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这样说我才稍稍放心了一些,于是便绕过了这尸体往后面的通道直走过来,只是在我们走到后面的时候,却听到身后忽然传来“咀咀咀”的声音,听着竟然有些像是老鼠的叫声,我回头去看,却发现这声音竟然是从这具尸体口中发出来的,而且我看见它正摇摇晃晃地朝我们走过来,很缓慢地朝我们走过来。
我虽然不知道它这是要干什么,但是还是觉得情形有些不好,这尸体似乎有一种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味道,然后我就看到它的身体忽然手舞足蹈地摇晃了起来,而且这样的断肢挥舞起来看着极其怪异,虽依然有人的形状,但看着始终觉得不顺眼,而且只是倏忽之间,我竟然看见它忽然做出一个向前俯冲的动作,竟然是要朝我们冲过来一样。
我忽然意识到不好,于是惊呼了一声:“不好,我身上的死神香!”
薛似乎早已经明了是怎么回事,只是简单地吩咐道:“十三,把玉印给小远,你往后靠些。”
说着薛自己已经迎了上去,我本以为他是要动用金印一击将这具尸体彻底摆平的,但是我却看见他并没有用金印,而是用一把抓住了这具尸体的头颅,然后就像拧馒头一样将它的头颅给拧断了,可是它的头虽然被拧断了,身子的其他部分却依旧朝着我们过来,十三在这个功夫已经将玉印给了我,我顺势将十三护在身后,然后朝着冲过来的断肢用玉印迎了上去,既阻碍我举起玉印的那一瞬间,我忽然觉得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心头划过,但是电光火石之间就消失无踪,我犹豫了一下将玉印朝着冲过来的断肢盖了下去。
同时我只听见一声尖锐的嚎叫从薛手中的头颅嘴中发出来,我只看见薛迅速地将一团白色的东西捏碎塞进了它的嘴巴之中,这声嚎叫还未彻底发出来,我就看见薛将它几近扭断的头颅往地上一扔,在扔出去的同时立刻冒出来一团火光,火团滚落在地上,熊熊地燃烧起来。
十三在我身后看得清楚,然后朝我说道:“用白磷!”
可是我身上并没有白磷,而十三话音才落,只见这尸体的另一只手已经朝我抓了过来,就像一只八爪章鱼一样,我不禁在心中暗道,这尸体四肢分离可比连在一起灵活多了,我不顾被玉印阻住的这一只手臂,于是反手又朝这只断臂盖上去,事实证明玉印对于它们来说还是奏效的,因为我看见这两只手臂被玉印盖到之后就像是忽然之间被烧焦了一样地冒出一团黑烟来,接着就“砰砰”两声落在了地上,而且马上皮肉就变成了黑色的魇,只剩下两段黑灰色的骨头。
后面紧随而至的身体则早已经被薛牢牢抓住,薛依旧是用刚刚的法子将一团白色的东西塞进了断裂的脖子之中,然后往后一甩,只见又是一团火光在红肿熊熊燃起,顿时它的整个身体就变成了一团更为巨大的火焰在地上燃烧着。
而我正打算用玉印迎上前去,却听到十三在我身后说:“何远,侧身!”
我应着侧过身,只见十三将白磷往空中一抛,借着尸体身体留在空中的火星,只见一溜烟的火光就撒了出去,而这一道火星点子刚好撞在随后而来的双腿上,只见火星就像是落入了油池中一样,这两条腿顿时也就噼里啪啦地烧了起来,其速度之快让人目不暇接。
我用手遮住脸避过火光往后退让了一些,只见刚刚还完整的尸体,现在已经彻底变成了一片狼藉,胡乱地散落在地上,尸肉烧焦的味道一股股扑来,让我闻着有些不大自然。我把玉印还给十三,十三却说:“你留着吧,这东西在我手上也没什么用了,薛和你说的我听见了一些,他已经把这件事告诉你,而你也知道了。”
我不想十三竟然这么早就醒了,稍稍有些诧异,十三见我诧异于是说道:“我见你们说的正起劲,我醒过来难免打扰了你们的谈话,于是就装作还昏迷着,其实这样也好,让他全部讲给你,省得我打断了还要从头再和你说一遍。”
我说:“虽然你能这样选择我很高兴,只是从今以后你只怕要活在他们的阴影当中了。”
十三却说:“他们一时半会儿也奈何不得我的,我手中掌控着许多关键的线索和秘密,他们还不敢对我怎么样。”
我听了稍稍算是缓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我已经拜托薛无论如何也要保护你周全,想来他们也不会有可乘之机的。”
十三听见我这样说,只是看了一眼薛,然后就满脸的不信任道:“那个冰疙瘩你信得过他我可信不过,鬼知道什么时候他就莫名其妙失踪了,或许一下子就永远消失了,指望他还不如指望自己更靠谱一些。”
