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上海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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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上海男人!-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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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龙女士在感叹上海男人的“温柔坦荡”和“稀有”的同时,对上海男
人的“遭遇”是怀了由衷的关怀顾惜的,或者按龙女士更明确深刻的表达,
她感到疑惑的是:为什么当女权得到伸张的时候,男人就取代女人成为受虐
者?龙女士之如是想,是因为她在上海,由男人的操持家务,“温柔、坦荡”
进而看到了男人的“受虐”,用上海话来说就是严重的“妻管严”。龙女士的
本意是要说:“妻管严”虽无关主义或原则,但如果作为男女平权的一种证
明,恐怕是曲解了妇女解放。龙女士怕的是上海女人的解放过了头!

龙女士的想法当然不无正确处,但她的担忧却几乎是多余的。关于“妻
管严”,最有发言权的应当还是上海男人,不如来听听他们的说法:“在人前
宣传夸耀自己惧内的,他的惧内就很可怀疑。有的是从反面来显示自己的绅
士风度,有的则可能是在为另觅新欢制造舆论,甚至可能是有针对性地下诱
饵。”(以上及以下有关的引用均引自上海男人的新作《捧不起的“上海男
人”》。)龙女士当然是看到上海的男女关系其实尚不是真正平等的(如在所
谓的菁英圈里,碰来碰去都是男人,社会资源和权力仍然掌握在男人手里,
凡此等等);但她从上海男子的“温柔坦荡”和大陆、上海女人的“抬头挺
胸”中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变化,甚至看出了“矫枉过正“‘物极必反”的
隐患——想不到这次却看走了眼,上海男人自述“惧内”是花招,是技巧,
是风度。又如龙女士说:“这有关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一回事却是我眼中轰轰
烈烈的大成就”的男子操持家务,根本上也不是因了上海男人天生“温柔坦
荡”的缘故,或上海的风俗就是比别处平等、开放而使然。当然,一方水土
养一方人的原因也是存在的,那便是上海这地方讲现实,上海的男人也比较
识时务,但识的并不是“男女当平等”的妇运道理。虽然他们个个说男女平
等是应当的,在上海已根本不是什么问题,而是“经济是基础”的道理。一
如他们“务实”地心知肚明的,这“是中国大陆特有的经济生活条件造成”
的:既然老婆也就业挣钱的,而且是“同工同酬”,一定要老婆烧饭这句话
就不太好说了!

龙女士曾说,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只要侧耳听听人们飞短流长地说
些什么,大概就可以探知这个城市的文化特质。现在,龙女士知道上海这个
城市的特质了吗?或者说更知道上海的男人了吗?“他可以轻声细语地和女
人说话而不觉得自己少了男子气概,他可以让女人逞强而不觉得自己懦弱,
他可以欣赏妻子成功而不觉得自己失败。”他可以洗衣服,可以做家务,可
以比别地的男子“温柔坦荡”。。,然而,他不可以被你这样说——换句话
说,这一切,你不可以这样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尤其是说他“受虐”,还是
被女子——别的“虐”犹可受,女子的“虐”则万万不能受!因他终究是男


人,是中国的男人。尽管是不可多得的“稀有”,或“温柔坦荡”到“像个
弯豆芽”。在这一种“男人的气概”上,上海的男人从来是一点不比别地的
男人差的。

这里,龙女士的另一个解说或许也是应当记取的:说上海的男人女人
如何如何,就好像是在说中国人勤奋,意大利人热情,德国人缺乏幽默感一
样,难免不是一种以偏概全。龙女士曾十分地奇怪,在上海这座城市里,“流
言的主角竟是男人,被虐待的是男人”——而如果我们,或龙女士稍稍地移
动一下“以偏概全”的角度,听到的或许是另一种完全不同的关于“男性雄
风”的“流言”呢!

我抗议编辑先生:这是一封海外读者的抗议信。

从最近一期1997 年5 月16 日全球中文电脑期刊《华夏文摘》上读到
你报发表的台湾龙应台《啊,上海男人!》一文,有种被人侮辱的感觉。

《文汇报》作为有上海特色的且在中国有一定影响的报纸,竟公然在
本乡本土上登载这篇侮辱调侃上海男人、有明显好恶倾向的文章,不仅有失
公正,而且严重损害了家乡父老尤其是上海男人的感情!同时也深深地伤害
了许许多多在海外的上海男人的心!本人作为上海男人,在此向你报深表失
望!并拟在海外全球中文网络上组织一次由海外上海男人参加的申讨对《文
汇报》登载《啊,上海男人!》的活动,以示抗议。

