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萨克就这样倒下去了。
阿姆罗第一次上阵,就击倒了两架萨克。
于是,他的麻烦也跟着来了。
联邦军的士官下令回收白色机动战士,阿姆罗就操纵着那个机体,帮军队把这架白色机动战士送回了研究设施。
一些备用零件,则搬运到联邦军停泊在港口的强袭登陆母舰“木马”里。
“我不是军人,只是个学生。虽然擅自坐上机动战士,还启动了机体,可是,请你们原谅我,放我下去吧。”
“现在缺乏重要的驾驶员,我目睹你干掉了萨克,表现得非常杰出。所以,你就负责担任本舰前方护卫!去领取光束来福枪!”
一个既年轻又尖锐的声音命令他。
后来他才知道,那声音的主人布莱德·诺亚,也还只是个预备士官,却被逼得不得不接下这艘命为“木马”的战舰的代理舰长职位。
他自己本身都自顾不暇了,为了达成作战任务,他根本不愿意去理会阿姆罗的说词。
派出了两架萨克的吉翁军巡洋舰的战斗指挥官夏亚·阿兹纳布,单枪匹马侵入“木马”附近,展开了一场小小的战斗。
原本就身负重伤的木马的舰长,就在这时候战死了。
指挥权被移交到布莱德·诺亚的手上,所以,他必须把白色机动战士跟难民们送到某一个安全的地方去。
阿姆罗并不清楚难民们为什么搭上了木马这艘战舰,但是,也因为这样,他才能救出跟一大堆难民徘徊在港口的芙劳·宝。
木马在布莱德·诺亚的指挥下,冲入了大气层。阿姆罗不但跟夏亚·阿兹纳布乘坐的,有“红色彗星”之称的萨克交战,还击退了对方。
不管是不是偶然,也被列入了战绩。
所以,地球联邦军回收白色机动战士在SIDE7所做的实战测试资料后,还是保留了木马原有的编制。
逃过红色彗星追击的木马,当时舰上成员几乎都是一般平民,但是,这些人也都在非自愿的情况下,成了军队的编制人员。
阿姆罗也变成了正规的驾驶员。
“别开玩笑了,我会怕啊!”
“你跟白色机动战士之间的默契不错,至于适应性,是今后军队要解决的课题。”
拿这份报告来的,是指挥补给部队的玛蒂达·亚森中尉。
面对这个中尉,阿姆罗无法提出任何抗议。
尽管身材那么细长苗条,全身却散发着甜美的十足女人味,让阿姆罗看得头都发晕了。
剪了一头跟士官帽非常相称的短发的中尉小姐。
阿姆罗对她一见钟情,当然无法提出任何抗议啰。
“这绝不是开玩笑可以决定的事,阿姆罗,从你的成绩来看,也就是军队术语中所谓的战绩,你的表现非常优秀。说不定,你是个超能力者呢。”
中尉这么挽留他。
“军队也很想研究你这份才能,所以正在收集你的资料。”
“军队吗?”
“没错,要不是这样,你擅自启动属于最高机密和机动战士,早就上了军事法庭啦。”
阿姆罗发觉,这个充满了魅力的中尉,对自己的能力似乎非常肯定,他不禁期待能在下一次的补给时再见到她。
这么一来,阿姆罗终于可以忘了芙劳·宝的存在。
第 五 章 垂死的天鹅
连芙劳·宝都被当场征召了,可见跟木马并肩作战过的年轻人,通通都被军队留住了。
军队会承认这样的编制,是因为军队对他们也有着一份期待。
既有所谓“新人类”的“人类变革论”,军队当然也想依循这个正在流行的理念,拿木马这些业余军人做一个测试。然后,可能的话,最好能激发出他们“新人类”的素质,成为军队最好的战力。
但是,最根本的理由,还是因为联邦军缺乏人手。
不过,还是有正规军人和驾驶员在这艘“木马”上,但是,没有人不满这个由预备士官升上来的代理舰长。
于是,木马再度飞上宇宙。在月球轨道上,有个位于月球前方空间区域里的SIDE6,木马以故障待修为藉口,进入了SIDE6。
一艘战舰单独行动时,会被视为“离队舰”,只要把武器以封条贴封,就可以在紧急的时候进入中立的太空殖民地区。
这是宇宙移民时代的新习惯。
在这个殖民地里,阿姆罗见到了父亲。父亲虽然得了缺氧症,肉体上还是非常健康。
当吉翁军空袭SIDE7的时候,阿姆罗的父亲被抛出了宇宙,但是,大概因为身上穿着宇宙服,所以漂流到这个SIDE来了吧。
相隔半年的重逢,完全是偶然。
刚从书店出来的父亲,正好碰到走在夜路上的儿子,就把阿姆罗带到了他投宿的废物处理场的组装屋。
他没有说明,自己怎么会来到这个遥远的SIDE6。
在这间残破的小屋里,父亲交给了他一片电脑储存基板,对他说:
“这里虽然是中立区,却跟战争脱不了关系。现在这个时代,即使在休战中,吉翁军跟联邦军也还是彼此虎视眈眈,都想用机动战士来打游击战。要让机动战士拥有应对游击战的机能,就得换上这一片提姆设计的储存基板。不然的话,你会被红色彗星的夏亚·阿兹纳布击垮的。我潜和民间,躲在中立区不断收集情报,再以这些情报为依据,在技术上做改进开发,所得到的成果就是这一张储存基板,你快拿去装在机动战士上面吧。”
阿姆罗穿着军服,难免会被误以为是军队编制人员,但是,军服上并没有注明他是个驾驶员。
但是,父亲在很兴奋的状态下,又情不自禁地暴露出了以自己的价值基准来判断事物的坏习性。
这也是让母亲非常厌恶的一部分。
滔滔不绝地说完这件事后,父亲就心满意足地坐在被中古电脑淹没的书桌前,哼着歌曲。
那是一首阿姆罗没有听过的古老轻音乐。
父亲的研究成果——储存基板,拿在手上的感觉,好轻好薄。
“快走!你已经是个军人啦!”
