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点着两根红烛。不知是门窗哪里没有关好,有冷风钻进来,烛火像受了惊吓一样,没有规则的抖动起来。
忽明忽暗的光线投射在上官福的脸上,让馒头似的胖脸增加了几分鬼魅之色,更没有一丝的人气。尽管衣服华丽,也掩饰不了他的粗俗,再和善的笑容,也难以平复瑟娘对他的厌恶。
这个上官福就是那五彩楼的老板,一个累积了大量财富的商人。瑟娘昨天和粉儿去五彩楼看舞裙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就让他给看上了。今天的博彩仪式,他砸了一万两银子,使瑟娘意外的成了漪春阁的花魁。
不过,一切的一切,瑟娘都不会表露出来。她依然甜美的笑着,脸上的妆容精致的没有一点的瑕疵。弯弯的柳叶眉像一对月牙儿似的存在着,青黛的眉峰在粉底的映衬下有着含烟带雾的朦胧美感。黑如点漆的瞳仁流动着娇媚和无邪,夹杂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幽怨,增添了几分成熟的气质。如果盯着她的双眸看,就如望向深不可测的寒潭一样,那股寒意会随着目光牵引渗入心脾,但是,浅浅的一望,只有淡淡的温柔与妩媚,仿佛有静静地艳光在抚摸目光所到之处。
上官福就是被这种既成熟又带着难以掩饰的青涩所迷倒的。
“来,我敬上官老板一杯。”眼角一挑,无限的媚态就生动的流转开来,可是心底一角的酸涩却也只有自己知晓。
瑟娘拿起桌上的酒壶,轻轻地提起,往上官福面前的酒杯里斟满了上等的竹叶青,然后又把自己的酒杯斟满。
那透着白光的酒杯还没有到达瑟娘小巧的唇瓣边,就被上官福一把抓住了。
“怎敢劳烦姑娘,酒我是要喝的,不过想和姑娘喝杯合卺酒如何?”上官福除了有一张令人讨厌的脸之外,还有一双长满黄褐斑的肥爪子。此刻,这肥爪子让瑟娘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她美如嫩笋般的玉手难逃被蹂躏的命运。
瑟娘的笑容只停顿了一秒钟,嘴角又挂起了更加轻佻的笑容。上官福正沉浸在自己的美好想象之中,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一小小的变化。
“合卺酒吗?上官老板还真是有情趣!只可惜瑟娘一介青楼女子担当不起!能够得到您的垂青,已经万分感激了。”又是一个勾魂夺魄的笑容,可是内心的那份无涩然却在无限地扩散着。
瑟娘环顾了四周,这青娘真是一流的商人,不用一个时辰,就给自己的房间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若不是眼前这个老态的上官福,若不是自己身上的这套露骨风骚的舞裙,增加几个大红的喜字和龙凤烛就让人误以为是哪个大户人家公子爷的洞房呢!
这对于瑟娘来说,还真算是洞房花烛夜,只是她永远没有机会穿上凤冠霞帔,永远没有机会体会等人揭开盖头的喜悦和紧张。
然而,这一切青娘都不是为了她而准备的。青娘是给漪春阁制造门脸呢!一万两银子可是要人花的心服口服。
“姑娘小小年纪还挺知情识趣的。不过,我欣赏的是这里和这里……”掌心里的那只充满柔软弹性的玉手已经不能满足他的**了。上官福无所顾忌的用那双肥爪子在瑟娘的胸口和翘臀上狠狠地摸了一把。
瑟娘像装了弹簧般从上官福身边跳开,一脸的惊恐……始料未及的动作把上官福给呆立在当场。
他哪里知道,这个在漪春阁稀松平常的动作,把瑟娘所做的思想准备都给瓦解了……
上官福立刻就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脸沉了下来,“怎么,姑娘还嫌弃我么?不要忘了,我可是花了一万两银子的。在五彩楼,我伺候姑娘是天经地义,同样,在漪春阁,姑娘伺候我更是不可推脱。”
瑟娘只怪自己太沉不住气了,平日里青娘教的那些似乎都丢到瓜哇国去了。得马上补救才好,青娘若是知道了,可没有好果子吃。
压下满心的恶心,她故意扭起腰肢,走近上官福,嗲气的说,:“上官老板消消气,我刚才不是故意的。我明白,我今天所有的光彩都是你给的,以我的身份和您的财力,我怎么可能嫌弃您呢?人家这不是刚刚才出来接客嘛,有些不适应而已,如果得罪了上官老板,就可怜可怜我这个小女子,原谅我吧!”
上官福对她的态度转变很是满意,收起了刚才怒容,接着又笑眯眯的说:“念在你是第一次就算了,不过,这青娘教姑娘的功夫好像没有过关,漪春阁言过其实了。”
一听他提起青娘,瑟娘的心咯噔一下,立刻说:“刚才发生的事您可千万不要在青娘面前提起,要不然我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她甚至压抑住内心的恶心,在上官福的肩膀上挑逗性的轻轻地抚摸起来。
谁砸了漪春阁的招牌就是青娘的死敌,青娘的手段她可是见识到不少,想起来都汗毛竖起。
多年来的商场打拼,瑟娘那装出来的泫然欲滴并没有让上官福迷失,他拿出商人特有的精明,“我帮你可以,但是你拿什么来报答我呢?”
