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雨晴要看紧“未来夫君”,自然不会再离开半步,又拉着玉奴坐到张远山对面。
顾老太太其实还想为自家二孙子——顾雨晨相看个媳妇,于是又将各家小姐们都扫了个遍,只瞧见玉奴时有一瞬间的惊艳,便问顾雨晴,“丫头,你身边的这位是谁家的小姐?”
顾雨晴答道:“这位是张公子的义妹,姓姚,随张公子一道来玩的。”
顾老太太心里过滤一遍,没想起临安县有姓姚的大户人家,倒是有个卖猪肉的暴发户最近很出名,叫姚三刀,相传他能只用三刀就将猪解好,难不成是他的女儿?想到这儿,眼里就有些轻视,白瞎了一个美人胚子,竟出生在屠户家里。
玉奴犹不自知已被定位为屠夫的女儿,因很久没吃过水果,便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这举动更让顾老太太藐视,到底是小户家的女儿,一点见识都没有。
顾雨晴一想到对面的张远山偷偷暗恋自己就按捺不住心底的激动,恨不得立刻让顾老太太做主,将她嫁过去。
玉奴嘴上在吃,眼睛却也不闲着,看见了张远山警告的眼神,自动忽略,又看见顾雨晴恨不得将张远山扑倒的眼神,心里有些惧怕,顾雨晴性格太冲动,万一直接去找张远山对质她就死定了,那诗是自己照古人的诗改编的,张远山要是知道自己说瞎话,肯定饶不了自己。
玉奴舔舔嘴唇,拉拉顾雨晴的手说:“顾姐姐,我还有话跟你说,你可有安静的去处。”
顾雨晴闻此眼前一亮,心想必定是关于张远山的,也顾不得姑娘家的礼仪,拉起玉奴就往她的听雨轩走去。
顾雨晴的小院真是顶顶别致,高大的玉兰树和沉香桂立在窗侧,下面各色艳丽的小花迎着阳光开得正盛,彩绘的陶瓷鱼缸内种着小睡莲,不时有虎头金鱼从莲叶下钻出来,在水面吐个泡又迅速沉入水底。
顾雨晴将玉奴领进她的闺阁,要不是玉奴前世也一贯奢侈,看了顾雨晴房间的装饰准会呆住,样样均是精致上乘贵重的宝贝,一个宰相夫人娘家的小姐就这样,宰相家里还不得成博物馆啊!
顾雨晴早就迫不及待,也不让丫鬟上茶,也不让玉奴观赏,催着玉奴说:“玉奴妹妹,你不是有事要跟我说?是何事?”
玉奴经不住她迫人的眼神,便故作严肃地说开了,“顾姐姐,不瞒你说,义兄最近总是心烦意乱。”
“哦?为何?”顾雨晴的心一下子提起来了,她的亲亲夫君究竟有何心事?
玉奴摇头说:“义兄本是豪义之人,按理说他喜欢姐姐你,早就应该与你倾诉相思之苦,绝不会憋在心里。”玉奴说到这儿,瞄了顾雨晴一眼,见她低头抿嘴偷笑,心里摇头,真是没吃过一点苦的富家小姐,说什么信什么。
又接着说:“可是义兄他却整日叹气,写些什么‘雨’呀,‘晴’呀的情诗寄托相思,也不肯与姐姐见面,我心里就替他着急,我想着我是姑娘家,义兄他不好出面的地方我却方便,便问义兄:‘你觉得谁家的小姐女红做的好?我去向他请教一番。’你猜义兄说什么?”
顾雨晴瞪大眼睛,问道:“说什么?”
玉奴却惋惜地说:“他说‘雨晴’,我当时不知雨晴就是顾姐姐你,还以为他说雨过天晴,后来又细问,他又说‘不知’。”
顾雨晴连忙拉着玉奴的胳膊,讨好地说:“妹妹若觉得无趣,便时常来找我做女红吧!”
玉奴嘻嘻一笑,“那是自然,表哥认我当义妹,定会亲自送我来。”
顾雨晴惊喜的不得了,好像马上就能与张远山私会似的,玉奴突然话头一转,严肃地对顾雨晴说:“顾姐姐,我还没说义兄为何不来找你。”
顾雨晴也是一愣,才想起这茬,连忙问道:“为何?”
玉奴叹息一声说:“因为义兄他,他有隐疾。”
作者有话要说: 张小哥:你倒说说,我有何隐疾?
阿奴:非得让我说出来你才知道痛吗?
☆、第 24 章
顾雨晴惊愕不已,问道:“是何隐疾?”
玉奴故作神秘,趴在她耳边说:“是那方面不行。”
顾雨晴虽是未出阁的姑娘,但也听姑嫂们说起过一些闺房秘事,但又不太确定,就红着脸问:“哪方面不行?”
