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持强占据,就会惊动各大门派,她既然无法把老朽拿下,只得和老朽约定,她们占用外面,在老主人灵寝所在一里之内,绝不侵入,但唯一的条件,是老朽不得宣扬出去,老朽人单势孤,只好答应,因此就把几条通往外面的门户一起封死,好在这些门户。启闭的机关都在里面,一经封死,外人绝难进入,你们破壁进来的那道门户,就是老朽封死的几处通道之一。”
他口气一顿,又遭:“这里是老主人的灵寝。只有勾婆子知道,盗去老主人宝剑的,不是她、还会是谁?”
桑鸠婆道:“我看咱们进来之时,开启石壁的机关,必须步法完全走对,一步也不能错,勾婆子如何会知道的呢。”
黑衣老头道:“那是因为桑婆婆、阮公子不是外人。第一次来,老朽引着你们从正门进来瞻仰,以昭郑重,其实这里另有便门,通往老朽住处,啊,五位大概也走累了,请到老朽住处稍事休息,喝杯水茶。”他熄去了殿上的灯火,退出厅门,又阖上两扇镂花石门,领着五人朝左首走去。
只见他在石壁上轻轻一推,就被他推开一扇石门,他一手撑着石门,说道;“桑婆婆五位请进。”桑鸩婆也不和他客气,相继跨入,黑衣老头跟着走入,石门随即阖上,石壁上居然看不出一丝痕迹。
这是一条走廊,尽头处又有一道石壁,黑衣老头随手推启,让五人先入,他走入之后,石门又无声阖上。现在他领着五人走在前面,一面说道:“方才两道石门从里面出来,一推就开,若是要从外面进去,不懂开启之法,没有人可以弄得开。”
阮天华道,“这座山腹石室占地如此广大,当年不知要从多少人工才能开凿得出来,尤其这些机关,鬼斧神工,更叹为观止。”
黑衣老头笑了笑道:“这里本来是一座天然石窟,江湖上传说了已有几百年,后来被老主人无意发现,就把外面加以整修,据说这些机关消息,是老主人一位同宗,号称天机子的公孙明设计的。这里原是老主人夏天避暑处,叫做清心堂,所以一里之内的通道,都是由里面控制的,老主人过世之后,就把灵寝安置在这里,以防外人进入……”说到这里,已经走对一间石室门口,才脚下一停,抬着手说道:“桑婆婆请进。”
五人走入,但见这门石室略呈长方,倒是相当宽,四周还放着十几张石几石凳。黑衣老人跟着走入,取来一盏油灯,点着了,一面说道:“这里本是每年春秋二季接待老主人旧属前来谒灵的休息之所,后来老主人旧属多数已作古了,十年来,几乎已没有人来过了,五位请坐,老朽去拿茶水。”
说完,匆匆走出,没多一会,只见他拿着一大把白瓷茶壶,五个瓷盅走入,放在几上,说到:“五位请用茶。”
铁若华问道:“老丈一个人住在山腹之中,饮食怎么办呢?”
黑衣老头笑了笑道:“这里有一条秘道,通向山下一处石窟,那里可以由水道出入,老朽一两个月出去采购一些粮食,否则住在这里,岂不活活饿死了?”
阮天华道:“咱们还没请教老丈贵姓?”
黑衣老头道;“老朽姓龚,贱名天发,昔年原是老主人书房里使唤的一名小厮,那时不过十五六岁,岁月易逝,如今已经八十多了。”
阮天华道:“老丈八十多了,在下还当你老只有六十出头呢?”
“唉。”龚天发长长叹了口气道:“不中用了,老朽在这里一住快七十年了。”
桑鸩婆道:“龚老丈,公孙前辈被人盗去的那柄长剑,很名贵吗?”
龚天发道:“那是老主人随身不离的宝剑,叫做倚天剑,削铁如泥。普通一般百炼精钢长剑,一削就断,据说是一柄古代的神兵利器。”
桑鸠婆点头道:“这就难怪遭人觊觎了。”
铁若华道;“这里有许多机关,勾姥姥怎么进来的呢?”
桑鸠婆道;“机关有人能造,也一定有人能开,本来我还觉得夏非幻只是几个昔年玄阴教余孽死灰复烧,并不足重视,一面也是那天大家中迷倒地,和咱们交过手,当时除了形意门的人,只有铁手帮投过去的几个,另外是黑衣十八骑,并没象样的高手,但勾姥姥的出现,却使老婆子有一种预感,玄阴教的实力,并不止此。”
阮天华道:“勾姥姥的出现,桑婆婆怎么会有此预感呢?”因为勾姥姥败在他手上,所以对他来说,勾姥姥并没有什么了不起。
桑婆婆道:“勾姥姥一身功力,不在老婆子之下,此人一向心高气做,夏非幻如没有相当实力,她岂肯屈就玄阴教的总管?”
于立雪道:“君山大会又有许多人落入他们手中,也增加了他们不少实力,这么说我们要救人,就相当困难了。”
龚天发道:“什么,你们还有人落入他们手中吗?”
