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中那么狼狈。季北对她很好，用家里佣人的话来说，是宠到了极致。
“他们对你不好吗？”齐萱着急的问。
齐悦笑着摇摇头，“恰恰相反，他们都对我很好，好到让我觉得有些虚幻。老爷子对我很好，把我当亲孙女似的。季老师就别提了，是他把我带到季家的。季北，他对我也很好，有求必应。”
“那就好，爸爸妈妈一直担心你过得不好呢。”齐萱笑着道，“你跟季老师的弟弟……”
齐萱试探的问。
“我和季北在交往。”齐悦很诚实的回答，“你们都是我的家人，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我从来没想过隐瞒你们。我和季北在一起有段日子了。”
“他们家的背景好像有些复杂。”齐萱担忧的说。
“能有多复杂，做合法的生意，比平常人来得有钱些罢了。这些都不是我在意的，我只在乎他对我好不好。”
齐悦当然不会跟齐萱说实话，她怕会吓到她。
齐萱动了动嘴皮，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齐悦自然知道她想说些什么，无非是说些跟沐灏辰有关的事。齐悦却没给她这样的机会，笑着道，“姐，我和季北已经在一起，我是一个极其护短的人，现在季北对我来说可比什么都重要，我可不想听你说他不好的话，我会生气的。”
齐萱低低笑了笑，道，“好，什么都不说了。”
132 他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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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齐悦带着喵喵睡她自己的房间，许娟把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床单被套全换了新的。也许是对这个环境很陌生的缘故，喵喵一直不肯睡，齐悦一走开她就会哭。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她哄睡着。
许娟一直在房间陪着，有些纳闷的问，“你不说孩子很乖吗？怎么看上去挺难带的？”
齐悦笑着回道，“在季家的时候，只要保姆哄着就能睡着，可能她觉得这个环境有些陌生，会害怕，这丫头倒是很胆小。大人声音稍微大些，她都会抖一下。”
许娟轻叹了口气，有些难过的说道，“也是，孩子第一次来外婆家。”
“妈，对不起，一直没回来看你们。”齐悦多少有些抱歉。
许娟摆了摆手道，“没关系，妈妈知道你不想回来，这里有很多不好的回忆，回来一次只会伤心一次。”
“妈，其实事情过去这么久，我已经放下了。”齐悦淡笑着道，如今她真的已经学会淡然。也许再次提起他，内心深处还会隐隐作痛，可早已没了当初的撕心裂肺。
“放下就好，放下就好，”许娟感慨，有些悲痛的说道，“喵喵现在也在渐渐长大，往后的日子你越发不会孤单，可就哭了阿宸这孩子了，你不知道他现在真的很可怜，妈妈现在都不敢去看他，看一次就难过一次。”
齐悦眉头蹙了蹙，淡淡的问，“妈，你在电话里跟我说他生病了？他生什么病了？严重吗？”
许娟摇头，“严重倒不至于，却也吃了不少痛苦，皮肤癌，前几天做了手术，还在家疗养。这孩子瘦了一大圈，整整一大圈，曾经多风光，现在谁看了都叹息。”
听到‘癌’这个字，齐悦感觉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对于医学，她什么都不懂，她不知道皮肤癌严不严重，她只知道癌这个字很恐怖。
“妈，他……要不要紧？”
“做了手术听说没事了，不过这事谁说得准，前阵子我看到他，就觉得这孩子瘦得可怜。自从你去了法国，这孩子从没真正开心过，一门心思放在工作上，公司规模壮大了不少，可是这孩子不开心，他过得很不好。”
齐悦垂下了头，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更不知道此刻是什么心情，很复杂，很乱。
“齐悦，妈妈知道你心里还是有他的，毕竟十年的感情是不可能轻易放下的，当然妈妈也知道你们不会和好，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无论怎么去改变，矛盾就存在哪儿，但是妈妈希望你别做的太绝。阿宸每个星期都会抽空来家里，让我们把喵喵的照片拿给她看，有时候你发来喵喵新的照片，他会连夜赶过来看。妈妈瞧着真的很心疼，如果可以，你带着喵喵抽空去看看他。”
“他在哪里养病？”齐悦还是问出了口。不知道是一回事，知道了却还假装无动于衷她真的做不到。
许娟一阵狂喜，开心的回道，“他在沐家养病，又没个女朋友，只能家人服侍了。”
听到沐家齐悦又犹豫了，她害怕见到他的家人。
