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莱严肃地说道:“容易的方法是,你到我这来工作,作为一名普通顾问,我们付给你车 马费,数目超过一个士官长的薪资。”
“要我做什么?” “你飞往埃格林空军基地,经过新奥尔良和阿维斯,我想是这样。这个——”
葛莱扔给凯利一个折好的证件。“凭这个你可以查阅他们的档案。我希望你仔细阅读那些
行动计划,作为我们这次行动的参考。”凯利看着证件上的照片。他们居然搞到了他过去在海
军时的照片,那照片只是一个头像,与护照上的那种一样。
“等一等,长官,我没有资格……”
“事实上我认为你有,但从外面来看,你似乎没有。不,你只是一名初级顾问,为一份
不很重要的报告搜集资料,给一些不重要的人阅读。我们这个倒楣的情报局所花的钱有一半
就是这样出去的,只是没有人会说出去而已。”葛莱说道,他对中央情报局工作的愤怒使他有 点夸大其辞。“所以看起来,我们的一切都按部就班,但毫无目的。”
“这件事你是认真的吗?” “士官长,达奇。麦斯威尔愿意为那些人牺牲自己的前程,我也是这样。如果有办法救
他们出来……”
“和平谈判的情况怎样?”
我怎么向这个小伙子解释呢?葛莱问自己。“从官方文件上看,扎卡赖亚斯上校已经死了。
越方是这样说的,甚至登载了他的体的照片。有人去拜访他的妻子,还带去了基地的一位随 军牧师和另外一位空军的妻子,以便使事情进行得顺利些。
接着,他们给了她一周时间搬出军官宿舍,以便事情合乎规定,“葛莱补充说:”根据文
件记载,他已经死亡。我和一些人非常认真地谈过,我们……“下面的话很难说下去。”我们
拥有的照片,加上放大的,不宜于拿到法庭上去,这就是大家都在使用的标准。这种公认的
标准我们不能遵守,做出决策的人了解这一点,他们不想使和平谈判走入歧途,如果需要二
十个人的生命来结束这场该诅咒的战争,那也是值得的。那些人正在逐步走向死亡。“凯利简 直不能相信。每一年美国有多少人被牺牲?他们并不都是军人,对吧!
有些人是在自己的家,在美国各个城市之中。 “情况真的那么糟吗?”
葛莱脸上露出明显的倦容。“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接下这项任务吗?我要退休了,我已经服
役期满了,我指挥过舰艇,完成了我的使命。我可以享受舒适的住宅,一周两次高尔夫球,
站在边上提供一点参考意见,知道吗?士官长,很多人到这来,现实生活对他们只是一种备
忘录。他们集中精力研究‘程序’,但忘了在那一连串的公文旅行的背后还有人的问题。这就
是我为什么要重新复出的原因。必须有人试一下把一点现实放回这些方法程序之中。
我们现在搞的是一个‘黑’项目,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不,长官,不知道。”
“这是人们造的一个新名词,意思是说它不存在。简直是疯了,本不应该这样,但事实
确实如此。你参加不参加?”
新奥尔良……凯利眯着眼想了一会儿,大约有十五秒钟,最后他慢慢点了点头。 “如果你认为我可能有帮助,先生,那我愿意参加。我还有多少时间?”
葛莱露出一个微笑,把一个证件夹丢给凯利。“你的身分证使用的名字是约翰。克拉克,
很容易记。你明天下午就起飞。回程机票时间未定,但我希望下周五能看到你。希望你工作
顺利,马到成功。我的名片和专线电话号码都在证件夹内。现在去收拾东西吧,孩子。”
“明白了,长官。” 葛莱站起身,陪凯利走到门口。“记住每样东西都要收据。为山姆大叔干活,每个人都应
该得到合适的报酬。”
“一定按你的吩咐去做,长官。”凯利笑着说。 “你可以乘坐蓝色的交通车回五角大厦。”凯利离开之后,葛莱又开始工作。
他走上交通车停车处后,不一会儿车就来了。车上有一半是军人,另一半是文职人员。
没有任何人交谈,似乎彼此点个头打招呼,或对华盛顿参议员队继续在美国联盟垫底之
事发表一点评论会破坏这的安全一样。他笑了笑,摇摇头。后来他想到自己的秘密使命,葛
莱给了他一个意想不到的任务。凯利靠在自己的座椅背上,两眼望着车窗外面,而车上的其 他乘客都正襟危坐,两眼直视前方。
◇◇◇“他们真幸福。”皮亚吉说道。 “我都对你说过,老兄。这有助于在街上搞到上等好货。”
“不是每个人都高兴。有的人囤积了两百公斤法国毒品,而我们因为得到了特别介绍费
便把价格压低了许多。”
塔克大笑起来。这位“老卫兵”多年来一直高价卖出,垄断着这儿的价格。人们会把这
两个人当成商人或律师,因为这儿距新的加马茨法院大楼不到两个街口,店有不少商人和律 师在这吃饭。皮亚吉今天穿得很考究,是一件意大利丝绸衣服。
他想向亨利介绍自己的裁缝。至少这家伙已经学会如何打扮自己。下一步他还要学习如
何不要穿得太花俏。穿着得体才符合要求,才不会引起别人的特别注目。衣着太鲜艳花俏, 像那些皮条客一样,就是在玩危险的游戏,实在愚蠢至极。
“下一批货是这次的两倍,你的朋友能够处理吗?” “那容易。费城的人会特别高兴,他们的主要供应者出了点小问题。”
“是的,我看了昨天的报纸。粗心大意。他们那帮人太多了,是吧!” “亨利,你现在是越来越精明了,但不要聪明过头了,懂吗?这是忠告。”皮亚吉十分强
调地说。
“别挖苦人,托尼。我要说的是,我们自己不要犯那种错误,好吗?”
