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香油,然后搓了一根棉芯当作灯芯,然后恭敬地放在供案的香炉前,点着灯芯,整个碗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油灯,当然,古时的油灯这会儿上哪找去,只能这么简单的做一个了。
对了,还得上香,点了三柱清香,我又是作揖又是叩拜。
接下来,是关键的一步,也是有点难的一步,我扑通跪在供桌前,用力向地面磕下一个响头,而且要连续磕四十九个响头,然后用头上磕破的血,加进油灯里面,就能拿着去治小鬼了,书上好像写的是什么人的至诚精血,可辟百邪,再加上供桌上供奉的油灯灯火,不单单治小鬼,油泼下去,小鬼身上便会起火,直到把它的怨念烧化,十分灵验,我也不知道灵验不灵验,总之书上是这么写的,我也只能这么做。
连续磕了七八个头,我有些呲牙咧嘴了,真疼啊……
可是一想到静姨被人凌辱的可能性,我“咚咚咚”的不停往下磕,磕着磕着,我数到四十个就乱了,担心磕不够四十九个术法不灵验,不得已,我又多磕了十几个,总共大概有五十几个响头,而此刻我已经是头破血流。
小心翼翼地把头上的血滴进油碗内,滴了三滴后,我捧着油碗围着香炉绕了三圈,然后抱着碗就往外走。
担心路上有风再把灯火给吹灭了,这火一定要在泼下去时弄灭,提前弄灭也没效,我只得一只手端着,一只手映着火头,看着大半碗的油我一阵想骂娘,太傻了,居然倒这么多,一路上都在往外洒。
出了大门,我跑到大路上向一辆出租车招手。
“霞飞路28号。”我随口说了一声地址,静姨所住的地方是一个居民小区,里面全都是租房的上班族,我以前也去过静姨的出租屋几次,不过她住的地方很小,生活也很拮据,她的梦想是赚了钱就把未完成的学业完成,读研,出国留学,但她的这些梦想,似乎距离我都很遥远。
“哥们,你这是?”司机看到我抱着自制的油灯,又看了看我的额头,顿时惊恐地问。
“咳咳!你赶紧开吧,我还有急事儿呢!”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司机的问题,当即没好气地撂了一句话。
“阿拉丁神灯?”司机开了一会儿,突然又扭头盯着我手中的油碗问。
“哪那么多的废话?让你开你就开,又不差你车钱!”我气呼呼地数落了司机一顿,顿时搞得司机连个屁都没放,半个多小时后,我们终于来到了霞飞路。
到了路口,我赶紧打开车门走下车,刚付了车钱,只见司机突然朝我比了个中指,念叨一声“傻逼”,然后踩了油门就跑,我懒得和他计较,直奔居民小区,静姨所住的这个小区是旧房子,上下五层,上了楼,挨个都是房门,静姨住在三楼最里面的一间房子。
走进小区,才发现这一带的房子今晚都停电了,到处都是黑灯瞎火的,有的人家点着蜡烛,没点的估计早睡了,总之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楼梯上也静悄悄的,我端着油碗小心翼翼地走到楼梯口,刚欲走上去,忽然听到二楼两边入口的铁门被关上的声音传来,或许是担心有小偷,这几幢楼的每层楼梯口两边的长廊都加了一道铁门。
可是今天锁的也太早了点吧?
我担心三楼的也给锁上,慌忙向上走,不知为何,我感觉楼梯内的空气极其的阴冷,再加上没有照明灯,似乎阴森森的,我咽了咽唾沫,小心翼翼地走上二楼,拐个弯,突然发现一个身形佝偻的身影,缓步向三楼走上去,这不是房东老头儿吗?六七十岁的年纪,我以前来静姨家见过他,不过我不太喜欢这个老头儿,他看人的眼神似乎怪怪的,而且我从未见过他说过什么话,向来都是一个人在楼内转来转去。
三楼的铁门不知锁了没有,万一锁了可咋办,我急忙小跑两步,但还未等我喊住房东老头儿,突然浑身一僵,只见他的跟前,有个身穿红裙子的小孩儿,一蹦一跳地向前走,而且那个小孩儿的头上,竟然扎着一个冲天辫,这,这不是和我昨天晚上在家看到的那个小孩鬼一模一样吗?
这个小孩鬼怎么和房东老头儿一起走啊?难不成它就是房东老头儿养的小鬼?!
我连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幸好我没有喊出声,要不然一切都完了,但现在咋办,我得跟上去啊,万一这个老家伙对静姨图谋不轨,我得阻止他,心想我好歹是个身材壮硕的小伙子,对付这么个老家伙还不是手到擒来!