“啊,是……”
父亲突然破口大骂,阿姆罗边哭边冲出了组装屋,然后用力将那张储存基板扔到路上。
第二天。
经过布莱德代理舰长的允许,阿姆罗借了一辆轻型车去看他的父亲。
一个看起来像废物处理场老板的男人,正在指示阿姆罗的父亲操作起重挖土机。
父亲的侧面,看起来很平稳,没有一点牵挂。
看到废物处理场的老板这么信任父亲,他突然没有勇气去问这个老板,关于父亲的事。
而且,阿姆罗也并不是可以永远待在这个殖民地。
“那就是父亲吗……”
那颗头发已失去光彩的脑袋,在SIDE7时,也曾经为了替联邦军开发新型机动战士,发挥出领导阶级的机能。
这样的父亲,现在虽然做着整理废物的工作,但是,只要想到是为了收集情报,仍是一个能令他满足的工作。
这也是一种幸福。
阿姆罗没有勇气跟老板打招呼,决定就这样折回舰上。
但是,下起雨来了。
一只天鹅,飞翔在一层薄幕摇晃着似的雨中。
‘好可怜……’
刚开始,阿姆罗以为是天鹅在对他这么说。
后来,他感觉到这是某个人的思绪。
阿姆罗被那只天鹅吸引了一般,在湖畔的小屋旁停下车来。下了车,他就伫立在寂寥的门入口屋檐下。
轻型车没有车棚,被雨淋得全身湿透,他不想这样回到同伴中,只好这样站着。
在为该怎么处理父亲的问题而烦恼时,这种漠然的时间也是值得珍惜的。
‘好可怜……’
这句话不是一种话语,而是一种“思绪”。
“……”
阿姆罗可以感觉到这个思绪来自哪个方向,所以,他绕到左边的走廊。
沙沙沙……
隔着小雨,面对着湖的地方,有一个头发闪着藏青色的光芒,向左右梳开来的少女,坐在一只黯然的藤椅上。
天鹅已经飞了好长一段时间,像满意了似的,轻盈地横卧在掀起比星星还多的雨的波纹的湖面上,伸长了脖子。
少女凝视着这样的湖面。
沙沙沙……
阿姆罗像穿过雨膜似的,走向走廊。
“……!”
责备他的眼神,是淡淡的宝石绿。
阿姆罗想跟这个用力咬着臼齿,有着褐色肌肤的女孩说话。
他并不想问她,为什么意识到那样的事,而是想问她,为什么释放出了那样的思绪。
“对不起,打搅你了……”
“……?”
“你喜欢那只鸟吗?”
阿姆罗很在意自己的鞋底,在木制的楼梯上毫不客气制造出来的声响。
“有人讨厌美丽的东西吗?看到这么美丽的东西即将老死,难道你不难过吗?”
排斥阿姆罗眼神的少女,看着自己的膝盖,说:
“你没有一点感觉吗?”
