在她那件浅黄色的礼裙上面,挂回了衣柜里。
——
回到家的时候,她看到露台上的隔风玻璃已经放了下来,她一怔,冷如风则坐在外面吸烟,
淡淡的香烟烟雾飘起来,烟头一明一灭,像颗红宝石一样。
看他的样子,似乎在想事情,她拿不定主意该不该上前去打扰他,就那样愣愣地站着。
“回来了。”
他还是发现了她,然后开口问她
“去哪里那么久呢,吃过饭了吗?”
不知道怎么的,听他温柔的关怀,她的心里顿时涌起了一阵难过。
“吃了一点点,在外面,刚才去逛了回街。”
女人去逛街总是最通用的理由,因为男人永远无法理解女人为什么热衷于逛街这项运动。
“你不是有应酬吗?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忽然不想去了,就推掉了。”
掐灭了烟,站起来走近她
“下午的事,你不介意?”
怔了一会,她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她摇了摇头,淡淡一笑
“怎么会呢?你知道的,我们的婚姻本来就是协议,你也有你的自由,不必每件事都迁就我。”
她的笑让他的心陡然一痛,仿佛听到某种东西破碎的声音。
他笑了笑
“没事,我先去洗澡了,如果饿了就下去叫丽姐给你备点吃的。”
73
73、第七十三章 。。。
第二天,冷如风去了新加坡,说是公事,她是知道一些的,但并没有详问,说来也奇怪,自从夏威夷回来,她已经不太热诚这方面的东西。
傅心婷敲门进来
“太太,有位小姐,说是先生以前的同学,正在下面招待室等候,我已经告诉她说是先生已经出差了,但那位小姐却说要见您。”
“同学吗?”
“是的,说是先生大学的同学”
林默欣心中暗想该不会是冷如风以前惹的什么风流债吧。
下了招待室,她职业习惯般微笑地迎了上去
“你好,小姐,请问你找我先生有事吗?”
那女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林默欣,然后冲她笑了笑
“你好,我叫凌菲,你一定是冷太太吧!!”
听到凌菲两个字,林默欣整个人都被震住了,凌菲,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凌菲。
“太太,要不要我帮你倒杯咖啡?”
傅心婷见林默欣脸色苍白地上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但又不好问,只好问她要不要咖啡。
“不用了,对了,心婷,记得那位凌小姐来找先生的事不用告诉先生了。”然后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嗯,好!!”
老同学,我看老情人才是真的,怪不得太太脸色不好看,小三都找上门了,傅心婷禁不住瞎想。
下了班,司机已经等在公司门口,随便找个理由打发了司机,自己开车茫然地在《奇》大街上兜圈子,那样繁华《书》的街市,熙熙攘攘的人《网》流与车流,每个人都行色匆匆,可是她没有归处,仿佛绿色的浮萍,只是随波逐流,突然觉得有点悲哀。
抬起头,才发现前头是一间相熟的咖啡店。
进去才发现,老板早已经换了人
要了份栗子蛋糕和一杯咖啡。
服务员很快就给她上了,咖啡还是热腾腾的,袅袅地冒着白烟,她拿起调羹柄,不断地搅动着。
“不要再搅了,再搅就冷掉了,冷咖啡是很苦的。”
听到声音,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抬头,才发现丁胜霆正在旁边望着她
“对不起,可以坐下吗?”
她没有回答,但也没有拒绝的意思,表情淡然。
丁胜霆在她对面坐了下去
“对不起,为柔然做过的那些事,我向你道歉,希望不会给你带来压力。”
她放开了调羹,轻轻地磕着杯子,发出哐的声响
“是真的吗?她说的那些事是真的吗?”
“那要问你自己,你认为那些事都是我做的吗?”
她茫然而疑惑地注视着前面这个人,她到底有多恨他?她恨他吗?是的,在知道他做的一切事情之后,她确实恨他,恨不得他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万劫不复。
但是时间可以慢慢地平复那些吗?或许她根本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恨她
而当朱柔然告诉她一切的时候,她的心就开始动摇了,原来自己也是那样粗俗不堪的人。
“我不知道,我看不懂你们。”
“你们?”
