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得!舍得!”慕晴身子都酥了,道:“你叫什么?”
“慕小姐,叫奴家画梅~画卷的画,梅花的梅。”
“好你个画梅,明日就老实等着我吧!”慕晴捏了他的脸蛋笑道。此番滋味,可是深深地刻在了她心头,平日里她就爱在府内与些个小厮偷摸的寻欢作乐,只是总不比在此处,没了爹娘的管教,还可多人同嬉,实是桩乐事!
一番约定,慕晴满意的回了府。
却不想推门而入,慕家主母堵在了她房门口。
“你去哪了?”主母被人搀坐在她门外,手中还拄着拐杖,冷眼瞪着慕晴一旁的小侍。
那小侍挨不住她刀般的目光,慌忙跪到了一侧。
“娘~大冷天的您怎么出来了!”慕晴假笑道,腻着声音贴了过去。“您的病还没好,快回去歇着吧!”
“你还知道我这个娘?我看你爹管不住你,我在不管,你就快掀房顶了!”主母厉声道,拐杖‘砰砰’的戳着地。
“我不就是出去玩了一天么!娘您不至于。”慕晴讪讪的垂了手,“您看您把我的人都吓成什么样了~”说罢挖了一样那个瑟缩着不敢抬头的男子。
“是不是就是他把少秋气走的?!”主母拿拐直指着那男子的脑袋,吓得他忙又更低了头,近乎将额头磕在那冰凉的地里了。
主母的手气的直抖,拐也跟着颤颤巍巍的刮着男子的后脑勺,“他算个什么东西!你这么宠着他?!”
“是少秋他不懂事!竟搞什么离家出走!都是没规矩的人!”慕晴争辩道,进而又和颜软语宽慰着,“娘,少秋他个软柿子,闹两天就回来了,娘您别担心,女儿心里有数。”
“哼!那是最好!”主母瞪着她道,冷言道:“你个不成器的,若是没了少秋给你撑腰,只怕整个慕家都要坏在你手里!若是慕耀是个女儿……唉,你说我怎会就你这一个废物女儿!?”
她感叹道:“你好自为之吧!只一点,慕容家的人你可得罪不得!”
“知道了知道了~”慕晴搀着她起了身,对着丫鬟使了眼色,“娘慢走~”半推半送的将主母送出了自己房外。
“败兴玩意!”慕晴想到慕容少秋,恶狠狠的骂道:“等你回来,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完成计划了?”慕耀勾着笑,看盈梓气鼓鼓的站在慕晴呆过的亭子内,指手画脚的张罗人四处擦洗着。
“何止完成了!”盈梓气愤的说道:“简直是超额完成!她也太不顾忌了,这可是我的地方!”说罢看到窗边隐隐的污渍,又头痛的指了出来,“那那那,也给我擦干净!”一个小厮马上扑上去拿抹布狠劲擦着。
“那人不是你专门安排的吗?”慕耀看她近乎神经质的不放过任何一处可疑的地方。
“我只想勾的她常来,哪知道她竟……”盈梓说不下去了,她本是同慕耀选了个暗处监视,谁成想竟将她们的苟且之事都看了去。想到慕晴的为人,盈梓恨不能把眼珠子挖出来洗洗。
“慕晴生性淫荡,这都是必然的。”慕耀直白的说道,完全忘了那人跟自己一个姓。“之后只怕还有更甚的。”
“以后我可不让她进这了!”盈梓郁闷道。
“刚还跟我说要赚光她的钱,怎么转眼就反悔了?”慕耀笑笑。
“你都说了,她生性……,”盈梓卡了壳,进而点头笑道,“那我就给她找点柴房暗仓之类的地方好了,不同寻常,只怕她更喜欢的紧了!也省的污了我的地盘!”
“嗯。”慕耀也跟着笑了,“还真是合了她的意了。”
“你就那么了解她?”盈梓吃味的瞪了他道。
“我只了解你。”慕耀沉声道,“看了一下午的活春宫,你也该让我泄泻火了。”说罢不顾一旁埋头苦干的下人们,抬手抱了她走了出去……
不过一月的光景,时光匆匆。京城昨天飞了一夜的鹅毛大雪,今朝便已是铺了遍地的银白。恰逢又刮了一夜的北风,云聚又散,是个晴好的美天!再往后两个月,就是岁末了。
冬日的天向来都是湛蓝的不像话。皇家猎场之中,一大块空地上支起了诺大一个金黄的华蓬,内铺了流水似得宴席,坐了二三十名官史。
目近不能及的远处,叽喳的鸟雀在挂着白霜的树枝上稍作歇脚,便被策马呼啸而过的人惊了魂,衔着一声尖啸,展翅冲入了天际。
“熙儿~”一位衣着雍容的女人高高在上,侧卧在铺了狐裘的软椅上微笑着,将略微丰润的玉手放到了一个少年的肩上,轻拍了拍。
三皇子段熙正从一旁的丫鬟手中接了热奶饮着,扭了头应道:“儿臣在。”唇边还挂着乳白色的奶皮儿。
“先别顾着吃了,快去看看你八叔跑到哪了,”女皇微笑着拿指尖揩了他的猫儿嘴,“他不在身边,朕总觉得整个宴请都了无生趣了。”
“可不是么,听这些大臣们的自吹自擂,言谈之间简直比御书房里教书的师傅还无趣百倍!”三皇子起了身,走到宴台边的围栏上,将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
苍茫雪景中,远远见得几个矫健的人儿御马穿梭在苍松林间,马蹄阵阵扬了一路的雪尘,欢声笑语在山中荡了几重,又恍然的飘来。
“母皇快看,在那呢!八叔好威武啊!!”三皇子小手一竖,指向了一个骑马奔得最远的男人,他几乎跑到了密林间,飞驰中正搭了弓瞄着什么猎物。
三皇子段熙的眼中闪着惊喜与艳羡,脚尖踮高,贪看了好一阵南陵王射猎的潇洒模样,又悻悻的坐回了母亲身边,挽了她的胳膊靠在了上边。
“八叔骑马的样子好帅啊,母皇为什么就不许我学骑射!”他瘪了嘴撒娇道,“我也想跟八叔一样嘛!”
