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克里丝呢喃,“这么说,萨斯是初初的初恋罗?”
初初一怔,不明白她此话的涵义,但是,他的确是,于是,她点头了。
“我其实,不怎么相信克莱的话。”她笑道,话说了一半,卡在半空。
初初静静的,只是看着她。
克里丝也被她的冷静给迷惑了,这女孩子,如果不是真的问心无愧,那么,她相当厉害。
“你们游玩了一个多月,我知道你跟萨斯之间还是清白的。”她又说,等着她回应。
初初这下不反应都不行,他们所有的行踪,竟然都被眼前她最爱的男人的母亲监视?
“为什么?”
语气压抑不住的愤怒,平静的胸口轻伏,初初捏进了拳头,暗暗咬紧了牙根。
“我从未见他对哪个女孩子这么上心,甚至是失魂落魄,连自己的责任都置之不顾,连续丢了两个大案子,这点,我相当佩服你,初初。”
她是不是闻出了吃醋的味道呢?克里丝嫉妒了?母亲对儿子的女朋友,嫉妒了?就像一直属于自己的某种东西突然被另外一个人抢走似的,初初觉得很不可思议,感觉,就像……她心头一震,赶紧甩掉这种不恰当的想法,克里丝与夏颢夜是不一样的。
“伯母,您想要我做什么?”
她如果是责怪,初初相信克里丝不是这么无聊的人,那是事实,她不必翻旧帐,翻了也于事无补,反而会失了她的身份。
这番话背后,总有她的目的――
克里丝真心笑了,拉过她的手,“初初,说实在的,跟你这么一谈,我真的喜欢上你了,你外表看似柔弱,实际你很聪慧,很敏感,很适合萨斯。你以为我们只是单纯的商人吗?我的父亲,是英国内阁元老,拥有尊贵的公爵头衔,而萨斯,将会继承他的爵位,唯一的继承人。”
初初震惊了,这个消息对她而言不能不算是一个很大的震撼,她一直以为,严家就是t市的大户人家,家业庞大,却从未想过,竟然,他会继承他外公的爵位,那费云扬呢?他在英国,为什么不是他继承?
而克里丝的这番话――心头惴惴不安,接下来的话题,肯定不会是她想听的,或许,是更多的侮辱,这番看似描述的话,本身就带着某种炫耀侮辱的成分。
而她,当然不会叫她来听严家的风光那么简单。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萨斯坚持要与你订婚,你的出生,压根配不上萨斯。”她的语气依然淡淡的,一手,把玩着无名指上的戒指。
不大,也不小,恰当好处的彰显低调的奢华精致,而克里丝与她谈了那么久,她的坐姿一丝不苟,身上的套装平整的找不出一丁点的皱褶。
她的出生,初初冷笑,她听得出,既然做了调查,爸爸的私奔,妈妈平凡的出生,在克里丝眼里,的确,她夏初初就是沾了夏家的光才能够与严翔远沾上那么一点点边。
但是妈妈有句话还就真说对了,就算妈妈的出生在他们看来是所谓的低贱,她夏初初,却是夏家名正言顺的长孙女,这边,也不算沾,而是爸爸赐予的。
“伯母,我们切入正题吧。”
她将双手平放膝盖上,恰到好处的微垂着头,半束的柔顺发丝整齐的披在肩后,发夹上的蝴蝶欲展翅飞翔;她轻敛下眼睑,长而卷翘的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她浑身不自觉的、散发淡淡的高雅,如同一株小小的不起眼的兰花,含着小小的花苞,含苞待放,不比绽放的高贵绚丽,却独蕴自身清雅的光华;又似一朵青莲,濯淤泥而不染。
克里丝端详了她好一会,心下有些明了儿子的眼光,只是,这关乎家族的清白荣誉,一丁点差错,她也不容许。
“我叫了医生――苏医生,你出来吧。”
克里丝微扬声线,初初只听得一声声规律有节奏的高跟鞋踏在瓷砖清脆响亮的声音。
如果这样她还能够冷静,那她估计也能够当公爵去,颤抖着唇瓣,她睁大眼睛,以看陌生人的眼光看这个有可能、不,现在应该不可能称之为‘妈妈’的女人。
“您无权这么侮辱我,伯母。”
雪白如玉温润的手抓皱了裙摆,她豁的站起来,快速的抓过自己的小包,
“告辞。”
走到门口,她却被两个突然冒出来的黑衣人阻挡,初初转身,也看到那位沉静站立一边、一袭贴身灰色两片裙、身段窈窕有致、一眼就看出是女强人的所谓的、年轻的苏医生。
除了拥有那双医生看破生死的冷淡眼眸,她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属于医生的影子,倒像是,她身边惟命是从的,狗。
她勾起讥诮的笑,想不到,她也有这么看人的一天。
“伯母,你不能强迫我。”
“初初……”她走过来,温柔的拉起她的一手,“你可以跟我说实话,萨斯,是你第一个男人吗?”