许娟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搂着她的肩膀笑说，“放心吧，沐家人不会对你和喵喵怎么样的。这一年多他们也后悔了，沐灏宸的妈妈也多次来家里看望我们，打听你和喵喵的消息。你想呀，自从跟你分开，阿宸再也没找过女朋友，沐家也急呀，可是谁能说动他呢。这一年多，他们亲眼看着阿宸生活得如此不开心，现在又生病了，一家人可心疼死了，也后悔当年对你做的事。”
齐悦微微点了点头，在法国这段日子，她的生活很平静，沐家从未去打扰过。她想过也许是季北的缘故，又或者喵喵是个女孩，对他们根本没有吸引力。
“孩子，那你决定去看阿宸了？”
“妈，让我再考虑考虑。”齐悦认真的说。
许娟直点头，笑着道，“好好好，你好好考虑，考虑好了妈妈给你去安排，沐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见上一面也不容易。妈妈就不打扰你了，你今天也累了，好好休息，明儿妈妈一早就去买你喜欢吃的菜，多做几道，来个满汉全席。”
许娟走了以后，房间里立刻安静了下来，只有小丫头睡在大床上，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呼吸声。看着这张可爱的小脸，齐悦庆幸的是这孩子的长相继承了她爸爸的优良基因。
忽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齐悦的思绪，她赶紧拿了手机去了阳台，害怕把孩子吵醒。
意料之中，是季北打来的。
“这么晚给我打电话，你也不怕吵到我睡觉。”齐悦笑着调侃。
那头的语气却不怎么好，低沉的声音问，“听说你打发了所有随同的人！”
“是啊，我让他们都住在宾馆，我们家太小，容不了那么多人，而且我也怕吓到我家人，免得走到哪儿身后都跟着那么多人，我爸妈还以为我被软禁了呢。”
季北气不打一处发，这个女人此刻活像一个得逞的女人，天高皇帝远，做错事也大胆的承认，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你还能把我怎么着。
齐悦也知道季北会生气，笑着撒娇，“好啦，我知道你派那么多人是为了保证我和喵喵的安全，你放心好啦，我会保证自己和喵喵的安全，时间一到，完好无缺的站到你面前。”
这话说的季北心情好了许多，淡淡的说道，“如果有什么事，或者有什么不方便，就给他们打电话，他们随时候命。”
“行，我知道。”
这件事情解决了，两个人同时沉默了下来，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这种感觉既诡异又有些尴尬。
“明天有什么安排吗？”季北出声打破沉默。
齐悦笑了笑，道，“我能选择不告诉你吗？在法国我做什么事都在你的眼皮底下，好不容易能有一周自由的时间，您能什么都别问吗？”
季北在那头也笑了笑，道，“你以为你到了中国，就飞出了我的眼皮底下？你会不会太小看我了？”
“你派人监视我？”齐悦没好气的低吼。
“监视谈不上，只是派人保护你和喵喵的安全。我的仇家太多，你离开了我的视线之内，我会担心。”
季北说的那样理直气壮，齐悦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怒吼，“既然我做什么都瞒不了你，那我也不瞒了，实话告诉你，我明天会去一趟沐家。”
说完齐悦没等那边说话，啪的挂了电话。
这个男人说的好听是给她一周自由的时间，实则暗地里派人跟踪他，他大概料想到了齐悦这趟回来会见沐灏宸。越想越气愤，这男人就这么不信任她。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她现在是铁了心的不让他好过，打算明天就真去沐家看沐灏宸。
那一夜齐悦都没睡着，心里想的事情太多了。她也不知道这是在跟谁赌气，情绪好像越来越不受自己控制了。她也不明白季北在她心里的影响力为什么会越来越大，总会因为他的一句话一个动作而生气。
——
第二天一早，许娟和齐弘毅双双在家，只有姐夫和姐姐二人去了超市。
“齐悦，昨天的问题考虑得怎么样了？”许娟试探的问。
齐悦淡淡的笑了笑道，“我这次回来，一来是回来看你们，二来我想去墓地看看夏雪，其他的事情都不在考虑范围。”
许娟脸明显沉了下去，很是失望的说，“悦悦啊，昨晚你明明答应我会考虑考虑的。”
“妈，我跟沐灏宸已经结束了，不想再有任何瓜葛，我希望你别逼我。”
齐弘毅见许娟还想说什么，赶紧拉住了她，劝道，“好了，女儿都这样说了，你怎么还不罢休呢。省点事吧你，张罗这些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指望这俩孩子能和好如初。”
“我这不是瞧着阿宸可怜吗？他对你我也不差，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呢！”许娟闷哼，走去厨房弄早餐。
许娟走后，齐弘毅轻轻拍了拍齐悦的肩膀，笑说，“你妈就这个样子，越老越糊涂了，这两年她一直耿耿于怀，觉得你们俩不该分开。”
齐悦笑了笑，说道，“没关系，我理解妈妈的心情。”
其实她真的能够理解，曾经多么相爱的两个人，谁都不愿他们分手。许娟大概到现在还没走出来。
