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你还说要我,现在又想走,哪有那么容易……”一脸惨白的新娘子突然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冷笑,随即一脸坏坏地盯着我,嗤笑道:“你说,我美吗?”
“我要回去了,没时间和你在这里瞎胡闹!”我冷冷地瞪了她一眼,转身就走,哪知刚动了一步,双脚顿时被新娘子的婚纱缠住,动弹不得半分,我脸色一急,弯身去解婚纱,哪知浑身暴露的新娘子顿时扑在我背上,双手勾住我的脖子,并向我的耳朵上吹出一团团阴森之气。
我浑身一个激灵,猛地用力将她撞在树干上,这下我可以肯定我撞鬼了,真他娘的倒霉,居然处处都能撞鬼!
“你好狠的心,摔得人家心口疼,快给人家揉揉……”女鬼如灵蛇一般瞬间缠绕在我身上,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我,我虽然见识过鬼,但这么距离被她盯着,还是浑身冒冷汗。
“你快走开!”我大声喊叫,似乎声音越大,胆子就能越大。
“我不走。”女鬼嗤笑一声,双手用力抓住我的脖子,将我往她身上压。
我哪里能让她如愿,在电视上看过,女鬼一般找阳间的男人那个,为的是吸干阳间男人的精元,好修炼什么的,我年纪轻轻的还没娶老婆呢,可不能被她吸干了精元变成干尸。
就在我即将摔在女鬼的身上时,也顾不得许多,双手同样伸出,掐住女鬼的脖子,而女鬼也掐住了我的脖子,我们来回掐着对方,在地上横冲直撞,但我用尽拳头,巴掌,甚至用头去撞她,她都完好无损,倒是她掐得翻起了白眼,这么搞下去我必死在她的手里。
看来我又遇到一个找替身投胎的冤家,那我该如何脱身呢,这种鬼地方想喊个人救命都不太现实,我必须靠自己了,但我不会对付鬼啊!
心念急转,我忽然想起那晚翻看老爹古书的事儿,我好像在查找驱鬼之法时,偶然看了一眼紧急时刻驱鬼的法子,舌尖血,上面说舌尖血是极阳之血,极中之极,而且画符能用舌尖血画,那符咒的法力将会大大增强,对了,我现在双手在掐着她,正好面对面,也只有用这个法子了。
忍住疼,我用力将舌尖咬破,“噗”的一声喷在女鬼的身上,就在这时,女鬼惨叫一声浑身瘫软下去,我用力将她甩飞出去,那女鬼在远处惨叫连连……“史御,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不会放过你的!啊!”
随着那女鬼的惨叫声渐渐远去,我也发觉我浑身的气力彻底虚脱了,眼皮沉重得合在一起,很快,眼睛一黑,我什么也不知道了……
模模糊糊的,我恍惚间走进一个房间,缓缓打开,我诧异地念叨一声,这不是我姑妈那座别墅吗?我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咦,灯光怎么是灰灰的颜色?
突然,我看到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这,这不是三步多便利店的那个大胡子吗?他还没死?!
只见大胡子浑身上下都是血,黑色的血,而他正在客厅内来回的扫视,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啊?难道他是在寻找小雯?小雯现在在哪啊?我也跟着四下里寻找,好像我和大胡子站在一起,他都看不到我,大胡子的脖子一圈还有个很大的伤疤,他的脖子是怎么接上去的?
我感觉我全身寒毛都在倒竖,但我一心思念着小雯,我必须在大胡子找到小雯之前先找到她,然后带小雯离开这里,我悄悄的跑上楼梯,就在拐弯处,我突然听到角落内传来一声声的抽泣声。
“是小雯吗?小雯!”我着急地弯下身子去踅摸,但还未等我触摸到对方,忽然看到角落内窜出两个人影,不,不是人,是两个纸人,那纸人的脸上涂着惨白的粉,还有血红的圆点,在跑出去的瞬间,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
“啊!!”
我终于忍不住惊恐地大叫一声,霍地坐起身子,我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这是我的房间?我家的房间!
对面,二宝和老爹皆是一脸惊呆的看着我,似乎不明白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我是怎么回来的,却是不知道。
老爹看到我醒来,看了看我,默默地低下头,转身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抽出一支烟点上,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阔别几日后,我再见到老爹,内心居然难掩一丝丝酸涩,眼眶微微湿润,一滴滴热泪滚落下去,不得不说,无论老爹怎么对我,仍然无法隔绝我们父子的这层亲情。
我抹了把眼泪,再看老爹,只见他依旧是默不作声,只是他的眼眶也红润了。
“史御,你总算醒了,害的我们担心了好久,不过你这几天混的不咋滴啊,瞧瞧这身行头,跟要饭的似的,嘿嘿!”二宝说着,掂了掂我破烂的衣服,嘿嘿笑了起来。
我低头一看,果然如二宝所说,我衣服前后襟都开叉成了屏风,而且纽扣也掉了好几个,摸了摸头,蓬乱一片,这摸样估计跟遭受了强暴一样,我急忙摸了摸菊花,完好无损,或许只是被几个乞丐打劫了。
不对,我昏迷之前,记得好像遇到了一个女鬼,而且还和那个女鬼掐了一架,难道我身上这身行头,就是和女鬼打架搞得?