她抽回自己的手,冷淡的回应,“这是我的隐私,您无权过问。”
“如果你想要嫁给萨斯,我就有权知道。”她冷下脸,不再假意扮好人,使了眼色。
“放开,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
初初尖叫,扭动身子拍开挥过来的手,“放开,你们放开,不要碰我……”
两个黑衣男子虽然受了命令,但是力道上还是相当控制,不敢使力,初初使力扭动之际竟脱离他们的钳制,连连后退,脸色灰白而狂乱,眼睛睁的大大的,用恐怖的眼光看着那个依然优雅的女人。
“伯母,这是我跟远之间的事,您不能这么做。”
她急急的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抓住她。”
克里丝冷硬的下了命令,淡绿的琥珀眼瞳一片冷漠无情,初初的挣扎反而让她更强硬的非要做检查。
一个不清不白的女人想要嫁入严家,做梦!如果她真是清白的何须怕她检查,只有她那个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笨儿子鬼迷心窍了才将这样的女人当成宝,竟然还要订婚。
克里丝压根不了解,任何一个人,就算是靠出卖肉体求生的ji女,只要任何一个有尊严的人,都不允许自己的身体如同畜生一般chi裸裸的张开任由人屈辱的检查。
“是!”
两个黑衣男子接受了命令,迅捷的再次上前,力道不再控制,一人一边精狠准反扣她的手,手机顿时落地,压得她动弹不得。
尖锐的疼痛令初初反抽了一口冷气,脸色愈加煞白,一阵阵寒意从发凉背脊袭上心头,大颗大颗的冷汗爬上额际……
“放开我。伯母,如果您不喜欢我,不希望我嫁给严翔远,您大可表明您的态度,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侮辱我?我是人,不是畜生,您不能这么对我。”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哽住,潋滟的眼瞳中泛起氤酝的水雾,她努力昂着头,不让示弱的眼泪滴下;身子因为挣扎以狼狈难堪的姿势前倾,初初只觉自己的手几乎被压断,她每扭动,身后的男子毫不留情的更抠紧她的手,等候女主人的指示。
“就算你现在告诉我答案,我也不信。初初,你要体谅伯母,谁让萨斯喜欢你,如果你真的爱萨斯,你就当作做一次身体检查,让我们长辈信服。这种检查也很平常,很快就好,你不要担心会弄疼你。苏医生,麻烦你了。”
“这是身体检查吗?这是侵犯我的身体。放开我……”她绝望的尖叫,踢着钳制自己的黑衣男子。
“放肆,夏初初,这里容不得你撒野。押上去。”克里丝没了耐心,一个怒喝,黑衣男子不再迟疑,干脆抬着她上楼。
苏医生踏着淡然的脚步,一声声咯噔咯噔的脚步声,如同一把锤子,无情的捶击她的心房,她就像一头待宰的畜生,被抬着上屠宰场。
隐忍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滴落,她放弃了无谓的挣扎,涣散的大眼盯着豪华巨大的水晶灯,柔柔的洒落粉色的灯光,却刺的她眼睛发胀发疼。
这里她以为她可以在这里扎根,会是她的新家,哪怕她不可能呆一辈子,结果这座华丽的城堡,却是另外一个豪华的地狱而已。
“不要……”她发出受伤小兽的哀鸣,呜咽出声,苏医生的脚步依然从容,随着她上楼。
“住手。”
伴随着熟悉的怒喝,初初从未在此刻那般觉得他的声音这么动听,无神的大眼瞠的大大的,身体猛的一颤,她只听得耳际几声哀嚎,身子一阵放空,有种坠落的错觉,却落入一个清爽好闻的宽厚胸怀,她深呼吸一口,熟悉的沐浴乳香味盈满所有的感官。
“小叔叔……”她叫,紧紧的攀住他、抱着他,埋入他的怀中,紧紧的不放手。
“没事,不要怕,我在。”他轻哄,声音有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将她打横抱起,紧搂在怀中,他猩红的眼冷凝成冰,目光阴狠凌厉地扫向克里丝。
“严夫人,您这是什么意思?你们要对初初做什么?”
他的话如一阵阴风拂过,屋外狂暴肆虐的暴风也不过而而,竟在这一刻风平浪静,停止呼啸;偌大的严家大厅,气氛压抑的令人窒息。
被他几拳打趴在地的黑衣男子捂着脸狼狈的爬起来,闷不吭声的走到克里丝身边,鲜血染红了手。
“下去。”
克里丝的语气透露她的不满,眼睛淡淡一扫,两个保镖灰溜溜的下场,目光惊惧的看了眼抱着女人的男人,那么快狠的身手,两人还是第一次碰到。
他如王者坐在单人的黑色沙发,怀中的小身体紧密贴合,毫不避讳与她的亲密。
克里丝抿了抿薄唇,不知道为何,看着眼前亲密的两人,深邃的眼瞳微微眯起;
初初依赖着他,脸蛋埋入他的怀中,她受惊的身体竟恢复了平静。
克里丝觉得她或许出现了幻觉,她竟有种错觉,这两人是这般契合、这般默契,比起萨斯,眼前的男人更适合夏初初,但是,他却是夏初初的叔叔,一个年轻帅气却又不掩凌霸狂肆的男子。
而这个男人,居然在她的对盘质问她、用目光凌迟她,克里丝多年的历练也不是假的,虽然心头有丝惊惶,她的面容一派端雅平静。
“夏颢夜,是克莱告诉你的吧?既然这样,你又何必浪费口舌?让初初检查,只要她是清白的,我绝对不会阻止他们结婚。”
感觉怀中的身子挺了挺,他呵哄的摩挲僵硬的背部,目光冰冷的对上克里丝,薄唇微启。
“严夫人,即使你们严家财大势大,我夏家也不是好欺负的,我捧在手心呵护的小公主受到这种对待,能够坐在这里平和的说话已经是我最大的容忍限度。现在,你必须道歉。”
“道歉?”克里丝冷哼,仿佛他说着笑话。
“道歉!”