“你跟你八皇叔不同的,”女皇正色道,“你是皇家男儿,端庄仪态可不能失。日后若是嫁人,学的他这样子还不是要嫁不出去了!”
“嫁不出去怎么了,你看八叔不嫁人,不是过的很恣意嘛!”三皇子丧气的说。
“你八叔常年带兵打仗,生死一线间,哪个女人敢娶他?”女皇慈爱的揉了他的头,哄着,“男儿家的幸福,还是要嫁个好女人,恩爱相守才好。朕平日的话是不是白说了?”
“儿臣知道了。”三皇子乖觉的点了点头。
“陛下。礼部尚书左玉堂求见。”一个丫鬟禀报。
“宣。”女皇正身坐回了椅中,将手搭在了把手上。
三皇子也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看堂下跪进了个年约四旬的夫人,华丽的衣裙平铺在地上,正对着女皇三叩九拜的行着大礼。一通拍马吹嘘后,被赐了座。
“皇上,西域使者几日前进献了一只矛隼,臣瞧着真是威猛,与那些寻常的矛隼十分不同,恰逢了今日围猎,就特意带来了给献给您!”礼部尚书搓着手媚笑着,使了个眼色给身后的侍婢,马上就有人带了那矛隼上来。
矛隼脚爪上捆了系绳,威风凛凛的站在侍从的手臂上,看的出确实是个难得一见的猛禽。
“礼部尚书什么时候还管上西域的事了?”女皇抿着杯中的热茶,幽幽的说道,对那进献的人和鸟是抬也不抬一眼。
“难道西域进献的东西本不是给朕的,还要大人你特意来送给我?”
“臣不敢!”礼部尚书慌忙跪下,脑门抵着地板一下下叩拜道:“进献的一切自然都是皇上的!臣不敢觊觎!!望皇上明察!”大冬天里生生急了一脑门子汗。
‘噗’,三皇子瞧着乐了出来,见女皇瞪了自己一眼,忙又咳了咳掩饰笑意,端了严肃姿态出来。
“行了,起来吧。给朕看看这隼。”
“是…”礼部尚书如蒙大赦的爬了起来,忙招呼那侍从举着矛隼来到了女皇跟前。
矛隼褐目黑爪,通体的白羽,背部及翅膀上有着褐色的斑点,十分漂亮。它本是定定的站在那侍从手上任人观赏,怎知半路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突然高展了羽翅,大张着嘴警叫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四章 王爷的鸟?
女皇本是离得很近的看着,三皇子更是伸了手抚着隼的羽毛,二人皆被吓了一跳,急急忙忙后退着。而矛隼反而更加激烈的挣扎起来,目光猎猎的嘶鸣着。它体型虽不是巨大,如今疯狂扑腾开来却是骇人的很,只挣了几下,就拽断了爪上的束绳。猛的腾向空中,又俯冲下来,见人就狠啄。
众人惊叫中四下奔跑,那礼部尚更是吓得滚到了角落里,桌椅菜品慌乱中推歪在地,丫鬟侍卫高喊着护驾,乱糟糟的乱成了一片。
那隼行动迅敏,又有着超强的攻击力,赶来的侍卫一通挥砍竟也拿它无法,反而激的它越战越勇,在新一轮俯冲中,矛隼的利爪近乎就要抓到女皇的脸上,侍卫们却只能看着干着急。
“都闪开!”突然一个身影闪到了女皇身前,提剑一挡格开了那猛禽的抓挠。矛隼惊得一鸣,又腾回空中调整了姿势,再俯冲下来,又被他几下挡了回去。
左右攻不到人,反而被撞掉了许多毛下来,那矛隼最后悲鸣一声,一闪飞出了篷外。
“熙儿!你受伤了吗?”女皇拉出了怀中惊惧的三皇子,细细查看起来,见他安然无恙,方才松了口气。
“皇上!”屋里的丫鬟侍卫跪了一地,一个个使劲的叩着头,齐声说道:“奴才们护驾不周,让皇上受惊了!罪该万死!”