“悦悦，今天你打算去哪儿转转，爸爸开车送你去。”
齐悦笑着道，“爸，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家里到底发生了多少事情，连您都学会开车了。”
“可不是吗，学会开车方便些，以后俊儿上学可不得我跟你妈接送吗，趁着现在还稍微年轻些赶紧学会，免得真正老了，可怎么都学不会了。”
齐悦想想这平凡的一家其实挺幸福的，唯一遗憾的是齐俊不是齐萱亲生的。
“爸，我今天还真打算出去走走，不过要去挺远的地方，就不麻烦你了，我已经叫好车了。”
“这孩子叫什么车呀，家里有车多方便呀，叫车还得花钱。”齐弘毅抱怨，却也没多说什么。
133 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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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悦叫来了一个保姆和一个司机，一来昨晚似乎惹季北生气了，让他开心开心，二来带着孩子，到哪里都不方便。齐悦有时候想想自己性格挺不好的，她明明不想惹怒季北，不想跟他吵，可是只要两人说上话，三句必定会吵起来。
齐悦让司机开车去了夏雪的墓地，这是她回来最主要的目的。
到了墓地，齐悦一眼看到墓碑前那束鲜艳的百合花。墓碑上的女孩笑得依旧如此开心，笑容一如既往的灿烂，真实，好似她从来都没离开过。
在法国的这两年，齐悦很少去想夏雪，因为不敢去想。两年来努力将过去的一切沉淀下来，唯独对夏雪的思念永远沉淀不了。她知道那是她心中永远的痛，每次想起都和最初时候一样蚀骨。
夏雪把刚买的百合花放在墓碑前，和钟林的那一束摆在一起。
她招了招手，让佣人把孩子抱过来。喵喵什么都不懂，对着墓碑咿呀的嚷着。
“夏雪，这是我的孩子喵喵，我带她来看你了。”一开口发现声音竟是哽咽的。
“夏雪，我知道你一定很想看看她，一直以来我都想回来看你，只是不敢面对这里的一切。我想我还是没有放下他，否则听到他生病的消息不会这般难过。我在法国过得真的很好，季北对我好，爷爷对我好，好到我已经以为我就是他们家的人。可是季北对我越好，我的内心深处越受折磨，我怕我最终会伤害了他。我是个没有心的人，一颗心早已遗失在那个人身上，我真的好想捡回来给季北，可是我做不到。”
齐悦顿了顿，眼泪水直流。
“夏雪，什么是爱？是不是只有你对钟林的那种才叫爱？我想跟季北就这样平平静静的过下去，可是妈妈说沐灏宸他过得不好，很不好。我该怎么办？”
小丫头看到她流泪，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夏雪，我曾想过，如果当年我给沐灏宸一次机会，我们俩现在会不会幸福，也许不会走到现在这地步吧。跟了季北，这辈子都将骑虎难下，他不可能放过我，我这辈子都不指望能离开他了。”
“齐悦？”忽然响起的尖锐声音把齐悦吓一跳。她用力擦掉眼泪，抬起头看到钟林手捧百合花快步走过来。
齐悦抱着孩子起身，深吸一口气压制住刚才的情绪。
“齐悦，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钟林有些激动的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来了很久了吗？”
齐悦摇头，笑说，“我昨天才回来，刚来不久。”
“你回来就好，夏雪一定很想念你。”钟林放下花束，走到墓碑前，用手轻轻擦拭照片上的灰尘，“这两天北京灰尘大，夏雪最讨厌了。”
“你每天都来看夏雪吗？”齐悦淡淡的问。
钟林微微点头，“反正我现在也不上班，有的是时间，过来陪陪夏雪，她才不会寂寞。”
“你这又是何苦呢？”齐悦的声音又哽咽了起来，“夏雪在的时候你不好好珍惜，现在做这么多什么改变不了，夏雪如果在天有灵，只会更担心你，她一定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
“如果她在天堂真能看到就好了，”钟林苦涩的笑着，“以前她一直觉得我不够爱她，直到死之前她都不甘心，我希望她能看到，能明白我是真的爱她。以前我把事业看得太重，忽略了她，也让她受了很多委屈。可其实我是真的爱她的，否则我当初不会瞒着我前妻跟她交往那么久。”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齐悦忍不住低吼，想起过去夏雪承受的种种，齐悦的火气不自觉的上来了，“当年夏雪做你的情妇，见不得光，连跟你逛个街吃个饭都怕被别人看到。那种苦和痛你永远都不会明白。”
“不，我能明白，我真的能明白。”钟林用力摇头，“这两年失去夏雪，我体会到了什么是撕心裂肺，也感受到了活着比死更难受。很多次我都想结束自己的生命，上去陪夏雪，可是我不能，我要每天过来看她，我要用时间来跟她证明，我是真的爱她。齐悦，你明白我的心情吗，我好难过，真的，说不出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