也就是说,我遇到的那个女鬼,不是我的幻觉!
☆、第二十章 祖传禁忌
我久久的没有开口说话,二宝不禁诧异地走到我跟前,伸手掰开我的眼皮看了看,当即惊恐地说:“老金叔,你看史御醒来不言不语的,是不是傻掉了啊?”
“你才傻掉了!”我顿时翻了翻白眼,吓得二宝一尥蹶子跳了开去。
“你吓我一跳,没傻怎么不说话啊?难道连你自己的家都不记得了吗?”二宝嘿嘿一笑。
“二宝,我是怎么回来的?”我皱了皱眉头,不禁扫了一眼不远处沉默不语的老爹。
“还说呢,早上市区北郊有个环卫工人打电话报警,说是有个人昏迷不醒,警察赶到后把你弄进局子里,然后翻阅了一下你的手机通讯录,就找到了老金叔,老金叔一听说你昏迷在警察局,当即开着车就去了……”二宝说完,摊了摊手,示意我过程就是这样了。
原来是老爹把我拉了回来,我不禁看向老爹,而老爹则依旧抽着闷烟,一句话也没有,我默默地低下头,更是不知道怎么打破我们父子的僵局。
“二宝,你也忙活一天了,早点回去吧,别让你家里人担心。”老爹沉默许久后,总算开了口,遣派二宝回自个家。
“哎!老金叔,那我明天再来,如果要出去挖尸随时叫我!”二宝在老爹面前大献殷勤地说道,说完,转身告诫我多注意身子,不要再和老爹闹情绪等等,我一门心思在回想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根本没有把二宝的话听进去,直到二宝走出房门,此刻的房间内,只剩下我和老爹两个人。
手臂上的伤虽说还未痊愈,倒是不疼了,依旧被包扎得严严实实,但我的视线,总是挪不开手臂上的砂带。
我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漆黑的一片,估摸着我今天白天又睡了一整天,现在也不知几点,四下里摸索手机,表面看似很忙碌,实则是不想再继续如此尴尬的气氛,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下,我觉得我会闷死。
刚找到手机,还未翻开,只听到老爹低沉的声音缓缓传来:“手臂上的伤,好些了吗?”
老爹的声音很低,问完,立刻拿起烟头猛吸一口,似乎被呛到了,剧烈地咳嗦起来。
“已经不疼了……”我忍了许久,还是压低声音回了一句。
原想老爹总算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起码也得来一顿彻底的检讨,哪知老爹直接跳开这个话题,追问道:“我验过你的伤,也探过你的气脉,你身上的伤是黑伤,体内阴盛阳衰,你是不是遇到鬼了?”
老爹居然直截了当地问我这些遥远的问题,看来他丝毫没把我的伤放在心上,我心里一阵阵憋屈。
“黑伤是啥?”但我还是好奇老爹所说的话。
“黑伤就是鬼抓伤,身上会起一层黑色伤痕,却无实际伤口,但你体内的阴气很重,你说说吧,那个鬼折磨你多久?”老爹忽然抬起头,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我,没由来的被老爹这么盯着,我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我回想起昨晚在半路上遇到的那个穿婚纱的女鬼,身上的黑伤指定就是她抓伤的了,不过我也没少掐她,不知道她受的伤怎么说。
当即将昨晚遇到穿婚纱的女鬼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老爹一边听着,一边又点燃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许久后,老爹皱着眉头问:“那种鬼投不了胎,永久被禁锢在原地找替身,本身怨气非常大,你是怎么把她逼退的?”
“我……我用了舌尖血……那本古书上看来的。”我低声回应一声。
“……照你这么说,在你们缠斗的时间内,你用纯阳之血将她逼退,那她便不能伤害你了,鬼道的灵力也会减弱大半,没有半年三个月恢复不了了,可你体内的阳气非常虚弱,明明就是深染阴气的结果,你还遇到过什么古怪的事情吗?”老爹想了想,遂仔细地分析道。
“哦,我遇到过世的姑妈了,而且她老人家还住在乱坟场内,里面还有个很厉害的白太姥爷,我不知道是什么,那个白太姥爷差点就留下我了,还是关键时刻被姑妈救下,反正这几天一直撞鬼,倒霉死了!”我将在乱坟场遇到过世鬼亲的事情也说了出来,唯独没有说起第四号别墅,以及小雯,现在我觉得我欠小雯的太多了,而且无法弄清楚我现在和她的关系究竟是什么,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我不敢肯定她是人是鬼,也不想去打破目前这种关系,我想有时间再去第四号别墅看望小雯,当面向她道歉,请求她原谅我如此懦弱的行为,在她最需要照顾的时候我居然走了,我对不起小雯……
“姑妈?你哪来的姑妈?!”老爹一脸不悦地责怪道。
“你就知道责怪我!自己有没有一个姐姐都不知道吗?”我听到老爹的训斥,心里一阵不舒服,没听到他的道歉已经很憋屈了,反而又被他数落。
“唉……我又没冲你发火,你发那么大的火干啥?”老爹一脸无辜地反驳,随即陷入沉思,嘟嘟囔囔地念叨,我哪里来的姐姐啊?
