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君一世清浅》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许君一世清浅- 第3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繁华声遁入空门,折煞了世人。梦偏冷,辗转一生情债又几本。如你默认,生死枯等枯等,一圈又一圈的年轮。
  浮图塔断了几层,断了谁的魂。痛直奔一盏残灯,倾塌的山门容我再等。历史转身,等酒香醇,等你弹一曲古筝。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斑驳的城门,盘踞着老树根。石板上回荡的是再等。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我听闻,你仍守着孤城城。郊牧笛声,落在那座野村。缘份落地生根是我们。
  听青春迎来笑声,羡煞许多人。那史册温柔不肯下笔都太很,烟花易冷。人事易分,而你在问我是否还认真。
  千年后,累世情深。还有谁,在等。而青史岂能不真,魏书洛阳城。如你在跟前世过门,跟着红尘跟随我浪迹一生。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斑驳的城门盘踞着老树根石板上回荡的是再等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我听闻你仍守着孤城。城郊牧笛声落在那座野村,缘份落地生根是我们。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斑驳的城门盘踞着老树根,石板上回荡的是再等。
  雨纷纷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我听闻我听闻你仍守着孤城。城郊牧笛声,落在那座野村。缘份落地生根是我们,缘份落地生根是我们。伽蓝寺听雨声盼永恒。(烟花易冷)
  洛阳,我再也不想踏足这片土地。——宇文清浅

  ☆、彼岸花开,妖娆三生

  耳边传来“咚咚”的流水声,朦胧中我似乎感到有人在旁边注视着我,眼神那么地痛苦。他俯在我的身边,似乎想要对我说什么。我却听不到一点声音。
  胸口传来阵阵的疼痛,我缓缓睁开双眼。头顶上空一片星月无比灿烂,流动的光晕在身边浩渺的海面上镀上层层的碎金,如梦似幻。我低着头,看着身上一袭被血水浸泡的嫁衣,心突然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洛阳,我的前半生,终回不去了。
  “嗷!”身下传来一声悲悯,在空旷的月夜格外地清晰。
  我努力回过头,只见血麒麟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一动不动地看着我。我看向它的双眼,努力牵扯嘴角一笑:“我……。没事!”话刚一出口,胸腔中喷出一口血水,染红了我的青丝。
  我愣愣地看着自己的三千青丝,在月夜下流动着幽幽的光泽。我又伸出手,摸上了自己的脸,没有皱纹。
  我突然恐慌到了极点,缓缓地一点一点攀着血麒麟的前爪站了起来。我抬起头,先看向西方,只有浩渺的海水;东方,只有海水;再北方,依然只有海水;再看向南方,除了海水世界仿若在没有了其它。
  没有了那个白衣如雪的男子,没有那个陪伴了我十五年岁月的男子,再没有了那一顾倾人城的容颜。
  心,突然就塌了。痛得仿若要就此死去。
  血麒麟看着我,发出了一声呜咽“嗷呜!”,久久地回荡在月夜下不散。它的眼中流出了一滴晶莹的泪水,血麒麟一生只会在他的主人已故后流泪。师父,是它的前主人;我,是她的后主。
  “啊!啊!”我看着血麒麟眼中的泪水,再也经受不了胸腔的疼痛,对着天空大声哭喊了起来。师父,你为什么要用你的命给我续命,为何要离开我,为何要去那么遥远的天堂。
  我抬起头,茫茫苍穹下从此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唤我一声:“徒儿!”
  茫茫人世,七十年的光阴没有你,我该如何在这虚无的国度修行!
  一人一兽,我带着血麒麟开始了漫漫的征途。我不知道我将要去向何方,我也不知道我为何要不停地走。我只知道我在寻觅,寻觅着一个人,他说过他会一直陪在我的身边。
  每到一处古寺,我便会停下来去向佛主上一炷香。每当袅袅的香烟飘散在佛主的眼前时,我总会问:“佛主,我要到哪里才能寻回我要找的人?”
  佛主总会拈花一笑,庄严而慈祥地看着我,不言不语。
  我便会一直等,一直等到夕阳西斜,直到夕阳的余晖将千佛塔镀上一层橙黄光晕后再离去。一直向北,去寻找着我要找的人。天涯之大,我带着血麒麟不停地寻觅,我终相信他不会离去,他只是累了,或者只是忘了,忘了清浅还在找他。
  那一日,我带着血麒麟来到了一座古寺,这座古寺位于隋朝边界处,随处可见穿着异族服装的妖娆女子。她们妖娆却又安静,虔诚地看向佛主,祈求着佛主赐给她们一段美满的姻缘。
  我带着缩小的血麒麟朝佛堂走去,许是因为血麒麟即使缩小也有一人来高。所有的人都朝我们投来奇异的目光,却没有人将我们拦在门外。
  佛门,只要心中有佛,只要心中虔诚,任何人都可踏进。
  我向小僧讨来一根香,就着烛火点燃,对着佛主深深地拜了下去。双腿陷入蒲团之中,耳边传来清寂的鸣钟声,一如以往一样,我再次在心中问佛主:“佛,你可否告诉我我要寻找的人在哪里?”
  佛依旧不答。
  我依旧问。
  师父说,清浅,你做任何事都太心烦气躁,急于求成,这样反而会适得其反;那么,现在。我跪在佛主前,虔诚地祭拜。转眼,我已在外面漂泊了三年年,三年来我拜过了一万八千座寺庙,我问了佛主一亿九千万八千三十四遍师父的踪迹。佛主不答,我也从不曾恼,我安静得近乎卑微地跪坐在佛前。如若佛不愿告诉我师父的去向,即使我这一辈子也要如此天荒地老,我也不悔,我也不恼。我只求佛能保佑师父,让他无论在哪里都能一切安好。
  此生,我唯此一愿。