我不禁无语,想不到十三竟然是这样看薛的,不过十三说的也是实话,薛总是会莫名其妙地失踪,又莫名其妙地出现,神龙见首不见尾,完全拿捏不准他的行踪,而我正想着,十三又补充了一句:“我也顺便提醒你,你要是指望他带我们进去可想都别想,现在你看他旁边是个得力的,可是说不准遇见什么追着就马上不见了,许多境地还是要自己想办法。”
说到这里的时候,十三忽然神情暧昧,又变成之前那样痞里痞气的语气对我说道:“所以你别看我不如从前有本事了,但是和他比起来还是我可靠些,最起码在关键时候还得靠我。”
我说:“是是是,是还得靠你。”
当然这是我和十三之间的窃窃私语,薛站在一边上,似乎对我们的谈话并没有多少兴趣,我只听见他说了一声:“趁早进去吧,毁了这尸体只怕之后的境地不会安稳了,它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说完他就率先走了进去,十三朝我诡异地一笑,笑的我浑身猛地一哆嗦,他接着无声地“哈哈”一笑就跟着薛屁颠屁颠地走进通道里了,我默默跟上,可是刚刚打算起步,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悠远的呼唤声:“何远……”
我回头过去,只见墓门敞开着,可以一直看到外面的平台上,四盏长明灯将那里照得不明不暗,也什么也没有,我不禁觉得奇怪难道是我听错了?我于是有些疑惑地回过头,可是才刚回过头就又听见这一声遥远的呼唤再一次传来:“何远,何远……”
这一回我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于是猛地回过头去朝身后喊道:“谁?”
就在我回头喊出声的同时,我忽然看见敞开的墓门就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力量猛然合闭,顿时从外面平台上照射进来的光亮彻底消失,只剩下里面尸体身上零星的火星还一点点闪烁着,但是却只如漆黑夜空中的星辰罢了,根本无法起到照明的作用。
与此同时,我猛地感到一阵冷风扑面,然后这个声音忽然变得无比清晰缠绕在我的耳边:“何远,救救我,救救我,何远,救救我……”
第二百四十九章 记忆中的隐秘…1
这个声音就像是真真切切在我耳边说出来的一样,好似我身边此刻就站着这样一个人在同我说着这样的话,而整个墓室里忽然变成一片黑暗让我什么也看不见,只有这个声音一直在徘徊着:“何远,救救我,何远,何远……”
我的声音惊动了已经走进了通道的薛和十三,又或者是木门忽然合闭的声音惊动了他们,我听见十三率先出声:“何远,你在干什么?”
而十三的这句话却混杂在这个混杂的呼唤声之中,它就像是从四面八方重重叠叠地响起:“何远,救救我,何远,何远……”
我听见十三的声音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开口问道:“十三,你有没有听见周围的呼唤声?”
十三却反问了我一句:“什么呼唤声?”
而就在十三这声音响起的同时,我忽然看见眼前猛地腾起了一片火光,接着十三的声音就变成了虚无缥缈的隔音,而腾起的火焰遮蔽了我所有的视线,等火光落定,我忽然看见整个墓室里的狼藉忽然消失不见,只见一个人躺在地上,他的眼睛睁大着看着我,手在空中抓着,脸上是痛苦而又恐惧的神情,我看见他的手缓缓朝我伸出来,不断地喊:“何远,救救我,救救我……”
我惊魂未定地站在离他很远的地方,而这个人的脸却是模糊的,模糊到我根本辨认不出他是谁,我只是呆呆地开口:“你是谁?”
可是他就像丝毫没有听见我的话语一般,始终都重复着那一句话,好像除了这句话他再也不会说的其他的一样:“何远,救救我,救救我……”
我茫然地站在一边上,也是重复着同样的一个问题:“你是谁?”
说着我朝他最近了过去,可是我越是走近,这个人就变得越来越模糊,当我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他忽然已经不见了,整个墓室里面空空如也,然后墓门忽然被打开,伴着巨大的风,我本能地用手遮住眼睛,等我看的时候,只看见外面站着一个人,但是同样是一个模糊到不能再模糊的人,然后我听见他说:“你来了,你终于来了,何远,我等着你呢。”
我只是茫然地开口问道:“你是谁?为什么等我?”