玉奴支吾了半天,才艰难启齿:“就是,就是,那个不…举。”
顾雨晴张大嘴巴,小脸脸一阵红一阵白,半响才问道:“玉奴妹妹,你是怎么知道的?”眼神明显很是怀疑,看来不太相信玉奴。
玉奴叹气道:“顾姐姐,开始我也不知道,后来有天见义兄从外面请来一位江湖郎中,传说他在杏林界颇有名气,死人都能从地狱拉回来,江湖人称‘鬼老’,当时我就纳闷,义兄把他请来作甚?府上并无病患,处于关心义兄考虑,我便去找鬼老打听,谁知鬼老嘴严得很,一个字也问不出来,姐姐不知我那些天多焦心,越是隐秘我就越是好奇,终于还是让我找到了门路,鬼老医术高超,口风极紧,但张府又不是皇宫大院,不可能面面俱到,为鬼老抓药的小厮就没顾忌那么多,让我逮到机会,从小厮那里打探出了药方,我拿着药方请教了几个大夫,他们都说那是一张治疗阳…痿的药方,我这才知道原来义兄是有难言之隐。”
玉奴故意透露出鬼老,有心人一查便能查出他在张府,且张府还真就没有病患,一个神医圣手却留在那里多少会让人怀疑吧。
顾雨晴果然信了大半,瘫坐在椅子上,似被命运作弄的苦情人,喃喃低语:“听说男子不…举就无法令女子受孕,若果真如此,我父母还有我奶奶是绝对不会允许我嫁给张公子的。”
玉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引得顾雨晴侧目,玉奴连忙解释说:“顾姐姐严重了,鬼老出手,义兄他必定无虞,我也顺便问过那些大夫,他们均说‘用此药方,三月之内必定重振雄风’。”
顾雨晴果然一喜,“只要三个月就能治好?”
玉奴点头道:“正是,但顾姐姐此段时间内莫要接近义兄,你知道的,男人哪方面不行,难免性子古怪,等他好了,自然会来找你。”倒时候你楚怀柔表妹也会来找你。
顾雨晴立刻点头,很明白的样子,“好妹妹,我知道的。”
玉奴又道:“姐姐更不能将我说的话泄露出去,我并不想此事让别人知道,但心疼义兄苦恋姐姐你,彻夜在书房不能安眠,方将此事告知姐姐,姐姐若是说出去,便是我错信了……”
“妹妹放心,我绝不透漏半字。”顾雨晴急切地抓住玉奴的手,认真承诺。
玉奴心下一松,还是不放心地加了句:“连那首诗也不许再提,否则义兄定会觉得没脸,连带还要怪罪于我。”
“不提不提!绝对不提!妹妹帮我这些,我怎能陷妹妹于不义?”顾雨晴大义凛然,生怕玉奴不相信她的人品。
玉奴也握住顾雨晴的手说:“好姐姐,我当然相信你,再者,义兄看上的女子,定是最好的!”
顾雨晴神色温柔,羞涩低头,今日房间里不知熏了什么香,怎么这么好闻?
玉奴见事成,也不再打趣顾雨晴,提议出去与赏景,顾雨晴虽然刁蛮任性,但却是率真之人,得了玉奴恩惠,恨不得一股脑全回报了她,便亲自领玉奴去她认为最美的地方,一会是假山里的密道,一会是下人房间旁的蔷薇树洞,一会又是曲径通幽的后山竹林。
玉奴见顾府的景致到处都很漂亮,但顾雨晴却偏好那些幽暗狭窄的地方,按现代心理学讲这样的人通常喜欢刺激,喜欢被虐,说白了讲就是喜欢当S…M里的M,玉奴对此发现惊讶不已。
因为原书中的顾雨晴是个心胸狭隘,喜欢苛待下人的人,难怪都说人有两个极端,越是沉闷的人疯狂起来越让人害怕,想来喜欢S的人,内心里同时也住着一个M吧。
玉奴观顾雨晴的双眼在幽暗的竹林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心中更加确认了之前的想法。
顾雨晴与玉奴坐正在竹林中间的石凳上乘凉,下人寻来请他们到花厅入席。
玉奴抬头观望,太阳已然升到正中间,是到了用午膳的时候了。
顾雨晴领着玉奴刚进后院花厅,顾老太太就埋怨起顾雨晴来,“丫头,祖母一年就过这么一回寿你也不愿意陪祖母?”又看了眼玉奴说:“你这新伙伴就这么稀罕?”
顾老太太明显是跟玉奴不对付,玉奴倒觉得没什么,一个快入土的人了,跟她计较什么?
顾雨晴面上却挂不住,抱歉地看了玉奴一眼,上前拉着顾老太太的胳膊跟老太太说话。
用完餐,又听顾府的歌妓唱了几首小曲,寿宴方才结束,顾雨晴亲自送玉奴到马车旁,又对早立在一旁等候的张远山频频暗送秋波。
张远山也好奇起来,这顾雨晴平时见了自己都是要拖住自己说上半天话的,今日怎么只朝自己眨眼睛,难道是眼睛疼,不想说话?
