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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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香- 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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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阎氏一喜,忙挤开众人上前笑着道:“是我是我,大姑娘找我什么事?”
    旁边有人不屑的笑了起来,这阎氏方才还酸不溜几说她们逢高踩低,现在看看,到底是谁逢高踩低?
    “阎太太这厢有礼了,淑人有几句话,要同阎太太说,请阎太太听好。”凌雨这话一说出来,周围的官太太都肃了脸色,纷纷低头不语。
    凌雨这句话是最常见的训斥的开场白,有诰命的淑人,那是皇上给的恩宠。不敬淑人既是不敬皇上的脸面,有诰命的淑人,可以训斥没有诰命的娘子或是品级比她低的诰命,而这种训斥,不但不能不听,听完了被训的人还得道谢。
    所以听见这话的人,懂这规矩的纷纷低头听斥,不敢不从。有一些品级较低的人家,虽然不知道这规矩,但看人家这么做,她们也连忙照做。
    偏偏这阎氏不懂看眼色,还抬头笑问道:“淑人有什么吩咐,请尽管说。”
    凌雨清了清嗓子,脆声道:“淑人说,‘阎氏既身为宾客,就应守宾客之礼,在人家的生辰宴上三番两次失礼,这成何体统。太太们出门也是老爷的脸面,阎氏不顾自家老爷脸面,与上峰交恶,是为不敬。逞口舌之恶,到处煽风点火,搬弄是非,亦是不守妇德。脸面既是人给的,也是自个争来的。若是自个都不要脸了,别人也不必给脸。’淑人请阎氏回家反省,近日之内不要再出门惹是生非,如若不然,必定追究阎氏以下犯上之责。”
    阎氏听完这话,人有点懵,还不待她反应过来,已又过来两个婆子,站在了阎氏的身边。凌雨一摆手指着门口方向道:“阎太太,清吧。”
    请什么?阎氏有点没反应过来,她好像刚才被人骂了,还是当众骂。这年头还有人这么狂的,可以当众骂人?可她直到被送上了马车,在回家的路上这才呼天抢地的哭了起来,马车就这么一路飘着哭声回到了直定县,又这么一路哭哭啼啼的穿过县城进了衙门。
    直定县的县城罗永浩这段日子正发愁着,丢官银的事儿,可是在他的管辖范围内发生的。若是流寇抓不到,官银找不回,他这乌纱帽就丢定了。今儿是知府太太的生辰,他好容易打听来的消息,送了自家媳妇出去祝寿,谁知自家媳妇是哭着被人送回来的。
    罗永浩大惊,自家媳妇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可再清楚不过,临出门前他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媳妇好好的说话,千万别得罪知府大人。看这样子,只怕是嘱咐全白说了。
    “到底怎么回事儿!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哭什么哭!”罗永浩心中烦躁,媳妇越哭他就越是不安,这次只怕祸闯大了,以前媳妇出去交际,也没少惹口舌之祸,他教训了几回已经消停了不少,没想到这么重要的日子,这婆娘的嘴贱又犯了。
    跟去的丫鬟焦急的站在阎氏身旁,对着罗永浩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罗永浩心中极为不耐,厉声叫来人道:“带太太下去休息,桃红你来说!”
    那叫桃红的丫鬟,吓得赶紧跪下,一五一十的道:“奴婢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也是那些官太太的丫鬟们传出来的话,说是太太惹了淑人大怒,淑人派人训斥了一番,让太太在家反省,今日不许出门。如果再出门惹是生非搬弄口舌,就要治太太不敬上峰之罪。”
    罗永浩只觉得一阵晴天霹雳,整个人都不好了。居然不是惹的知府太太,而是惹了将军太太!这婆娘的本事见长了,以前只敢惹些六七品的官太太,如今连三品淑人都敢不放在眼里了!
    完了完了,这官,是做到头了!罗永浩心中一阵拔凉拔凉的,跌坐在椅子上长吁短叹起来。悔不该当初啊,悔不该啊!当初他就不因贪图正妻的嫁妆,娶了阎家的女儿。也不该用了正妻的嫁妆,去筹了这个职官来做,更不该因为正妻的嫁妆被他花了,而在正妻死后跟正妻娘家人妥协取了她家的小女儿。
    正妻还好,虽是个屠夫的女儿,却也懂事听话,外出只听不说,从不多嘴。偏偏这个填房娶了过来,自己真是倒了血霉了,每一次她出门,自己就要被人嘲笑很久。以前就罢了,不过是点小打小闹,大家给个面子就过去了。今儿居然能惹到淑人大怒,派人训斥。能惹来训斥,她到底是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啊?