“皇上。”那救驾的人也一旋身,低了头半跪在了女皇身前。
“抬起头来。”女皇赞许的瞧着这人一身华服,暗叹如此好的身手竟是个男子。见他还蒙了纱面,又道:“摘下你的面纱。”
男子微一迟疑,女皇冷了脸,“给朕看看你的脸。”她命令道。
“见过女皇陛下。”紫阙摘了面纱道,垂目抬起了头。
“这不是很美么,为何刚还不肯摘了面纱,”女皇满意的瞧着面前这张妖艳面孔,“害朕以为朕的救命恩人是个丑八怪呢。”她笑说着。
“谢谢你,美人哥哥~”三皇子诚心的道,刚才看他身手,只怕能同八叔打个平手也说不定呢!
“三皇子谬赞了,实不敢当。”紫阙自知他二人都紧盯着他的脸,微皱着眉又低了头。
“母皇,您可要送美人哥哥一个礼才好!他救了我们!”三皇子替他心中的英雄讨要道。
“那是自然。”女皇笑说,“公子既是个美人,我这礼需底配得般配才好。”
“你是哪家的公子?叫什么名字?”她问道。
“小人无姓,单一名,唤紫阙。父母也不在御前效力。”
“不是官家公子……”女皇抚着下巴笑道:“这倒也没什么,家门太旺反而难办。”
“公子美貌,今日这珠钗就赐予你了。”她伸手将发鬓一枚镶了东珠的金钗丢在了他面前,微笑着说:“往后你的墨发,就替朕挽梳吧。”
“陛下?!”紫阙惶恐的抬了头。
“你的名字是哪两个字?”女皇见他不接那钗,也不恼,问道。
“紫苏的‘紫’,城阙的‘阙’。”
“紫阙……”她细品着这二字。“紫气东来,瑶台银阙。”
“你的名中已带了皇家威仪,今日之事也真是命中注定了。”她莞尔一笑。
“紫阙哥哥还不快谢恩!”三皇子兴奋的嚷道。女皇亲赐了定情之物,说出去可是天大的荣耀!
“陛下!!”紫阙一扣到底,将头死死的抵在了地上。不去看面前的那珠钗。
“放肆!!”女皇拍案而起,捻着玉指气愤的点着他,“你当自己是什么人,竟敢抗旨?!”
“陛下,恕紫阙不能从!”
“好啊……好啊……倒是个有脾性的!”女皇怒极反笑,“就算你已许了人家,这天下都是朕的!朕要你嫁,谁敢拦朕!你还不快跪谢!”
她说罢衣袖一挥,马上就有个丫鬟拾了那珠钗递到紫阙面前。
“公子快收下吧!”女皇的婢女劝说道,“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呢!公子冰雪般的人儿,可别做了糊涂事!”说罢又朝紫阙怀里塞。
紫阙不接,面色冰冷,女皇也不再言语,一时之间气氛僵持。直到一人晃晃悠的走了进来。
“皇姐要的人,谁敢拦?反正我是不敢的!”南陵王笑呵呵的踱步走来,臂上竟还端站刚才那只闹市的矛隼,爪上没了系绳。
他手中马鞭丢给迎上来的小厮,端了桌上的玉杯一饮而下,擦了擦嘴,大大咧咧座了下。
“八弟,你怎么带着这隼?!快放开它!这畜生可野得很!”女皇惊呼。
“我是想放了它,可它不放了我啊!”南陵王咧嘴笑说,众人这才发现,是这矛隼自愿站在他身上的。此时他自顾自的喝酒,那矛隼就自觉地站在了他肩上。
“八叔真厉害!”三皇子崇拜的赞叹道:“连它都能驯服的了!”
“我不过对着它吹了个口哨,它就跟着我回来了。小家伙,要不要我对着你也吹个口哨,看看你会不会跟我回家呀?”南陵王看着那毛头小子,呵呵笑道。
“八叔就是不吹哨,我也是愿意跟你回家的……”三皇子低头红了脸说。对他的倾慕昭然若揭。
“好了好了!你倒是有两下子!”女皇挖了南陵王一眼,笑道:“我儿子都快被你拐跑了。”
“别,别,皇姐的儿子我可不敢要,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南陵王急忙摇头摆手,“这不我的人都被你明抢了,我也不敢说过‘不’字么!”
“你的人?”女皇诧异道:“紫阙?”
“现在是皇姐的人了!”
“好好说话!”女皇瞪了他一眼。“你府上那么些个姬妾,怎么如今还有男人了?”
“皇姐为什么娶男人,我就为什么娶男人。”他邪笑着,进而压低了声音,对她道:“别说,这男人的滋味是不一样……可惜这以后不是我的喽!”
“行了你!别教坏孩子!”女皇推了他一把,斜眼看了三皇子,正傻愣愣的看着他们。
“谁要跟你抢了,”她说,“你说你弄个男宠在家里,我刚才问他,他也没法说。还不是你闹得!”
“他跟我一样也是个好动的,今日围猎,我才带他出来的。”南陵王笑说,“皇姐好眼光。”
“你给他戴了面纱就能挡的了吗?方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