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眼色,她们的想法是一致的,尽管二人一想到杀人便感到不寒而栗。
“好。” “好,我们已经把查尔斯大街以西的所有流氓都查了一遍,”道格拉斯对他的上司说:“我
们有一个警察受了伤。但不严重,我们有一段比较长的时间不必再为那些酒鬼伤脑筋了。很
多人也被抓了起来,”他笑着补充:“但我们仍不知道凶手是谁,艾米。一周来没有发现新状 况。”
这话不假。消息已经传出去,虽然传播的速度慢得令人吃惊,但仍不可避免地传了出去。
街头小盘毒贩也小心到几近偏执的地步。但这仍无法说明为何一周来没有任何人丧命。
“凶手仍然逍遥法外,汤姆。” “可能是这样,但他已经停止行动,什麽事也没有再发生了。”
“那就是说,他所干的一切的最终目的就是要搞掉法默和格雷森了。”雷恩看了一眼刑警,
说道。
“难道你不相信?” “是的,不相信,但你不要问我为什麽,因为我也不知道。”
“好吧。如果查伦查到了什麽情况,也许会有帮助。他查案子很有办法,还记得他同海 岸防卫队一起搞的那次突击吗?”
雷恩点点头。“那次行动干得很漂亮,可是近来他没什麽表现。”
“我们也是一样,艾米,”道格拉斯巡佐指出:“我们对这个人的了解很有限,只知道他
身强力壮,是个白人,脚穿新运动鞋。我们不知道他的年龄、体重、身高、杀人动机和乘坐 的车。”
“杀人动机。我们知道他有某种目的,我们知道他很擅长杀人,我们知道他十分残忍, 杀人是为了掩饰他自己的行动……还有他很有耐心。”雷恩靠在椅背上。
“十分有耐心,作案不慌不忙。” 汤姆。道格拉斯思想更乱。“而且非常精明,经常改变作案方法。”
雷恩觉得这一点确实烦心。万一他发现警力在搜查街头流浪汉,他也会知道警方这事不
会坚持多久,很快就会去搞别的事情,万一他从格雷森那儿弄到了情报,从而使他转换了行
动方向?比如说,出了这座城市。要是他们永远破不了案怎麽办?
这对雷恩来说将是一种职业上的侮辱,他讨厌一个案子不了了之。他必须考虑这个问题。
尽管进行了十几起现场调查,但他们除了维吉尼。查尔斯太太之外并没有找到其他证人,而
且她提供的情况又同他们从法医那儿得来的证据相互矛盾。凶手应该比她说的要高些、年轻
些,而且肯定是个身强力壮的人。他不是一个酒鬼,但却把自己伪装成一个酒鬼。人们根本 没有见过这种人,有谁会注意一只偶然碰见的狗呢?
“简直是个隐形人。”雷恩静静地说,终於给这个案子起了这样一个名称。“他本该把查 尔斯太太杀掉的。你知道我们会得出什麽结论?”
道格拉斯哼一声。“我不想单独见这种人。” “你是说用叁个飞行大队进攻莫斯科吗?”
“当然,为什麽不呢?”扎卡赖亚斯答道:“那是你们的政治领导中心,对吧!
它又是一个大型的通讯中心。即使你们的政治局离开了莫斯科,他们仍然控制着你们的
政冶和军事领导权……““我们有办法把重要的人物转移走。”格里沙诺夫出於职业和民族的 自尊心,这样说。
“当然。”罗宾几乎大笑起来。格里沙诺夫觉得有点受了侮辱的感觉。但又一想,这位美
国上校现在觉得自在多了,他也觉得高兴。“柯里亚,我们也有那些玩意儿,我们在西维吉尼
亚建造了真正的最新式的防空洞,供国会和领导人使用,第一直升飞机中队就驻守在安德鲁 空军基地,他们的任务就是负责疏散重要人物……
你猜怎麽着?那些倒楣的直升机不能直飞防空洞再返回原地,中途必须加一次油。
在选择防空地点时没有人想到这一点,因为那是一项政治决定。还有,我们从未对这种
疏散系统进行过试验。
你们的试验过吗?“ 格里沙诺夫挨着扎卡赖亚斯旁边坐在地板上,背靠在水泥墙壁上。尼古拉。叶夫格尼耶
维奇眼睛看着地面,摇了摇头。现在他又从这个美国人口中了解到更多的情况。“你现在明白
我为什麽认为我们两国之间永远不会打仗吗?我们的情况相差不大。罗宾,我们也从未试验