皮亚吉放松了,喝了一口破。“你说得对,亨利。我要说,和一个会组织的人做生意很
令人高兴。很多人很好奇,想知道你的货从哪弄来的?我都为你遮掩过去了。今后,如果你 需要更多的钱……”
塔克的眼睛突然一亮:“不,托尼。现在不要,将来也永远不要。” “现在没问题?但应该想一下未来。”
塔克点点头,显然不想说下去,但他搞不清楚他的这位“合夥人”究竟有什么动机和打
算。干这种事,信任是一个可变量。他信任托尼会按时付款,他答应了皮亚吉的优惠条件,
他也从中得到了好处,这只鹅下的蛋就是他生活的保障。他现在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即使有
哪一次收不到钱,也不会使他的业务受到损害。只要他有稳定的上好海洛因来源,他们就会
实实在在地做生意,这也就是他为什么和他们搞在一起的原因。但是,他们之间没有真正的
忠诚,一旦他失去用处,就不会再有信任。亨利从未有过更多的希望。但是,如果他的合夥
人开始向他施加压力……皮亚吉怀疑自己是否逼得有些过分,怀疑塔克是否知道他们这样做
的目的。控制整个东海岸的销售,建立缜密安全的组织,那犹如要实现一个梦想。他肯定需
要更多的资金,他的接触人已开始询问他是否需要他们提供更多的帮助,但他也可以看到塔
克并不懂这种询问的意义。如果他进一步讨论这个问题,拒绝他的好意,那会使事情变得更
糟。于是,皮亚吉回去吃午饭,决定暂时把这事放一边。真糟糕,塔克是一个非常精明的零
售商,但究竟只是一个零售商。也许他已学会发展自己的事业,但亨利永远不会成功,永远 不会变成一名可信赖的人物,他只能做这个组织中的一个重要成员。
“下礼拜五,好吗?”塔克问。 “好,不要声张,放精灵点。” “放心,老兄。”
◇◇◇ 这是一次极平常的飞行,一架皮德蒙特七三七客机离开了国际友谊机场。
凯利乘坐的是二等舱,空中小姐给了他一顿简单的午餐。飞越美国完全不同于他的其他
空中经历。他惊异地看到下面有那么多的游泳池。不论你飞往哪,离开机场之后,甚至飞过
田纳西州那些起伏的山丘时,头上的太阳光都会映照在绿草围绕中的一些虚的碧蓝水池上,
闪烁出耀眼的光芒。他的国家看上去是如此美好、如此舒适的一个地方,直到你走近它为止。 至少,你不用担心有被高射炮弹击落的危险。
在阿维斯租车公司的柜台旁有一辆车等在那,还有一张地图。现在看来他可以飞往佛罗
里达的巴拿马城,而不是新奥尔良。他觉得这样也好。凯利把两个手提箱都扔进车后的行李
厢内,然后向东开去。这很像在驾驶他的游艇一样,尽管稍为紧张一些。他的大脑又开始工
作,思考各种可能性和方法。他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的车辆,但脑海想到的却是另外的东西,
他开始微笑,脸上挂着淡淡的、安详的表情,他从未想到会这样,同时他把今后几周的工作
做个审慎有度的计划。
飞机降落后,他已开了四个小时的车,经过了密西西比河和阿拉巴马河的下游地区,最
后把车停在了埃格林空军基地的大门口。这真是个训练大头针行动人员的好地方,这儿的温
度和湿度和他们最后要进入的国家完全一样,又热又潮。凯利站在岗哨外面,等待一辆蓝色 的空军轿车来接他。车到达后,一位军官走下车来。
“是克拉克先生吗?” “是的。”他递过自己的证件。这位军官向他行了一个军礼,这对他来说真是一个新鲜的
经历。很显然地,人们对中央情报局确实另眼相看。这位年轻军官也许从未与中央情报局的
人打过交道。当然,这次凯利也不嫌麻烦地系了一条领带,希望看上去旧能体面一些。
“请跟我来,先生。”这位年轻军官格里芬上尉把他领到单身军官宿舍的一间底层房间。 这种宿舍有点像一个中等水准的汽车旅馆,背面靠近海滩,十分宜人。
那位军官帮助凯利收拾好行李之后,又陪他走到军官俱乐部。他对凯利说,作为客人, 他有权进出该俱乐部,他仅需出示自己的寝室钥匙就可以了。
“我不能辜负你们的款待,上尉。”凯利觉得应该买杯破请格里芬上尉。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这儿吗?”