新闻和写作一样具有高度自由性,但报社办报也是一种商业行为。你
报不顾读者感情,发表这种不友好的有辱沪上男子形象的文章,只会遭到更
多读者的不满和唾弃!有鉴于此,本人及周围许多上海籍男士已通知其在沪
家属停止订阅下一季(年)度的《文汇报》,也许对你们官办的已拥有千万
订户的报纸是微不足道的,但我们则以这种方式来表达对你报最大不满!并
且在今后相当长的时间内,本人不会再看《文汇报》,同时相信许多读者会
跟我一样如此做,因为任何读者不会去买去看一份曾经伤害过他们感情的报
纸。。顺便告知,在海外的上海男人同在国内的绝大多数上海男人一样,很
努力也很优秀。他们非常关注、热爱家乡上海。为什么你报不多报道这些素
材呢?最后建议你报向读者作一次公开的道歉,为了你们的严重过失。

在海外的上海男人 康议(寄自加拿大蒙特利尔市)上海男人,累啊!
——唐英我在法国看到龙应台女士的那篇《啊,上海男人!》时,已是1997
年的5 月。据说此文曾引起轩然大波,必定是有过一番热闹的争论吧?结果
如何我不知道,但作为一个地道的大陆女人,并且有过国外生活经历的我,
对于龙女士对上海男人和上海女人的尖刻判评,我不敢苟同。

作为“一个台湾女人,在美国和欧洲生活了二十年”,龙女士真的是“旁
观者清”啊!

她不知道台湾女人可以“就是愿意做个小女人嘛!”,德国女人可以舒
舒服服地做“贤妻良母”,可是大陆的女人做不起。大陆女人的事业牺牲得
起,那份工作和工资却是牺牲不起的。对于千百万普通的大陆家庭而言,光
靠男人的收入是难以支撑得起一个家庭的,女人想不工作都不行。何况没有
工作的女人,没有劳保,没有医疗,没有组织可以依靠,你那个男人,靠得
住吗?龙女士从来没住过一家三口挤在一间十二平方米的房子吧?没有厨
房,没有厕所,没有浴室。所谓的家,就是那唯一一间阴暗潮湿的小屋。就
这间集体宿舍还是女人厚了脸皮赖来的。没有洗衣机,根本就不可能装得下。
电压不够也接不上水管。女人每天为孩子洗尿布,洗干净的尿布夏天挂在房


间里往下滴水,地板上铺着一块块干毛巾,天花板上,因为不断上升的水气
而长了斑斑点点的绿霉。

女人每天去买菜,在菜市场和人讨价还价,她不精明点就会吃亏上当。
她面容疲累,一副凶巴巴的黄脸婆模样,怎么看也不温柔。早晚上下班的时
候就更不能温柔了,否则甭想挤得上高峰时的公共汽车。

龙女士夸赞德国女人的温柔,为了丈夫的事业可以抛弃工作,留守家
中,甘做主妇。现在德国失业严重,最先丢工作的总是女人。好在丢掉工作
并不等于丢掉饭碗,男人的那一份工作已足以让一家人过上舒适的日子了;
而这没有工作的女人因为发达的社会福利和保险制度,无论出现什么情况,
生病得癌症也好,由于种种原因没了男人也好,她总是有依有靠,不会不踏
实。何况,这主妇也做得体面。

早上开车送走儿子和丈夫,一个去上学,一个去上班。主妇接着去俱
乐部做有氧运动,然后穿着高跟鞋,光鲜亮丽地开着汽车去超级市场买东西。
她推了一辆购物小车进去,新鲜的水果蔬菜鸡鸭鱼肉都明码标价,价格适中。
她很快采购齐备,碰见女人聊了会儿天,又去喝杯咖啡,再开车回家。回到
家就可以“擦窗玻璃,擦呀擦呀擦得一尘不染,等着男人回来夸奖”。

她没有听说过尿布,家里总是洗衣机和洗碗机,她手上抹着漂亮的指
甲油,没有汽车不会走路。她从不会和人争吵,不会风风火火地奔跑。她温
柔而贤惠。

可大陆女人不行。在摇晃拥挤的公共汽车上她得抱得动孩子;在丈夫
不在的时候,她得扛得动煤气罐。她温柔不得,粗糙一点才做得了大陆女人。

逢着女人靠男人讨饭,男人自然也神气起来,何况他有工作有房子有
汽车,而没有分房子凭职称等错综复杂的头疼事让女人有机可乘地指责他,
他又如何男人得起来?女人不工作在家里把家务做得一清二爽,所以德国的
男人们也决不会像龙女士笔下的上海男人一样“低下”地买菜烧饭拖地,“卑
贱”地洗女人的衣服。

上海男人无可选择。女人工作家庭两头跑,和他一样,所以他无论如
何也不能袖手旁观,菜要买,地要拖,他无法不分担,即使这女人不温柔。
女人顶着一头灰脸在哭骂:工作十五年了还没分到房子,这狗窝还是我搞来
的!旧房子要拆迁了,借房住的人一律滚蛋。我们往哪里去?是男子汉,要
老婆孩子,就该有地方养老婆孩子!窝囊废!