冷笑一声,我悄悄地尾随在他后面,果然,这个老东西真的在三楼的铁门前站住了脚步,而那个小孩鬼竟然一闪钻了进去,我的心猛地窒息了一下,老东西站在铁门门口一会儿,我觉得气氛不对劲,缓缓向后缩了缩身子,并用手把油碗上的火头遮掩住,而这时,老东西忽然扭头向我这边看来,深深地看了一眼,我甚至能看到他那不善的眼光,待会儿就会游离在静姨的身上,老牛想吃嫩草,我打不死你,但此刻还是得忍住,等他进入到静姨的房间,我再冲进去抓个现行,到那时就是打残他也不会坐牢。
老东西四下里看了一眼,然后悄悄打开铁门,然后直接走了进去,幸好他没顾上关铁门,真他娘的猴急,我快步追了上去,站在铁门边上,偷偷地瞄了一眼里面,长廊上,老头儿慢慢的掠过一个个房门,并未有停下的意思,我的心再次揪起,果不其然,这个老东西一直走到了长廊的尽头,停在静姨的门前。
不对啊,他怎么只是站在那里不动呢?
很快,他侧着身子,趴在静姨的窗户上,向里面偷窥,我的怒火瞬间窜了起来,再也无法压制,一个箭步冲进去,大步大步走到老头儿身旁,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就等他转个身我一脚踹上去,可老头儿突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竟招手让我也看看。
啊?这老头儿也太胆大包天了吧?居然连看都不看我一眼,还让我一同偷窥里面,我忍住怒火,顺着老头儿所指,向里面看了一眼,马上震惊地张大嘴巴。
只见房间内,那个小孩鬼蹦蹦跳跳地走到静姨的床边,而床上的静姨则是睡熟的样子,我想起她在我家昏迷的那会儿,难道这次也是昏迷,不行,那小孩鬼想干嘛,我得阻止它,可就在这时,老头儿一把抓住我,缓缓扭头盯着我说:“再看看,看看他们想干什么!”
看着老头儿瞪大的双眼,我心里顿时打了突突,这老头儿说话的口气很重,甚至有点吓人,不知为啥,听了他的话,我真的莫名其妙的停住了,而房间内,点着蜡烛,昏黄的烛光,照在静姨的身上,静姨此刻给人一种朦胧的柔美,突然,小孩鬼跑到她跟前,纵身钻进了她的身体内,我吓得捂住嘴,可此刻油灯的亮光遮不住,我又慌忙用手遮掩着灯火,就在这时,静姨突然睁开双眼,有些惊恐地躺在那里。
双臂缓缓伸开,似乎定在床上似的,她拼命地挣扎,却怎么也动弹不得,嘴唇紧闭,似乎说不出话,看着静姨如此无助和惊恐的眼神,我心如刀绞,但就在这时,门口面的角落内,缓缓走出一道身影,啊?还有个人?这个人是谁?
“这个畜生!”老头儿低声气呼呼地骂了一声。
“他是谁?!”我咬牙切齿地怒道。
“他是我儿子……”老头儿深深地叹道。
我浑身在颤抖,没想到那个小孩鬼是老头儿的儿子养的,这个混账王八蛋,他要是敢对静姨做出半点不轨的事情,我非宰了他!
☆、第八章 剜肉
“安静,你知道我每天等着你下班,看着你从楼梯口路过,我是多么渴望你能停下来,看着你这诱人的身材,我日日夜夜都在渴望得到你,这次我忍了七天,今晚小鬼终于控制住了你,我可以无所顾忌的得到你了,安静……”那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在昏黄的烛光下,丑陋蜡黄的面容显露无遗,原来他暗恋静姨许久了,这次养小鬼也是为了能得到静姨的身子。
男人的声音近乎低吼,在最后一声话语说完,纵身扑到了静姨的身上,这一刻,我再也忍不下去,用尽全身气力,飞起一脚踹开房门,床上的男人大吃一惊,一尥蹶子下了床,惊慌失措地叫着“谁谁”,我他娘的还管你是谁,一把掐灭灯火,抱着碗向静姨的身上泼了下去。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瞬间响彻在房间内,是那个小鬼的惨叫声,就在此刻,那男人猛地抓住自己的脖子,脸色憋得通红,我不明所以,很快看着这个男人身子缓缓瘫软在地上,而房间内回荡的那小鬼的声音,也逐渐减弱……
难道那个小鬼和这个男人是一体的?小鬼被泼死,这个男人也……死了?看着男人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我咽了咽唾沫,转身看向静姨。
“静姨?静姨?”我用力摇晃着静姨,但见静姨的衣服扣子都还好好的,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向我微笑,我终于从一个变态恶魔的手里救下了静姨,突然,静姨张口喘了一口大气,起身扑进我的怀里,痛哭失声。
这一刻,我真他娘的觉得自己是个爷们,而这个女人,太需要我保护了!