铁若华道:“多着呢。”当下就把君山大会之后,各大门派的人,都中了玄阴教的诡计,以及今晚有三拨人先后失去联络,详细说了一遍。
龚夭发道:“你们怎么不早说?青螺山庄座落在是山腰上,一共有三条秘道,可以通入山腹,那三拨人可能是被他们故意诱敌,引入秘道之中,而且那三条秘道,岔路极多,不明内情,就如进入迷宫,就是没有人袭击,穿来穿入,走上三天三晚也走不出来。”
铁若华道:“老丈一定知道走法的了?”
龚天发微微摇头:“说来惭愧,老朽在这里一住六十年,除了老主人灵寝所在,很少到外面走动,只知一些大概,就怕走迷了,不敢走得太远。”
铁若华道:“那怎么办?桑婆婆,我们待回出去,只有先擒住他们一二个人,不怕他们不说出来了。”
龚天发道:“那倒不用,五位请在这里稍坐,老朽去拿一样东西来。”说完,站起身,匆匆往里一门石室走去,过没多久,他手中拿着一个尺许长的铁简走了进来。
铁若华道:“老丈手中又是一管灭绝种砂吗?”
龚天发笑了笑,伸手揭开简盖,取出一大卷发了黄的纸卷,说道:“这是青螺山庄山腹秘道总图,是当年天机于替老主人设计的原图,老朽一时记不大清,曾走迷了路,所以把它留在寝室中的。”说完,双手缓缓地把纸卷打了开来,当他目光落到纸上,脸色不禁大变,气吁吁的道:“又是她,把山腹总图也盗走了。”
他打开来的纸卷,果然已成为一张白纸,桑鸠婆道:“总图既已遗失,老丈总知道一些大概情形,那就可以了。”
龚天发用力搔搔头皮,为难的道:“你们要出去容易,老朽可以从水道送你们出去,但你们不是要去救人吗?”
铁若华道:“不要紧,龚老丈只要大低指点我们一个方向,我们自己会去找的。”
“不。”龚天发道;“这老妖婆盗去老主人的倚天剑,还窃取山腹总图,老朽非去跟她要回来不可。”他略为顿了一顿,又道:“老朽对这三条通道,虽然不熟,但大概还可以想得起来,五位且请稍坐,喝口茶水,老朽进去拿了随身兵刃,咱们就可以走了。”说完,匆匆往里行去,一回工夫,手中提着一柄连鞘短剑走出。桑鸠婆五人也跟着站起。
龚天发道:“好了,咱们走吧,老朽给五位引路。”当他退出这间起居室,回到长廊,然后领着五人一直走到长廊尽头,才伸手向左首石壁推去。明明是一堵石壁,但经他伸手一推,就推开了一道门户,他让五人走前面,然后阖上了石门,依然是一堵石壁,现在呈现大家面前的又是一条山腹间的秘道了。
龚天发依然走在前面,这条秘道路呈弯形,一路好象盘旋而行,并没有岔道。铁若华心中暗道;“这大概是绕着东海龙王的灵寝外面而行了。”
这样足足走了顿饭工夫,山腹秘道依然斜斜的朝前弯去,但龚天发并没有循着山道走去,在右首微凹的石壁下住足,这里石壁凹凸不平,他左足跨上,把短剑往腰上一插,双手上举,一个人朝石壁上扑去。
大家只听「喀」的一声,壁下一方巨石缓缓移开,露出一个半人高的石窟,龚天发俯身走了过去,一面向后面的人说道:“你们快些进来。”桑鸠婆等五人依言俯着身子跟入,差幸只是石窟入口,约有四五丈见方,到处都是磷峋乱石,不曾经过人工整修。
龚天发一直走向右首一堵石壁之下,回头道:“这道石门,还是要从里面开出去,但出了这道石门,就是玄阴教占据的地方了,沿路随时可以遇到袭击,五位可得留意才好。”说完依然双手上举,和身朝石壁上扑去,因为石壁凹凸之处极多,他双手可能板着了什么,正在用力转动。
大家也没去细看,但听石壁间果然又响起「嗒」的一声轻响,龚天发立时往后退下,石壁间随着缓缓裂开一道门户。门外,是一条横贯的通道,龚天发步朝右行去,大家自然也跟着他身后走去。这条通道相当宽阔,走了不过一箭来路,突听前面隐隐传来一阵兵刃交击之声。
山腹之间只要有一点声音,就可传现老远,阮天华矍然道:“前面有人动手,我们快去。”身形掠起,越过龚天发,朝前奔去,铁若华、于立雪也紧跟着掠了过去。
龚天发要传拦阻,已是不及,忙道:“这声音还远着哩。”但阮天华早已去远。
桑鸠婆问道:“前面有没有岔路?