本来分房子该排到他了,可又不知给谁的后门挤了下去。他也有气啊!
女人可以因此而骂他是窝囊废,他却不可以去骂单位领导是混蛋东西王八
蛋。

他又如何男子汉得起来!守大门的老头同志,公共汽车上的售票员小
姐,托儿所的小阿姨们,楼上楼下左邻右舍,上级下级同事领导,他都小心
翼翼得罪不起;群众关系,邻里关系,上下级关系,同事关系,搅得他难以
招架,啊!一个关系处理不好他都会倒楣。夫妻关系上他不以退为进,再跟
自家人过不去还有什么意思?你让他鼓着胸肌揍女人出气以显示男子气概
吗?事实上每日骑着单车、拎着带鱼回家的上海男人们也根本没有时间和精
力去锤炼胸大肌,无法像衣食不愁的西方男人一样拼命运动卖弄肌肉以显示
雄性魅力。上海男人们知道压在他们身上以及他们妻子身上的生活担子有多
重。他们和千千万万个大陆男人一样整日为生活奔波忙碌。他们忍耐坚强,
包容体贴,懂得分担。上海的女人们,你可懂得珍惜?举办男孩节,培养男


子汉——陈建军1997 先锋的荣誉。文章中,龙应台盛赞上海男人可以买菜
烧饭拖地而不觉得自己低下,可以洗女人的内裤而不觉得自己卑贱,上海男
人是世界的稀有品种,是20 世纪追求解放的新女性所梦寐以求的。龙应台
没有想到,素以温柔与惧内闻名于世的上海男人们立即群起斥之,辩论的结
果以龙应台败北而收场。1997 年8 月14 日,委屈的龙应台又写了一篇《“我
也是上海男人”》(收入本书时改名《上海男人:英国式》——编者注),希
冀告诉人们最解放的男人就是最温柔的男人。

1998 节,旨在彻底改变上海男孩中较为普遍的软弱、胆怯、豪气不足
的弱点,塑造男子汉应有的阳刚美和社会责任感。

领着儿子来参加活动的于先生心情矛盾,担心儿子成不了男子汉已不
是一天两天了,同时,对于男孩节能够把儿子培养成男子汉心中无底。于先
生自己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由于父母都要上班,他每天清晨早早起来淘好
米,放在小饭盒中,给自己和上幼儿园的弟弟带去蒸饭,然后,肩上背着两
只小书包,一手拎着饭盒,一手牵着弟弟,先送弟弟到幼儿园,自己再去上
学。放学后,领了弟弟回家,在煤球炉上烧饭,随后一边做功课,一边和弟
弟玩。

有时父母上夜班,就独自领着弟弟睡。于先生想不通的是,儿子读小
学五年级了,每晚都要等他睡着了,大人才能离开他的房间,不然就哭着喊
怕;打雷的晚上,不挤在父母中间就根本不敢睡。儿子常被表妹刮鼻子羞,
表妹小他两岁,处处却表现得小大人似的。于先生让儿子自己来参加男孩节
活动,好话说了几箩也无济于事,直到儿子眼泪滚到腮边了,在妻子的嘟囔
下,于先生不得不放下手头正忙着的事。

上海市少工委的人士说,孩子们举办的活动,超过一半的主持人是女
孩子。记者看到,主持男孩节的是两个男孩子,照理是千里挑一选出来的主
持人,年龄小也应该有一点游刃的功底,但他俩不时会紧张得说漏了嘴,而
上台祝贺男孩节开幕的四个女孩子,面对着频频爆出的闪光灯,没有一点过
敏的症状,手势和动作优雅娴熟。

男孩不只在表达能力上逊色于女孩子,组织能力上同样如此。据不完
全统计,上海市少先队小队干部中,80%以上是女孩子。举办全市性的男孩
节,早已形成了需要。较长一段时间以来,上海一些中小学红红火火开展的
“寻找男子汉工程”活动,目的就是要解决男孩子们普遍缺乏阳刚之气的问
题,在男孩子中倡导男子汉精神。

体育运动是男子汉倍出的最佳场合,社会学家们说,落一叶而知天下
秋,体育竞技上的阴盛阳衰表明并非只是上海的男孩子们缺少阳刚之气。

给男孩子们设立“男孩节”,上海市此举在全国尚属首创,社会学家邓
伟志教授说,男孩子阳刚之气的缺乏,同他们的精神导师关系密切,上海的
母亲们存有重男轻女的观念,男孩子们绝大多数是由母亲带大的;在教养过
程中又不可避免地表现出对男孩子的溺爱,而男孩子成长过程中需要的“营
养”是摔打等挫折,此外,男女教师比例严重失衡,一些坚守岗位而没有流
失的男教师,终日被女同事包围着,逐渐表现出被同化的症状,弄得男孩子
们娘娘腔十足。

瑞典来信应台兄:刚读大作《啊,上海男人!》,忍俊不禁!听罗多弼
说,你推荐我读此文,因我也是从上海来的,大概属“上海男人”一类。不
过,我读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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