  ☆、珈蓝寺外听蝉

  “施主,施主!”我缓缓睁开双目。一青衣小僧看着我手中的香,直摇头,眼神清澈得如古寺外的珈蓝潭水:“施主,你手中的香已燃尽!”
  我低下头,看着手背上被一段落香已烫得通红,如蔷薇花妖娆地绽放,这疼却丝毫不能弥补掉内心空落落的一块。
  站起身,古寺外斜阳夕照。虔诚的少女手执香,站立于庄严的佛前祈求着姻缘。我整了整裙摆,朝着小僧微微一笑,然后拜了一下,便朝门外走去。
  耳边响起清寂的钟声,伴着如血的残阳,更加使得这座古寺沧桑幽远。我还在找他,只是还没找到,我还要朝前继续寻找。
  步入园子时,园子里的石榴树正开得灿烂,如火般妖冶。树下站了一位老僧,慈眉善目,一双眼如天上的苍穹般让人觉得深远旷寂。他静静地站在树下,朝着向他行礼的香客微笑。那笑容竟似能洞穿苍穹般,让人心里奇迹般地平静了下来。
  我也缓缓步了过去,对着老僧深深拜了一拜。老僧看着我,慈祥的微笑缓缓荡漾开来,声音如古宇里的钟声清寂宏远:“施主,缘是一朵无水自开的花,缘也是一朵无风自拜的花。切莫太心急、太急求、太在乎、太放不开!”
  我朝着老僧微微一笑:“我的心已早是一朵无风而拜的花,怎又会太在乎缘的起灭。我只愿我所求能一切安好,此生为此一愿!”
  老僧看着我,闭上了双眸,嘴角竟渐渐浮上一抹笑意。如斜阳下的庙宇,深远寂寥。
  我转过身,朝着古寺外走去。
  “施主,请留步!”
  我回过头,看向老僧:“方丈找我可还有事?”
  老僧看着我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也罢,也罢!施主,贫僧识得一人也许能帮得到您!”
  说完,老僧朝着园子中从逆光中走来的人一指。那人袭一身黑色绣有白色月牙的锦袍,眉目如画,约莫半百,却透着一股仿若与生俱来的高贵尊严,让人不敢直视。
  “外祖父”一个小女孩拿着一串糖葫芦,如一只小鸟般朝门外的一人唤道。
  黑衣老者却突然间眉宇间荡漾开温柔的神色,那么的温柔。他亲昵地蹲下身,等着小女孩扑进他的怀中,口中满满地应着:“哎!”
  小女孩却拿着糖葫芦从黑衣老者身边跑过,扑进园子对面的一个满头白发老者怀中,甜甜的声音回荡在古庙中:“外祖父,浅儿还想吃糖葫芦!”
  小女孩的外祖父任由小女孩像只猴子一般紧挂在自己的身上,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清浅乖,外祖父这就去给你买,买好多好多!”说完,小女孩被老者抱走了。那小女孩竟然和我有着相似的名字。
  黑衣人眉间拂过一丝黯然,随即站起身,似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清冷绝华,不怒自威。我的心口突然没来由地涌过一丝酸涩,这种眼神我曾千百次拥有。
  黑衣人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目光,转过身朝我看来。他的眼很深邃,斜阳下,如缠绕了流光一般,让我不由得一阵恍惚。这双眼,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黑衣人似看着我,眉眼间掠过一抹怔忡,旋即又恢复一脸淡然。
  “珈蓝,贫僧与你一人!”老僧向黑衣人唤道。
  黑衣人缓缓步来,步若生莲。他行过的地方,都仿若遍地生花。黑衣人从手中掏出一把折扇,缓缓地扇了起来:“哦?你这老东西没事就爱往我这里拉人,你还真当我这里是济世堂啊?”
  我彻底惊住了,我从未见过一人在说出如此粗鄙的话时眉宇间却清寂地如仙人,他成功地将两种气质结合得如此天衣无缝,令人不由咂舌。
  如若师父此刻见到此人,他会不会也会如我一般惊奇。想到师父,我的胸口蓦地又一痛。
  回过神,黑衣人却正玩味似地看着我,又转过头看了看老僧慈祥的眉目,再将折扇摇了摇:“好!我帮她!”
  老僧似乎有一瞬间的诧异,但转瞬又恢复一脸平静,嘴角却慢慢浮上一抹笑容:“缘起缘灭只在须臾之间,珈蓝,一路保重!”
  老僧回转过身,慢慢地走了。风吹过,石榴花落了一地。
  我抬起头看着漫天的石榴花花瓣,心里苦涩一片:“师父,是否我就能找到你了?”

