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媳是天敌,亦是颠扑不灭的真理,二太选在这个时刻见我,直觉告诉我,并不是殷家禛的主意。
我走上前去,二太仍然坐着,我叫了一声“二太”,她不是很客气,也不是不客气的,对着我笑了一笑,然后示意华芸芸从墙边的架子上取下一条备好的粉色蕾丝长纱裙给我看。
薄而纤细的粉,像云彩的颜色,捧在手里,好像轻盈的只有一握,但大片大片的蕾丝精美的可以让人屏住呼吸。
二太悠悠的说:“这条古董裙还是当年老爷子送给我的,你的身段和以前的我差不多,我想着你应该穿着不错。听说芸芸在帮你安排新的礼服,就自作主张拿出来,你看看喜欢吗?喜欢就先穿上再梳头。”
等在室内的造型师、化妆师都是白衫黑裤的专业人士,一声得令,齐来帮我打扮。
华芸芸自管陪二太喝茶,她们倒不怎么聊天,待我坐在镜前,化妆师最后定妆的刷子从我脸上移开,我睁开眼,华芸芸已站在我身后,扶住椅子望着镜中叹道:“真是好看极了!”
我仔细照着镜子,确实没发现殷家禛在我脖子上留下什么吻痕,这才松了口气,立起来,小心着裙摆,试走了几步,二太在我试鞋时忽然问道:“你的婚纱是想配珍珠好还是配钻石好?”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实在太忙,所以更新迟了一些,我在为以后转为全职写文而努力着~大明星尽量会在十一月内完结,十二月会开四爷的古代新文哦~
第八十八章
梳化室的门打开,二太先走出去,华芸芸走在我身后,外面宾客云集,聚会正酣,空气中飘着悠扬的曲子,到处都是精美的食物、高级雪茄、女人的礼服上有着精致的织物、枝形的大烛台、水晶器皿、天鹅绒、象牙、羽毛、软垫……
不知有多少注目集中在我身上,然而我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房间尽头。
其实要穿过人群而又不分神是件很困难的事,但大家仿佛都知道我的目的所在,自觉地让出了通道,二太左右逢源的一路打着招呼走过去,终于,我站在了老爷子的面前。
老爷子坐在那儿,看着我,我也看着他。
三百年前,我曾侍奉在康熙爷御前的一幕幕犹如万马奔腾风卷云灿,就在此刻,我忽然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放下了心中的不甘与恨怨,纵然光阴流转,我爱的终究还是在,已得到太多,又何须回头计较往日。
一侧的二太亲手给老爷子奉上一盏茶,白铜莲花形茶托,粉彩喜福寿纹茶盅,我一眼就认出那是康熙爷晚年用过的瓷品,那时釉上粉彩不过初创,粉彩用色较为简单,“喜”字纹用钒红勾勒外线再用钒红平涂字形内,“寿” 字先用墨绿勾勒外线,然后绘上有凹凸手感的透明的淡黄绿彩於字形内,茶盏口沿下,底足上和茶盏盖顶端部的蝙蝠纹饰,以不透明粉绿为底,两层不同色相的粉红蝙蝠圈纹及透明状的黄色小点花装饰圈边。
我认得它,因当年我真真切切地亲眼见到康熙爷用过同一套茶盅茶托,并且还不止一次,如今辗转到了老爷子手里,亦算“物归其所”。
而我认得的,殷家禛当然更加认得。
我抬起眼,与殷家禛很快的对视了一霎,只这一分神的功夫,却听老爷子道:“我不渴,你替我喝了罢。”说着,便将茶盅递给我,我几乎是本能的反应,微微屈膝接过——这并不是一个什么仪式,但在殷家,老爷子会有这样的举动显然很独特很少见,原本在我周围粘稠到犹如实质的聚焦感、压力感,因为这样一个举动而轻松散去,就仿佛之前的沉重并未存在过。
老爷子并没有笑,可看着我饮茶时,他的眼里泄露出隐隐的笑意。
一时殷家光也领着黄佩瑶来给老爷子请好,老爷子淡淡挥挥手,让他们坐在二太身边。
殷家禛走上前来,接过我手里的茶盅,转交给二太,然后挽着我在沙发坐下,我注意到紧邻老爷子身侧的位子分别是二太和殷家禛占据,不由朝殷家禛望了望,他并没有看我,但分明知道我正在看他,他搭在我腰上的手略微紧了一紧,像是回应。
我垂首抿了抿嘴,发现华芸芸坐到了我身边,顺手端给我一杯她自己正在喝的香槟,口感略甜,正合我口味,跟着华芸芸走来的袁镇汉向老爷子问好后便同殷家禛说起话来,华芸芸似带了些酒意,附在我耳边轻轻的说:“Mercier香槟酒厂的半干Demi Sec桃红香槟配肥鹅肝最好,下次你们去法国可以试试,晚上助兴最好……”她掩嘴一笑,旋即一个眼色,飞到的不是袁镇汉,而是殷家禛。
从这个角度,两个男人都不会发现华芸芸的眼风,我却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同时我敏感的察觉到对面正在同殷家光交谈的二太若有意若无意的瞥了我一下。