    罗永浩都不敢多想,他心里一阵揪着疼,眼泪都下来了。桃红见状,忙吓得大叫去请大夫,罗永浩无奈的挥了挥手,无力道:“不要叫了,叫大夫来有什么用?能治好你太太的嘴吗?再说叫来了,也只是徒增笑柄罢了。”
    桃红赶忙站了起来,贴心的过来拿了帕子替罗永浩擦泪,罗永浩暗自垂泪半天,咬着牙追问道:“她到底说了些什么,你现在回广州去问清楚,今儿问不出来,你就别回来。”
    桃红愣了愣,原以为自己这番贴心举动能惹来老爷的欢喜,没想到老爷一颗心全放在今天发生的事上了,压根理都没理她。桃红只得歇了心思,说了声是,然后心不甘情不愿的又出门了。
    待桃红又来在了知府家的门口,与那看角门的婆子闲起闲瞌来,她还没来得及问问今天太太说了什么,就听里头突然热闹了起来。桃红见状,眼珠一转对那婆子笑道:“方才我们太太走的急,落了东西在府上,太太吩咐我回来找找,妈妈行个方便吧。”L

☆、第一百九十七章 回来了

要是人人扯个理由就能进知府家,那知府家就乱套了。看角门的婆子,轻蔑的一笑,看着桃红道:“你家可以随便进人,咱们家可不行。你家太太掉了什么,你只管说来,我让丫鬟给你找去。主子都不在,你也想轻易进来,那不可能。”
    桃红咬了咬牙,从怀里摸出一枚碎银递了过去道:“妈妈行个方便吧,是咱们太太的陪嫁玉环,若是被人贪了可怎么是好,这是娘家的老太太留给我们太太的唯一念想呢。”
    那婆子更加不屑了,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一个杀猪的人家,能有什么陪嫁的玉环能让咱们家的下人看得上眼的?我劝你收了心思老实一点,你若只是闲着无聊想来打听打听你家太太方才说了什么,也不必削尖了脑袋往里钻,我就能告诉你。你若还想进去,可就别怪我叫人打你出去。”
    桃红脸上一红,忙道:“那就请妈妈告诉我吧,我家老爷听说太太惹了淑人,正在家里懊恼着呢。我若打听不到,回去复不了命,老爷可不让我进门了。”
    那婆子轻笑道:“你家太太本事大着呢,淑人没来时,就当着众人的面,说淑人的是非,又说淑人送礼又重了,又污蔑淑人的清白,又妄自非议淑人的出生。那话难听的,啧啧,就连我这样没身份的老婆子都不敢说。本有人替她打了圆场她还不领情,又在开席去园子的路上惹是生非,声音大的连前头的淑人都听到了。当众打淑人的脸,淑人还不兴打回来?要我说,只是送你家太太回去。已是格外开恩了,要有人敢当我面说我得不是,我非上去撕巴了她不可。”
    桃红听了心惊胆颤,正要告辞,从里头跑出一丫鬟来,叫了那婆子一声“娘”,又道:“你可知道。今儿淑人送咱们太太的是什么贺礼?了不得。可了不得!”
    那婆子忙好奇问道:“什么,是什么?我不是听说,只是个大寿桃吗?”
    “什么呀!”那婆子的女儿兴奋的说道:“听说那大寿桃有西瓜那么大。一切里头竟是咕噜噜的滚出九个拳头那么大的小寿桃,大伙还道这寿桃讨巧,谁知那拳头大的小寿桃里,竟又有九个拇指盖那么大的小小寿桃。你猜那小小寿桃是什么做的?是金子!!金子啊!!”
    那婆子听了连连咂舌道:“乖乖。大寿桃生小寿桃,小寿桃生小小寿桃。这小小寿桃得有多少个啊?”
    她女儿笑道:“娘糊涂了不成?九九八十一,自然是八十一个小小寿桃。我听人说,这一个小小寿桃就是二钱金子,共八十一个。既是十六两金子。换成银子,那不得是一千六百银子了?乖乖,淑人好大气。之前那个被赶走的县丞太太可真是被打了脸了,她居然说淑人是送年礼把家产败光了。没钱所以只能送了个寿桃来祝寿。屠夫的女儿果然没什么见识,淑人今儿可真是大快人心呐!”
    那婆子忙道:“胡说什么!”接着扭头去看,就见那桃红已经满脸通红急急忙忙的逃开去了。
    婆子的女儿好端端被训了一句,满腔的委屈,问她娘说:“娘好好的骂我做什么,我哪里胡说了?”
    婆子回头对她笑道:“没事,是我想糊涂了,你快回去候着去,好好当差莫乱跑。”
    那桃红一路跟逃似的回了车上,一路忐忑不安的回了直定县县衙,见了罗永浩,她突然跪下哭道:“老爷,这回真的不好了。”
    罗永浩心里又是一抽,忍着怒火问道:“快说,你太太说了些什么?”
    那桃红边哭边把听来的话学给罗永浩听,罗县丞听完,整个心都凉透了。“来人!给我请家法来!我要打死她!!”
    桃红哭着扑了过去,抱着罗永浩的腿道:“老爷,不可以啊,打死太太也无济于事,如今老爷被太太这样连累,老爷自个打死她了,那淑人也还心中解不了气呢。不如老爷绑了太太送去将军府任凭淑人发落,等淑人心中消了气,也就不会跟将军说老爷什么了。如今听说军中将领没一个能回家的,淑人还暂时不会把这事儿告诉将军,老爷若不当机立断让淑人消气,只怕再过几天到了年关可就纸包不住火了!”
