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
李幼薇更加着急,紧紧拉住玉奴不让她走,熟知今晚不把玉奴送走,张远山便要过来接走玉奴,她能不惊慌?“表妹,别走,我先钻就是了。”
李幼薇盯着眼下那狗洞,牙齿咬着下唇,手绢都快绞烂了,还是没下定决定心,腰都不曾弯一下。
“算了,表姐诚心戏弄我吧。”玉奴说着便要转身离去,李幼薇立马上前拉住她,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玉奴表妹,你就相信我这一回,你从这出去以后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定会马上出去接应你,再者,你想想,张远山背着我与你有私情,我怎能容得下你,当然想尽办法把你送得远远的,我就算一万个不想接你也不得不去接你。”
这倒是大实话,玉奴点头问道:“你真如此喜欢张远山?”
李幼薇表情不自然地低下头,熏黑的夜色中,看不清她的表情,“我从小到大,只看上过这么一个男子。”
玉奴再点头,“即使这样,那你为了他钻一次狗洞又能怎的?你如此犹犹豫豫放不下面子,怕是对他的感情也如纸片一般,风一吹就裂,雨一打就破,你不是真的喜欢他,我没法相信你说的话。”
李幼薇呆愣了片刻,松开玉奴的手,沉声道:“我喜欢他就要为他钻狗洞吗?他只是我南平王府的家生子,就算他父亲在外面创出了一番事业也改变不了他身份的事实,我能屈降至此为了他跟你一贱民费半天口舌,已是他莫大的荣幸,要说钻狗洞也只有他为我钻,断没有我为他钻的道理。”
玉奴掩唇“嘻嘻”笑了一声,对着一颗大梧桐树道:“张远山,我还以为你多大的本事,能娶个贤良娇妻,王侯闺秀,如今看来,也不尽然,人家根本瞧不上你的身份呢,要不你当着她的面钻一次狗洞试试,看能否博得美人一笑,使她屈尊降贵,倾心与你。”
“你胡说什么?稀墨在哪里?”李幼薇恶狠狠地抓住玉奴的手腕,彻底没了平日的端庄稳妥。
这时,大梧桐树后果真走出一个男子,身着宝蓝长袍,腰间的白玉腰带在黑暗中微微泛着莹白的光。
只越绰绰一个人影,李幼薇便立刻认出他就是张远山,登时吓的脸色惨白,六神无主,她刚才的话,他都听见了……李幼薇几乎是两脚发软,无法行走,如今勉强站在地上,挪动一步就要倒下。
玉奴又跟房顶打招呼,“师兄也下来吧,难得大家都全了,大冷天的,咱们去我房间搓会麻将吧!”
李幼薇后退两步,靠着墙才不至于倒下,脚底正好踩在狗刨的凹坑里。
果然,熊熊也从房顶上下来,张远山笑呵呵地走到她身边,赞叹道:“玉奴虽不会功夫,却能清晰地分辨出附近人的数量和藏身位置,实在难得。”
玉奴自豪地仰起小脸,“谁说我不会功夫?!我这招听声识人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她可不想透漏她闻香识人的本事。
“听声识人?”张远山可不信他的绝世轻功能被玉奴听出声来,却也没拆穿她。
熊熊下来以后就远远站着,大概是心情不好,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玉奴早上与熊文秀说的话他全听见了,她也说的很明白了,现在已无话可说,故而也不去招惹他,只礼貌地跟他说:“师兄早些回去歇息吧,要不跟我们再去我房中说会话也行。”
“好!”熊熊低声答道。
好?也很好,玉奴在前面领头,将他们领入房中,事情总该有个交代了。
李幼薇虽走路都发颤,但也没说要回去,看来,她也是有话要说的。
四人各占桌子一边坐下,却都闷头不语,谁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玉奴是房间的主人,自然先打开冷场,起身道:“我让习晴拿副麻将来。”
这才有人开口,是熊熊,只听他冷声道:“坐下!”