过,我们从未想从莫斯科疏散走。我们的防空洞设在日古里。那是一块大石头,并不是一座
山,就像一个大气泡。我找不到恰当的词表达,是从地壳中建造的一个巨大的石圈。”
“是独石柱吗?像乔治亚的石山一样,是吗?” 格里沙诺夫点了点头。对这个人谈点机密并没有什麽害处,不是吗?“地质学家们说这
地方非常坚固,早在五 0 年代我们就在它底下开凿了地道。我到那去过两次,在建设阶段时
由我负责监工那儿的防空办公室,我们希望用火车把我们的人员运到那,这是真的,罗宾。”
“这没什麽关系,我们知道这个地方。只要知道它的地点,我们就可以摧毁它,问题只
是需要多少炸弹。”美国人已喝了不少伏特加。“也许中国人也知道,但他们一定会进攻莫斯 科的,特别是采取突袭的方式。”
“也要叁个飞行大队?” “那是我的做法。”罗宾的脚下有一张苏联东南部的航空导航图。“叁条航线,从叁个空
军基地起飞,每批叁架飞机,两架运载炸弹,一架护航机在前面领航,把叁队飞机集中到一
条线上,空中围这麽大,”他用手指示着地图上的路线说:“从这儿开始向纵深下降,把飞机 引入这些山谷之中,等到它们袭击了你们的平原时……”
“是草原。”柯里亚纠正。 “它们已经通过了你们的第一道防线,对吧!它们在低空飞行,高度在二百左右。也许
它们开始并没有进行无线电干扰,可能你们也有一支特殊的飞行大队,你们确实训练过这种
部队。”
“什麽意思,罗宾?” “我是说,你有没有在夜间用民航航道飞进莫斯科过?” “当然。”
“那好,比如说有人驾驶一架獾式轰炸机,他开着闪光信号灯。因为在机翼下方可以有 一些任意开关的小灯,像小窗一样,对吧!喂!我成了民航机。”
“什麽意思?”
“这一点我们马上就会明白。在英格兰的皮斯,我们就驻有一个这样的飞行中队,都是
B-四七式飞机,它们就负有这样的任务。如果我们根据情报确定你们的人要攻击我们,你们
一定有一个全面的计划。而我们就有这样一个计划,我们称之为空中跳投,也许现在放在绝
密文件之中,这是李梅的杰作之一。无论是莫斯科、列宁格勒、基辅,还是日古里,我们都
可以派出叁架飞机,每架带上两枚炸弹,把你们的整个政治军事指挥机构摧毁,懂了吧!
我是一架民航客机。“ 可能真的有效。格里沙诺夫想到这一点,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说不定在哪一年哪一天
的什麽时候……轰炸机就会沿着固定的航线飞来。即使在危机时期,由於人们在寻找不同寻
常的东西,对正常的东西仍存在着幻觉,而这种幻觉就成了他们看待事物的试金石或标准。
也许,一个本土防空军的中队会派出一架飞机,在高级领导人员都在沈睡之际,一位年
轻的飞行员会在天空警戒值夜班,他可以巡逻一千公里的围,但是在夜晚,你的大脑会使你 的眼睛产生幻觉。机翼下有灯光,当然是一架客机,轰炸机怎麽会点灯呢?
这是一个国安会从没有想像过的计划。扎卡赖亚斯还能给他多少礼物呢? “不管怎麽说,如果我是中国人,这就是一种选择方案。如果他们缺乏想像力,对这个
国家进行直接攻击,当然,他们可以那样做。也许是派出一个飞行大队来转移你们的焦点。
他们也有一个实际的目标,但不会是莫斯科,他们会从高空侵入,离开正常航线,大致
在这个围……“他用手指了指地图。”他们来一个急转弯,对着你们确定的重要目标进行轰炸,
那儿有很多很好的目标。也有可能你们的战斗机会追踪他们,对吧!““当然。”他们会认为入 侵的轰炸机正在转而进攻第二个目标。
“另外两队飞机会从另外的方向从低空飞入。这种情况我们试过不下一百万次,柯里亚,
我知道你们的雷达,了解你们的基地,熟悉你们的飞机和火车。你们很容易被打垮。那些中 国人,他们同你们一起研究过,同你们学习过。你们教过他们。
他们对你们的一切都了若指掌。“ 情况正如他说的完全一样,一点不错。这个人曾经八十次冲破了北越的空中防线。 八十次啊!