场中忽然爆出一阵女孩子的欢呼声,原来是殷家祄登上了乐队所在的舞台,说要献歌一曲,竟是他最新的电影的主题曲,旋律很好,但我多少有些心不在焉,忽听殷家祄唱到一句“其实膀胱更痛快”,不由惊骇,后面一句又是“要撕裂了我”,还夹杂这女孩子们激动的尖叫声,我哑然抬头,屏息凝神细听,方辨识出他唱的原句是“你说爱情太痛/尤其明知是错/你相信他会改过/不再把你折磨/其实旁观更痛/快要撕裂了我……”
殷家禛凑近揽住我,悄问:“你面色有些苍白,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我环视四周,华芸芸不知几时已经走开,老爷子和二太也不在席,本来这种场合,老爷子在各方贵戚好友前不过露个面,自然无谓长期坐着”陪客”,祝寿什么自有直系的家人在内堂搭台共庆,照例刚才得到老爷子的面见,我应该和殷家禛一起去内堂,可是也许香槟喝得多了些,我只觉心头突突跳个不停,自付勉力相配也是为难,又不好直说,只朝殷家禛微笑了笑。
殷家禛拿过我手中的香槟杯,很快的嗅了一嗅,招手唤过十三少,把我交给他,说:“我还走不开,让十三少送你回去。”
我脚下已经有点虚浮,挽着十三少的手臂借力,点点头,什么也没说,殷家禛深望了我一眼,我又点点头,他才匆匆转身向内堂走去。
十三少在那些豪门富家女中也蛮受欢迎的样子,走到哪儿都有人上来招呼,他很好脾气的左右逢源着把我带到出口的楼梯处,又把他的西服上装脱下来给我披着御寒,不料黄佩瑶倏然冒出来,拦路问道:“你们见到过家光没有?”
我对于D cup的黄佩瑶还未能做到很好的适应其视觉效果,上来先愣了愣,倒是十三少答道:“没留心。”
黄佩瑶压低声音,追问道:“我好像见到家祄唱完了歌,家光去跟他说话,一转眼,两个人都不见了,手机也没人听,我……”她欲言又止,十三少很快领会到,便说:“行了,你也别四处找,一会儿我送好小千回来,若是家光还不在,我就带你进内堂。”
“可是……”黄佩瑶还要说什么,十三少很快的带着我绕开她走下了半圆形螺旋楼梯。
迈出大门前,我扭首看了黄佩瑶一眼,她居然仍立在楼梯口,娉婷的身影,四周不是没有人来人往,她那一个有些呆滞的姿态却显得她在人群中那么寂寞。
“别看了,有的人不过是为了要当殷家的媳妇而当殷家的媳妇,订婚而已,将来,哼,家光的手段,还好你醒了,否则她跟着家光还不知怎样。”
十三少一番话说得并不连贯,但不影响我理解,家祄对家光是怎样我也略知一二,家光那里是怎么想恐怕没人说得好,不管怎样,黄佩瑶曾跟殷家禛订婚过,即使出了我的事之后泡汤是一定的,可家光竟将半个嫂子硬生生扭转成他的订婚对象,而且还成功了,那位传言中得宠的五太想必头疼得很……
十三少叫了电池车送我到房间,不过一会儿功夫,我踢掉高跟鞋,坐在床位凳,右手握拳揉了揉额角,十三少倒了杯水给我,接过我取下的首饰放在殷家禛的书桌上,又问:“要不要泡个澡?”
我不由笑起来。
十三少亦笑了,起身将他的西服上装搭在手上,轻轻带上门,我听着他的脚步声自门外渐渐消失,叹息一声,反手拉松二太给我穿的蕾丝古董纱裙的拉链,懒懒倒在床位凳,伏着不动,折腾了一天,我着实累了,可心里有些说不出的不安,不想睡,仿佛就这么“赖”着也似安慰,房里有挂钟,滴答,滴答,固定的响着,
“……晚上助兴最好……”
恍恍惚惚,听见一声女人轻笑,我猛的直起身来,裙身滑落一大截,微有凉意。
“怎么了?”殷家禛正巧开门进来,我听见他倒抽口冷气,紧接着迅速反手把门关上,砰的一声,惊得我站了起来。作者有话要说:(可能还有点抽,大家打开章节要是看不到内容,刷新试试,应该就会看到了,我不会发空文的)2012。1。29:大家新年好噢~祝大家龙年大吉~《情倾大明星》这篇原定是11年11月底完结,不料碰到11月底…12月持续了大约连续二十几天前所未有的大抽,期间我一直无法登陆发文,甚至勉强登陆了连回复读者评论也发不出来,发文就更别提了,管理章节的页面几乎打不开。记得之前我说过今年的一月份我可能会全职写文嘛?现实是我跟领导谈过辞职(因为公司可能要搬家,我怕装修气味甲醛什么的影响备孕,接下来的一年左右我有准备要小孩,年纪也差不多了嘛),另外由于步步惊心的播出加上吴奇隆的演绎,我对四爷的爱又一次沸腾起来,也想利用这段期间可以在家好好写个四爷的古代文,但大家懂的,现实的因素也要考虑,所以目前的状况是我还在每天上着班,不过公司迟早会要搬家的,我也在做准备,会招人做交接,《情倾大明星》我基本完成了,只是大抽这段时间以及年前工作特别忙,我空余的时间有做一些《情倾大明星》修改,甚至有的章节是重新写过的,另外还在准备古代四爷文的写作素材,我会争取在一月底前把《情倾大明星》全部发出来完结,最快二月能新开四爷的古代文,心愿是在今年要孩子前为四爷写完古代文~这段日子让大家久等了,衷心感谢大家~有些话不方便在微博说,所以放在这里了,我们继续一起爱着四爷吧~!