    罗永浩闻言也没多想,怒道:“绑了绑了!把那泼妇给我送到将军府去!来人,备纸笔,我要写休书!”
    桃红急忙起身出去找人绑了太太去,只要太太一走,她就有机会能接近老爷了。不多时,罗永浩还在生气,就听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哀嚎,跟那死了人的哭丧似的,一个声音在院里骂起街来:“你这杀千刀的罗永浩,你诅咒你不得好死!拿了我姐姐的嫁妆去谋官,到头来还要把我休了!你这过河拆桥的混蛋,你若敢休我,我便让全直定县的百姓知道你是个什么玩意!”
    罗永浩气得冲出屋子,就见那阎氏衣裳凌乱,两只胳膊被两个婆子死死的架住,头发全散乱了下来,哭的眼泪鼻涕横流,一看就令人生厌。罗永浩骂道:“你这泼妇,犯了七出之条,我休你天经地义,你只管去说,看全县的百姓是笑我还是笑你!”
    阎氏闻言,立刻态度一软,苦苦哀求道:“老爷再饶我一次,以后我真不敢了。我这就去给将军太太赔罪,还不行吗?”
    罗永浩冷哼一声,再不说话,转身就进了屋去。想了想,还是写了一封信,让人和阎氏一起送到将军府上去。
    罗念安在知府家吃过了宴席,没多留太久就先回去了。谁知刚到家门口,就远远的见着一辆马车停在角门那儿,靠近时,还能听到马车上传来呜咽的声音。
    罗念安皱眉问道:“这是哪来的马车,车上什么人在哭?这都快过年了,怎么今儿总是听见哭声呢,怪让人烦躁的。”
    凌雨忙跳下车去询问,过了会儿跑了回来,一脸古怪的表情道:“奶奶,说是直定县的县丞,把他太太绑了送来要让奶奶发落。老爷听说这事儿,绝不肯让他们进门,他们就不肯走,硬是留在门口了。”
    罗念安怒道:“真当我是软柿子好捏了?竟还威胁到家里来了!他家的填房口无遮拦,就送到我这儿来?还真是会借刀杀人啊!给我把他们打出去!”
    凌雨看了看身后,犹豫道:“奶奶,人在外头呢,还怎么打出去?”
    罗念安冷静了下来,自己也被自己逗乐了,噗呲一笑道:“今儿是乌太太生辰,也别扰的她烦心了,派几个侍卫把阎氏送回去,送到家了确保看着她进了家门再回来。另外让侍卫带句话,我可不是县丞家的奶妈,不负责管教他家的填房。他若再送我跟前来,就别怪我不客气。”
    凌雨应了一声安排去了,罗念安的马车绕过角门,从正门回了家里。到傍晚时,侍卫回来复命,说是那罗县丞把填房给休了,送回娘家去了,那阎氏一路骂一路哭的,弄得整个县城都知道罗县丞卖妻求荣。
    罗念安听了真是哭笑不得,但又担心这事儿会影响她的声誉,她若是名声不好,也会影响到司马思。左思右想,她只得写了封信,派人送到军营去,谁知司马思第二天就回了信,信里只有一句“只管随心所欲”。
    罗念安拿着信,简直哭笑不得。但这事儿既然司马思这么发话了,她也放心了下来。其实她一直不明白司马思为何这样,直到司马思终于剿匪结束,消息传回城来,罗念安这才星星点点的知道了关于自己丈夫在外的事情。
    司马思,这个在她跟前各种卖萌撒娇的男人,居然会被人称为“黑脸阎王”?
    年二八这日,司马思终于回家了,而且他回家之前居然没派人回来说,是突然回来的。罗念安正在空间里写话本呢,听到消息赶紧从空间出来,刚走出房间,就看到司马思从院门口走了进来。
    一见罗念安,司马思就笑开了花,两步走上前来,一把举起罗念安转了两圈。罗念安大笑着搂住他的脖子,心情好的都快飞起来了。
    院子里的下人,都很有眼色的躲回了屋里去,司马思转完了罗念安,一把抗在肩上,就给抗回二楼去了。罗念安一路红着脸,也不敢大叫,生怕下人出来看到丢人,等回了二楼,她这才挣扎着从司马思的肩膀上爬了起来,轻轻的锤了他一下。
    “讨厌,怎么能抗我上楼,被人看到了多不好。”
    司马思笑着把罗念安抱了过来,拿满是胡茬的脸蹭了蹭她道:“想你了,在家好不好,下人有没有听话。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好好睡觉?你想不想我?”
    罗念安被他这一串问话给问笑了,点着头道:“我都好,你呢?这都快一个月了,你瘦了好多,军营吃不饱吗?”L

☆、第一百九十八章 信鸽来了

司马思同罗念安细细的说起这回的剿匪行动,听得罗念安一阵心惊肉跳,那帮旧匪居然还有火炮。好在弹药不多,江海营伤亡不大,只是这一回,司马思算不上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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