可是这人却像一阵风一样忽然就这样消失了,只剩下他的话语还如同隔音一样在周围回响着,然后逐渐模糊,消失,最后直到周围也彻底变得模糊。短暂的模糊之后,眼前逐渐再次清晰起来,我首先看到的是一团光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然后就是薛和十三的脸庞,我这才意识到我怎么是躺在地上的,而看见我醒过来,十三欢喜地喊道:“何远,你总算是醒了!”
我只觉得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倒下躺在地上了,于是我开口问道:“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十三说:“你还说呢,你站着站着怎么就忽然晕倒了,这好端端的。”
我撑起身子,拍了拍头说:“我记得我听见了有声音从身后传过来。”
边说着我边去看墓门方向,可是让人惊讶的是墓门却是开着的,一如我们进来时的那样,从这里看出去,可以看到外面的平台上去,四盏长明灯也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我见到这场景立即住了口,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记得墓门忽然合上了,然后就出现了许多幻觉。”
十三见我这样脸色已经变得很不好看,而薛自始至终都是那样的表情没有什么波动,我只听见他问我:“谁是亚麻子?”
我狐疑地望着薛:“亚麻子?”
这时候十三插嘴说道:“你也不知道这个人吗?可是你在晕过去的这短短的时间里却一直在喊他的名字,重复的速度非常快!”
我更加疑惑而且惊异道:“亚麻子?我从来不记得自己认识这样一个人。”
这时候薛忽然说道:“这个人我认识。”
我忽然看着薛:“你认识?”
薛说:“这个人五年前就死了,而你刚刚到洛阳的时候,你还记不记得,当时你刚到你四叔的店铺里的时候,这个人就在。”
我试着回忆着五年前初到洛阳时候的事,被薛这么一提,还真想起是有这么一个人,当时我进到四叔铺子里的时候的确有一个麻子脸在和四叔谈生意,但是当时因为我的到来他们就这样结束了,麻子脸说第二天再来找四叔。
而且跟着想起来的还有另一件事,在四叔铺子里我见到的这个麻子脸并非是第一次见面,我在车站见过他,之所以会对他有印象,是因为当时我在车站里的时候他忽然拿了一个米黄色的包来到我跟前问我说这个包是不是我的。当时我以为他是骗子,就没怎么搭理他,语气很强硬地回了一声“不是”,他就乖乖地识趣走了,后来到了四叔铺子里我见到他似乎有些印象,但是没敢认,直到后面他走了我才和四叔说了这件事,四叔当时也没说什么,只说可能是我认错了。
但是后来我在清理行李的时候却发现那个米黄色的包在我的行李当中,这个包并不大,巴掌大的一个,我当时很惊讶,这包怎么到我手上了。
可是再往下想记忆就很模糊了起来,我似乎记得是四叔走了进来,但又不太确定,总之后来这个米黄色的包被怎么样了,里面又是什么,我却一点印象也没有了,只是我此时唯一想起的一样,就是他的声音与刚刚我听见的那呼唤的声音竟有那么一丝的相似,似乎是出自同一个人之口。
想到这里我忽然惊得回过神来,与此同时已经“啊”地一声喊了出来,同时我只见薛和十三都定定地看着我,我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了什么一样地问薛:“我刚到洛阳时候的事你怎么会知道的?”
薛却淡淡说道:“我怎么知道的还不要紧,你是不是已经想起什么来了?”
我看着薛这样的面庞有一丝的模糊,同时又觉得有一种熟悉感,然后我说道:“我的确见过,刚刚在唤我的那个人就是他。”
薛只是这样听着,没有任何反应,看不出他对这件事的态度,然后我只听见他说:“你是不是觉得五年前初到洛阳的记忆有些模糊了,而且有段时间的记忆根本无法想起来?”
我诧异地看着薛:“你怎么知道?”
薛却引导着说道:“你试着去回想你之后在洛阳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是什么时候?”
我想了想说:“是四叔带着去见明老,我记得是中秋过后。”
薛继续说:“那么你是什么时候到洛阳的,你应该记得。”
我说:“是过完元宵之后,我到洛阳的时候元宵的喜庆还没有完全……”
可是说到这里的时候我自己都情不自禁地捂住了嘴巴,用一种无法言语的神情看着薛,薛则不紧不慢的地说道:“也就是说你的记忆不见了将近七个多月!”
我说:“怎么可能,我记得自我来到洛阳并没有遇见任何变故,也没生过病,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就不见了七个月的记忆?”
这时候我听见薛冷冷开开口道:“据我所知,当时这个叫亚麻子的人正在和你四叔商量一笔买卖,之后你就来了,而之后你就再没有在洛阳出现过,直到你有记忆去见明老之前,而后来亚麻子就在没有出现过了,用你四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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