  ☆、重游北月,人已故,事已老

  珈蓝带着我,一脸咸淡地在前面走着。我跟在他的后面,其后是血麒麟。我不知道他有什么办法能找到师父,但是我就突然想这么跟着他。
  仿若很早以前就认识他,跟着他心里似乎不会那么空落落。
  路过一卖糖葫芦的小贩处,珈蓝停了下来。他回过神看着我,虽然已年过半百却如三十岁的男子一般俊朗。他看着我,摇了摇手中的折扇,缓缓道:“你要吃冰糖葫芦吗?”
  我一时愣在了原地。
  他似乎有一丝不耐烦,又问了声:“你要吗?”
  我慌忙回过神,看着红红的糖葫芦,点了点头:“也行!”
  珈蓝似乎很高兴,他拿着一串糖葫芦放在我的手中。我接过红红的糖葫芦,将它放在嘴边刚想要下去,却突然呆住了。看着红艳艳的糖葫芦心里突然没来由得涌上一股酸涩,从小到大我只吃过三个人买的糖葫芦。第一个是娘,第二个是宇文成都,第三个是师父。
  “怎么,不好吃?”珈蓝看着我,好看的眉头微微皱了皱。
  我忙摇了摇头,咬了一口。甜甜的糖葫芦带着微微的酸,在口中入口即化。眼泪突然就止不住地要夺眶而出,每咬一口冰糖葫芦,眼泪仿若就会止不住地流出。
  四年了,在外面漂泊了四年了。四年的春秋,自从师父离开我后,身边再也没有人会给我买冰糖葫芦。
  我抬起头,正看上珈蓝深邃的眼眸,如苍穹般深邃,却又蕴含着深深的寂寥,如飘飞着石榴花般的天空,蔚蓝深邃,却又那么无止境地忧伤。
  他的眉眼,也是那么的落寞。一如当年,那个在洛阳一舞倾城的绝色女子。我不喜欢他忧伤,便对着她露出八颗牙齿,因为师父说过笑会传染:“谢谢爷爷,冰糖葫芦很好吃!”
  珈蓝的眉眼间仿若怔了怔,许是因为那一刻阳光太耀眼。温暖的阳光如破冰的泉水一般注入他的双眼,他的眼中明亮得连街边的石榴花也要黯然失色。
  站了一会儿后,珈蓝却突然转过身,朝前走去。我仍站在街角,看着他的背影,一时没缓过神来。刚才他的眼神,惊为天人。
  似乎发现怔忡的我,珈蓝停下脚步,冲着我唤道:“丫头,走了!”
  我缓过神来,忙追着珈蓝跑去。
  街头,飘飞着红艳艳的石榴花,一片一片飞下来,散落在街道四周。我跟着前面步若生莲的男子慢慢走着,一边走一边舔着手中的糖葫芦。血麒麟跟在我的身后,是不是投来一个幽怨的眼神,我便会意地一笑,将手中的糖葫芦放在血麒麟嘴里让它舔一舔。前方的男子,偶尔会回过头来看看我有没有跟上。有时,面对我和血麒麟争抢糖葫芦,他也会露出一抹无可奈何的笑容。
  这是我四年来,最快乐地一个午后。似乎我又学会了笑。笑,原来是这种感觉。
  珈蓝将我带到了一座繁荣的异族都城——忘川城。忘川城建在海面之上,所有的街道、屋宇皆是建在桥面之上。所有的人皆穿着绣有各种月牙图腾的服饰,安静而祥和。我低下头,看着脚下流淌过的湛蓝色海水,喃喃道:“北月,我又来了!”
  珈蓝将我带到一座大宅前,宅门上红色牌匾刻着四个大字“珈蓝王府”。原来珈蓝竟是皇亲国戚,但我依然不动声色,这些与我的目的无关,我又何必在意。
  门外的小厮瞧见了珈蓝,忙惊喜地跪下道:“王爷好!”一面又冲着宅子里吼了一吼:“王爷回来了,快!王爷回来了!”
  珈蓝王爷笑着在众多奴婢的簇拥下步入了王府,王府之内所有丫鬟皆跪在两侧。王府中很美,如一座花城一般。宅子中栽种满了各色花卉,红玫瑰、石榴花、百合花、水芙蓉、三色锦……。当看到那开遍的白色彼岸花时,我的心蓦地一疼。白色的彼岸花,那么的洁白,那么的纯粹,随着风左右摇摆着,似要摇造一个梦。我有多久没有看到白色的彼岸花,我又有多久没有回琼华派。白色的彼岸花、海岛上的琼华派仿若一个梦境。我又有多久没有见到那里的人,没有见到汐烟,没有见到苏淡辰,没有见到干爹,连大师叔与东陵姐姐的婚礼我也没有去参加,他们是不是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