“我也没发火!”我撂下一句话,便不再言语。
“当初你爷爷还在世的时候,从来没有提及过我还有一个姐姐的事儿,不过我倒是你爷爷奶奶年龄很大时才有的儿子,那她说没说她叫什么名字?”老爹似乎不想和我纠结我们父子之间的旧恨,而是诧异地问我关于姑妈的事情。
“我没问,我只知道她也姓史,头发都白了的,对我很好,还管我饭,只可惜我后来全吐出来了,而且吐出来的都是……”想起我吐出的那些绿水和乱七八糟的东西,至今还有些心有余悸。
“吃鬼饭,你也吃得下!”老爹翻了翻白眼。
“不吃鬼饭吃什么?难道饿死啊?!”我再次来了劲儿。
老爹顿时熄火,似乎有心觉得那晚剜我的肉做得太狠,对不起我,所以才如此的客气。
“史御,你知道老爹为啥要剜下你一块肉吗?”老爹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将旧事重提,我当即抬起头,惊讶地盯着老爹。
“为啥?!”我气呼呼地问。
“你到堂屋来,我给你看样东西。”老爹轻叹一声,起身走出了房间,我好奇之下,连忙下了床,穿上衣服鞋子,这次醒来,精神也好了许多,心里莫名的感觉到一丝丝暖暖的气息,总归还是家里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老窝啊……
来到堂屋,只见老爹正站在供桌香炉前,拿起三柱清香,点燃,然后转回身,看向我:“过来。”
我不明所以,当即走上前,老爹将手中的香火交给我,并说:“诚心叩拜,行三跪九叩之礼!”
“啊?这么重的礼啊?”我惊讶地接过香火。
“别废话!”老爹没好气地回了一声,转身退到一旁,示意我赶紧上香叩拜。
无奈之下,我只得按照老爹的要求,先是上香,然后行三跪九叩大礼,这种大礼,只有过年的时候,老爹才让我行如此重的大礼,若是平日里,基本都是一礼三叩首即可,老爹这是搞什么啊?磕头完事,我站起身,不自觉地发现供桌上有些奇怪。
前面摆放着五盏供品,供品内侧,竟还有一个小坛子,小坛子是密封的,不知道里面装的啥东西,右边还点着一盏油灯,桌子下面还有半壶香油,呃,老爹这么兴师动众的,在干啥玩意儿?
“看到那个巴掌大小的小坛子了吗?”老爹指着香炉旁的小坛子问。
“嗯。”我当即应了一声。
“你的那块肉,就放在里面。”老爹淡淡地说。
“啊?老爹,你剜掉我的肉怎么还放进这小坛子里,而且小坛子还放在供桌上,这是干啥啊?”我震惊地看向老爹,脑海嗡的一下像是炸开了锅,难道老爹并不是无缘无故剜掉我一块肉的?还有什么别的用意不成?!
“现在我可以将咱们史家历代相传的挖尸人行当,全部交给你了,咱们史家也算后继有人了!”老爹语重心长地说道。
随后,老爹给我说了一段话,这段话是我这辈子都难忘的一段话,也是让我最为震惊的一段话,原来剜掉我一块肉,真的是有重要的用处,并非是单单为了惩罚我偷看他的古书。
这要从史家传承的挖尸人行当说起,挖尸人行当有着非常严重的禁忌,因为这个行当是一种偏门,只能赚死人钱,而且多半是凶死之人的钱,古人盛传民间各种行当都有五弊的说法,而某些道教门派,则是有着三缺的说法,集合所有阴阳之事,便是五弊三缺之说。
五弊为鳏、寡、孤、独、残,老而无妻曰鳏,老而无夫曰寡,老而无子曰独,幼而无父曰孤。残者,残疾也。这是五种残缺的命理,也就是说,一旦沾上民间偏门行当,便会自然而然的承受这五弊之一的命理,原本再好的命理,也会发生彻底的改变。而三缺,则是指孤、夭、贫,此为道教某些教派的忌讳,与民间的五弊不同之处,孤、夭、贫要在入门之时便选择一门,而这种选择,并非是靠自己,而是靠天意。
俗话说,五弊是惹上的,三缺是抓来的,三缺在进门时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