上官福看出了瑟娘的软肋,以此来要挟她并不是要从她身上得到某种好处,因为瑟娘本来就是他嘴里的一块肉,他可以为所欲为的,可是,他喜欢那种掌握别人命运的快感,何况是主宰一个美人的命运?他忍不住心跳加快,血液沸腾,依着他的思路来,游戏似乎更加的有趣了。
瑟娘立即明白了自己把自己给卖了!生的一副蠢相上官福一点也不蠢,蠢得是自己才对!
错是不可以犯第二次的,只好顺着上官福意思了。
“您说,我什么时候都是听话的……”瑟娘轻笑着,真是巧笑云兮,如不食烟火般的脱俗。
上官福看的痴了,“坐到……这里……来……”话也说不利索了。他指的是自己肥腿。
青娘常说,想把男人伺候的舒服,不但要做到身体上的,还要做到心理上的,这才算是成功。瑟娘觉得自己的软弱已经让上官福忘记了刚才不快,青娘教的似乎很有道理。
瑟娘依言坐在了他的腿上,端起酒杯喂到了他的嘴里,“这酒不错吧!”
上官福放肆的笑起来,“酒是不错,人更是不错……”裂开的阔嘴里可见发黄的牙齿,牙齿间还夹杂少许的青菜叶,不禁让瑟娘想起了市井上流氓。
他当然不只是让瑟娘坐在腿上这么简单,这样只是为了利于他的行动。“这里才是妙不可言……”
右边的那只肥爪子已经伸向舞裙粉红色的抹胸,刚刚开始只是在上面慢慢的游走。
为了迎合上官福,瑟娘尽量的笑着,还要让他看不出笑里有半分的勉强,事已至此,瑟娘不想反抗了……任自己内心的痛苦翻江倒海……她明白,这就是自己的命,更屈辱的日子还长,这只是一个开始……
那只肥爪子已经厌烦了那粉红的的布料,向那片白嫩嫩的细肉进发了……不停的从瑟娘的脖子上往下面的胸脯摩挲,然后钻到抹胸里面,对着那对可爱的蓓蕾更用力的揉捏……也许因为万分的激动,整个手掌发出轻微的抖动。
瑟娘闭起了眼睛,她实在没有勇气去面对上官福那张猥琐下流的脸。
心里不断地回放着青娘的话:对着讨厌的男人,就把他们当做是路边的野狗,让他们咬一口之后自然会满意的离开。
一遍,二遍,三遍……尽管青娘的话很有安慰的效果,可是,上官福左边的肥爪子伸向她的大腿的时候,她还是无法忍受了,一把推开了上官福,站在了离他二米而遥的地方……
“怎么?还想换个玩法?”上官福一脸的馋笑的作势要扑过来,臃肿的身体此刻像一只捕食老鹰。
“你别过来,再走近一步我就不客气了!”瑟娘把对青娘的恐惧抛之于脑后,眼前这个上官福成了她的头号大敌。
上官福听她的话站住了,倒不是因为害怕她,反而是因为早已视她为到手的猎物,想看看她如何的挣扎。
“你还是乖乖的听话吧,不要给我装什么贞洁烈女,漪春阁这种地方可不行这一套!!”
瑟娘不为所动,紧紧地用长而大的水袖遮住胸前。水袖是纱质,而且是很透明的那一种,根本遮不住什么,但是可以让她产生微薄的安全感。
“哼,不要以为你不过来就把你没有办法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婊子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男人……”不知道是因为气愤,还是因为**的高涨,上官福的眼里散发着猩红的凶光,如同准备战斗的雄鹰一样,力量显而易见。
瑟娘很害怕,浑身的力量都集中在手上,她的手正悄悄地伸向腰际,在宽厚的腰带之中,有一把锋利的小剪刀,这把小剪刀是进门的时候,粉儿趁青娘不注意偷偷地塞给她的。
危机关头,她好感激粉儿,似乎只有粉儿是了解她的,知道这把小剪刀会有用武之地。
瑟娘认为很有杀伤力的小剪刀,上官福却不肖一顾,他并没有大声的叫来护院,甩了甩衣袖,一步一步的向瑟娘走过来……
握着剪刀手掌心溢出细腻的汗珠,紧绷神经使身体像被绳子捆住一样,动弹不得,仿佛没了力量一般。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看着上官福慢慢逼近,她无力的喃喃自语着。
终于,她无法承受巨大的恐惧了,拼尽全身的力量,闭上眼睛,猛的往前一刺……
小剪刀并没有如她的预想般遇到阻碍,所有的力量都被空气给稀释了。
她哪里知道,自己惊慌失措,根本没有对准目标,上官福稍微的一让,小剪刀就离他有一尺距离。
当瑟娘发现不对劲睁开眼睛的时候,上官福已经抓住了小剪刀,准备把它给夺下来。
小剪刀是她最后的依靠了,她像抓着救命稻草般紧紧地着不放。
胳膊怎么拧得过大腿,掌心一阵剧烈的疼痛让她彻底的绝望了。
湿漉漉的感觉和疼痛一起涌过来,鲜血很明确的告诉她,就算手里握着有力的武器,受伤的还会是自己,自己真是天生的弱者么?