“那麽说,我应该……”
“如何防止吗?”罗宾耸了耸肩,又重新弯下身子去看地图。“我需要一些更详细的地图。
但首先,你每次只能研究一个关口。要记住,轰炸机不是战斗机,行动没那麽灵活,尤其是
低飞时,要随时注意不能撞在地面上,对吧!我不知道你的情况怎样,但那种情况总令我感
到紧张。飞行员必须寻找一个山谷可以隐蔽自己并自由行动,尤其是在晚上飞行。你们的战
斗机在这,地面雷达在这,你们不需要太大的雷达,它只有向敌方示警的作用。等到轰炸机
一出现,你们就可以击落它。”
“把防线後撤?那不行——” “你们必须把防线部署在能起作用的地方,柯里亚,并不是按着地图纸上谈兵。
你们不是很想吃掉中国人吗?那一直是你们这些人的一个缺点。而且,像我刚才说的那
样,可以缩短你们的防线,可以省钱、弹药。其次,要记住对方也知道飞行员在想什麽,战
斗毕竟是战斗,对吧!也可能有一些飞行分队是为了引诱你们的人出来,是吧!我们也有许
多雷达干扰设施,这一点你们应该有所估计。你们控制自己的人,让他们留在自己的位置,
没有把握一定不要移动他们。“格里沙诺夫研究自己的专业已有二十多年,不仅研究了有关战
俘审问的纳粹空军文献,并且对康胡贝防线(编注:德国战斗机指挥官康胡贝所设计的德国 防空线)
的设置进行过系统研究。这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完全有理由以此自豪。但是他认为,他 从这位美国空军上校这儿学到的绝不是在伏罗希洛夫官校准备发表的学术论文。
这是一部高度系统化的学术着作,是一本书,它的名称就是:美国轰炸机理论的起源和
发展。从这本书出发,他可以使自己逐步爬上将军的台阶。这一切都要归功於他的这位美国 朋友。
“让我们站到後面去,”马蒂。杨说道“他们要进行实弹演习了。” “好吧,”达奇说。“我习惯在两百码之外观看射击演习。”
“和在四百哩以外观看海军战斗演习。”葛莱补充说。 “那样更安全些,詹姆士。”麦斯威尔笑道。
他们站在一堵泥土护墙後面,距营地有两百码之遥。这使观察显得比较困难。 但他们五个人中有两位具有飞行员的眼睛,他们知道如何观察。
“他们已经行动了多长时间?” “一小时左右。现在很快就会出现了。”杨压低声音说。 “我什麽也听不见。”麦斯威尔将军轻声说道。
场地很难看清楚,只有建物的直线轮廓依仙辨,这同自然界有些不大协调。
再集中一些注意力,便可以看出那些长方形的窗户的暗影。那些当天才竖起的岗楼也隐 没在夜色之中,难以分辨。
“我们找到一点窍门,”马蒂。杨说道:“为了增强夜间的视力,我们给队员补充了一些
维他命,也许会有些效果。舰上的牌该由你来打了,对吧!”
他们能听到的只是掠过树梢的风声,在树林有一种超自然的影响因素。麦斯威尔和杨都
习惯於倾听飞机发动机发出的隆隆声和观察飞机仪表灯闪动的微弱光芒,以及感觉飞机在夜
空中航行时所产生的轻微的颤动。他们的目光在黑色的天弩中自动地扫视着,以便得知是否
有任何敌机出现。他们现在站在大地上,等待着一种从未经历过的事情发生,感觉到有一种 实际上并不存在的动感。
“在哪儿?” “如果你能看见他的行动,那可不是好消息。”麦斯威尔说道。
“长官,绿色发报机并没有一块停放白色小汽车的停车场。”一个声音说。接着一个黑影 一闪而过,只有凯利看见了那黑影。
“我想你是对的,克拉克先生。” 设在护墙上的无线电中一直只传来静电的噪音,这时突然改变了,传来四声长音。
这用间断的短音一、二、二一、四做了回答。“突击队已就位,”凯利低声说道:“请注意
听,主掷弹手很快就要射出第一颗榴弹,那是行动的开始信号。”
“狗屎。”葛莱哼了一声,但他马上意识到自己不该这麽说。 他们首先听到远处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尽管护墙中的每个人都对这次计划了若指掌,但
大家都同时转过头去。凯利心很高兴,毕竟这计划的大部分是他设计的。
大家的头都转向远方,只有他自己没有动。 凯利觉得他似乎看见了一位掷弹手手上拿着涂了氟的 M-七九榴弹发射器,它很容易被
误认是萤火的闪光。突然的爆炸声使凯利身边的其他几个人吓了一跳,但凯利并没有注意这
些。随着爆炸的轰鸣,岗楼内的人和武装被瓦解了,那爆炸的回响还没有在松林间消失,其
他叁个岗楼也被消灭了。五秒钟後,直升机的炮火照亮了松林的树梢,机枪也开始朝建方向
扫射起来,那火舌犹如两条长长的霓虹灯管,掷弹手们一个接一个地朝建物的窗内发射榴弹。
刹那间,夜空被照得通亮。“天啊!”建物的浓烟四起,火光冲天,那情景既可怕,又壮观。 机枪封锁了建物的每个出口。
“好!”凯利不由得叫了一声。“面的人都炸成了聋子,跑出来的也难逃机枪的火力。” 海军陆战队的炮火继续向着兵营和办公大楼倾泻,而突击队则朝战俘营冲去。
接着营救的直升机也来了,直接降落在营地的大门口外,停在休伊眼镜蛇直升机後面。
炮火开始分离,一半控制在直升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