他笑了笑,细细地斟酌这两个字
“也包括冷如风吧?你也看不懂他。”
是嗤笑还是讽刺,她连和自己同床共枕的人都无法看透。
“你对我爸爸做出那些事情,你知道的,我不会轻易原谅你的。”
“我知道,我也从不奢望你的谅解。”
沉默,蔓延在两人中间,这是一年多以来,两人这么心平气和地讲话,但却发现,他们根本已经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
“你开心吗?你这样做开心吗?”
他突然问道
“我很好,我想我该走了,朱小姐,她是个好女人,你好好对她。”
“把她当成你去爱吗?”
他终于亲口说出来了,虽然只是一句不经意的话,那些压抑了多年的感情在这一刻终于亲口承认。
但是她只是淡淡地看着他
“你的爱跟我没半点关系。”
——
她在很晚才到家,司机上来替她泊车,被她吓了一跳:“太太,你的脸色真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疲惫地摇了摇头,走进屋子里去,客厅里空荡荡的。冷如风去了新加坡还没有回来。
第二天是星期六,她并没有去公司。
一个上午躲在卧室里看电影,她又把《乱世佳人》看了一遍,下午的时候觉得累了,躺下休息。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丽姐!”
她披了外套出来,才发觉冷如风已经回来了,正坐在楼下的餐桌前,显然是刚从新加坡回来,但一点也没有风尘仆仆的样子。
见到她,让她下来陪他吃了晚餐。
用晚餐之后,他斥退了下人,淡淡地对她说:“默欣,我有话对你说。”
绿茶的芬芳热气正从她面前袅袅升腾,萦回不散。
她抬起眼睛,有些茫然。隔着荼的热气,她竟然有些看不清他了,或许,因为他距她太远了,这张西餐桌太长了。
“我手上有35%宏远的A股和40%的B股。”
她迷惘的看着他,他想说什么?
“你不明白吗?现在,丁胜霆就是我们唯一的阻力和敌人了,在我们的计划里,我们不仅要掌控宏远,还要他身败名裂,要整个丁家为过去的罪恶付出代价,但是现在……”
他的目光凝视着她“你要吗?”
为什么要问她,这一切不都是计划好了吗?她目光有点慌乱,因为他这样的注视,甚至头脑也因此而一片混沌?她要吗?头脑里一片混乱。
这场突如其来的谈判让她措手不及,或许太入戏了,也许她有点忘了自己的身份,可是,这一场仗她不能输,不能被他看出一丝一毫的动摇。
“为什么不要呢?”她垂下眼帘反问。
“你很明白的,或许你的复仇心远不如以前的那样坚定,女人嘛,总归是会心软的。但是,如果你说不,我可以放过宏远,甚至丁胜霆,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没等他说出条件是什么,她就反驳
“我为什么要你放过宏远,你今天说话怎么那么奇怪,那本来就是我们的目的,我求之不得,而且我在为那一刻的到来而准备欢呼呢!”
林默欣握着荼杯,这种温润的日本细瓷令她联想到了许多。蓝的花纹、绿的荼汁,可是喝到嘴里微微发苦,是真的很苦。。。
冷如风笑了笑,他的笑不能缓和她的紧张,相反的让她更加紧绷着,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林默欣,我没有看错你,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女人,勇气可嘉,真让我怀疑你某些时候的脆弱是不是某种伪装呢?”
可偏偏就是那种脆弱让他一次又一次地沦陷
“你确定你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吗?”
他的唇角露出丝笑意来,但是他的目光里又露出了那种令人畏惧的寒意
她终于忍不住了,将茶杯一推,冷冷地注视着他
“冷如风,你有什么话就说出来,不要藏头露尾的。”
他摇了摇头,轻描淡写的对她说:“怎么了,发怒了吗?那可很不应该,你不是一向都很冷静的吗?”
她站了起来,因为起势过快,衣袖带翻了荼杯,翡翠色的荼汁泼了她一身,她也不理会,转身便上楼。
“不知道你们这次有没有相见甚欢,旧情绵绵啊?”
她才刚踏出第一步,冷如风冷厉的声音就穿入她的耳中
“你跟踪我?”
“我还没说是谁,你干嘛那么紧张,莫非你心虚?跟踪,我不屑,你们要幽会为什么不找个隐蔽点的地方,光天化日之下,我的冷太太居然跟宏远的董事长在餐厅喝咖啡??”
她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