“我也做情报工作。”格里芬答道。 “也属于大头针行动吗?”像在电影中一样,那位军官回答之前先看了看周围。
“是的,先生。我已经把你需要的所有文件都准备好了。我听说,你在那边也是为特别 行动工作。”
“不错。” “我有一个问题,先生。”上尉说道。
“说出来。”凯利边喝破边说,长途驾驶使他感到十分口渴。 “你知道这个任务是谁提出的吗?”
“不知道。”凯利答道,但突然又补充说。“我也许可以从资料上得点什么启示。” “我的大哥可能就在那个训练营,如果没别的事,他现在该回家了……”
“他妈的。”凯利顺口说了句粗话,上尉的脸色有些不好意思。
“如果你认出了他,那会怎么样?”
“不在我的部门,”凯利答道,很后悔不该说刚才的话。“我什么时候开始?” “明天上午,克拉克先生,但文件都在我的办公室。”
“我需要一个安静的房间,一壶咖啡,或者再加一点三明治。” “我想我们可以安排,先生。”
“那就让我开始工作吧。” 十分钟后,凯利如愿以偿。格里芬上尉给了他一本黄色的便条纸,一盒铅笔。
凯利开始研究第一套侦察照片,这些照片走出一架 RF-一 0 一巫毒式拍摄的。像绿色发
报机的情况一样,西江战俘营的发现完全是一次偶然事件,原来以为那儿是一个次要的军事
训练站,结果无意中发现是一个秘密战俘营。在战俘营的院子,有人在泥土上踩出了一些字 线,或用石块或凉衣竿拼成了一些字母。比如说字母用 K
以表示“快来救我们逃出这儿”等 等,还有其他一些符号和标记都是在哨兵的眼皮底下搞出来的。所涉及的名单是一个特别行
动团体的真名真姓,凯利只是因为这些人的名声听说过他们的名字。
这个战俘营的结构与他现在感兴趣的这一个完全不同,他做了适当的笔记。有一份材料
使他感到非常惊喜,那是一位三星将军给一位两星将军的备忘录,说明西江行动尽管本身很
重要,也是为实现某个目的的一种手段。那位三星将军想要证实自己有能力组织一支特别行
动队深入到北越去,他说那样可以开辟各种可能性,其中之一就是建造一个带有发电室的堤
坝……唔,凯利突然明白了。这位三星将军想得到许可,拨几个小分队到乡村去,玩一场与
二次大战期间美国战略情报局在德国战线后面玩过的相同游戏。备忘录末尾有一个注解,说
是政治因素已使这次北极圈行动——这是后来成为大头针行动的最初几个掩护名称之一——
的最后部分变得十分敏感。有的人会认为它会导致战争的扩大。凯利抬起头,喝完他的第二 杯咖啡。
这件事与政治家们有什么关系呢?他想不出来。敌人可以做任何他们想做的事情,但我
们这一方却总是害怕被别人看成在扩大战争,在这个问题上他已经看到一些端倪。凤凰计划,
有意把敌人的政治基础结构当作打击的目标,是具有最大敏感性的问题。简直是胡说八道!
他们穿着军装,不是吗?一个人在战争地区穿军装,在任何地方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难道
不是吗?另一方可以把村长拖出来示众,把学校教师弄出来,野蛮地折磨至死。战争进行的
方式具有双重标准。考虑这个问题很头痛,凯利把它放在一边,转向第二份资料。
组织突击队和规划行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当然,都是精兵悍将。布尔。西蒙斯上校,
他只是听人说过,知道他是一名最勇敢、最精明的军队指挥官;迪克。梅多斯是一个同一类
型的年轻人。他们唯一的想法就是给敌人带来伤害和痛苦,而且善于以少胜多和在暗中消灭
敌人。他们会多么渴望参加那次行动啊-利心这样想着。但是他们还必须小心谨慎……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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