回去时仍是大胡子驾车,他颇有深意地盯着玉奴看了半响,玉奴也不经意对上他的视线,那双眼睛似洞察秋毫,玉奴有种被扫描仪扫过的感觉,微微缩了缩肩膀,不理解大胡子为何如此看她。
大胡子觉察到了玉奴的抵触,低头收回视线。
张远山也探究地看着他二人,扶了玉奴上车。
就这样,三人各怀心思,一路无话,回到张府已是落日黄昏。
张远山与玉奴一同回了万壑听松,在玉奴临回房间时,张远山拉住了她。
玉奴抬眼看张远山,张远山也在低头审视玉奴,在闪电与光火的对决中,玉奴先败下阵来,问张远山:“义兄何事?”
张远山听到这个称呼并不喜欢,有些后悔,有些委屈地说:“你之前不是这么叫我的。”
玉奴不答反问:“义兄是后悔认我这个义妹了?”
张远山气闷,这女子真是过河拆桥,用到自己时就好言好语,用不到的时候就冷言相讥,甚好!“义妹多心,为兄不曾后悔。”
玉奴轻笑,“义兄也应酬一天,早些回去歇息。”
张远山仍抓住她的胳膊不动,少顷,伏在她耳边道:“玉奴妹妹,你现在与我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好自为之。”说罢,转身离去。
玉奴丝毫不理会。
自被张远山“识破”了官妓的身份以后,张远山怕她心里耿介,再没对她做出不轨之事。玉奴因祸得福,真正像个千金小姐一样,整日吃喝玩乐。
顾老太太的寿辰过完三天后,顾雨晴忽然到访。
玉奴刚接到下人通报,顾雨晴就风风火火地跨进了玉奴的偏室,一句寒暄的话也没说,先问了句,“玉奴妹妹,为何不去找我做女红?”
玉奴一怔,她哪里会做女红,当时不过一说,没想到顾雨晴竟然一直等着,这是等不住了就杀过来了,“顾姐姐,不是我不去找你,而是义兄他最近脾气不太好,你懂的,他不太想出门。”
顾雨晴立时没了气焰,拉着玉奴的胳膊说:“玉奴妹妹,你说是不是因为治得不顺利,公子他才……”
玉奴打断她说:“顾姐姐莫要乱想,有鬼老在,义兄他定会无碍,姐姐要替义兄想想,三个月对姐姐来说不长,但对义兄来说却是度日如年,况且义兄他心中又思念姐姐,难免心焦气躁,脾气坏了些。”
顾雨晴脸色微红,正色道:“玉奴妹妹所言极是,是我思量不周,可还有三个月,总让公子这么焦躁下去也不是办法,唉,妹妹与公子走得近,难道就不能想想法子?”
玉奴也表情凝重,“顾姐姐,我也想为义兄排忧解难,可男人哪方面的问题,却是没法可想,若是一个不好让义兄知道他的隐疾被我们知道了,更要气恼。”
顾雨晴听了又是失望,又是焦心,咬着下唇不说话了,俨然将张远山当成未来夫君来疼,玉奴心中窃喜,到时候你楚怀柔表妹来抢你的夫君,你该如何呢?
玉奴斟酌着火候,缓缓道:“顾姐姐,其实,有个办法倒可一试,就是,就是不太…安全。”
顾雨晴眼前一亮,抓着玉奴的胳膊问道:“什么方法,妹妹先说出来看看。”
玉奴早把小丫鬟打发出去了,这功还不放心,又去窗口巡视一番,确信只有歪子在外面守着,这才拉过顾雨晴的手,在她耳边轻声道:“姐姐是未出阁的姑娘,不方便与义兄见面,不若你让你家二哥多来找义兄玩,义兄也好明白你的心意。”
顾雨晴头上有两个哥哥,下面有一个弟弟,她的二哥只比张远山大出一岁,玉奴可没忘记,书中他的二哥顾雨晨为了得到玉奴无所不用其极,还与张远山大大出手呢。
顾雨晨脾性爆裂,是个天生的S,他与顾雨晴有一样的爱好,喜欢幽静狭窄的地方,特别是与洞有关的,他都喜欢,还在自己的房间下面挖了密道,里面摆放的全是折磨人的东西。
书中,他曾把玉奴骗到家中,待玉奴知道上当以后,他便让玉奴四处躲藏,若在三个时辰内能逃过他的眼睛,便放了她。
可毕竟是在顾府,不管玉奴躲到哪里,顾雨晨总能在第一时间找到,却装作没看见一样,在玉奴听得见,看不见的地方待上片刻,故意让玉奴提心吊胆,又窃喜没被找到,等三个时辰就要过去时,他才现身玉奴面前,那时正好是在蔷薇藤织的树洞里,顾雨晨要对玉奴用强,幸好张远山及时赶到。
顾雨晴瞬间绽放光彩,“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玉奴妹妹可帮了我大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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