疼痛那么的清晰,泪水却模糊了瑟娘的眼睛,周遭一切变得没有任何的意义。
她准备麻木的接受这一切的时候,奇迹发生了……
☆、第二章诡秘重生
眼前的景物开始慢慢地晃动起来,是发生地震了吗?晃动也只是几秒钟的事情,接着就演变成快速的旋转……桌子,椅子,床,包括那个上官福都失去了轮廓,他和它们一样变成了看不出颜色、形状、没有分界的混沌……
身体剧烈的疼痛,不是一个部位的疼痛,而是全部仿佛被撕裂开来的疼痛……疼痛使瑟娘丧失了思考这种奇景的能力……不知道过了多久,疼痛慢慢的消失,马上又有一种窒息的袭来……
真的是窒息,而且是被水给窒息的。瑟娘的口腔和喉咙里充斥着水特有的冰冷。
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在房间里,为什么会有在水里的感觉呢?这会不会是自己临死前的幻觉呢?难道手掌小小的伤口就要了自己的命吗?这就是自己的宿命么?
没有等瑟娘悲切自己的命运,她就被人从水里给抱了起来。
瑟娘拼命地呼了几口新鲜空气,满足的睁开眼睛,吓了一跳,这是哪里呀?
屋顶是洁白洁白的,光亮光亮的,那些雕龙刻凤的屋顶呢?
“阿色,你还好吧?”一个关切的声音把她的目光从屋顶拉回来。
瑟娘茫然的望向抱着自己的这个人,这是谁呀?我认识吗?
“哦,该死!”这个人突然想到了什么,腾出一只手来,从旁边的架子上拿起一条白色的毯子覆盖在她的身体上。
后来,她才知道,那不叫毯子,而是叫浴巾。
盖上浴巾,瑟娘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是一丝不挂的裸露在这个人的面前。虽然她不敢肯定这个人是一个男人。
这个人的头发是沾满了碎碎阳光的金棕色,很短,前面的正好齐眉,后面的盖不住脖子。也是在后来,她才知道,在这个时代,这样的头发不算短。
浓密的剑眉向左右微微的挑起,有几分男人的英气;眼睛的睫毛长而卷,使躲在后面的眼眸又有几分女人的秀美与羞涩。虽然可以从他说话的时候隐隐看见突起的喉结,可是那白而细嫩的皮肤,泛着粉红色珠光的薄唇,分明是一个美女才具备的特质。简单一句话,瑟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俊美的男人,也不相信世界上会有这么俊美的男人。
如今,所有的事情好像都违背了常理,是男是女,瑟娘也不敢妄下定论。
浴巾很短,盖不住瑟娘修长的腿,有半截大腿都裸露着。她害羞的往下扯了扯,谁知那浑圆的胸部又探出头来。事情变得更糟糕,她一脸羞愧,又把浴巾拉回原状。
“你是谁?”瑟娘问。
话一出口,她愣住了,这是自己的声音吗?腔调怎么听起来这么的陌生?
“阿色,你是怎么了?我认识我了吗?”一脸的诧异,那个人的眉头紧锁一下,立刻把瑟娘又抱了起来,把她放在一张奇怪的椅子上。
椅子之所以奇怪,是椅子没有腿,而是有两个轮子,瑟娘不禁的想起来马车上的轮子,为什么要把她放在这样的椅子上?
还没有开口问,那个人就急忙的说:“你坐在这里不要乱动,我去叫人。”
瑟娘一个人留在这儿,看着陌生的一切,疑惑着这是不是死后的天堂或地狱。一个月以后,瑟娘终于弄明白,这里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狱,更不可能是在唐朝。
现在是2010年,所处的地方是北海市,和唐朝的长安差不多,属于这个国家经济、文化、政治的中心。
而她也不叫瑟娘,而是叫萧秋色,是萧连恩独生女。萧连恩在北海市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不但掌管着北海市的百货业,更是地产界的佼佼者。市中心的三大楼盘都是出自他的宇扬国际。在关系着民生的吃穿住的领域,他萧连恩都占着大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瑟娘知道的这些都是那个把她抱出水里的人告诉她的。现在,她可以确定他是一个男人了。据他所说,他还是一个跟她有很深关系的人。他叫萧皓龙,间接的说是萧秋色堂哥,直接的说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萧皓龙好像很闲,也很有耐心,把他们之间的关系详详细细的解释清楚。瑟娘才明白他是萧连恩堂兄萧连觉的养子。萧连觉夫妇一生无子,在孤儿院收养了萧皓龙之后视如己出。可是,好景不长,在萧皓龙八岁的时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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