玉奴便乖乖坐回位置上,等他说话,他却又闭嘴不言了。
张远山坐在玉奴对面,眼睛一直看着玉奴,似笑非笑的的样子,而笑明显更多一些,看似心情不错。
李幼薇则是坐在张远山旁边,面色苍白,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也是,刚才她把话说的太绝,现在怎么解释也没用了,而且,那些话也可以算是她的真心话,无需再解释。
沉默半天,气氛压抑得很,到底还是李幼薇先开口了,“稀墨,我刚才说的都不是真心话,你不要当真,我自小养尊处优,一时没办法接受那等行径,又被玉奴表妹一激,故而口不择言,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张远山浅笑着道:“四小姐原本说的就是实话,就算四小姐不说,我心中也是这么想,不要往心里去的应该是四小姐,鄙人自知身份低下,万不敢高攀小姐,我会禀明南平王,让他为四小姐另从世家子弟中选一贤婿,局时,小姐良缘方有依托。”
“你敢……父王不会同意……”李幼薇只觉得胸口被重重一击,险些眼前一黑就要昏过去,可她心里不想躺在地上丢人的劲头硬是战胜了身娇体弱,但也却心口难受得无法再说一个字。
还是玉奴从中调解,让习晴扶李幼薇回她的房间歇息,李幼薇没有发对,身形踉跄地往回走,短短十步路,愣是回头看了张远山六…七次,张远山却目视前方,像没看见一样。
李幼薇前脚刚走,张远山后脚便换了位置,坐在了刚才李幼薇坐的位置,也就是玉奴旁边,满脸不着调的样子像一个纨绔公子哥,拿起玉奴的一只手把玩道:“这回,玉奴愿意给本少爷当妾吗?”
作者有话要说:没修文就发了,因为很困,如果遇见小青虫,大花虫,毛毛虫,大米虫……大家一定要及时避开,千万别让虫子咬到!!!
☆、第 78 章
玉奴一把甩开张远山的手,“你想得美,谁稀罕谁做,别找本姑娘!”这张远山,脸大得实在没边。
“哎~~,别生气嘛,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本来我们一直这样偷偷摸摸也挺好的,但是你一个女子没名没分跟着我确实遭人闲话,就是大胡子那边也饶不了我,所以我们该偷的还接着偷,妾嘛,只不过是个称呼,你也不用计较这些。”
这么无耻无下限的话也亏张远山能说得一本正经,头头是道,玉奴忍住没一脚把他踹出房门,只指着门口一声怒吼:“你给我滚!”
张远山果真悻悻地站起来就要走,边走还边说:“小爷我真是情路坎坷,看来,大胡子那边又没法交代了……”
“等等!”玉奴将他喊住,“你见过大胡子,大胡子现在怎样了?”
“你倒底让我走还是让我留?留下来我可就不走了。”张远山没精打采地耷拉着眼皮,似情场失意一般。
玉奴咬牙切齿地说出一个字,“留。”张远山这货忒无耻,就是抓住了她的弱点说。
张远山乐得颠颠地回到座位上坐下,又不由分说地拉起玉奴的一只手捏来捏去,“我这也才从大胡子那边过来七…八天,这大胡子……”
“咳……咳咳……”熊熊一阵响雷震天的咳嗽声打断了张远山的话,张远山不悦地抬头看他:“怎的?熊少主身体不适?习晴,送熊少主回去歇息!”还拿起了主人的架子。
习晴站着不动,低头看脚尖。
熊熊确实有一套吓唬人的本事,坐着不动,只眼梢一抬,再或剑眉一竖,准能吓得小丫头们心肝乱颤,花容失色,轻者如被点了穴般纹丝不敢动,重者当下跪地求饶,泣泪连连还不敢哭出声响。
现在看熊熊,他不仅抬了一下眼梢,还竖起了剑眉,在这双重警示下,习晴敢动就是不想活命了。
张远山怜惜地看了眼习晴,对熊熊道:“如此美人,熊少主可别把她吓坏了。”
熊熊不以为然,“张兄觉得美,送你做妾如何?”
张远山连忙摆手:“家有悍妾,如狼似虎,应付她一个就让我神乏体疲,熊少主要是有什么对男子有益的药方,倒是可以赠我一方。”
熊熊闷笑一声,道:“苍狼寨的一柱擎天鸡就对男子大补,乃是我苦心研制出来的,张兄没有试试?”
张远山摇头惋惜道:“寨里的弟兄见到一柱擎天鸡便要排队争抢掷色子,哪里轮的到我啊,不过熊少主,你对男人养精蓄气真有一套,我得多向你请教。”
玉奴还在旁边呢,这货能不能收敛一点!尽问这些不着调的问题!!