第八十九章
殷家禛拿过一件睡袍,将我裹起来,口中奇道:“你就趴这儿睡到现在?”
夜里的风从窗口吹进来,沁在身上,想起之前恍惚中听见的那一声女人轻笑,我微微打了个颤,明知是幻觉,迷迷糊糊的仍感世事微茫。
殷家禛要去将窗关拢,但我紧紧依偎在他身前不肯动弹半步,他也就罢了。
我闻到一些些酒味,应是米酒的气味,不过竟有一丝淡淡的肉香味,因贴近他咻咻不己,他笑道:“老爷子兴致好,我陪着喝了不少玉冰烧,瞧你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偏偏鼻子这么灵。”一面说,一面抱起我放到床上。
“哪里来的肉香味儿嘛——”我揽着殷家禛的脖子,含糊不清的说着话。
殷家禛把枕头挪到我脑后放好,耐心解释道:“玉冰烧本来就有一丝淡淡的肉香味,所以是米酒中的极品,非如此,不得其味独醇……”
我打断他,努力搜索着记忆:“记得……四爷爱喝羊羔酒,是哪儿出的?想不起来了……”
殷家禛顿了一顿,柔声道:“宁夏灵州。当年王府里进过,许久未喝过了。”
“唔。”我将身子蜷进他怀里,一时两人都没有说话,外面的月光照在未被窗帘遮住的一块玻璃窗上,缕缕月辉洒落,有“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的清韵。
殷家禛忽起身去把窗帘拉实了,又开了暖气,下一刻,我的睡袍带子便被他抽散了。
夜半私语时,我低低唤了一声:“四爷……”
殷家禛漫漫应了一声:“恩?”
“我累了。”
“嘘——”殷家禛拖过拎一个枕头塞在我腰下,接着抬起一只手轻轻捂住我的嘴,将我在他骤然一挺下迸发出的叫声压抑到了最模糊的程度。
是了,从前他但凡带了些酒意也是这样索求无度,偏又让我沉沦无度。
醒来时,我发现自己伏在殷家禛胸膛上,开了大半夜的暖气打得很足,虽是清晨,却一点儿也不冷,白色的被子几乎全卷在我一个人身上,他只在腰部以下有搭盖到部分被子,我扬起头,小心翼翼看了看他的睡颜,才撑起身来,赤足溜下地,去冲了个热水澡。
花洒的水对着面孔冲下来,我闭上眼,可脑海挥之不去的一幕幕全是昨晚情景,隐隐的酸痛也在提醒我他是怎样让我在他身下辗转求欢的。
我关了水,用块干净的大毛巾折成一半,把头发上的水分擦干,再反过来用另一半毛巾用按压的方式再擦了一遍,头发虽然还有湿度,但绝对不会滴水了。
殷家禛大抵是被我洗澡的水声吵醒,已经靠着床头坐了起来,仍然只是在腰部以下斜搭着一层被子,他的眼睛亮亮的看着我,我差点忘了一点:他笑起来是那样坏。
我裹着浴巾走过去坐在床边,殷家禛用手指卷着我的一绺发,缓缓念出竹枝词里的句子:“青丝缨络结齐眉,可可年华十五时,窥面已知侬未嫁,鬓边犹见发双垂。”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彷如梦幻般的说道:“你知不知道我最想要什么?”
他没有回答,想必他看出我并没有要等他的回答,我只是轻快地把自己刚才的话接下去:“我最想和你做真正的结发夫妻,你的第一是我,我的第一是你,从小到大,到老,到终,不论世事变幻,我们一直一直都在彼此的身边。”
殷家禛的手抚上我面颊:“老爷子已经同意把我们的婚礼安排在下月初,我们当然会在一起。”
“下月?”我喃喃道,“这样快?”
殷家禛微笑道:“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的瑞士日内瓦欧洲粒子物理研究中心的强子对撞机?从十五年前欧洲粒子物理研究中心提出创建这台对撞机的想法开始,殷家就从美国联邦能源部了解到相关的讯息,并借由基金渠道参与赞助了其中心机构费米国家加速器实验室的建立,此前有过三次预实验,第二次预试验与第三次预试验的时间点十分接近,正好对上我们从三百年前被卷入龙卷风回来的时间以及我把你带到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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