我安慰着静姨,说事情都结束了,以后有我保护你芸芸……总之我想说的话在这一刻毫不吝啬地说了出来,可静姨却都是当一个小辈人在安慰长辈,一直说谢谢我谢谢我,我心里一阵失落……
房东老头儿报了警,我们,还有老头儿,以及地上老头儿的儿子……尸体,一同带到了警局。
房东老头儿一直对我们苦苦哀求,说他儿子都死了,求我们放过他,不要再给他儿子记录了,并且会赔偿静姨一笔钱,静姨只是趴在我肩膀上低声抽泣,什么也没说,我只好代为出面,而警方也考虑到,作案动机明确,不过老头儿的儿子作案未遂就羊癫疯发作死了,如果我们这一方能够谅解,就按照老头儿所说的,此事和解算了。
我那个气,人居然就那么死了,本来想给静姨要一笔赔偿款,但看老头儿一把年纪,还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我不免动了恻隐之心,人孰无过,既然人都死了,也没法再追究了,最主要是我及时赶到制止了他,静姨并未被他玷污。
最后静姨悄悄在我耳边说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这个房东平日里也算照顾租客,让我陪着她离开警局,她想把这件事赶快忘掉,就当是做了一场恶梦。
“轰隆隆……”
就这么结了案,老头儿还在里面接受教育,大致也就是批评他没教好儿子,可那些我们已经不想再去听,刚走出大厅,便看到外面电闪雷鸣,很快,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
我一个不留神,静姨缓步走下石阶,静静地站在雨水之中,她仰起头,任由雨水冲洗在她的身上,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洗掉她内心的创伤,我有些心疼地看着她,不顾一切地冲进雨幕之中,大声说:“静姨!这样淋会感冒的,打车回我家吧,你那里别住了!”
“不,史御,我哪里都不想去,我,我想离开一段时间。”静姨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我,许久后,她说:“公司里有个出差学习的机会,想让我去,原本我没答应……现在我想出去散散心,我那里会让同事帮忙搬走,史御,我要走了。”
“啊?出差去哪里啊?”我惊讶地看着静姨,心里一下子空落落的,好像是有人把我的心挖走了似的。
“新西兰,明天的飞机,史御,我走的时候会换掉手机号,你自己多保重,照顾好你爸爸。”静姨的眼眶微红,但脸上却带着微笑。
“多久,多久回来?”我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滚烫的眼泪,和雨水一起滑落下去。
“可能半年,也可能不回来……”静姨依旧是那么安静的看着我,正如她的名字,安静,她的眼眶泛红,或许她的泪水,一直在流,只是有雨水的遮盖而我看不到,她就像一朵纯净的白莲花,安静的站在一个无人的角落,安静的盛开。
“不行!你必须回来!”我咬了咬牙,一把将静姨搂在怀里,语气十分坚定地说。
“你一定要好好的……”静姨在我的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话,这句话,或许就是她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挣脱开我的怀抱,静姨快步走到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上了出租车,她透过车窗,冲我莞尔一笑,并伴随着出租车,缓缓驶离……这一刻,我彻底崩溃,浑身一软瘫坐在地上,整个人,整个心,好像瞬间被人掏空了似的,我不明白我失去了什么,甚至我不明白我对静姨是怎样的一种情感,但我的内心,却如同刀绞一般。
失魂落魄的走在回家的路上,我没有去静姨的公司追她,也没有回到她的出租房等待她的同事寻求她新的线索,我明白静姨既然那样说,便不会希望我那么做吧……
不知走了多久,从西城到东郊,原本坐车要半个小时,至于我这么走,大概走了四个多小时,当我走到家门口时,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凌晨五点了,这个时间点,按照往常应该天亮了吧,可此刻天空还在下着雨,漆黑一片,我有气无力地拿出钥匙,忽然发现大门是开着的,皱了皱眉头,我推开大门走进院子,只见堂屋内亮着灯,难道老爹回来了?
走到堂屋门口,果然看到老爹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喝着酒,我随口问了句:“老爹,你啥前儿回来的?”
哪知老爹霍地站起身,二话不说走到我跟前一脚将我踹进了院子里,他大声的骂道:“你这个浑小子,早就警告你不让你碰那些书,你为啥还要碰?为啥打开看?!”
“咳咳……”我连被老爹踹又狠狠地摔了几跤,浑身的骨头像是散了架,痛得我剧烈地咳嗦,但看老爹挥起拳头还想砸下来,我连忙挥舞着双手:“老爹,我……我是为了救……”
“救什么救?!救什么救?!”
一拳一拳的砸在我的身上,老爹根本不给我说完的机会,更是容不得我再开口说一个字,只是无尽的拳打脚踢,如此刻的雨水,悉数落在我的身上。
“老爹……”我痛得死去活来,终于忍不住哀声叫唤一声。
“老你娘个头!老子的话在你面前当放屁,有能耐别认老子这个父亲!”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