他的人,绝对不允许外人的欺侮;但是更多的,乍然看到被人抬着上楼、挣扎绝望的她时,他的心竟狠狠的撞击得发疼,那一幕,刺红了眼他的脑海竟闪过一幕静伊披着破碎的衣服,被一群男人团团围住见到他的刹那,她发出凄厉的叫声,突然冲破所有的围攻,在他眼前,就那么,跳了下去,他冲过去,只看到她的身体如绽放的睡莲静躺在地下,血将她浸染――
从未有过的巨大恐慌如同海浪将他淹没,他停止了呼吸,眼前一片黑暗的血雾;当温热的小身体落入怀中的刹那,他竟差点软倒在地上,只有他知道,费了多大的劲才能够抑制那股强烈的恐慌,心口巨大的黑洞瞬间被填满。
初初可以明显察觉他温热平实的怀抱变的冷硬,突然,她很想笑。
她会沦落到今天这样狼狈不堪屈辱的地步,是这个此刻将她抱在怀中呵护、替她出头的小叔叔亲手造成的。
她到底怎么了?竟然依赖他替自己讨回公道。
不可否认,身子被他抱住的刹那,他救了她,他就是她的神,真矛盾不是吗?
伯母的手段虽然激烈,但是她倒真是猜对了,她夏初初的身体,早就是一潭污浊的黑水,怎么配的上严翔远。
她撑起身子,感觉他收紧了臂力。
“放开我。”
冷淡中带着无所谓的无奈的嗓音,夏颢夜挑眉,墨眸闪了下,松开了手臂,看她坐直了身子,整理了衣服,站直了身体。
维持最后一丝尊严,她得体的朝克里丝弯了弯腰,“伯母,您放心,我与远,散了。您不必担心,我夏初初贱了你们高贵的家门。”
“小叔叔,我们走吧。”她说,眼底一片死水,率先走出去,却在门口差点撞上匆匆赶来的严翔远。
“初初,你有没有怎么样?”
他着急的目光热切的落在她身上,梭巡了一遍,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发丝凌乱,眼底清冷无波,如看陌生人一般看他,这种眼神,他太熟悉了。
克里丝没想到儿子竟然在这个时候出现,愣了下,沉下脸。
“萨斯,你回来做什么?这个时间你不是应该在公司开会吗?”
她语气掩不住的责怪,走过来,“回去,这里不用你插手。”
他蹙眉,“妈咪,你对初初做了什么?”
刚刚开会到半途,费云扬居然打了电话给他,说初初在他家里做客喝茶,语气却冷的不能再冷,让他好自为之,说完就挂了。
直觉的,肯定出事了,他的目光对上走过来的夏颢夜,夏叔叔也在这里?
“小叔叔,我们走吧。”
初初越过他,却被他拉住手臂,苏医生走过来,安静的站立一边。
他的目光顿时冷凝,“妈咪?”
对于母亲,他一向很敬重,克里丝对他甚是溺爱,母子感情更是亲密,这是他第一次以冷漠严厉的语气对她说话。克里丝这下子对初初成见更大,目光扫了背对自己的初初一眼,“萨斯,妈咪对你很失望。为了一个私生活不检点的女人,值得吗?”
“妈咪……”他突然大吼,握在手里挣扎冰凉颤抖的手让他忘记了眼前是自己的母亲,“初初是我最爱的女人,我不允许任何人、包括您侮辱伤害她。您对她做出这样的事情,必须跟初初道歉。”
啪的一声,他小麦色的脸庞浮现红痕,他的头偏向一边,对上初初惊骇的大眼,他却只是淡淡一笑。
“萨斯,你这是什么态度,敢这么跟我说话。如果她是清白的,她为什么不敢让苏医生替她检查。这说明什么,她心虚了。你被她骗了。”
克里丝痛心疾首,儿子为了一个下贱的女人不仅仅跟她顶嘴,居然要她道歉!果然是一个狐媚男人的狐狸精,这样的女人她绝对不会让她进门。
“初初当然不是清白的,我们早就上过床了。”
这句话不仅仅没有缓解屋内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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