龚天发道:“这条山路直通前面,中间好象没有岔路。”
桑鸠婆道:“那就让他们去好了。”话虽如此,但龚天发、桑鸠婆、青儿三人也不待慢,赶紧跟了上去。
奔行了没多一回,忽见前面出现了一条岔路,三人奔近之处,正如到了十字路的中间。龚天发不禁一呆,住足道:“这里怎么多了一条岔路出来?这里不该有岔路的。”
桑鸠婆道:“也许是玄阴教开辟的了。”
青儿没看到阮公子和帮主的踪影,急道:“桑婆婆,阮公子和帮主她们不知去了那里?”话声未落,突听一阵砰砰之声,从左首岔路中传了过来。
那是拳掌交击之声,原有人正在交手,而且从风声听来,两人一身功夫大是不弱。桑鸠婆道;“左首岔道有人正在动手,咱们快去看看。”
龚天发一怔道:“这左首岔道,不是通往前面的出口之路。”
桑鸠婆道:“既然有人动手,那一定是有咱们的人了。”她不待龚天发再说,一手提着桑本杖当先奔了过去。青儿因不见阮公子和帮主的踪影,心头焦急。自然跟着桑鸠婆就走。龚天发摇摇头,也只好跟着过去。左首这条岔道,不过十来丈远近,就朝右弯去。
山腹虽然黝黑,但青儿手中有一支火筒,桑鸠婆内功精深,只要有一点火光,就看得清楚,她刚转过弯去,就听到一阵强劲的掌风拳劲,激荡成风,就在前面不远,那是在岔道尽头处的一个石窟之中。桑鸠婆提杖走近,定睛看去,石窟不过两三丈见方,此刻正有五道人影,起落如飞,在黑暗之中,打斗得十分激烈。
桑鸠婆这目光一注,不禁为之一呆,你知道这五人是谁?他们竟然就是今晚夜探青螺山庄的先锋,五山派五位山主。他们竟然在自相残杀,打成了一团。羊乐公的「北冥神功」、伏三泰的「铁拳功」、应天生的「五岑掌」、冉蓬春的「九指一掌」、况神机的「连环手」、「透骨指」,全数出笼,幸好他们没有动用兵刃,不然这两三丈见方的斗室,早就有人流血了。
桑鸠婆感到无比震惊,也弄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要自相殴斗?但身在山腹之中,又是敌人的范围之内,不该奋不顾身的和自己人决斗,这就沉声喝道:“大家快请住手。”五山山主却恍如不闻,依然挥掌的挥掌,挥拳的挥拳,各自抢攻不休。
桑鸠婆暗暗攒了下眉,说:“他们好象疯了。”
“不错。”有人接口道:“他们要一直打到筋疲力尽,自己倒下去,别人叫他们住手,是不会住手的。”
桑鸠婆一怔,这人不是龚天发的声音,急忙转身喝道:“甚麽人?”龚天发也自发觉有人在身后说话,急忙转过身去。
就在此时,一道劲风朝青儿劈来,青儿啊一声,手中火筒立被掌风扑灭,眼前登时一暗。桑鸠婆临改经验丰富。左手同时杨手一掌,朝那发话之处劈了过去。那人听到如涛掌风朝他劈去,立即身形闪动,避了开去。桑鸠婆左手这一拿原是可虚可实,目的就是要他们闪避,对方闪避之时,总会有衣袂飘风之声,她一不作声,身形突然直欺过去,挥手一杖横扫而出。这一杖势道极猛,杖风呼然有声。
“当。”那人也不失为一名高手,黑暗之中,听风辨位,一下架住桑鸠婆的铁杖,人却被震得退了一步。桑鸠婆是什么人?这一记兵刃交击,已试出对方手中只是一柄长剑,岂肯放过?那人堪堪朝左闪出,她左手又是一掌劈了过上,左手甫发,右手钢杖一抖,划起一个斗大的圆圈,直捣过去。
就在桑鸠婆和那人杖剑文击之际,同时也响起了一声蓬然大震,龚天发洪笑一声道;“阁下原来也不过如此。”
“嘿。”有人嘿了一声,第二掌又朝龚天发劈去。龚天发岂肯退让?对方举掌击来,他左手一抬,发掌硬接,两人之间又发出一声蓬然大震,劲风四溢。
青儿为人机警,在手中火筒被人击灭,她就悄悄退后,不敢出声。直等她右边响起杖剑交击,稍远又响起两声蓬然大震,和龚夭发的喝声,估计这条通道尽头,进来的只有两个人,如今已被桑鸠婆、龚天发两人接住了,她就不怕再有人偷袭,「嗒」的一声,打亮了火简。
桑鸠婆一着占先,步步逼上,虽在黑暗之中,她仅凭传入耳际的轻微声息,左掌右拐,直劈横击把对方逼得只有躲闪之功,而无还手之力。此时青儿亮起人简,火光—闪,通道上顿时大亮,桑鸠婆目光一注,才看清和自己动手的原来竟是秃顶神鹫南宫寿,另一个正是铁拂道人娄广元,此时剑拂同施,和龚夭发激战正殷。不觉怒笑道:“九宫双剑,也算是正派中人,竟然也和玄阴教伉汉一气,为虎作怅了。”
南宫寿怒道:“桑鸠婆你才是玄阴教的爪牙。”
桑鸠婆呷呷尖笑道:“老婆子怎么会是玄阴教的爪牙?你这话是听谁说的?”
“这是形意门夏老三说的,还会错吗?”南宫寿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