抬头看着他的淡绿色眼睛里,有着愤怒。
“我想问的不是这个……因为……因为那只天鹅是一只垂死的天鹅,却还勇敢地飞翔着,我像听到了它的呼唤似的……”
他发现自己解释得越多,就越会搞砸一切,只好吞下说到一半的话,像根柱子一样呆立在那里。
两个人的视线应该曾经交接过,只是,阿姆罗已经完全被她吸引住了,所以,他什么也不记得,什么也没看到。
“……雨停了。”
当阿姆罗听到少女的声音时,少女已经起身离去了。
阿姆罗看着天鹅消失在湖面上;云伴随着上升气流,快速地拉长再拉长。
少女的气息沉重而温热。
那双淡绿宝石颜色的眼睛里的瞳孔,漆黑得让阿姆罗惊叹。
“多美的一双眼睛啊。”
少女朝向雨停后的湖面,飞也似地跑了。
这就是阿姆罗跟拉拉的第一次相遇。
第 六 章 依偎红衣
他第三次去废物处理场找他父亲时,扑了个空。
废物处理场的老板不在,二楼的房间里,也只有一张父亲曾经工作过的书桌,不见半个人影。
既然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只好回去了。
另外,还有一股冲动,想去湖畔看看。
但是,那个偶然跟他错身而过的女孩,蕴含着浓浓的罗曼蒂克风味,让他怀疑,那只是一场梦。
所以,他决定,还是不要去湖畔。
可是,这么下定决心之后,他又想到,那只天鹅不知道怎么样了。
这样的思绪变化,让他想起了今天早上梦遗的事。
对象不是那个少女。
是一个在某个中东古老国家的后宫里,跳着煽情的肚皮舞的女孩——一个似乎象征着她的姿态的女孩。女孩挥舞着裙摆,似有若无的裸露出女性的私处,对着他说:
“你觉得从这里生出来,是一件很悲哀的事吗?”
他就因那一句话,同时梦遗了。
白色液体的腥臭味带给他厌恶感,还有父亲也经历过这种事而成为一个技术者的想像,让黎明中的阿姆罗感到万分的空虚。
为了闪避一辆车,阿姆罗的车子开进了路肩,陷入了坑洞里。
现在居然还有没铺柏油的道路,实在太稀奇了。
“真笨哪……!”
不管他怎么埋怨自己,车子还是爬不回路面上。
“……!?”
从后照镜看到穿红衣服的人,他直觉到是敌人,立刻从驾驶座上站了起来。
穿着红色士官服的男人,像要去参加万圣节的舞会似的,一身白色的头盔、手套、长靴,还戴着宽边的护目镜。
“红色彗星……夏亚……!”
阿姆罗知道,他就是。
虽然跟他交过战,但是,阿姆罗并没有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
但是,阿姆罗知道,向自己走过来的,就是他。
夏来去一趟印度回来后,也把圣吉巴尔停靠在这个SIDE。
他也没发现,这个穿着微脏的联邦军制服,全身僵硬的少年,就是那个跟自己交战过无数次的白色MS的驾驶员。
“不行哪……拉拉,一定要用车子拖出来才行。”
夏亚看着前轮陷在路肩坑洞里的车子,回头这么说。
“那么,绳子呢……?”
听到少女的声音,阿姆罗才把视线投向士官走下来的车子。
车子的左边,坐着一个少女,穿着淡黄色布料作成的宽大的衣服。
“……!?”
阿姆罗知道她是属于军队的人,可是,看她的装扮并不像军队编制人员,于是让他联想到,她是很久以前就有的,跟着军队卖春的那种女人。
感应到阿姆罗这种联想的褐色少女,边对着他微笑,边抛过来这么一个“意识”——以非常纤细的表现法来说,就是一种意识。
‘如果我是那样的女孩,那么,拥抱我这种女孩的夏亚上校,就是一个非常不好的人啰?可是,上校是个很好的人呢。’
阿姆罗这才看到红色士官服的夏亚,正要把绳子缠绑在自己的车子保险杆上,他赶紧说:
“啊,我来帮忙。”
“不用了,绑好了。”
士官的动作非常利落,当阿姆罗问他要不要帮忙时,他已经绑好站起身来了。
“麻烦你了,请问贵姓……”
“我叫夏亚·阿兹纳布,不用我说,你也看得出来我是个军人。”
言辞中,有调侃自己的味道。
不知道是对自己这一身滑稽的打扮感到可耻,还是瞧不起军人这样的身份……
不过,阿姆罗知道。
他知道夏亚·阿兹纳布很不喜欢被人家称为红色彗星。
拉拉开着车,拉直了绳子。
“怎么了,退后啊,阿姆罗。”
听到夏亚这么说,阿姆罗边退后,边觉得讶异,敌方的士官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进步多了。”
‘拉拉。’
红色士官服的夏亚,并没有连带喊出少女的名字,但是,阿姆罗可以感应到他心里是这么叫着少女的。
当阿姆罗再度从思考中回过神来时,夏亚已经在收拾绳子了。他赶忙跑到拉拉的车子旁,松掉绳子,把绳子交给夏亚。
“不必连你都把身子弄脏啊。”
夏亚指着阿姆罗沾满了泥土的膝盖说。
这一瞬间,阿姆罗知道这个人是喜欢那个女孩的,而且,他也能确认这不是件坏事。
阿姆罗觉得自己产生了拥抱少女的低俗联想,虽然仅仅只是一瞬之间,还是侮辱了少女,所以,他带着这份歉意说:
“麻烦你们了……真的很抱歉。”
看到阿姆罗不知所措的样子,夏亚并没有联想到那一方面的意思。
“你是志愿兵吗?”
“不,不是的。我是被现场征召的,而且我在很偶然的情况下……有一次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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