熊熊装酷装惯了,也很不适应这种说话方式,板着一张脸说:“好说好说,你身子虚,得多补补。”
身子虚,多补补……张远山脸还不红不白,拿起玉奴的一缕长发把玩,故作悲秋伤春的样子,“唉,也不怪玉奴对我冷淡,原来是我不能满足你吧,可你已经轻薄了我,我都是你的人了,你可不能因着我这点小毛病就抛弃我。”
玉奴几乎要喷出一口老血,这回变身小受受了,床上干什么去了?床上她想看的香肩半裸呢??玉奴对张远山失望透顶,在熊熊面前又想装出恩爱的样子,不得不顺着他说下去:“当然,本姑娘可是有担当的,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纳你为妾。”
张远山脸上一绿,“你轻薄了我就应该让我当正房,让我当妾才是没担当。”
“不都说‘聘者为妻奔者妾’,你为了我离家出走,应该算是‘奔者’吧,我自然应该按照习俗,纳你为妾。”玉奴摇头晃脑,引经据典。
张远山不屑道:“世俗才是最没担当的,要不古来佳人佳话哪个不是与世俗背道而驰?祝英台为梁山伯男装入学堂可合世俗?崔莺莺与张君瑞西厢偷情可合世俗?要我说,我们这样一直偷下去才是正路。”
玉奴被他气得头痛,怎么他都有理,正要骂他两句,那边熊熊却发威了:“张远山!你敢入我熊府偷人,我一剑斩了你也不为过,知趣你就速速离开,免得我管不腰上的剑。”真是霸气!
“熊少主稍安勿躁,您今天还就得管住自己的腰,也管住自己的剑……”
这都什么呀!玉奴瞪眼瞅张远山跟说书先生一样夸夸其谈。
“我今日来除了偷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与熊少主商谈,熊家京城繁华地段的三十间商铺与我张家换了玉奴,可能不知此事吧,当今圣上前日已经殡天,楚相执掌朝政,对丧事秘而不发,却把宫中里守卫军一夜之间换了个遍,如今北边依然被楚贼占据,今日手下刚来与我传过消息,楚相准备先攻打九衡山,占据天险地势,再向南进军……”
皇帝怎么现在就死了,不是来年三月吗?还有,这一世因为自己的介入,楚相与南平王也不联手攻打九衡山了,书中可是两面夹击,谁先占了衡城就算谁的,如今敌人只有楚相,衡城的状况是不是要好些了?可这样一来自己逃跑起来就更加艰难了呀!玉奴纠结不已,又想到李幼薇送她京城地契的事,她肯定也知道了吧,这是明摆着要她早死早超生啊,真是蛇蝎心肠。
“如今城主卧病在床,征战不得,衡城重担全压在少主一人身上,不知少主如何打算?”张远山终于问到了正题。
“哼,你当我衡城真只是固守这山顶,消息闭塞不堪,他们要来便来,看他们能不能打到半山腰再说?”
看样子,熊熊也是一早就得知了这消息。
“熊少主如果依仗天险地势和机关阵法,自然是不怕,可如今,若是这三样在楚贼眼里只剩一样,熊少主该当如何?楚相的女儿楚怀柔曾在九衡山下住了两月之久,楚怀柔天资聪慧,丝毫不输男儿,你认为她只是在山下赏风景?”
“区区一女子,张兄太过抬举她了,若是哪天被她打的求饶,可以到我衡城来寻求庇佑。”熊熊完全不将楚怀柔放在眼里。
张远山笑着摇摇头,从袖中拿出一张纸来递给熊熊看,“熊少主可认得这是什么?”
熊熊懒懒接过一看,神色骤然变得严厉,再坐正仔细一看,霎时眉头拧紧,玉奴心下好奇,也侧身瞧了一眼,是一张极其精密的图纸。
“此乃我在楚怀柔帐中偷得,少主可觉得熟悉?”张远山又问道。
熊熊面色阴沉,紧抿着薄唇一言不发,手指将图纸捏得七扭八歪。
玉奴心中猜了个大概,怕是这张图纸就是通往九衡山的机关阵法图,既然楚怀柔能绘出来,就能破解,九衡山失了阵法与机关的保护,要攻上来,也不是难事,熊熊能不紧张?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个目光如炬,一个冷如冰霜,玉奴在中间感觉压力很大,他们两个好像都再等对方先谈条件,而这先开的条件的就证明他心中更急切,在谈判中也就处于弱势,玉奴前世经商多年,怎会不懂着其中的微妙?
暗咳一声,玉奴大义凛然道:“楚贼窃国,其心可诛,如今衡城和安陆以南百姓尚能安居,以北的百姓却无不在水深火热,师兄,你可还记得你与我乞讨之时,旁边的乞友均是北面来的流民,可见京城朝政之荒诞,还有,就连雷天派这样的江湖门派都与楚贼有勾结,若不及时制止,将来楚贼不仅要危及江山社稷,还会祸乱中原武林,到时,恐怕天元大国永无宁日!”
熊熊和张远山同时用奇怪的眼神看着玉奴,好像在看一朵娇艳的奇葩一样。
玉奴以袖半遮颜面,怒道:“看什么看!我说的不对?”
“是太对了!我本以为你是做妾的料,没想到你是我命中注定的正妻啊!吾妻远见,且一身正气,实非寻常女子可比。”张远山执玉奴双手,深情凝望。
“呵呵。”玉奴甩开张远山,不予理睬,又对熊熊说:“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